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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罪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清歌如觞

    菩桃还在看热闹,被美人叫着走有点不情不愿,依是想怂恿他,“公子,难道您就不好奇这个女子究竟有何能耐挣到那笔钱吗,万一……”

    “不好奇。”美人打断道,“这一路上嚷着非要来西凤看春之祭的是你,拖拉着赶不上祭典的又是你,如今祭典已近临尾,你是不是不想看了只此一次,别指望着还有以后,都是我太惯着你了……”渐渐地声音消散在空气中。

    他不知道这个女子是否真能如愿以偿,但他知道先前的那个伙计是故意要坑她,端看他祭出的雪松叶便可瞧出端倪,只比鹤云针差一等,也是世间难寻的好茶。那女子倒会喝,泡起茶来有板有眼,不觉间竟以为是个行家。那个伙计估摸着是不待见她,非要见她出丑,才故意欺辱她的。至于这枚戒指,他不认为会有人认得出它真正的价值,那么在它的主人真正意识到之前,他暂且保管着,就当给那个莽撞的人一个教训,教她生存之道,世本险恶,当以处处谨慎,这是她上的第一课。在他看来虽也认可她想的法子,却也不过是个小伎俩,没什么好卖弄炫耀的。他或许是有过一瞬间的惊讶,那份惊讶到并非这个点子有多出众,反是她这个女子能有如此的思维是望眼整个天壑大陆都未必能找出一二的。都说天下女子为首乃南晋沈暮娩,是女中诸葛,他是无缘求见过,不过眼下倒是有个女子,聪慧程度可见一斑,就是眼神不大好,他哪里看着像美人姐姐了他平生最讨厌别人叫他美人,无奈听习惯了也有点免疫了;把他误认为是姐姐是讨厌之最,想他一身男子胫骨,怎么看都不像是弱柳扶风的娇滴小姐。他承认他是有那么点傲娇,故意不将玉戒指还给她的。

    这季的春之祭毫无意外依旧是兰晴语夺得头筹,至于她是否会一如既往的祈求同一个愿望就不得而知,此乃较为私人,若非皇宫内院传出零星的一点两点,外人岂能窥得!但也有揣测兰晴语或许会另求他愿,毕竟司相已娶妻,兰晴语就是想嫁也只能做侧室,她堂堂镇国公之女又岂肯做小,看人脸色,就是她肯,兰渊都不肯。就在众皆揣测兰晴语会祈何愿望时,反倒是这个当事人异常淡




59.邂逅美人
    菩桃答不出来,美人就携着他去见识见识。“可是公子你的伤”菩桃甚为担心,他们一路上遇到不少追杀,贴身的护卫死伤不计,直至他们到了凤都境内,两人都乔装隐去了原本的身份,这才有几天太平日子可过。再加上主子本身就患有顽疾,身体孱弱,才会体力不支受了埋伏,导致顽疾复发。

    “不碍事,暂时还死不了,就是要死也要死在女人怀里,那才死得其所,对吧!”美人半开着玩笑,在菩桃的错愕中向着寻芳阁的方向走去。菩桃被他逗得满脸尴尬,颇为无奈的跟了上去。他这样,是不是没有尽到督促主子的责任菩桃心中甚为罪过,嘴里嘟囔着外人听不懂的咒文,来减轻心中的忏悔。

    在路人的指引下,两人不费吹灰之力找到了寻芳阁,顾名思义是青楼。寻芳阁掩在一片红瓦绿宇之间,位于凤都偏居西北的一禺小巷中,巷子并不深,转角便可沿着一路往正道上去,远远就可看见寻芳阁几个大字的红漆招牌,离阙仙楼有段距离,到不算迂回。他们尚未靠近,便闻一股浓郁的脂粉香气,丝绸罗缎点缀着两层楼的屋檐,檐下挂着大大小小的数十盏红琉璃灯。此刻夜幕初降,红色的琉璃灯早早点上,蒸腾在一片灰色的暮霭里,尤为耀眼。与别处不同的是,这家的青楼女子并无一人在外拉客人的,小楼四周安安静静,也不见有人进去。

    主仆两人甚是纳闷,方要踏进古朴的雕花门槛,便见一人低头冥思着与他们撞了个正着。揉着头呼痛,却因是自己撞了人也不好太过霸道去说别人,龇牙咧嘴的让人好不笑话。菩桃怔愣地睁大眼望着眼前始终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丑女,又抬头睁大眼看了看硕大的牌匾,确认是要和他们一起进去无错。有见过男子逛青楼的狎妓,不曾见过女子去青楼的。莫非前面那两个壮汉所言非虚,这人确是被这阁中的老板买了来做妓女的这不是变着法的逼良为娼吗菩桃一时气愤,不就区区几十两银子,正要往衣衫口袋里讨银两,打算帮助这个丑女,虽然她是丑了点,但助人不分美丑,却显然忘了他不在意的银两都是他家主子的。

    “咦,美人姐姐你怎么也来寻芳阁”朝夕终于看到了两人,惊奇道。人生真是无处不相逢,她与这位美人姐姐也算有缘,这也能碰到,原本他们不辞而别还令她心中微有难过,毕竟是她在这个世界不以宁朝夕这个身份认识的第一个人,虽算不上熟识,但她对这位姐姐的感觉不错,或许能成为朋友。

    菩桃忍不住了,“喂,你这个丑女人,我们家公子明明是个男人,你别姐姐姐姐的叫,恶不恶心”

    “啊”朝夕整个人都在风中凌乱了,甚是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竟然会将别人的性别认错,脸上青白交错,尴尬异常。此刻她真痛恨起自己为了将脸恢复成原样,刻意将早晨芷澜给她扑的厚厚的一层脂粉洗掉了,否则还能挡一挡她不断上升窜到脸上的体温。

    未免自己方才的窘境太过丢人,她打算偷偷的溜掉。不恰巧,她用来遮挡自己的地方正是后面的寻芳阁,她前脚刚踏入门槛,美人的声音在后凉凉道:“小姐原来是这阁中的姑娘啊!”他的这句话半惊不惊,到像是自问自答,解了自己的疑惑。

    朝夕这才惊觉自己做了什么蠢事,呐呐地收回了脚,转回身,思绪百转千回间竟被她想出了一个谎话,“噢,来寻芳阁自然是喝花酒呀,难道你们不是吗”她这句话四两拨千斤,既否认了自己是这阁中的姑娘,又表明了她来这里的目的。

    美人掩嘴咳了咳,她的玉戒指明明在他手里,她又哪里来的钱去喝花酒再说花酒这种东西是女子随便能喝的吗这个谎话并不高明,或许她真的被寻芳阁的老板买了去,又觉得丢脸,不好意思说。这种事第一次做的人难免有些扭捏,美人也无意戳穿她,只故意刁难她道:“妓院岂是女子随便能进的,你若是进去了,我便请你喝酒,怎样”美人是看准了朝夕的迟疑,料准她不敢进去,也是为了试探她。她若真进去了,铁定会碰到寻芳阁的老板,届时为了招揽客人,必会当着他的面介绍她,让她伺候,她更无从抵赖,那他心底的疑惑也能得到证实。

    “真的吗那真是太好了。”她原本还想去敲诈荀子墨一笔的,既然有人请客了,她也不是扭捏的人。既是打赌,她不仅要进去,还要风风光光的进去才显得赢得有面子。

    走上前,与守门的护卫耳语几句,护卫似是不信,对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两



60.邂逅美人
    “你赢了。”美人笑盈盈道。随着朝夕身后走来的老鸨虽然惊讶,不过显然已经知晓了朝夕的身份,并不多问,反是对美人殷勤道:“二楼的雅室已准备好,请公子上座。”

    美人点点头,屏退了左右,对朝夕道:“酒菜我早已备好,就知道是你赢,我输得心服口服,只是有一点不明白,你既不是这阁中的姑娘,又怎能随意进来呢我本来不想问你的身份,现在却是很好奇。”美人还是道出了自己的疑问。

    朝夕抿唇笑而不语,她不打算告诉美人自己真实的身份,怕吓着他,也因自己的身份实在尴尬,她一个已婚女子本已坏了家规随意抛头露面,又与人结交,说出去对谁都不好,美人也可能会因此而疏远自己。

    有了朝夕这个女子,美人没再让老鸨叫人侍候,雅室中就菩桃一人随侍着。菩桃当然开心了,不用被那么多胭脂俗粉围着,心头都舒畅了许多,对待朝夕就像是对待救命恩人般。

    雅室干净整洁,屋中焚有袅袅熏香,层层帷幔后有一娉婷女子半跪在椅塌上,手中抱着琵琶,弹奏着丝竹之声。朝夕细细听着,觉得甚是雅乐,歌声靡靡中,推杯换盏,最能交流感情。

    “訾夙。”美人斜靠在软榻上,墨发如丝,沿着塌沿蜿蜒而下,慵懒如猫般惬意,恍如他生来就该是这样的人,他在告诉朝夕自己的名字。

    朝夕盯着美人的侧颜看得有些痴了,男人能生成他那样真是太妖孽了,连她没毁容前的样子怕是都被比了下去,这还让世间的女子怎么活下去嘛。偏偏他生成这样也不是他的错,但故意出来招摇就不对嘛,还来逛窑子……咦朝夕心中慢慢酝酿出了一个想法。

    “唔……我在家中排行第七,訾夙美人就叫我小七吧。”小七确是她随口瞎编的,只不过她在宁氏族谱中排行老七,现在宁氏一族凋零,就剩下比她早出生几天的表哥凤云殊,固然不会有人再去计较这排行,她也是无聊的时候翻族谱翻到的。她在现代的时候本就忘记了自己是谁,就如一缕魂魄在世间游荡,若非被车撞,她根本不会来到这里,所以她没有家,没有亲人,也记不得名字。冥王没有抹去她的记忆,可她本就没有记忆,和重生又没有什么两样。对她唯一有印象的,或许是那张隐在云雾中的脸,层层叠叠的云雾遮住了那张脸,她看不清,脑子却清醒的记得那是个男子的脸,至于为何如此肯定她也说不上来。每当午夜梦回,这张脸总能在她的梦中出现,当她想要拨开云雾时,那人却又不见了。她每次醒来的时候都会感觉像是失去了什么,心里空落落的。

    “小七,喝酒。”美人递了杯酒给朝夕,口中呢喃着她的名字,他自己的名字都是假的,又何来在乎别人的真假呢,唇瓣笑意越深,“你还没告诉我呢!”像是故意撒娇般,撑着下颌瞪大了美眸盯着她。

    朝夕酒量浅薄,只回敬了訾夙两三杯,由于先前訾夙已喝过一旬,他身上有伤,菩桃也不敢让他多喝,替两人换了茶水,竟也无人发觉,显是都有些喝高了。朝夕仰靠在软榻上,断断续续将前因后果讲了一遍,喝到这个份上正好打开话匣子,难免会说些不该说的。比如她要如何改造寻芳阁,比如她要办花魁大赛,比如她打算请訾夙美人来帮忙。

    她这时才似乎惊觉自己说了太多,前面的都无关紧要,訾夙不是同行也无意打听,后面的就比较难办了。她本来是要匡訾夙,借着花魁大赛邀请他参观,然后假装有女子上不了场,届时再推他上去假扮,以他的美貌己能以假乱真,让她赚得盆满钵满。

    訾夙用折扇敲了敲她的脑门,笑容不改,语气严肃道:“小七,不带这么算计人的。”原来她在不知不觉间全说了出来,她也不明白自己怎么就在他面前藏不住秘密,仿佛只要看着他的眼睛,就能洞悉她所有的谎言,令她不自觉就想把心底话掏出来。这种感觉既陌生又熟悉,就像亲人般能给她安全感,会让她依赖。她不是个会随意接近别人的人,在府中与司夜离的姬妾接触中就能看出,她带着本能的一种自我保护,只有她认为这个人对她没有产生恐惧的时候,她才会撤下心房,撕下疏离与冷漠,与人交朋友。她也不知这种感觉从何而来,或许是这具身体的原主人在对她保护吧。

    朝夕吐了吐舌头,放下心房的她才有了这个年纪该有的活泼,扯着訾夙的袖沿撒娇道:“美人姐姐就答应吧,看在小七眼拙的份上,别人应该是不会认出你的,就帮一次,就一次。”她用手比划着,恍恍惚惚沉萼的脑袋怎么都看不清自己究竟是比了一还是二,一会比了一觉得不对,一会又比了二还是不对,眼前像是有数十只苍蝇在飞。

    訾夙好笑的用折扇将她的手压了下去,这个女人喝醉了还是挺可爱的,虽然撒娇也撒得差强人意,但她的点子诱惑了他。正好他近来闲得发慌,最不差的就是时间,陪她玩一玩又何妨,他也闷得太久了。

    折



61.邂逅美人
    訾夙像是才从梦中惊醒,喝了酒的伤口隐隐发疼,他猛然甩开朝夕的手,假装按着受伤的左肩,来掩饰自己的失态。朝夕不疑有他,以为是訾夙美人身体不好,被她抓着走的动作太大了,令他感到不适。不过他们已经走出了寻芳阁,漆黑的街道上并无半人,菩桃手中提着两盏灯,想是要给朝夕让她自己回去。在他还没开口时訾夙已说道:“小七,你住哪里,我们送你回去吧”在他这个男人中的翘楚女人中的绝色来说,到不是怕这个丑女会遇上什么危险,毕竟想要劫色的话还是会想要挑选他这样的人才是。身为一个有风度的男人来说,在女人喝醉酒的情况下让她独自回去似乎不太好,会有失他的面子。

    “不不不……不用了。”朝夕一个激灵,话都讲不清了。她脑子虽然混沌,露马脚的事还是不会干的,她立马精神抖了抖,端端正正说道:“放心吧,我没有喝醉,我就住在附近,步行过去很快的。”

    “不然我雇顶轿子送你回去吧”

    “哎,我们穷苦人家雇轿子回去似乎不大好吧。”她自言自语道,走路颠晃,一点小姐的样子都无,步子已迈开两丈远,还不忘调侃他,“訾夙美人,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可不许失约哦。”说她醉了又很是清醒,该记住的一件不落;说她清醒吧,却每一步都走得歪歪扭扭。

    訾夙好笑的看着她走曲线路,又摸出那只玉戒指,那是只只有女子才能戴的戒指,能拥有这样一枚戒指的,说自己是穷人,谁信呢。

    融融夜幕下,点点繁星如铺洒下的被子,又如挥毫的水墨画,扯下一片辉煌灿烂。古代的天没有受过环境污染,挂在银幕下的每一颗星星都异常硕大,眨着眼在和她打招呼。整个天际将她笼罩其中,一眼望不到头。她迷迷糊糊地走着,根本不知自己要走去哪里,她想回相府,可是大街上找不到人去问。回了相府又能怎样呢,她悲凉的想。那里没有人会等她,就像她失踪了那么久,也不会有人来找她。司夜离是何人,她的身份又是何人,相府真要找人,便是不出动官府,也该会有动静。显然,她的存在对任何人都没有意义,就像她在现代,她一个人在街上游荡了几天几夜,也没有任何的新闻报纸刊登版面来寻她的,甚至连警察都懒得理她。过去和现在,现在和未来,她究竟该何去何从,她有时候也会想不明白。回去又能做什么对于一个没有记忆的魂魄来说,在哪里其实都是一样的,一样的没有人在乎,一样的感觉到孤独。

    夜晚的风太过寒凉,朝夕瑟缩的蜷紧了身子,她的身上只有一件与农妇换来的衣裳,单薄到根本无法御寒,白天太阳大还不觉得,到了夜间就跟没穿衣服无异。双眼皮拼命打着架,恨不能立刻就睡去。为了勉力自己不在大街上睡着,她哼着歌,在街上悠闲的散着步,权当是欣赏夜景好了。

    “嗞啦”冰凉的刀片凌空划过,透着森森寒气。恰在此时朝夕脚下被一块石头绊了,崴了一下,寒光从她的颈侧划过,只来得及削下她的一缕发丝。发丝尚不及坠地,蒙着面的黑衣人兜头又是一剑刺下,直扑面门。剑势快而狠,势必要在有人发现之前取下她的性命。朝夕被吓得酒醒了七八分,她显然也意识到了不对,她明明醒了,自己的酒量还是清楚的,断然不会醉到如此地步,可现下她的脑袋异常昏沉,明显是有人在方才的酒菜中对她动了手脚。能在他们四周侍候的,除了菩桃,也就是寻芳阁中的小倌,那个小倌来来回回替他们送了几次菜,也去温了好几次酒。她的直觉告诉她不会是菩桃,不过她此刻不敢随意揣测,只待拼了命要自己清醒。她急中生智取下了唯一绾发的木簪子,狠狠刺向自己的手臂。墨发在风中随风轻扬,伴随着血腥味,犹如一个被逼疯的人眦怒着厉眸,却也逼得黑衣人一滞,剑挥错了地方。这个女人够狠,黑衣人哼了哼,都对她用了极强的幻术,她的毅力居然还这么强,可再强也强不过他手中的剑。他举起手,身子在黑暗中如灵蛇般迅疾移动,这次朝着朝夕的胸口而来。木簪子钝木,她怕刺不透肌肤,使了十分的力,簪柄贯穿了整个手臂,撕心裂肺的疼,她的额上冒着冷汗,又不敢去拔,只能捂着手躲避着黑衣人的袭击。这一刺脑中是清醒了不少,正要叫人,眼前菱花一挑,衣袂刮在耳旁的涤荡声,凌空一剑逼开了黑衣人的剑锋。

    “我给你送琉璃盏来了。”说话间,身后那个迎着风慵懒轻松的人不是訾夙又是谁那唇瓣挂着的笑意恍如他并非是来救她的,而是来赴一场春宴。

    朝夕先前忘了拿琉璃盏,看不清打斗的情形,此刻当真是心下一凉,若非自己运气好碰到訾夙他们,自己未必能躲过这一劫。訾夙说话间凌空又窜出四五个黑衣人,显是他们就在这附近,见情势不好出来帮忙的。菩桃单挑着先前那人,无暇顾及他们这边,訾夙三两步将她扯到身后,掌中的扇子迎风而出,在他手中如行云流水般自在收方,而黑衣人却无一人能近他们身。看着他凌乱的花式,姿态娴雅的步伐带着她穿梭在黑衣人中间,朝夕不由看呆了。这人是



62.醉酒相处
    他的手腕反转,将女子纤细的身子狠狠贯入轿中,闭眼沉思着坐在她身边。朝夕被撞得眼冒金花,头顶磕到木帘子的脚踏,终于恢复了些知觉。轿子极大,内里空旷,她伏在脚踏边,宿醉未醒,抚着磕疼的额角,朦胧中好像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她仰望着那个从未在梦中看清的身影,茫茫雾海中,第一次如此清晰的感受到,仿佛触手就能碰到。她也这么做了。这张精雕细琢的脸上似乎从来都是淡漠的,那样无上的出尘气度恍如神祗,他的眼中蕴藏着悲天悯人的慈悲,眼底却是没有温度的。他仿佛一直以来都站在那高高的云雾颠顶之上,俯瞰着众生,那一袭白衣仙瑞霖霖,静逸飘渺,却又那样的孤独寂寞。她的心中一阵抽痛,多想伸手触碰他,告诉他没有关系,她会陪他。可是他那么遥远,那么出尘不染,又岂是她这种污浊之人可以触碰的

    司夜离望着那只伸在半空又缩回去的手,帘中光线昏暗,他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只隐约能感受到她紧闭的双眼下连光线都掩盖不了的悲伤,是什么样的悲伤让她蜷缩在他脚边,紧紧的抱住了自己她就像只被人欺凌的无家可归的小狗,正全力的将自己抱紧再抱紧,恨不能完全融入黑暗中。他原本看着她的手想要侵袭向自己,本能的伸手要反击,但她像是无意识的,连他都不好再去回击。她背对着他,纤瘦的身子蜷缩的像个小孩,他伸出的手来不及收回,只好换成轻柔的拍了拍她墨发松散的头顶,似抚慰又似宠溺。而那个动作他做起来很是笨拙,似从未这般待人过。她似乎真的醉的厉害,也是黑衣人下的药太过强劲,渐渐地在颠簸中她歪着身子将他小腿当成了枕头,舒服的睡着了。

    “公子,你的伤口又裂开了。”直到走出了很远,隐在黑暗中的两人才敢停下来,粗喘着气。他们未必是在害怕什么,只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免得牵连上不必要的麻烦。

    男子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只听到又一声音疑惑道:“小七姑娘为何会被人追杀她看起来不像是会沾染江湖中的人,那些人个个都是高手,出手狠辣,招招都想要她的命,她又不会武功,杀她太过容易,何必派如此大的阵仗,岂不多此一举”说话的正是菩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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