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罪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清歌如觞
因是郊游,天气也越发的晴暖,司夜离的小妾们都带了好几个侍女,想要在她面前显摆自己在府中的地位,她则携了芷澜和小鱼小燕,三三两两好不热闹。相府的女眷出游,府里派了两队的府卫供他们差遣,也是保护他们。为了玩得尽兴,像伯恒这种在府中有些身份的都被禁止随同,没了这些拘束,就他们一众女眷身份最高。朝夕又是个纸老虎,看着身份高,其实形同摆设,众人自然都以玉雪为首,听她指挥。朝夕乐得清闲,随众钻入了轿帘,闭上眼假寐,隔绝了那帮叽叽咋咋兴奋的女人。
相府出行,一路上排场虽不大,几十号人总还是不免引起围观,在天城街热闹的集市上到也走不快,百姓多有对司夜离敬畏之意,都想看看他的女人长得有多天姿仙容,才能衬得起他倾世的绝颜,又或者根本是好奇以他自己的容貌还有哪个女人站在他身边不自卑,除了那个丑女之外。
软轿走的极慢,又有些混乱,一时间有一两个轿帘难免被人乘乱拨开,惹得路人侧目。朝夕走在最后,前方传来惊恐声及叠叠的话语声,似乎是在嚷嚷着退后。她百无聊赖的倚在轿中,四顶轿子围堵在前面,被围观也轮不到她,她眼下清净,只听着他们哄闹的声音一波一波传来。轿子渐渐又走动了起来,围观的路人中心中也有嫉妒他们的女子,想要窥探轿中的女眷,好一争高下,求个心里平衡的,不时往前拥挤,都被府卫打发了。
许是真的惹到了他们中的一位,拔高而尖锐的骂声隔着老远都能传到她耳中,不关她的事,她也懒得搭理。闪舞www就在这时,一道女声穿过重重障碍,在她轿帘畔响起,似是在征询她的意见。她听得出来是玉雪身边如言的声音,如言为难的请示道:“夫人,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要不奴婢派人前往相府告禀相爷,再增加些御林军”或许是辱骂的声音太过难听,怕丢了相府的面子,才想了个对策。
朝夕此时懒洋洋倚着轿帘的靠壁,未受伤的手肘支着扶角,撑着额头,鬓角的玲珑珠翠逶迤而下,说不出的妩媚风流。她换了个姿势,显是没想到如言会来请示她,撩起帘幔的一角,对如言问道:“除了这条必经之路,还有没有羊肠小径能通到姥阜山”
“有是有,就不是官道。”
“不是官道有什么关系,莫非寻常人走的路我们就走不得了”他们自诩为达官贵人,身娇肉贵,需要走在官道上就够安全,却不曾想遇到些个麻烦使自己脱不开身人的命本没有贵贱之分,只是自以为比别人贵重些罢了,生命的尽头其实都是一样的。
无意中瞥见迎面街角处有个熟悉的身影正在低头与菩桃交流着什么,她方想叫出口,想到自己身处的位置,终是堪堪将帘幔放下,将自己投靠在软轿中。她本非草木,万般不由身。
“芷澜,是时候了,你去吧,我会在前
67.出府阴谋
这个想法甚是好,她一开始是怕芷澜不愿意,也是怕知道的人越多反而弄巧成拙。毕竟女子经商在这个朝代,在这个位高权重的位置上,在达官显贵的仕族里是行不通的。她身为重臣之后,权相之妻,在悠悠众口中岂能授人以权柄可她是现代人,有着现代人自力更生的思想,不想卑微的生活在男权之下,受人嗟来之食。况且即使找到了她一直以来梦中见到的那个人,她也还是会离开相府,离开这个迂腐的王朝,去找回去的路。在此之前,她必须有足够的经济基础去供养自己,所以她并不想在世人面前抛头露面,只想安安稳稳挣钱。
芷澜的提议是对的,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她只能选择信赖她。
姥阜山很快就到了。众人一一下轿,眺望着近在眼前的美景,都不禁感叹,这里真的是云野苍山,翠叶碧荷的一副画轴。姥阜山因地理位置的关系,虽是在西皇城,却也算不得真正在西皇城,因为翻过姥阜山这层天然屏障就到了渝州境内,渝州虽是西凤的国土,但靠骑行也要十几天才能到达,渝州又极大,临西靠近南晋边境,只隔了一个墨河。隔着姥阜山又有三座山,分别名为干瀚、干涸、干阑、,姥阜山山峰不及旁边的干阑高,干阑地势险要,多有皇陵围绕而建。她遥遥望去干涸似乎已在云顶,而天觉寺就在俗尘之外。干瀚就不同,最为普通,到是在干瀚上建了不少庙宇,大小共几十座。
朝夕收起临望远处的目光,虽说是郊游,却真的是游玩,比之寻常百姓家自然不同。光是搀扶着自家主子,拿扶扇、拿锦凳、拿吃食、递锦帕的就有不少,身后还有一众府卫跟随着。不过已经算是少了,有些早已在一层层山峰上先打扫恭候着,也有些则去附近的温泉打点起来,怕有附近的山民打扰他们,众人说郊游是假,泡温泉为真。三月末的微风依旧渐凉,山涧溪水多是从顶峰流淌下来的,干净又温暖,能够美美的泡上一泡,洗去一身寒意,当真是不负此意。冲着这点,不管是否会有危险等着她,朝夕都豁出去了。她想要尝试一下这里的温泉和现代的有什么不同,虽然她记忆里其实都想不起来现代的温泉是什么样子,但有些东西埋藏在骨子里的感觉会帮她找到答案。她在这里受到芷澜他们的束缚,都没有享受过一个人的洗澡空间,被人盯着的感觉总归怪怪的,这次她说好了让芷澜给她找个一个人的,泉池不需要大,但要足够的私密。
司夜离素来节俭,但他的小妾怎么个个都奢侈无度,他难道都不管管吗真不知道这人怎么想的。朝夕叹了口气,摆了摆手,让芷澜和小鱼小燕自由活动,她不太习惯被人伺候着,说得难听些就是被人监视着。出过上次的事后芷澜自然不肯再离她半步,她也无奈,只能任着她。他们走得慢,徒步入山倒也不是很困难,晨曦出来得早,现在日头都没有升到正中,并不十分晒。几个女人在前面叽叽喳喳说着话,她走在人群最后,有一句没一句的听着,都是无关痛痒的事。由于要爬山,都穿得非常简便,她不像他们需要带些换洗的衣物之类,除了芷澜先前买的吃食,到落个轻松。
姥阜山有许多花草植被,正值春暖花开之初,阡陌小道上的佛铃花果然开了,一簇簇小小的花瓣绽开着,吸收着山间的精气,在未散去的云雾中甚是美轮美奂。山中林木众多,众人沿着山间石子小路走,到也没有独自前行,山上有许多不知名的野花,有些她认识,多半都是叫不出名字的。湛蓝澄澈的天空,云霞万里,大片的阳光都被厚重的绿叶遮挡了,偶尔树林间也会有悉悉索索的小动物跑过的声响。
渐渐地,秀怜跟不上他们的步伐,落到了她一起。朝夕忙着赏风赏景,走得极慢,哪里有功夫搭理她。她寻思过找个机会向秀怜表明自己的意思,但眼下显然人多嘴杂不是时机。又不知秀怜心中是什么意思,一直不知该说什么好。秀怜虽然曾经还破坏过她那些名贵的花,但同在一个屋檐下,同是司夜离的女人,虽然她从未承认过,此刻她却是词穷的。过往云烟她不想追究了,她不想为了个男人和别的女人争风吃醋,若是如此,她情愿退出,她也明白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对那个人根本是不闻不问。可他们似乎都不想放过她,身在这样的家族中,有时候真的很无奈,她不想陷进永无止境的漩涡里,她害怕自己最终也会沦为他们一样,被这个朝代同化了。她很笨的,笨的只肯相信若爱一个人,就只是一生一世一双人,爱情里,再容不下其他人。至少,这是她对爱情的观点,也可能只是她还没有碰到那个令她委曲求全的人。那么,那个令她莫名心痛的男子呢,他干净清澈的就不像是存在
68.出府阴谋
行宫中来了不少人,皆是三公主之后排名较小的公主,一时宫中热闹非凡。除了四公主与八公主外,其余一众人皆说自己不会打马吊,眼神闪烁,神色各异,似乎很怕被点到名。被众人簇拥着的蕙平撩眸朝相府的女眷问道:“你们当真都不会”马吊这种国民娱乐很少有人不会的,再说大户人家的女子在家中闲来无事能打发时间的东西不多,马吊自然是其中一样。玉雪他们连连摇头,一副咬牙坚持不会的样子,朝夕素日不与他们往来,至于他们说的真假她全然不知,却很怀疑他们。蕙平显得有些不高兴,一身皇家气度质问道:“本宫难得兴致好,你们非要扫本宫的兴致,既然如此,本宫只好自己挑人了。”说罢,随手一指,指向了朝夕,“宁朝夕,以前在宫中你便是一副仗着宁浩是功臣就致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如今嫁了人该不会也想拿司夜离当挡箭牌丢相府的脸吧”
相府的女眷对于蕙平的迁怒心中自然五味陈杂,他们深知蕙平喜怒无常,都不想招惹她,又急于为相府搬回点脸面,都苦兮兮的望着朝夕,让她千万别拒绝。朝夕背负着他们的期翼,背上的冷汗冒了一层又一层,始终难以决策。她真的不会玩马吊,连牌都不认识,这要怎么打嘛
“公主,朝夕不是想拒绝,朝夕是不会。”她只能硬着头皮承认这个事实,免得到时更丢脸。
“好,那本宫就和你讲一下这个规矩和玩法。”蕙平先落座,朝夕原本想坐在她的对面,谁知这时一个衣着考究的小男孩用脚将她背后的椅子踢开,愤愤地龇牙道。
“我三姐的对面你也敢坐,走开,那是我四姐姐的。”小男孩霸气的指使人将那张椅子挪走。
朝夕重心不稳,就在小男孩将椅子踢开的瞬间她跌在了地上。她跌得眼冒金星,以她坐在地上的高度气愤的仰望着那个比自己“高”了小半个头的小孩子,这宫中都是些什么人呀。凳子不都一样,需要做这么明显么,谁稀罕坐蕙平对面,是她要打牌的,现在又来摆架子。她是不懂这里的规矩,需要分长幼尊卑,自己不过就随意坐下就被人教训了,且教训她的孩子她又不能教训回去,又要被逼着玩牌,真是越来越憋屈了。
在座的几位看热闹的公主有掩嘴偷笑的,也有鄙视不屑的。
“凤翳,过来。”四公主遣人将朝夕扶到侧面下首的位置,随后八公主也落座。凤翳被四公主唤到身边坐下。玉雪和黎儿分坐在朝夕身后两侧,又有几个公主分别坐在蕙平和八公主一侧,不想看他们打牌的则继续闲聊,秀怜说身子疲累,蕙平对她到是客气,特地派了人照顾她,仅着行宫中所有的人都任她驱使。能看得出来蕙平不仅是众公主中主事的那一个,和司夜离的关系也匪浅。
正所谓战场无父子,牌场无兄弟。一旦打牌,蕙平也没那么多架子,和他们说话时没再拿腔拿调,玉珠替她准备的吃食茶点也替众人都准备了一份。朝夕说不会是真的不会,不像那些个在背地里使诈撒谎的小人,明明牌艺精湛,都不肯站出去。
就在朝夕连连出错牌后,在她身后的黎儿终于按捺不住,对着她轻声焦急道:“碰,碰,快把那张四筒拿进来。”看牌的或许都有一种心态,以为是自己在打,比打牌的人还要紧张,一时完全忘了自己说不会。
蕙平不动声色的睨了睨她,弹了弹浮聚在水面的茶叶,微啖了口,放下茶盏,看了眼自己面前的牌,微微沉思了一会。朝夕碰的那张四筒是四公主打出去的,八公主打了张废牌,轮到蕙平时,蕙平丢出了张八万,朝夕原是要丢出张废牌,黎儿看她手中拿着即将要丢出的牌再次紧张道:“这个是顺子,你把这两张拿出去。”她指了指牌桌上的牌。
“你不是不会吗哪里来那么多的话让她自己打。”蕙平敲打着手中的牌,看似在算计着自己的牌,说出的话不容置噱。
黎儿被蕙平教训了一下,只能乖乖闭嘴。倒是玉雪比较聪明,只在她出错牌时轻轻扯了扯她的袍沿。在没有黎儿的相助下,可想而知朝夕必输无疑,不过玉雪的暗示才让她没输得那么惨。打马吊最重要的就是赌钱,朝夕手上的现银不多,蕙平连赢两局后,兴致高涨,脸上难得见到笑容。他们皇室中人出手甚是大方,眼看着朝夕仅有的十两银子就要没了,蕙平又借了一百两给她。他们玩得大,一局糊下来就要几两银子,又不能拒绝蕙平的好意,朝夕只好打了张借条,言明一定会归还。蕙平不在意的点了点头,对她甚是满意。不像其他人假装输给自己,输得破绽百出,都故意让着她,就像有些人。她坐在对门的位置,檐外的空
69.出府阴谋
让芷澜和小鱼小燕在远处候着,免得有人进来打扰。此处不得不说美得犹如世外仙境,四周都有长及膝盖的灌木和野花,一簇簇佛铃花开在野花丛中甚是晃眼,似在记忆中见过。被花草包围的泉池因地表温度所致蒸腾起层层雾气,池中的水由着一条小溪流经而来,清可见底的澄澈溪水,在光的折射下闪烁着七彩的金光,波光粼粼的水面漂浮着几片粉嫩的花瓣和绿叶,铺陈在底下的颗颗鹅卵石光洁如滑,透着诱人的光泽。光从枝缝中筛落,暖意盎然。
朝夕身上湿寒,即使在出来时披上了大氅依旧难以御寒,她谨慎的梭巡了下四周,确定无人,才敢将衣服一点一点卸下,放在岸边。将左手缠着的绷带解开,又翻看了看被烫到的右手,手无法使力,只能姿势僵硬的勉强转到身前,目及处整片胳膊都是殷红的,像是烤熟的猪蹄,上边还冒着鼓起的小泡泡。她肌肤娇嫩,当时在室内暖和,也就没再披着大氅,里面的衣服单薄,被烫到还好,最主要是伤口黏着薄薄的衣料,在扯下时才发出钻心的疼痛。又没有及时处理,最严重的后果是那层皮都要剥去。蕙平正是将刚烧好的水往她身上泼才解了气,如果她还不肯放过她,朝夕不敢往后想。看似因打输了牌而迁怒于她,实则是蕙平打从朝夕踏进殿门的那一刻就想好了要整她,蕙平的眼中有压抑不住对她的厌恶,或许更早,从玉珠将他们请进行宫时就是要她好看。他们都是一丘之貉,主子想要欺辱的人奴才自然揣摩到了心意,才能为主子所用所喜。这么想来,朝夕真觉得自己冤枉,她究竟是哪里得罪了他们,都要变着法来折磨她
沿着溪水慢慢往下走,她的身上仅剩着一件肚兜,亵衣亵裤放在岸边的草丛中,伸手拨了拨温暖的溪水,将身子埋进池水中,感受着暖意将自己包围,感受着水从受伤的指缝间流淌而过,缓慢洗涤着她污浊的身子。溪水泡过的伤口不知是否幻觉,她竟然觉得没那么痛了,她一贯会忍,或许只是忍得太久才麻木了。她游到池中心,喟叹着大自然的美妙,打散了盘起的云发,乌丝如流泻的清泉般铺洒在水面,她捣了点水慢慢梳理着墨发,裸露在外的嫩粉色肩峰白皙光滑,倒映在水面的美背如上好的绸缎,不盈一握的纤腰如灵活的水蛇,在水中自由自在的遨游。她不记得自己会游泳,不过显然她对水非常的熟悉。泉池说大不大,游几个来回也会累,索性倚在岸边闭目凝神。暖融融的溪水引得她直犯困,趴在草地上,闻着花香,渐渐地眼皮越来越沉,不觉间恍如已经睡了过去,脑子却时刻保持着警惕。
手背上滑滑腻腻湿湿的,一下没一下的添着,有点麻痒,又有点怪异。她心底一阵激荡的电流划过脑海,整个人都毛骨悚然,睡意全无,在心中暗自盘算着对策。她闻到了那种腥臭的血腥味道,感觉到正有一下没一下舔着自己手臂的应该非善类,她甚至都猜出了,心底的恐惧更甚。那样小小的,快速闪过她的手背,冰冷坚硬的,不是蛇芯子还是什么反正总要面对,就在她转头的一瞬,一条绿色的七步蛇也在一瞬不瞬的盯着她,仿佛她是多么美味可口的餐点,目测着要将她怎么分食才好。朝夕不敢贸然抽回手,整个身体都是僵硬的,就怕七步蛇突然攻击自己。
“芷澜……小鱼……小燕……”她凝声大叫,声音里有一丝丝颤抖,不敢叫太多次,毕竟也是会有微微的抖动。她是真的害怕,从小就怕这种湿滑软腻的东西,而且据说被七步蛇咬了之后七步之内必死无疑,没有解药可解。她怎么会招惹那么毒的蛇过来,看来她确实是个倒霉鬼。
七步蛇吐着芯子与她对视着,她也在思考着该怎样在它突然攻击时避开,毕竟蛇的速度太快,攻击力又强,她身边没有任何可反攻击的武器,自身目标太大,算来算去怎么都是自己处于下风。正当这时,她一个怔仲,七步蛇已经蓄势待发,朝着她的脸瞬间扑了过去。朝夕还没看清是怎么回事,脑中混乱,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就是完了。就在七步蛇吻上她的脸颊时,“咔嚓”一声,蛇身被锐利冰寒的剑光拦腰斩断,蛇血铺了她一脸。“噹噹”两声,断了两截的蛇身坠入清澈的水面,掉在自己面前。她害怕的往后退了几步,蛇血已经将溪水污浊,一大滩的血色蔓延开来,如氤氲的绯色桃瓣。此时才听到落在草地上的脚步声,她猛然抬头,脸上血色尽褪,比见了七步蛇还害怕。
“对……对不起……”那人退离了一步,侧转身,嘟嚷道:“对夫人多有冒犯,还请见谅。”
朝夕猛地将身子全埋进水中,可被蛇血染红的溪水弥散在
70.出府阴谋
“夫人太过客气,这是微臣的举手之劳,也是微臣失职才会让那畜生从笼里偷溜出来。”
他这样将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让她都不好再怀疑蕙平是对自己怀恨在心,故意为之。
“既是如此,那大人也不必太过谦责,就当这件事并未发生过,还请大人忘记。”她说的忘记既指绿八哥偷溜引蛇的事,又指他无意中窥视过自己的事。毕竟都不是什么可以说的事,即使明明心里都清楚是怎么回事,也对那个高高在上的人无可奈何,谁让人家生来就有无上的权利和尊荣,不是他们这种人能得罪的起,被欺辱了也只能当自己倒霉。
“好,夫人言之在理,叶裴定当谨记夫人之言,感佩夫人的宽容之心。”两个人各自说着客套话,却又都在话中有话的说着。
忽然,一声惊叫吓到了朝夕。她能听出来声音的主人是秀怜,她听过她好几次,很快能辨析出来。她和玉雪、甄儿、黎儿的泉池都离她不是特别远,这声尖叫尖锐而刺耳,他们又隔了许多灌木丛,可想而知有多大声。朝夕有些纳闷,怎么自己先前叫人都没有人回答她,可秀怜一声惊叫就能听到呢她绕过泉池,往秀怜的方向走。叶裴原本也要跟着她去,怕绿八哥又闯了什么祸。朝夕让叶裴先回去,毕竟这里都是司夜离的姬妾,他一个男人总归不方便,自己通情达理不介意,是她根本没在意自己的身份,可不代表那些个争风吃醋的女人会不介意,到时他在朝堂上还怎么和司夜离相处,坊间又会怎么议论他们,难保事情不会越闹越大,届时难堵悠悠众口。这人是来拉仇恨的吧!她推了推叶裴,让他赶紧走,万一相府的府卫赶到,想要解释可就难了。万一这件事真牵扯到那人,不知道也就算了,还是千万别把蕙平牵扯进来,对谁都没有好处。
叶裴看出了她的顾虑,甚是感激她的体谅,转身间轻功闪现,迅速淹没了身影。
等朝夕拨开层层灌木,以最快的捷径来到惊叫声起的地方时,看到的却是独自跌坐在地上的秀怜。她单手扶着隆起的肚子,表情痛苦,脸色惨白到没有一丝血色,额上冒着森森冷汗。虚弱的几乎站不起来,冷汗把她的衣衫浸湿,像是从水里刚捞出来,整个人都虚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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