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罪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清歌如觞
78.她被陷害
独自坐在春暖阁的花园里,洗去了一身疲累,明明身体已经快要负荷不了,脑子却怎么都不肯停歇,索性天气渐渐转暖,即便没有月色可赏,却也无风。芷澜他们为她担心受怕了几天,现在她回来他们却是累得不行,都早早的睡下了。或许是习惯了牢中的生活,她凝望着遥远的天幕,思绪渐渐飘远,有点想念家乡,想回去,不知道家里人会不会因她的失踪而焦急万分。将珍藏的茶具一一拿出来摆放整齐,洗净了手,她开始将鹤云针取出来,用火慢慢烤灸,再闻茶香嗅茶色,从来佳茗似佳人,好的茶与美人一样珍贵。煮茶的水她是用晨曦的朝露,取之虽慢,却最是干净澄澈,能将茶汤提升至一个新的境界。她素日躲懒惯了哪能早起去揭这晨露,以至于一直舍不得拿来煮茶喝,喝的都是山涧的泉水,已是甘甜。今夜许是心情不好,索性就将晨露全拿来用,窝在阁前的菩提树底下,静静煮茶。
她的手指纤细修长,指节分明,白皙嫩滑,如一颗青葱的水仙,极是好看,尤其在专注煮茶的时候。额前的碎发俏皮的垂落下鬓角,露出她饱满圆润的小巧耳垂,墨发就松垮的绾在身后,用一根束带扎了起来,随着她的动作在腰际轻柔的舞动。她穿着素色的裙裾,只在裙底用紫色的暗线描掕出几朵含苞的花蕾,是佛铃花的纹理。她坐在矮凳上,身前的矮几上放着一整套的茶具茶皿,有幽幽的茶香飘来,彰显了她的品味。她背对着自己,依旧在专注摆弄着,许是捣鼓的热了,宽大的袖袍挽起了一截,逶迤在地,露出了白皙的臂弯。光从背面看确然是个静默的美人,如一幅水墨画般古典素雅,而且看起来是那么的瘦弱,仿佛风一吹就散了,就能完全将她融在夜色中。他心中一凛,像是被什么东西抽动了一下。
他来,仅是作为她从牢中出来后礼貌的慰问,却不想她看起来甚是自得其乐,比他想象的更为顽强。
流锦望着那个蹙足在苑门前的男子,只见他取下腰间的令牌递给自己,“拿去给她。”这是他答应她的,如果她能活着回来就不再限制她出府的自由。
望着那块玄色的令牌,和那个远去的背影,她的鼻子有点瑟缩,他什么时候竟然也会肯让步,在这样的朝代是多么的难能可贵,这样的代价是值得的。
“喝杯茶吧,我刚煮的”一时冲动,脱口而出。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能让他停下来,而他即将跨出苑门的步子确然又收了回来,转身望她。她的眼底有隐隐的期盼,小心翼翼的询问,像个拿着考卷的学生在等待着成绩出来。
明显的犹豫和迟疑,就在她以为他会拒绝时,听到他很淡然的说了个好字,心里的那块大石忽然落了下去,随之而来的却是更沉甸甸的紧张,就怕他会看不上自己的手艺。什么时候变得那么没有自信了,即使救自己出来的那个人不是他,即使明知他不可能喜欢自己,就因为那些在幻境中太过真实的梦,让她分不清眼前这个人到底是谁。她想努力的辨清,却发现自己是那么渴望看到他,哪怕只是看看他。
“煮得不错。”他赞叹道,眉色微不可见的松缓,虽不见笑意,却也少了分冷漠。
真的吗,真的吗她眨眨眼,想要确认他话中的肯定,被赞扬都会感到很开心,尤其是被他赞扬。朝夕抿了抿唇,不动声色的浅尝了口手中的茶盏,茶香四溢,暖暖的蒸腾着,薰薰然的使人迷醉。
“没有查到秀怜有什么问题吗她为什么死了”
他放下茶盏,慢慢在她对面坐下,炉子上烧着茶水,缓缓上升的水汽将两人隔开,好似一层薄薄的雾障,雾的一端是他朦胧的脸,轻袍缓带,眉目如镌,如诗如画,端得是应了那句话:纵是年少风流可入画,却也自成风骨难笔拓。
以前读《上林赋》的时候里面有一句话,大意形容的就是此时的情景。长眉连娟,微睇绵藐,色授魂与,心愉一侧。她当真是被迷了心窍,感觉此生就这么陷进去了,再难入眼其他的风景。
他微微递过来一眼,看得她兵荒马乱,真就是自己做了错事的场景,羞愧的低下头,再不敢看他,水蒸气微熏得她脸色通红,连脖颈都红了,好在有雾气挡着,他到真没什么注意。
偌大的菩提树下,翠绿的枝叶挡在两人头顶,蒸熏的茶香袅袅伴在四周,静谧的空气中,连露珠都是甜的,再没有比如此更美好的夜。
“秀怜是自杀的,没有任何线索。”淡然的一句话将她所有的小心思全部打破。而他手中确然握了秀怜所有的罪证,却不愿告知与她,这件事没有必要将她牵扯进来。
那么说来,确实是叶裴救了她,她本还抱着一丝希望,私心里希望能在他心底有一点小小的位置,不过就算他帮不了她什么,
79.心愉一侧
芷澜一路走着,心里都盘算着如果有人问起来该怎么回答,以至于当伯恒叫住她的时候,她一个紧张脱口道:“小姐与晚医女约好了去药材铺,小姐想学些简单的医理。”说完暗自吐了口气,自己当时是灵机一动,没想到会那么快就要应对,也不知答得好不好。
“哦——”伯恒怔了怔,笑道:“其实我只是想问宁将军喜欢些什么。”他陈诉完笑呵呵看着芷澜,芷澜明显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尴尬的看着他。又听他道:“是这样的,宁将军既然这些日子就在凤都,为表上次夫人那件事的歉意,相爷想携夫人归宁醒亲,也好解夫人的相思之苦,就不知府上还有些什么人,都需要备些什么礼物”
伯恒说得客气,芷澜缓了缓,能够回家了心情自是欢喜的,这个消息一定要告诉小姐,小姐肯定会乐坏的。面上却一派镇定道:“自从宁氏一族倒了后,族中就只余了一位不理世事的二伯,那一支中得以保存了个女儿,为保家族不致凋零,才将一男一女两个孩儿一直养在族中,如今比之小姐就小了一两岁,但到底是外姓,对于相爷的驾临必定不甚荣光。至于老爷,天下做父母的,只要自己的子女能常去看望,必定是最好的礼物。”说完看了眼伯恒的表情,她这话说得大胆,嫁出去的女儿就是别人家的人,哪里能那么轻易想回去就回去,也是因为小姐嫁过来至今相爷都未曾陪她回去才能得此机会的,否则就是老死不相往来。
伯恒到甚能理解她的心情,并未责怪她言语的不当,点了点头说自己会安排好这些事,也让朝夕准备起来归宁要带的东西,其实无非是些细软之类的,府中依旧保留着朝夕未出嫁前的衣裳首饰,根本不需要再操心。但对于能见到熟悉的人,于芷澜来说就是开心的,那于她也如亲人般感情深厚。
“你去安排一下,他们每个人到时接触的人,说过的话都要事无巨细探听清楚。他们父女俩应该也有许多的话要说,宁浩必定会谨慎小心,他们需要交换信息,我们也需要他们交换信息。”从身后走出的人淡淡道,“这个芷澜很得她的心。”言下之意是必定也知道一些事。
伯恒了然,“要不派颜九姑娘去,她的轻功最好,而且鲁公子在,她一定会以最出色的成绩来完成任务,好有更多的时间去陪鲁公子。”伯恒建议道。
“这个丫头她一定会抱怨我的,你也知道她最怕束缚,要她监视个人简直比坐牢还惨。”想到比坐牢还惨的事他突然笑了,如果她不答应,以此来威胁她也不错。
“呦,这不是大忙人小七姑娘吗怎么有时间驾临寒舍呢,我们这种小地方可招待不了你这尊大佛。”菩桃酸溜溜的嘲讽朝夕,半倚着门框就是不让她进去。
“好菩桃,你就让我见见訾夙美人吧,你看我这不是赔罪来了么。”朝夕扬了扬手中的食盒,作揖向他讨好。从荀子墨那里得到訾夙的住址,他们现在暂住在西南的一家客栈中,客栈有单独的小院子,院子不大,是个三进的合院,名为随苑,真是个典雅洒脱的名字。随苑位于锦绣坊偏西,有三条马路之隔,而锦绣坊于寻芳阁却是极近,只需绕两个路口,再往里深入到底便能看到小巧的院子,甚为僻静干净。相较于繁华的主街道,这里简直与世隔绝。院落中倚墙的菩提树枝叶延伸过墙头,稀稀落落铺洒在壁沿上,风随叶动,恰是一副美不胜收的风景。
院中传出断断续续的琴声,琴音低沉错落,每弹一下,每一个指节按压的力度都掌握精准,令人忍不住想象后面的音节。琴音如流水般泻出来,朝夕细细地听着,却是怎么都听不出一首完整的歌来,心里有种抓心挠肺的痒痒,好像有什么东西正要冲破而出,却是怎么都差一点。正当她听得如痴如醉时,琴音聂然而止,随后传来訾夙低低地说话声:“菩桃,让她进来。”他显然是听到她和菩桃的谈话声了。
朝夕厚着脸皮推开菩桃,直接越过中庭,踏入内室。訾夙正坐在琴案后,伏身按压在琴弦上,抬头看迎面而来的人时整个人沐浴在阳光里,有种美到不真实的感觉。
盯着他看了良久,直到訾夙先笑着打破了朝夕的美梦,她才恍然初醒般赧然着尴尬的咳了咳,倒也不客气的坐上侧案,将手里提着的食盒放下,努了努嘴道:“阙仙楼最好的糕点全在里面了。”
“赔罪的”訾夙笑问。
“也算也不算。”朝夕笑的模棱两可,在訾夙的示意下接着道:“一来我消失了那么久确是为赔罪,不过我家中出了点事需要解决,不得不先处理,这才爽了你的约,还望公子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别放在心上。”顿了顿道:“二来,我先前听得你弹琴,乍然之下还以为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哪能几得回,不禁心中有了计较,不知能否请得动訾夙美人担当寻芳阁的琴师一职”
“大胆,你以为我们公子是什么人,凭……”端着茶盏踏入内室的菩桃龇牙咧嘴正要说下去,被訾夙的一个眼神截断,堪堪闭了嘴。愤愤地将茶盏放在朝夕面前
80.心愉一侧
“小七发什么呆,快跳下来,别怕,我会接着你。”马车停在污水里,訾夙下去后挑了个干净的地方,离车身有一米的距离,他身子高能轻易跳过去,碰上朝夕虽也算高挑,在他面前显然比了下去,需要身子有较好的柔韧性逾越过去。
朝夕闭了闭眼,其实她可以踩在污水里再过去的,不过那污水发黄黏腻,实在无法想象粘在绣花鞋上会是有多恶心,她还是选择了相信訾夙。心一横,脚下跃然而起,几乎是临空扑到他怀里,由于冲力太大将訾夙撞退了两步。因她的姿势实在不怎么好看,菩桃捂着嘴和车夫在边上笑得欢乐,一抽一抽的拍着大腿,就差没笑趴在地上。
朝夕尴尬的从訾夙怀里离开,两只手还紧紧抓着他的袍服,她默默地替他将揉皱的袍服理整齐,换得了他一个爆栗,她捂着疼痛的额角龇牙咧嘴,听得他声音传来,隐含着一丝虐笑,却又极力忍住,“小七,这真的很像恶女扑狼。”结果因他的冷笑话众人又再次笑趴在地上,当真就没再起来。
恶女扑狼朝夕暴走了,对訾夙先前的好感全没了,真是误交损友,损起人来眼都不眨一下的。
“所以说你别随便对别的男人这样,免得到时反被人家占了便宜。”完了,他的形象在她心中彻底毁了。
朝夕不理他,捂着鼻子小心避过污水往里走,但就在转角时她隐约感受到一道锐利的目光一闪而过,待她停下来仔细分辨时却是什么人都没有。
“怎么了”
“好像有人。”她不敢肯定。
“什么都没有,看错了吧。”訾夙这么说,菩桃又顺着她的视线巡视了一圈,确定连只鸟都没看见,又来嘲笑她眼花。不过訾夙和菩桃都是有武功底子的人,一举一动自然都逃不过他们的眼睛,既然他们说没有朝夕也权当自己眼花了,没有反驳菩桃的嘲笑。
朝夕始终有些不安,心底像揣着做了什么亏心事被人抓到的感觉。
“走过这段就好了,里面会干净许多。”訾夙看朝夕闷着不说话,突然问道:“我先前抱着你跳下来时感觉到你身段柔软有张力,轻巧中不乏韧性,你可练过武”
这问题可算是难倒她了,她还真不知这身体会些什么,只能支吾着应付道:“小时候学过舞蹈,有点基础底子,不过班门弄斧,上不了什么台面。”
訾夙到甚是认可,“可惜了这幅好身板,若是学下去必定有一番作为。”
你唬人的吧!朝夕不太苟同他的眼光,她生来就已是万人莫及的世家女子,要是再一个不小心将当世四女子给比下去,那可怎么办好,她还是低调的做个废柴吧。
訾夙一副你别不信的样子,教育道:“你可听闻过当世罕有的美人骨天下间能当得美人骨者,望月也,指的就是望月公子。”朝夕默了默,潸然表示自己没听过,这次连菩桃都看不过去了,一副你究竟从什么地方来的表情,只见得訾夙懒得理她,抚着折扇示意菩桃继续讲解给她这个没见过世面的人听。
菩桃道:“望月公子可当得天下第一公子,风流有之,雍雅有之,学问有之,精明有之。此人最善经商,却极是附庸文雅,诗词歌赋在他眼中不值一提,他可信手捏来便是闻名天下。他一手在沙漠中建立了绿洲望江楼,虽是隐世却是有无数人为见他一面或听他兴致一曲趋之若鹜,不远千里都要寻到望江楼。当得这样的人,却极是神秘,至今无人看过他的容貌,也无人知晓他的财富是多少,只在他被西凤帝派去的兵队密杀时才隐隐透露出望月建立了一个庞大的密探阁,专门搜集天下间的密事,甚至派专人潜入皇宫刺探情报,终不得善终。”菩桃说得一脸崇拜。
“你们连他容貌都不知,他哪能配得上美人骨”他们说着越往里走,身侧已有贫民出现,几个穿得破破烂烂的女子聚在一起正交头接耳望着他们小声的谈论着,有怀里搂抱着孩子,有拿着只剩一半的碎碗,还有扒拉着身上零碎不堪的布料。街道两侧地面铺着杂草,断瓦废墟间横卧着几个头发蓬乱的男子,也有老弱妇孺蜷缩着身子打着盹,仔细看来他们身侧还有一堆污秽的脏物,发出熏人的臭气,一片静谧的杂乱。
“仔细当心着点,这风寒霜重的,你身子又方好,何必非要走这一趟”男子说罢,伸手取过随侍手中的一件大氅替女子披上,动作神情都温和有礼。
“这些事本就是我惯常替你做的,何来必需一说还是你如今成婚,便要与我生分了”女子淬然抬头,避开了男子的好意,眼底却是一派哀恸,她已经尽量说服自己不要再去找他,可身体偏偏不由主控,总想或许再见一面就
81.心愉一侧
说话间她的目光触及到一个熟悉的人影,那人半弯着腰,低垂着头敛目与人交谈,手中拿着一些干净的棉布料做成款式简单的衣衫,没什么花哨的纹饰,从侧面望上去他眉目祥和静敛,完全与平日里她所见到的不同,与人谈话时保持着一个同等的弧度姿势,亲和中不失温柔,偶尔说话间不忘对着身侧的女子回以一笑,两人甚是默契。由于离了一段距离,朝夕未能听清他们在说什么,只能从那个衣衫褴褛的老人笑容中辨别出一二,想必是一些感激之类的话。他到是淡然,客客气气回着话,转身正要去与另一乞丐说话时,似察觉到有目光在关注着这里,在他尚要抬头时,朝夕从他的动作中急速反应过来,拽着身边的訾夙快速往一侧有墙壁掩护的方向奔走,期间还不忘以訾夙为挡箭牌护在身前,活像是被一只壁虎攀着,姿势要多难看有多难看,好在她身子单薄,訾夙轻轻一挡就轻易将她护了个满怀。望着她孩子气的举动,头上的男人抿嘴弯起个漂亮的弧度,只要她说一句他就能带着她以轻功避开,何至于这样。真是个没有长大的孩子,不谙世事又单纯的可爱,偏偏有时又好像什么都能看透,这样的人,真是他这辈子遇到最有趣的人。
到底是男人和女人的差别,最后她怎么感觉是訾夙在带她走,挪动的步伐比她还快。两人直到紧贴着墙壁心里还在惊魂不定,暗想着他千万别因为好奇而过来,时不时又偷偷想往司夜离的方向瞄一眼。显然,他们的担心是多余的,过了一瞬菩桃才来汇报说什么都没有,朝夕才放松下来。哎呀,娘啊,吓死她了。她顾着自己,哪里有空去注意訾夙步伐中的变化。心中想着司夜离怎会出现在此,幸好没被他发现,否则她和一个男人在一起真是解释不清了。
待安定下来就听得訾夙调笑道:“看刚才那位公子一身朴素却完全掩盖不了周身的风华,想必不是位简单的人物,莫非小七你认识”否则干嘛看见人就躲。
“没有啊,像这样的人我们这种农家出身小门小户怎么会见过,你想多了。”朝夕一副你很没见识的鄙视着他,眼神闪闪躲躲,硬是无视訾夙的试探。
“这样的人怎么会到这种地方来!”訾夙并未再追问她,反是奇怪那人的举动。
她是听说过他这位相爷待百姓的恩泽,不是没想过像他们这些身在朝堂之人会做的事,即便真的会福泽恩惠,也不过是装装样子给人看博个名声,全是在人前作秀,私底下谁知道究竟是什么样的。像他这样的,她是第一次见。除去了那个高贵的身份,除去了那身华丽的外表,她看到了他的另一面,那个耐心倾听,温柔待人,悉心观察着百姓需要的男子,或许他的心中怀揣着一种爱是她无法理解的。他的心里装着那么多人,即使已经满到没有她的位置那又有什么关系,她所喜欢的不正是这样的人么,能身为他的妻子也是骄傲的吧。这么想着,她的心都被那个人占据了,虽然明知不可爱,却偏偏依旧在一点一点往下陷。
显然,这时的她选择性的遗忘了他身边还有另一个人,选择性的假装没有看到他们之间的暧昧深情互动,否则心又怎般的痛呢
两人分神在留意着一边的状况,恰是另一边墙角窜出个小小的人影往朝夕身上猛烈撞了一下,訾夙眼疾手快将她捞在怀里,小女孩忙不迭说对不起的话,边后退,在朝夕尚未回神时早跑得没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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