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罪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清歌如觞
“发什么呆呢,将他们扶过去,我们把马车空出来,让给他们坐。”司夜离吩咐道。见朝夕放空,不知她在想些什么,整个人都是呆滞的,司夜离将一个老人搀扶着往她身侧走过,不禁微有皱眉,她这一个下午都走了好几回神了。
“你这是要带他们回永城吗”朝夕赶紧上来帮忙,从另一侧搀扶过去。老人此时饿的身体无力,又加上患有瘟疫,基本不能行走,褴褛的衣衫几不蔽体,手臂上坑坑洼洼长着许多小脓包,有些已溃烂有些溃烂了又结痂,化着脓水,没什么地方有好肉。如果只是单纯的脏朝夕到不怕,可是看着明显像是要传染给人的伤口,她怎么都不敢碰,生怕会传给自己。
正犹豫着,那边司夜离明显感觉到她是虚扶着,一点重量都没替他分担,他心底使计,不由想逗她一逗,看她这洁癖还能不能治了。他故意将手放开,也像她般虚扶着,这样重量肯定不平衡就会偏,而朝夕一手扶着老人重量就会明显压到她身上。
朝夕脚下一个不稳,老人原本并不算太重的分量全往她一侧身体倒去,她还以为是自己没扶好,连忙紧紧搀住,等回过神时双手早已在老人溃烂的手臂上,其中有几个手指正好巧不巧的碰到了那化脓水的伤口,她胃里一阵恶心,触摸到的手指微微松开,再抬头时恰好看到司夜离唇角若有似无嘲弄的笑意,他眼里微有零星的笑将她所有的阴霾全都吹散,连那股恶心都消失了。他的笑那么珍贵,美如昙花般璀璨,仿佛能治愈她。看来再聪明的女人在碰到情爱时智商都是为零这句话一点都不假,平日里那么精明的人连这点小伎俩都看不出,还心甘情愿被耍得团团转不说,居然还要替人拍手叫好,这绝对是脑子不正常。
“这些是染病较重的,陈三说只有将他们隔离开来才能不蔓延开去,带回永城将他们放在营地中也有专人看管照顾,毕竟我们不可能天天耗在这里,至于那些稍微轻点的,明日我再派人送药过来,你将他送到我们乘坐的马车。”
“为什么要将我们的马车也供出去,你不是另带了两匹吗,让陈太医他们让出来就好了。”朝夕轻声嘀咕,不满的嘟囔道:“那我要坐哪里去啊。”这话她说的极小声,她可不愿意同那帮男人挤一起,或让她同别人骑一匹马。
“哦,原来你是不想和我骑一匹马,那行,你继续同疫者坐一起吧,反正他们也需要有人照顾,你穿戴严实点可别被感染了。”司夜离揶揄笑道。显然是将朝夕的话听到了才会故意这么说的,他就是要刺激她。
没想到他耳朵这么好,但转念一想能和他一起骑马,朝夕的心底就乐开了花,她自是百般愿意的,这么好的机会她怎么会错过,求还求不来呢!所有的不满在接下来的时间里都化为了动力,为了能接近他她卖力的干活,累的满头大汗一句抱怨都没有,反而心里甜甜的,至于甜些什么她也说不清,总之这或许是个好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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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疫症爆发
司夜离敛下双眸,回想起他当初之所以向西凤帝求亲娶她还有一层意思,他既不想在兰晴语面上为难正妻之事,又在不得不娶了她的情况下,正好有那么个人可以先解决了他的困境,他又何妨不利用一下,于他来说百利而无一害,况且伤害了她他的心里也是没有负担的。原以为就这么与她不咸不淡的相处下去,适当的时机再将话讲清楚,总归是两个互相讨厌的人,她若明白前因后果就算再不明事理吵闹,他终也是有法子来治她的。可他如今不过是不经意的提了提,她的表现究竟是令他满意还是不满意,那半开玩笑的话不知是当真还是作假,他竟是对此有了期冀。如今这么问,是想要听到她如何回答。这么想着,心底竟有了丝不安,仿佛她接下来的回答会直接影响到他今日心情的好坏,这种感觉从来没有过。那种未知的迷茫会令他隐有担忧,但不会过多的害怕;他一向是个做事谨慎而有计划的人,才会有今日的成就,可他有时也会感觉到疲惫,这样按部就班的为了目的而活着,仅仅只是活着。从何时起她的到来打乱了他的计划,让他苍白的人生中多了一缕亮光,这束光时淡时明,他有时也会想要抓在手心里让它只为自己而璀璨生辉,可更多的却是理智与情感在拉扯,让他不能靠近。
朝夕没想到司夜离会突然问她这个问题,在她看来她想不想都是一样的,况且那日她已经做了表态,不光是为看热闹的人给了个戏料,更多的也是她心底的想法。她私以为这件事在她这里何须重要,那他又何来这一问
身后结魄幻术等人已被司夜离甩的很远,他刻意拉开他们的距离,两人极有眼力的没再跟上,反是维护着一众秩序,不打扰那两人的相处。闪舞他们的主子似乎变了,至于到底哪里变了他们暂时说不上来,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他们是喜欢这种改变的,至少有了点人情味,不再是不食烟火般那么让人难以亲近,也不再只以工作为重,日以继夜的替皇帝处理着西凤大小的事物,枯燥的就像个木偶般,连带着他们都一起跟着没日没夜的忙,有时候还真希望这位冷面主子能陷入一段感情里,那该是怎样令人臆测的画面,不过他们也只敢想想,面上是绝对不会说的。主子自制力一向比别人强,就算是感情也不会让他失了心智,看看那两位小主就知道了,这种事主子自是清楚该如何处理好,所以他们一点都不担心。唯一心中有些疙瘩的是宁朝夕的身份,他们怕主子届时真对她有了感情而对宁浩手下留情,毕竟在宁浩这件事上太难处理,会直接导致两个人敌对,而且就算宁朝夕不夹在他们之中,单是想要保她一人,已是困难重重,这些都是夹在两人中的难题,想必主子会考虑清楚,他们就不需要瞎操心了。
夕阳余晖洒下,远处迎着霞彩渐行渐远的两人恍如融进了光里,披着一身绯红缱绻的画面令人看花了眼,脚下是高矮低丛的草枝,像是被洒上了一层金光,映衬着他们的背影,婆娑如霓,斑驳悱恻。女子眉目如画,精致而秀美的下颌微侧着头,似在想着心事,又似要呢喃自语,眼波灵动间自有一股气韵,宛若寒潭中的清泉般汲汲诱人,而身后的男子则一身风华,俊美如斯,神情高贵如谪仙,身姿清冷,一颦一足间皆是气度。两人相依相偎的身影自有股鹣鲽情深的意味,亲昵的举动也是浑然天成,哪里有一丝一毫的扭捏和做戏,自然的就像是寻常夫妻。
凡是看到此情此景之人,心中莫不都感慨着。闪舞坊间一直流传着宁侯之女才貌皆无,以破败之身嫁给当朝国相,令当世哗然。实以是以宁侯的爵位压着才有了这桩婚事,若非是这女子好命出生在这种人家,岂非是高攀就能攀得上的,就是民间的唾骂声也足以将她淹死,时至今日仍有人对此事忿忿不平,极尽谩骂之能事,来诋毁这位好命的女子。若非碍着国相府和宁府的势力,这位相国夫人又是极为的低调,随便大街上一走怕是就会遇到寻衅滋事的,反正她不得宠是世人皆知的事,谁都可以将她踩在脚底下,谁都可以肆意辱骂她,谁让她是天下女子的耻辱。可是,众位看官如今看来事情反倒不是那么回事,谣言当真只是谣言,依他们看国相与其夫人感情甚好,而那位夫人也没有外界说的那么不堪,比起其他富贵人家的小姐来一点架子都没有,顶着浓烈的太阳依旧毫无怨言的帮着他们做事,做起事来非但不扭捏且非常利索,这说明也是惯常干过活的,否则怎会轻而易举。再说从这位夫人的举止修养上皆是大方,一个女子能做到宠辱不惊已是不易,又不会揪着自己的过往在众人面前羞愧抬不起头,若非夫妻恩爱又怎能使她毫不介
35.疫症爆发
她说道:“小鱼,看这相府中种了不少参差不齐的林木,到了夏日枝叶繁茂该是怎样的惬意凉爽,想必定是一番旖旎景象吧”
小鱼哪知这番话有诈,顺着就往下说,心中那是无比骄傲,“那是,这凤都城中达官显贵最是多,奢侈豪华的庭院不在少数,但要像相府这般有意境有心思的,也就属相爷最有情趣了。”当她说情趣这两字时哪里知晓会被朝夕给深深鄙视了,要知道谁都能担得起这词,就司夜离那冷漠淡然的性子,朝夕就只能从鼻孔里哼哼两声了。
朝夕知道相府的丫鬟不少都是识过些字的,能说出这番话并不奇怪,只是小丫头心思单纯哪知她下套,就听她继续往下说,“既然林木这般多,到了夏日估摸着少不了不少蝉鸣吧,你们可是怎么处理的”
“府中的几位如夫人虽也觉着舒爽,可自是怕吵,到了夜间总也睡不好,相爷知晓了此事后就令府卫将蝉都驱赶了出去,起先赶了又来,就日日驱赶,赶的次数多了难免就少上许多,到后来难得听到一两声。”小鱼此番话一说众人顿时就明了了。
朝夕之所以听之任之,那是她笃定司夜离不会长此以往的放任下去,这里毕竟是在京城,想要传到皇宫中还不容易,为这些小事被人抓到把柄可不像是堂堂一国相爷会做的事,不过是彼此间的试探,他想要看她的反应和处理这件事的方法,那她就给他看,结果是否满意那就不是她该操心的事。她不想招惹别人,但也绝非那么好欺负的。这才有了后来她的太平日子可过,明面上府中的人都不敢对她做的太过分。当然这番话后来还是传到了司夜离耳中,他也确然如朝夕预测般派人将围聚的群众赶走,并且还由此发现了挑起事端最终策划之人竟是兰晴语,这件事他并没有向兰晴语提过只字片语,只当没发生过。
这么一深究此女子哪里是什么白莲花任人宰割,实则是太过聪慧,也太过高傲,隐藏的太深,反是被人误会成不济罢了。
这些都是熟悉之人对宁朝夕的看法,不熟之人哪会知晓这许多,不过是看在相爷的份上对她稍稍改观,那也仅仅是以相国夫人的身份。
“我……”朝夕的话方要说下去颓然被打断,司夜离扣住她手腕,一个用力将她搂紧在怀中,两人就从马上翻滚坠落,跌入草丛。朝夕只觉着天旋地转,疼痛倒是并未多少,尚在云雾中,就又被腰间紧箍的手臂勒着滚了几圈。要说第一次被心仪之人抱着是什么感觉尚未体会到,倒是耳畔听到了嗖嗖声,惊得她心底猛地打鼓,这是箭矢的声音,她已非第一次听到自然非常清楚。只是好端端的他们怎么又遇伏击了况且司夜离这次来黔郡是为公事,前后带了不少人,究竟什么人胆子如此之大一直要追杀他朝夕微抬头想要看清楚情况,一只温厚的掌心又将她按了回去,贴着那人衣衫下隔着布料能听到他的心跳声,好像只要这么听着她便不会感觉到害怕。
她也是倒霉,怎么每次同他一起都要发生这死里逃生的戏码,就不能让他们有一次平静的相处么!
不远处高矮不一的草丛中翻身冲出凌厉的箭手,显然是早已藏身在此处,就等他们落网了。
“遇到伏击了,看样子是冲着我来,结魄幻术他们就在身后不足百里处,一会我将你推出去,你只管爬起身快速往后撤,用你最大的力气,别回头,听清楚没有”司夜离带着朝夕在草地里翻滚,尽量躲避着箭矢攻击,他心底明白那不过是在消耗他们的力气,要想杀他们光是箭矢肯定不够,另一波暗杀定会接踵而来,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让她先走,他才能不受掣肘的迎击。闪舞简单的交代完,只觉着有一双温软纤细的小手反是将他腰间抱紧,跌撞进一汪水眸中,如水波晶莹的翦瞳坚定的看着他,低声陈诉道:“敢问英雄何以藏首露尾,做这等偷袭的不入流手段,我夫妻二人既手无缚鸡之力,要想杀我们有何不易,莫非英雄空有一身本事还怕杀不了我们不成”这声夫妻脱口而出,没他想象的那么艰难,甚至内心带着点柔软。唇齿间回味着这两个字,将他们从此牵扯在一起剪不断理不乱。是了,虽然彼此都不肯承认这个身份的转变,可事实已然是事实,从羁绊的那刻起他们已是荣辱与共,福祸共享。心思百转间,意识到自己的心绪早有了改变,若换成是以前他怕是会视之不屑,如今却是很享受。
话是说给身后偷袭的人听,朝夕的心中却是一怔,没想到他竟会承认她的身份,还以为这种时候于情于理都不该牵扯到这些,或者关键时刻丢下她不管,换成以前的司夜离是会这么做的,而现在他并没有要弃她不顾,反而拽紧了她的手,一直将她护在身后。她远远瞥到一眼,貌似都穿着黑衣,人数并不多,想来带的箭矢也不多,否则不会由密集改为疏散的发射,眼见着不中似乎显得急了,因为她听到了刀剑的声音向着他们砍来。
司夜离大约没想到她会不怕死又不听他
36.疫症爆发
幻术为难道:“我们那边方才也受了些伏击,索性并无大碍,陈太医正在给伤员包扎,些许微乱,夫人还是暂时不要回去的好,以免再有伏击。”
怪不得他们没有第一时间赶过来救他们,原来是这个原因,亏她还在心里腹诽他们身为司夜离贴身侍卫办事不利,看来那些蒙面人真的是有备而来,想必早已在路上盯着他们,将他们的举动了如指掌。她虽不知蒙面人为何要伏击他们,但也不敢再提出要求,只跟随着幻术往另一侧走,毕竟是司夜离的人她还是信任的。
然而令他们没有想到的是,蒙面人并未再次伏击大队,而是被朝夕给碰上了。
支走了朝夕,司夜离本也没将蒙面人放在眼中,比起在朝夕面前全然变了个人。腰间金丝软剑滑出,锐利如寒冰般发出森冷的光芒,仿佛噬人的野兽。他不用武功只是为防止朝夕看出来,如今他又没打算留活口,手中寒剑气势如虹,惊得蒙面人目瞪口呆,哪里会看到这一幕。世人眼中的国相一直都是个文弱的书生,与对面剑气凌然,宛若游龙的样子截然不同。而他又哪里会在意手上的一点小伤。像他这样身居高处又运筹帷幄的官位,又岂是有人虎视眈眈可概括的,背后遇到过的凶险早已令他淡然处之,否则又怎能坐的稳这个位置,那些手无缚鸡之力不过是用以蒙蔽世人的眼睛,他藏的这般深是断然不会轻易示人的,至少他还不足以信任一个人到能交付一切的地步。
“呵呵呵,国相爷果然深藏不露,这哪里是什么文弱书生,一般的高手怕都不是您对手,这招确实是好,估计有些人至死都不知是怎么回事吧”先前同他们说过话的蒙面人瞳孔骤缩,眉宇间皆是戾气和愤怒,掌中握紧的剑更是凌厉,招招都逼紧了与他对手的结魄,身手狡猾至斯,轻盈的身子在空中不停来回腾起、落地、翻越,试图想要找到缺口攻出去。闪舞
自从司夜离加入混战,与结魄两人形成了一面倒的形势,蒙面人带来的五个同伴虽然也武功高强,但在司夜离面前显然并未占任何优势,众人这才恍然察觉到先前的苦肉计不过都是装出来的。蒙面人眸光在四周扫视了一圈,眼中光芒骤暗,脑中很快就有了计较。
一个转神间司夜离手中的剑已了结了一名蒙面人,剑光在空中乍现,形成一道白色的弧,向着另一蒙面人划去。他不留活口的原因是他深知不会从这些人口中探得什么有利的信息,想要杀他的人大抵还是能猜到些的,只不过他真的连自己的女儿也不放过吗
结魄这边只有一个蒙面人,主力并不猛,他想要脱身去助司夜离,奈何缠住他的人极是狡猾,逼得司夜离不得不一人对峙,然而那边势头越猛结魄越是分心,蒙面人也是看中他这一点,趁其不备掷出藏在指缝间的两根银针,向着结魄发射。结魄毕竟是司夜离的人,即便再分心都不会轻易被几根银针给伤到。手中剑背挡开铛铛声,随即趁着蒙面人逃走之际凌空一掌击中其胸口,掌势凶猛,蒙面人唇角溢出一口血,隐忍住喉间泛起的血腥感,强压着腥甜,趁机逃走。结魄本想去追,但司夜离这边几个蒙面人却像突然间发狂般向着司夜离强攻,以自毁的方式只攻不守,引得结魄只好放弃。
朝夕心中焦灼,站立难安,又劝不动幻术,只好干着急。闪舞其实她都安全了,不需要特意让幻术保护她,也不知司夜离那边怎样了。一边心不在焉的走着,一边又时不时回头看看,幻想着那个人能忽然出现。就在她晃神间几根银针从远处射来,就听到幻术护住她喊道:“小心。”手中的剑已挡了出去。幸好及时挡掉,否则那几根银针都是冲着朝夕身上几处大穴射的,且银针针头发黑显然是都涂了毒药,她又毫无武功,一旦被射中恐是凶多吉少。
幻术这边抵挡着蒙面人的攻击,脑中细细掠过一遍,未待他理清细节,蒙面人掌中的银针又一波向着他袭来,他又要应付蒙面人对他的攻击又要护着朝夕,显然有些力不从心,而令他更想不到的是不知从何处又有两名蒙面人随着先前那人一起朝他们攻击。幻术将朝夕隐于身后,用身体做肉盾替她挡着,低声道:“夫人,我将他们引开,您趁机溜走,往西南方向就能回到陈太医那边,那里侍卫多总归安全点。”
“我走了那你怎么办”朝夕忙着躲避蒙面人,在他们迎向她时她也算反应灵敏,左躲右闪的避开,偶尔交了一两下手,毕竟是人少她还不至一直被动挨打。她惊觉蒙面人对她的攻击更为猛烈,仿佛不将她置于死地不罢休。她细想了下,暗自猜测着是否蒙面人在司夜离那边吃了亏,所以才转而向她下手的,毕竟司夜离已经坦诚了
37.疫症爆发
司夜离带着结魄往朝夕他们离开的方向走了一段时间,因着打斗的关系身处位置都有挪动,他们原先就经过了一片灌木丛,丛中草枝能有半人高,骑在马上并不觉得有什么,如今处在地上才发现并不好走,风一吹草枝就胡乱的刮在身上,像一把把刺人的刀,想要拨开也需花费些力气。本是图着好看,谁料反成了累赘。两人费力走了一段像是在茫茫荒原上,什么都没看到。终于,司夜离察觉出了不对劲。
显然,结魄也察觉出了这种怪异,疑惑道:“主子,我们被人布了阵。”
这种迷阵在司夜离眼中并不高明,只不过要走出颇费些时间。那人眉宇微有凝起,论布阵相府多的是他的杰作,他也算个中高手了,所以要想在这方面困住他几乎不可能。只要了解了布阵人的心思,想要拆解就容易许多。而想要在这时困住他的无非是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他并非是他们主要的目标,否则不会在行动失败后还有多此一举。那么如此看来并非是行动失败,而是障眼法,那个逃出去的蒙面人才是真正布这个局的人,死的女子不过都是她的踏脚石,用来迷惑他们以为目标是司夜离,待行动失败必定不会冒险再卷土重来,可就是这样的心思才让他们放松,万万没想到会有局中局。
这个万事沉稳淡定的男子此刻脑中有个疯狂的念头,可怕又接近事实。能够被众人围聚唯一遗漏又想不到的人还有谁也是他轻算了,以为让她走就是保护她,谁知恰是这种自以为是的保护将她推入了险境。那个蒙面人算无遗策的布了这个局,她的目标就是朝夕。想到这层他不由佩服起来,能以这招声东击西来混淆视听,又能在他眼皮底下被算计了,想必非常人。若是在平常他非但不气可能还会赏识,就算那人是女子能有这样的头脑都会被他招贤纳才,唯独不该在他对宁朝夕有了感觉之后再去动她,至少在他尚未弄清这种感觉是什么时谁都不准伤她,那样会让他无法辨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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