宿罪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清歌如觞
但他确然不会再有机会了,苏映寒也绝对不会让他再威胁到自己。
魏帝闻听此话神色一凛,抬起眼眸来就去看站在底下的贺青彦,此时哪里还有他的影子。魏帝暗道不好,这个时候他不在只有一种可能。
果然,侍卫再次急匆匆跑来侧殿,跌跪在地焦急道“皇上,贺国师,反了。”
反了这个词代表着什么想必无人不知,就是尚未从这个震惊的消息中反应过来,而满场大殿似乎也未深切感受到究竟怎么个反法?原本静若可闻的殿中哗然响起了激烈的议论声,皆为满目怒斥诉说贺青彦悉数的罪状,好撇清自己与他平日交好的关系。
“报,贺国师率领的骁骑营大军已冲破魏都城门,正向皇宫赶来。”
“报,西皇城一带连绵几栋民宅走水严重,百姓纷纷向城中逃窜。”
“报,承德祖庙前围聚了一堆不明身份之人鼓动百姓造反,九门提督带人前往镇压,不料那些人群起反抗,两方人马现已打斗起来……”
混乱,比之先前苏映寒策划好的计谋还要混乱。不停有侍卫前来禀报皇城的情况危急,他们虽站在这平静的大殿中,可外面究竟乱成什么样不用想都觉得恐慌,且依照这个形势下去怕是连魏宫都会沦陷。
这是一场早就计划好的阴谋,一旦苏映抑登基失败,背后之人必定浮出水面,贺青彦没有退路,魏帝为平息百姓怒火也必会将罪责皆推到他身上为保自己儿子,不管贺青彦在这件事中参与的分量是多少到最后都难逃一死,与其这样那还不如他先动手,反正他等这一天早就筹谋了许久,只是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借口,既然连老天都要帮他,那他岂会白白浪费这么好的机会。只是苏映抑不知道的是贺青彦竟然在利用他,造了这么个局,想来他也并非是真要帮自己。直到此刻苏映抑才恍然大悟自己究竟错的有多离谱,他与苏映寒之间再怎么争斗的厉害,那都是他们家的事,可他却因此引来了一匹狼,让北魏因他而遭遇动荡,这么一来他再也休想在魏帝面前挽回。
苏映抑哀求道“父皇,这件事与我无关,真的与我无关,我不知道贺青彦会做这等叛国之事,他只说会支持我,其他的我一概不知。”苏映抑惶恐地倒退几步,他先前收了伤,虽勉强诊治过,但现在情绪激动之下胸口的血丝又隐隐泛出,将伤口崩坏。他隐忍着疼,抬手捂着,此时也不敢再哼一声,深怕惹恼了魏帝。他脸色微微有些惨白,喘气也有些绵长。
“殿下,您说的可是这些人?”堂下姬典拖着一被五花大绑的人,那人口中塞着布条,衣着很明显就是先前在玉清殿中打斗之人,身上还有半干的血渍。
随着姬典带来的人,魏帝更是尤为震怒。那人不管是长相还是衣着的区别很容易就令人想起先前的那场斗殴,原来他们早就混杂在正规军中意图想要制造混乱不轨,若非被抓住怕是现在还要被糊弄过去。他怎么就生了这么个不孝的儿子,自己犯错也就算了,还要养虎为患,这等大逆不道之子他还留着干什么。魏帝一脚踹开他,对底下乌泱泱地大臣道“卿等谁能为国效力,平叛这逆贼,朕必定重赏。”
殿外此时有小太监通禀的声音,遥遥便见一人心急火燎往侧殿赶。那人一身玄金色袍服,琚以凤凰为底,展翅涅槃,贵重间彰显大气,一头双翔点翠凤簪,簪以鎏金凤蝶,配上牡丹云髻,不是皇后还能是谁。皇后一步步走的很快,几乎小跑着朝高堂上的魏帝走去,眼前这个人既是她的夫君,又是君臣,她却只觉得好陌生遥远,自从他迷恋上熹妃后与她已渐渐形成陌路,虽还是会琴瑟和鸣,但私下只有自己知道到底还有几分是真心,几分是虚假。可不管他们之间如何,那毕竟是他们唯一的两个儿子,她无法阻止他们兄弟残杀,却不能眼睁睁看着她的丈夫痛下狠心来对付她的儿子。
皇后一路跑着跪到殿前,双手交叠于额前埋首道“皇上,是臣妾没有管教好抑儿,如果抑儿有什么错那都是臣妾不对,还请皇上惩罚臣妾,饶了抑儿这一次。”
四周静晃,无人敢说皇后扰乱国事。到是魏帝指着她怒道“你还有脸说,他有今天都是你一手造成的,从小你就溺爱他,到他长大犯下弑君大罪,你却还要帮着他来向朕求情,你可知他想杀的人是谁?是不是在你眼中与朕的多年夫妻情分不足以与他相比?也是,朕怎么指望一个母亲不护犊。”魏帝自嘲地冷笑,与魏后的情爱自此也终究走到了头。恨声道“今日谁求情都没用,若他只是朕的儿子朕可以饶了他这次,但他引狼入室,将魏都陷入水深火热中,就凭这点他都要对百姓一个交代。你听听,贺青彦的铁蹄已经快要踏进魏宫,你若还知道自己是国母就不该这时候出来捣乱。”魏帝拂开她,朝玉阶下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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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5.皇权更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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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臣妾虽是一国之母,但臣妾首先也是个母亲,若连自己的孩子都保不了,谈何当这国母。”魏后情绪激动地抓着魏帝皇袍一角。
苏映寒本不该在这时插手此事,他即便什么都不用做也已经稳赢,反之到会再次将自己陷入危险,但那毕竟是自己的母后,苏映寒前来拉魏后起来,当着那么多大臣的面事情已然无转机,也是他咎由自取,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还害得魏后跟着受连累伤心。
“寒儿,你求求你父皇,母后求你了,你父皇动了杀心,他想杀你皇弟,你就当为了母后,能不能去求求他?”魏后哭泣地哀求,对着这个居高临下的王者她此生第一次感到无能为力的恐惧,她怕就这么一放手,放走的就是她儿子的命。
“姬典。”魏帝无视魏后的吵闹命令道“此次皇城守卫朕就派你权统领,禁军、亲卫军、紫鹰军由你调遣,势必将贺青彦捉拿回来,保卫城中百姓。”
魏帝的绝情彻底刺激到了苏映抑,他推开苏映寒,护着哭泣的母亲就要拉她走,既然他们都那么决绝何必还要再求,他想杀就让他杀好了,反正他活着也没什么意义了。然魏后哪里肯听他的,两人推搡间魏帝骤然转过身来一脚踹去,苏映抑站立不稳一脚踩空,就向着大殿的玉阶滚下去,玉阶并不高,但两侧阶口均放着两顶铜制的香炉,塔型螺旋状,重达数十斤。苏映抑跌下时头撞击上铜炉,发出了好大一声响。魏后惊呼着扑下去将他扶起,看到他额角流下的大片血渍沿着脸颊很快就染红了半边脸,吓得一时只记得叫巫医。
苏映抑恍恍惚惚地爬起身,到也没觉得有什么,只是头晕目眩,胸口发闷,他未免魏后紧张甚至还安慰道“母后别担心,儿臣没事,真的没事。”他踉蹡着走了两步,身子暮然向下直直栽倒,唇角残留着一丝似恨,似嘲弄,似释然,似安抚的诡异笑凝固住。
魏后倏然跪倒在苏映抑身边,嚎啕大哭起来,手足无措地哭着叫喊他“抑儿,抑儿,你这是怎么了,别吓母后,你快醒醒……”
然而苏映抑最终还是没能醒来,在这场他一手主导的纷乱中匆匆落下帷幕,撂摊子给人。巫医被魏后抓着不放,她始终接受不了这个事实,一定要他救苏映抑。巫医无奈地叹息道“还请皇后娘娘节哀,二殿下已经去了,微臣无能为力,殿下头部受重创导致流血过多,而先前又受了剑伤本就失了许多血,一时血脉无法供应入心脏,导致心跳骤停。真的不是微臣不想救,而是人死不能复生。”
众人皆被这一波接一波的惊吓刺激的无从适应,连伟岸的魏帝都踉蹡了几步惊恐地睁大了双眼,似是不可置信般盯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苏映抑,他真的没有呼吸了吗?他一遍遍的在心里问着自己,身为帝王他掌握着至高无上的权利,生杀予夺向来只要轻启唇瓣就能操纵他人命运,生与死他都见得太多了,可这一次他却要亲自送走自己的儿子,这种心情没有办法形容,也无法去体会。他是痛恨苏映抑的不争气,也动过杀念,但他之所以一直没开口将他诛杀是因为他还在动摇,他可以将他贬成贫民,也可以夺去他所有,却并非真的想要他死。可为什么他最后还是死了?
苏映寒一时也不知所措,心情很复杂,他与苏映抑之间表面上虽斗得你死我活,但其实苏映抑没有一次能赢过他,他心里很清楚不是么,其实何必非要将他逼入死地,无非是怕他不死心还要不停重蹈覆辙,可这样的结果难道他就开心了吗?他也说不上来,尤记得小时候他尚不懂事时有一次撞到他下学,哪顾什么君臣礼仪,屁颠颠跑到他身后新奇的叫他“哥哥、哥哥。”后来为这事还被国子监给训了,说他不顾纲常不懂规矩,连见着太子都不行礼。但他还那么小哪里懂规矩是什么,母亲是魏后,向来只有别人给他行礼的份,他不懂,除了父皇外这世间还有谁能让他弯下尊贵的膝盖。
哥哥、哥哥。多么寻常百姓家的称呼,可为何到了他们这都变成了冷冰冰的君臣之道,明明他们都是这世间最亲之人,却也是最陌生之人,他们生来高贵却享受不到最普通的情感,永远都隔着一条防备,害怕遭人算计。帝王之家大概生来就是忍受寂寞的,所谓的孤家寡人,到最后也就真的只剩下了寡人。心中不禁悲凉,他能抓住的还剩下多少,大抵也都是水中花镜中月了。
“你满意了吗?你是不是满意了?抑儿死了,你怎么不去死——”魏后悲恸地捶打向魏帝,太监总管见此不妙赶紧上来要将她拉开,被魏帝挥了挥手退下,他们两个心情都很糟糕,满朝百官待着也是无趣,这种皇家之事无人能处理,他们能做的唯有将外患给解决好。
姬典的那声“是”终究没机会说出就随着人潮一起退出了侧殿,与姬典一起出来的还有苏映寒,此时他在里面也是尴尬,母后在气头上谁去劝都会迁怒,唯有时间让她慢慢平息下来。事情变得一团糟也非常棘手,眼下父皇也没心思再管事,重担自然又交到了他手上。苏映寒需要处理的事情太多,由于此次他们暗中联络了姬典由他帮忙里应外合才顺利让他们回到王城,剿叛贺青彦的事交给他也放心,可贺青彦这次既然敢反必定带了不少人,抱着必胜的决心,单靠姬典一人也不行。苏映寒稳定好情绪,又派了显毓、苏卿、穆太勇、曹简等几路将军前去镇压,而他自己也将亲自前往捉拿贺青彦。
交代完这些事各人皆领命而去,苏映寒步履沉重,瞥到侧殿外静候着的阿月,她也正目光柔和的看向他,那里是安稳和沉静,仿佛只要这么看着她就能回到山谷中,没有勾心斗角,没有杀戮,没有悲伤,他们还是原来的样子。此时在她面前这个向来跳脱跋扈的绝艳太子才敢露出他眼中的悲恸来,直到那一刻阿月才感觉出来他的肩上背着多么沉重的担子,而他也不过是个普通人哪里能承受得起长期的压抑,这个冰冷的魏宫看似都是人,却也孤独的让人害怕。两人就站在不远的距离,她朝他微微露出一丝笑意,无声的安慰他,那笑中带着温暖和一种叫做关心的东西。她方才就在殿外,里面发生什么事自是清楚的,且一字不漏的传入了耳中,她想苏映寒心中的悲伤必定不会比任何人少,可他还是按照计划走到了这一步。难道他心中就没有悔恨和自责吗?不,应该是有的,他只是不能表露出来,在守护北魏和兄弟之间他没有选择,这或许是他通往皇位之前最终的考验吧!别人都以为他这个太子至高无上,但只有他自己知道经历过什么痛苦才能涅槃成功。正因为她懂他的无奈苦痛,所以那个笑才会显得那么珍贵。风静默地从他们身侧吹过,像是形成一道无形的墙将他们阻隔其中,外面的人往复而返却无法进入他们的世界。
苏映寒想,那一刻他们的心是否靠的那么近,近到他一伸手就能触碰到。
那日他与她携手从山谷回来时虽说心中早已做好准备,也早在谷中休养时早就制定好了计划,推测出所有的可能,但真到了这一步,心中还是会有诸多惆怅和百感交集。他们毕竟也是有感情的人,面对自己的亲人怎能做到真正的冷血无情。他会走到逼得苏映抑走投无路也是他步步紧逼的结果。如果那日不是他们在崖上碰到前来寻找的菩桃,他们根本不可能提前回到魏都将计划布置好,又哪里还有之后的种种。那夜正是庆典第一日,他们借着喧嚣的人群,躲避开苏映抑的眼线,趁着人群围拥着烟花绚烂的时刻,躲进了魏都一座荒旧的宅院。阿月其实也无暇有心情去观赏,吵杂声鼎沸闹得她头疼,她素来就不喜这种喧嚣。苏映寒拉着她的手逃走时似是想到什么,忽然停下来让她稍等,这种时刻多耽搁一分钟就有可能被苏映抑的人发现,提早派人将他们先处置了,还有什么事是比逃命更重要的?菩桃也是不解,为安起见阿月让他们为数不多的人都跟着去保护他,她掩避在人群中一个用白纱垂面的女子并不惹眼,但是人实在太多,很快她就被挤到了湖边,她站在桥下看着满天盛开的焰火,望着迷离的水灯,忽然间双眼有些模糊,那刻她想到了很多,想起了过去,也是在这么繁华的夜晚,星空缀满了璀璨,那场盛世焰火下她丢了自己的心,满心期许的以为自己拥有了幸福,亲手为自己编织了一场美梦。他说我的心里没有别人,只有你,自始至终只得一个你。你还要再说听不懂吗?这句告白比说爱她还要动听,可就是这么动听的情话犹如一柄尖锐的利器,才能将她彻底伤透。她狠狠地笑起来,唇瓣冷冽而冰寒,这世间最狠毒的并非是爱而不得,而是言不由衷的情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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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6.皇权更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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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有惊叹声不停发出,等她拉回思绪时就看到那满目星光下盛开着一轮残月,虽是转瞬即逝却那么洁白盈透,光芒耀眼。她眨了眨眼,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身边苏映寒的声音轻轻传来“月晓照荧光,有女自天来。”他的赞美如缕缕悠扬的风般吹在耳畔,她不可置信呆愣问道“这焰火……是你放的?”他冒着那么大的风险离去就是为了做这些不切实际的事?苏映寒没有否认,只云淡风轻说道“本来就准备好了要给你个惊喜的,但事情发生的突然一切都还没来得及,就先给了你个惊吓,怎么办,我只好将功补过了。”他那轻松的模样好像又回到了数年前还是訾夙身份的时候,连笑容和那雅痞都没变,那么亲切熟悉。她想抬手去抚他嘴角那抹爽朗的笑,想了想最终还是作罢,过去了就让它留在过去吧,她什么都做不了何必还要勾人缅怀呢。
“走吧。”她神色又恢复成淡然,像是没有被勾起回忆,他本也有试探,可看到这样的她不知该庆幸还是担忧。
人群依旧吵杂,他拥着她挤开拥堵,耳边是说话声,嗡嗡的像吵闹的知了。说话都显得吃力,后来索性也就不说了。恍惚间她好像听到有人在叫“小白,小白。”脚下的步伐有一瞬间的停滞,紧接着她自嘲地冷笑,这不过是个平庸的称呼,谁都能叫这个昵称,说明得了什么呢。而她讨厌别人叫她小白,因为那人说之所以会给她起名叫小白是因为她是个小白痴,是啊,她真的是个白痴,被人骗了那么久。
人潮拥挤,他与她就那么隔着人海在岁月跌宕中彼此错过,也许,一眼已是永生。
“报。”又有侍卫前来跪禀“启禀太子殿下,我们的人在北殿废弃的宫苑中发现了贺芸罗的身影,她正想着潜逃出去,但现在已经被抓住,还请殿下处置。”
苏映寒眯了眯眼,没想到竟能在魏宫抓到贺芸罗,这是意外之喜,他下令道“将她压过来。”
思绪被拉回,阿月斟酌着说道“是要将她以人质为交换要挟贺青彦吗?”
远处显得狼狈不堪的贺芸罗正灰头土脸地被侍卫反手押解着走来,她头发松散,额前有几缕发丝飘坠。妆容花了,描红的丹唇半边也被擦去,怕是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她以这种形象出现在他面前,不免令苏映寒有些惊怔,原来除去了精致妆容下的容颜竟然是这般普通。贺芸罗显然也是察觉到了这点,头微微低垂着不让人看清她的脸。她从晨时来宫中见过苏映抑后就并未离开,反正今日宫中宾客聚多没人会注意到她,她在宫中多年出去了反而不安心,或许只有这里才能给她安感,她也要亲眼见着苏映抑登基心中的大石才落下。她总觉得这次的苏映寒太过好对付,让她隐隐起了丝疑惑。就是这样等到事情哗变她再接到消息想离开时已来不及,眼下被苏映寒的人抓住她心知定是自己败露了,她就知道苏映抑不会再袒护自己,必定将她招供,然而她要找个什么借口才能将自己撇清呢?有那个阿月在,她怕是没那么容易就让她糊弄过去。
“跪下。”侍卫粗暴地将贺芸罗按压在地,哪里还有当初身为大祭司时的荣耀,贺芸罗脸色难堪,双膝磕地最终什么都没说。
“贺芸罗,苏映抑说是你怂恿他谋朝篡位,闯入魏宫的那些人也都是你安排的?目的就是要杀本宫和阿月,你恨我们将你拆穿,现如今不止没当上太子妃,连大祭司之职都丢了,所以你想尽办法来杀我们是不是?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今日的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你怪别人,但被你所害所设计之人又该怪谁呢?”苏映寒厉声问她。
贺芸罗还是没有说话,沉默就是她最好的武器,只要她什么都不说也不承认,总不能光听苏映抑对她的指控就杀了她吧?贺芸罗冷冷地想她这一生就是一直在利用别人,从前利用自己的友情将原本属于姬颖的幸福抢过来,现在她利用苏映抑对她残存的一丝情感又利用他去谋夺皇位,胜了他们一起受万世朝拜,输了那也只是他一人之事,与她何干。
“你以为你不说就会没事吗?苏映抑已经伏诛,你觉得你该是何种下场,你可以猜想一下。”苏映寒残忍地将话讲完,他就是要看贺芸罗惊恐害怕的神情,往往这种宫心计才能让她心里的防线崩溃。而贺芸罗也确实在听到苏映抑死了后神情忽然间变得尤为可怕,那种像是震惊像是隐匿的悲伤,互相矛盾的交织在她脸上,导致她顷刻间瘫软在地,神色恍惚地望着天,终于她将这世间最后一人用尽,再无庇佑她之人。
“他死了又怎样,难道因为他死了所以你们就可以将罪责强行加注在我身上吗?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任凭你们处置,但我没做过之事也不会承认。”即便大势已去贺芸罗还要强撑狡辩,她知道唯有这样才能保自己一命。
苏映寒摇摇头,对于她顽强的态度也是可以理解的,他也不再多说什么,让人将她压下去看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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