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罪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清歌如觞
也有使臣腹议道“北魏人才辈出,单是舞姬就天下无人能及,其国力更是尔等不予窥视,实乃令人臣服。”
还有人交头接耳想要附和,苏映寒面上一派镇定,内心却是极为波动的,与之有想法的怕是同样一脸懵愣状态的北魏大臣,他们虽极力压制着自己的好奇不能被各国使臣看出,但其实心底里也在揣测其女身份,北魏有这样一个奇女子他们竟然会不知?苏映寒眸底微微骤缩,面上说着附和的话,马上安排人去叫来,但实际他退出人群便让菩桃去找阿月,低声嘱咐务必要找到。对于阿月方才弄出不小的动静,他可不像那帮人以为的单纯是场表演,怕是她这么做必有自己的目的,他想过很多种理由,但都否认了,只在看到司夜离时内心那种隐隐的不安感无限被扩大,那个人何以会对一个舞姬失了仪态,想必那一刻他同样也想到了一点,他是不是也在怀疑阿月的身份,才会不顾礼仪的冲上去想揭开她的面纱,好几次他都看得惊心动魄,他们那么熟悉,即便阿月现在的面容与之前毁的更为严重,但不代表他认不出那人也会认不出,好在巫医已经为她诊治的差不多,再过不久她就能以原本的面容见人,那时的她该长成何样?今日的她又想做什么?阿月不是个普通女子,她不会没有目的的去做一件事,她会刻意引起那么多人的注意,冒险让人怀疑她的身份,只怕是为了针对一人。他们过去发生过什么苏映寒不是最清楚,但阿月被司夜离出卖导致惨死却是不争的事实,后来她是怎么死里逃生又来到了北魏,用另一个人的身份活下去的,这些苏映寒猜不透。但从他开始怀疑起阿月就是小七时,他就角色调换的想过若他是阿月会做些什么,他必然也会想要去报复那些害死他的人,那么毫无疑问就是阿月想做的事。当所有的事都想通,他忽然间有些害怕,怕阿月会做傻事,怕她蛰伏了那么久只为了报仇,而他却无力去保护她。他不能让同样的事再发生一次,也不会让阿月去涉险。
阿月,你为什么不相信我,你不单单只是自己一人,你的身后还有我。
站在人群中一身出尘的男子颔首看着不远处同侍卫交谈的魏太子,他眼神明显的变化未能逃过他眼,直觉告诉他这个女子必不普通。再看魏太子竟如此维护一个人,莫不是这其中有着什么圈套罢?而那个女子故意令人误会引导众人联想到朝夕,目的其实只为了他,这层层剥脱下来后能唯一与朝夕有千丝万缕关系的只能是他,还是个藏在心中不能对人言的伤。若换了旁人他或许并不会想到这些,但对方是曾经化名为訾夙的魏太子,夹杂在他与朝夕之间本就无法割断,会以朝夕为诱饵扰乱他心智,借此铲除他也不是不可能。这些他来北魏之前本就想过,前有苏映寒,后有凤景行,形成覆背之敌,到时两面夹击他又将如何逃生?他从不是个退缩之人,既然这些事迟早要来,不如让他亲手挑起,危机也未必不是转机,能够化解的就都不是困境。
就在此时,流锦小声靠过来,神色焦急,覆在他耳边道“主子,兰夫人和晚医女都不见了。”
不见了?不见了是什么意思。又听得流锦继续道“已经派人暗中去找了,但毕竟这里是魏宫我们的人不好大肆张扬,行动受限怕是有阻碍。”
司夜离眼神略略看向苏映寒的方向,今夜离奇的事似乎都有了解释。这个时候兰晴语和晚晚会同时失踪,那只能说明与他们脱不了干系,至于他们是想以此为要挟来胁迫他,还是直接想对他们下手来挑衅他,这些都说不好,但应以要挟他为重。这般想来心中的担忧稍稍好了些,若是为了要挟,那至少此刻他们应当还是安的。
“传令下去,不管遇到多少阻碍都务必要将他们找到,既然他们敢玩阴的,那我们就将事情闹大,你去上奏魏边使,就说人是在魏宫失踪的要他们负责。”男人脸色阴霾。
流锦略一颔首,领命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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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4章 124.尘埃落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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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事情比想象的更为棘手。北魏那边接到奏报便顷刻传到了魏太子那边,魏太子到是没过多情绪喧露,两人是在玄吟殿见的面,当时夜宴还在继续,两个受瞩目的主角消失私底下也引得一片揣测声跌宕,连同成邑在内,暗暗揣测他们难道是要去见面?正如揣测,当宫女将茶盏奉上时,司夜离开门见山道“殿下阻碍我的人搜找魏宫,又不加派人手寻找,是将鄙人的夫人置于何处?”他言词并不犀利,但正是那份淡然的气势迫人心摄,令人不敢随意的敷衍。
苏映寒坐于另一侧,面前茶盏袅袅升起一阵白烟,他看着茶叶浮坠在水面旋转的纹路,单手轻叩击在桌沿上,有一下没一下的,像是在听又像是在想着心事,那般的云淡风轻,令人看了着恼。
“夫人。”他轻轻启唇,念着这两个字。在对方口中听到,竟会觉得是多么的讽刺和寒心。他的夫人是谁呢?从来都不会是那个没有姓名的女子,她于他来说意味着什么,或许只是段耻辱,最好能永不记起,可于他来说却是后悔曾经失去,如今害怕无法拥有。这就是他们之间悬殊的差别。为何他明明拥有了却不懂珍惜?不,他根本不在乎过,他不过是在利用她而已。苏映寒觉得心很痛,既替朝夕觉得悲凉,又替自己觉得可笑。他想守护的人被人肆意的践踏,而他却什么都做不了,这种无力感令他觉得自己很无用。阿月一定是觉得自己无用才不愿意告诉他的,才会将所有苦痛都自己背。
这声夫人触到的同时还有司夜离。他知道苏映寒念出这个词的意思,他必定也想起了朝夕,才会语带讥讽,可如今不是提起她的时机,但看那人态度暧昧,显然是刻意在拖延时间,司夜离既然踏入了玄吟殿就做好了准备,料想他也不会在这里动手,是以比他还要淡定。
苏映寒把玩着杯沿,指腹摩挲着印有睡莲花瓣的瓷盖,脑中挥之不去阿月轻盈的舞姿,及她那恍如天神的清绝孤冷身影,面上就变得尤为冷厉,这里毕竟是魏宫,他拒绝又如何,不将他当回事又如何,他就是想挑战他的极限,看他是如何在北魏低头的。这里可不是西凤人人都要敬畏他,没了那层权势的庇佑,他又哪里来的一身傲气?
苏映寒道“司相说笑了,今夜宫中宾客众多,并非本宫不安排人手寻人,而是难以调出人手,先前魏宫发生大乱现在戒备森严,司相的人若是在宫中多番行走怕是会引人误会,那对司相就不好了。再说今夜来的都是各国使臣,魏宫一下多出那么多陌生人,虽重重警戒,但未免还是会疏漏,万一有人趁着此时对司相的人动手,再赖到北魏头上,刻意挑起两国矛盾,也是未尝不可。司相怎可肯定必定是本宫没有派人仔细寻找所致,到是冤枉了本宫。”这番话说的毫无错处,令人难以揪出把柄。
最后的结果是没有结果,踏着匆匆夜色回了行宫。待司夜离走后,苏映寒到是没先前那番淡定了,事情过去几个时辰还是未找到阿月,连派去护她的侍卫一并失踪,虽说她极为可能就是整件事的幕后黑手,但他还是担心,担心她因此事而受伤。苏映寒秘密加派人手下去,传令无论发生什么,都要以确保阿月的安为先。他看着窗外融融夜色,忽然无声地笑了,他一定没有想过会有一天他会为了个女子做出这么失理智的事。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阿月,我究竟是从何时起对你这般放不下的!你若知晓,可否会嘲笑我?
夜色如泼墨般黑沉,越发幽静,像是一只蛰伏着蓄势待发的野兽,随时都将掀起滔天巨浪。就在这森然的夜色中,距离皇城外不远的护城河处一行人悄然行走,避开皇城守卫,行动极为快捷迅速,一人肩上扛着一个用黑色布袋套住的物体,从身姿上来看像是个人。紧随着两名侍卫之后的则是一个身姿稍矮些的女子,女子脸上此时还戴着那层面纱,衣着换回了一身素色,她面无表情的下达命令,很快他们就消失在融融夜色下。护城河向西则是一片密林,密林不大,却是极为难走,形成环绕趋势,易将人困守其中从而无法走出。他们折了条偏僻的路走,这本身就是计划好的路线,他们也不可能徒步带着两个人走很远,再说他们的目的也并非是带着人逃亡,无论是要变换哪种路线或用哪种交通工具,最后的结果必定是被苏映寒的人追上。而且他很快就会发现她那么做的目的,同样会紧盯着她的人还有一人,那人此时怕是已经派了不少人与苏映寒对抗在魏宫寻找了罢,正好为她推延了时间。但她了解苏映寒,正如他了解她一样,魏宫虽大却并非是个好地方,她不会冒险将人藏在那里,所以她必需趁着他尚未找到前先一步躲开。这也是为何她会选择密林的原因,这里早在她回城前一晚就派人先打探过,并已事先做了简单的布置。他们进入密林后走了一段路,阿月便将留下的印记抹去,有两个埋伏其中的人见到她向她请安,阿月点点头,指挥他们用碎石布阵。阿月他们走后,皇城外又出现了一波人,他们领命随着四周去找,不久就沿着大道而去。
背上的人有一阵骚动,阿月暗道迷药效果怕是下小了,果然就见绑着兰晴语的那人肩上出现扭动,侍卫用眼神寻问阿月,阿月手中提着琉璃盏,她的脸在明灭交暗中恍恍惚惚,她的眸子却尤为的透亮。她眼神微动,侍卫便会意劈手坎去,直砸中暗袋中女子的脖颈,随后挣扎声便消失不见。阿月看向另一安静的暗袋,那里装着的人令她瞳孔猛然间骤缩,她没想过他们竟会失手将晚晚也一起绑了,多年后当她再次见到昔日的好友,却不想会是在这种情况下。既然已经将人绑了来那总不能随意将她给丢了吧,这样只会对她更危险,阿月斟酌再三,决定将计划改变。
暗袋中此时躺着的女子其实早在兰晴语醒来之前已经转醒,他们眼口被封,只有直觉是被放大敏锐的。她不会像兰晴语那般鲁莽,在未知的敌人面前,尚不清楚那人目的是为何,贸然的反抗只会将自己陷入不利中。而她所要做的就是走一步看一步,见机行事。那时舞姬哗舞,永凝宫中的人无不纷纷前去窥探,场面拥挤之余也是热闹喧嚣之时,众人都忙着去议论舞姬,哪有空管自己身边站着的是谁,无非就是几个要好之人。兰晴语当时走的较快,将司夜离等人都落在身后,而她则跟随着兰晴语一同前去,对那个身姿出尘的女子她也很是好奇,当世应难出其二,心中震惊之余暗暗揣测着此女到是让她想起了一人,她既然都能感受到此女的不同,那司夜离呢,他又该如何去看?正在这时,拥挤人群中有两个侍卫打扮的人朝他们靠近,他们刻意将兰晴语挤到边上,而她不过是好奇,就见他们手中暗藏着一抹布帛,从背后对着兰晴语的口鼻捂上去,另一人则掩护分散身侧人的注意,不过是刹那的时间兰晴语就放弃了挣扎,像是睡着了般被那人扶着往外走。她心中略一思量就感觉到不好,那人用的是迷药,他们要将兰晴语带去哪里,难道他们不知道她的身份吗?不,这个猜测很快就被她推翻,他们显然是知道其身份才目标明确精准下手的,那就不难猜他们的目的,他们既然穿着侍卫服,摆明就是北魏的人,或让人误会成是北魏的人。晚晚心中略一沉吟,指尖拂过鬓发时,已将浮粉撒入其中,然后她像是才看到他们般惊慌失措的跑上前去,质问他们要带相国夫人去哪里。他们一看她与兰晴语相识,又见她的打扮怕是相府的丫鬟,未免她多生事端便一同劫了去,而这些却都是在晚晚的计划之内。
浮粉无色无味,随着他们的走动而散落,只有伴以特殊的药粉才会显现出颜色来,这些本是担心她遇到事才特意准备的,却不想在今日竟会派上用场。
消息传入行宫之时,男人一身绛紫色华服端坐在高位上,单手撑着额角,眉眼紧闭,稍显疲累之色。房门被打开的那刻他已端坐好,哪里还有什么疲累,眸底深沉幽暗,静静聆听流锦汇报。他这个时候来必定已经掌握了情报。
果然,流锦小声道“主子,浮粉已找到,我们的人一路追踪过去却在护城河外的密林中失了踪迹,想来已经躲入其中。”
“继续追。”男人冷淡下着命令。眼神渐渐变得冰冷,若是他们有任何事,那北魏就等着陪葬吧。他随即起身,步伐坚定,一步步向外走,身上冷冽气势尽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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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5章 125.尘埃落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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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他们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何,是北魏,还是挑起两国之争,动了他的人他必要他们付出代价,他早已不是几年前的他,需要收敛锋芒,战兢行事,一步踏错或将万劫不复。而现在的西凤,半数兵权已落入他手中,两位皇子已除,剩下的凤景行也好,西凤帝也罢,他们手中的兵权叠加起来也不过正好拿来对抗他,而他所支持的三公主蕙平也正在向西凤帝分权,即便西凤帝会将兵权平分给三公主和十一皇子,那凤景行和淑妃也翻不出什么花样来。凤景行暗中拉拢淑妃,又想对蕙平下手,可蕙平此人蛰伏这么多年,又深得帝心,其实早对皇位觊觎已久,无奈身为女儿身不得破坏祖制,才迟迟按捺住野心。如今眼看着皇位之争落入旁人,她怎可任凤景行在背后操控着一切,将来哪怕凤景行放弃夺取皇位,支持凤翳,他不过是换了种手段转为背后做幕后的君主,凤翳年纪尚小,又有实权落在其手中,又能奈他何呢?想必西凤帝也是看出了这点,才会放任蕙平的野心,放任他对西凤的掌控,一来是已无力阻止,二来则是忌惮着凤景行。虽说西凤帝未必不忌惮着他和蕙平,但他这些年对西凤的贡献有目共睹,想要找他的错处势必会引起百姓的反弹,再则有他们相互掣肘制衡着至少在眼前看来还是个太平的局面,只要西凤帝一日还在西凤就休想被他们搅乱,所以这些年他虽病着却还在苦苦支撑,他在等,等一个能将西凤托付之手,或许也是在等凤翳长大,至少再等几年等到他足够肩负起西凤的重担,那无论是谁觊觎这个皇位都将毫无用处。而他,太过清楚西凤帝的用心,他不会让他等到那一日的,西凤必将在他之手,无人能挡,这是他们亏欠他的。
天色将亮之时,阿月将计划的另一半做好。她看着天边一缕霞光缓缓穿透云层,唇角含着一丝冷笑。侍卫前来告禀,说是一切准备就绪,就听得另一侍卫急匆匆跑来说是林中有异动,他们布的阵被人破了。阿月心中一动,脸色微微变化,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找到了,本也没想过能拖延更久,但他的时间似乎比她预期更加的早上许多。她心底暗暗冷哼,能做她的对手,没点实力又怎能让她败于手中。她从前在相府就领教过他布阵的本事,她的这点迷阵还难不倒他。既然他那么想来,那不送他点见面礼又怎对得起他。
阿月抬手一挥,长余几仗的木桩上高高的架起两个人来,他们的双手皆被绑住,自腰间覆着一根拳头大小的长绳,绳的另一端则绑着一尾机弩,弩上分别有三支箭,斜面朝着另一人。而另一边则是相反,这就是说如果当有人砍下绳子,救下绳子这端的人,触动了绳子,那面对着机弩的另一人就会成为箭下冤魂,反之则是同样的道理。然而这还不是最主要的,这整个计划之缜密,未免有一丝破绽,阿月还派人在他们脚底下布置了竹尖阵,密密麻麻削尖了头的竹尖长余一尺,在晨时的曦光中散着一层寒霜,连那薄薄的水雾都透着浸凉的润泽。这就是生死的抉择,两个只能择其一,无论选了哪个,另一个必死无疑。
侍卫揭开兰晴语和晚晚眼睛的黑布,此时两人也已醒来,当看着自己被吊在半空,脚下是尖锐密布的竹尖阵时,兰晴语整个身子都不可抑制的颤抖起来,从这里摔下去就算不死也必定被戳得体无完肤,身都是窟窿。她不要死,她是尊贵的相国夫人,她好不容易才有今日的地位,那些阻碍她前程的人最后都落得没什么好下场,连珍藏在司夜离心底的那个女人都至今不敢在她面前出现,她只要生下孩子就能安稳坐牢相国夫人的位置,她怎能客死异乡,她绝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兰晴语睁大了双眸,扭动着身体,反抗的异常激烈。阿月就倚在他们不远处的横卧树枝上,看着兰晴语变化的脸色,和她愤恨说不出话来的恼怒模样。她要以这种惧怕的方式击溃兰晴语最后的尊严,兰晴语她一定不曾想过终有一天会落在她手中,会以这种方式来向她求饶。那她又可曾想过那时她害她时,又是怎样的遍体鳞伤呢?当年她一次次害她,司夜离还为了救她向她取血,正是如此他们之间才有了转机,可那转机现在看来却是那么的可笑,是怜悯还是亏欠呢?用了她的血才成了她的痴心妄想吗?当她是什么了,她有那么下作任他们践踏么?阿月挽唇扬起笑来,风水轮流转,今日她就让兰晴语欠她的部还回来。她不是喜欢做相国夫人么,她不是在她被困死的那日燃起红绸锦烛兴高采烈的踩在她头上往上爬么,那就让他们一起去地下作对绝命鸳鸯,想来此生也是无憾了吧。
当年她是在怎样绝望中含恨而死,就要他们怎样在苦痛中偿还。下令将塞住他们的布条扯下,阿月抬眼去看晚晚,她的情绪还好,虽也有惊慌恐惧,但不像兰晴语那样激动。她一直都表现出害怕怯懦的样子,眼底有着极力隐忍的水泽,看了叫人心疼。阿月刻意忽略心底的那股愧疚,在这场计划中只有晚晚是意外,但既然这场意外无可避免,那她也绝对不会放任这么好的机会,至于晚晚,若还能有一天他们能相认,她必定当面赔罪。
晨曦的光有些刺眼,兰晴语适应了下眼前的光线,便梭巡到离她不远的女子,那个女子此时俨然另一身打扮,但她面上覆着的那层白色面纱她认得,不是昨夜的舞姬还能是谁。果然是她,她就知道那个女子有问题,兰晴语愤恨骂道“妖女,你难道不知道我是谁吗?我夫君可是西凤国相,而我则是一品相国夫人,你将我抓来难道就没想过后果吗?不怕死的我到是见多了,但这般愚笨还不怕死的到是少见。”她语含讥讽,骂阿月挑在北魏境内对她下手,无论目的为何,都将置北魏于漩涡,挑起两国战争。
兰晴语毕竟是镇国公的女儿,无论是学识还是智慧都不是普通女子可比,她能想到这些也在情理之中,而她也确实说的对,阿月的这一举动无疑将北魏陷入两难境地,无论西凤的人是谁在北魏出了事,到时都难逃干系,也会挑动百姓的情绪。阿月不是没想过这点,她只是不愿放弃这么好的机会,私心里她也认为苏映寒能将这些事处理好。
女子身姿慵懒,一袭素白裙装仰靠在枝杈上,她单手曲起支于脑后,斜着身子神色淡然的看着兰晴语恼羞成怒的样子,将她的话当成是无关痛痒的风般吹散在耳侧。稀薄的光影浅淡笼罩在女子身上,衣角蜿蜒着枝杈散落,她就像是迷失在林中的蝴蝶般,迷惘而淡然的将他们看着,无辜至极。
就是那种无害的眼神将兰晴语看的着火,这女子明明心如蛇蝎,手段毒辣,却表面上装的什么都没做似的。兰晴语怒从中来,她都已经表明了身份,她还无动于衷,看来硬的不行只能来软的。兰晴语放软了语气,哀求道“这位小姐,我腹中已有身孕,无论先前是什么地方得罪了您,还请您高抬贵手先将我放了再说,我夫君必将重谢,再说国仇家怨什么的素来也不能连累无辜之人。”兰晴语看了看几个侍卫在侧,又转念推算了下阿月的身份,以为是先前两国战争北魏落败又死伤无数,难保就没有为了亲人借机寻仇的,她斟酌了下说词,都说女人心软,保不准说自己怀孕人家能有一丝恻隐之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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