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罪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清歌如觞
她恨宁朝夕,不是没有由来的。试问一个她笃定握在掌心的男人有一天会脱去掌控,喜欢上了别人,换成任何一人都会难以接受这个事实吧。她宁朝夕凭什么吃着碗里的还要看着锅里的,嫁给司夜离本也是她偷来的,像她这样的人若非当时司夜离肯站出来娶她,望眼整个凤都乃至西凤还有哪个男人肯娶,她若识相就该紧守本分做好她那有名无实的相国夫人,一辈子吃喝不愁该是多少女子毕生的心愿,偏偏她还要到处勾引别人,偏偏又是那副长相,这让蕙平心中怎能不气,她哪点比不上这个丑女了,就算叶裴要喜欢别人那也不该是她。蕙平心绪难平,实难咽下这口气,这个打击让她颜面尽失,心底更是对宁朝夕怨恨。
“兰儿心里有气本宫自当理解,只是相爷素来不喜爱宁氏,这可是明眼人都瞧见的事,又怎的平白对她好呢,是否兰儿误会了,又或许……”话到此处蕙平点到即止,有些意思需要她自己去意会。
“想来怕是那位夫人怕我入府后专宠才想着法子要引起相爷的垂怜吧,相爷与她既是夫妻凡事不能做的太过,对她好些本无可厚非,是兰儿心眼小看不得这般,这才来向公主诉诉苦,别人不懂,公主不可谓不懂,兰儿这些年腆着脸在春之祭上非要争个第一,为的不过是想争取心中所爱,不想任自己的婚姻被人摆布。闪舞www若说相爷对兰儿无情那兰儿便也死心了,嫁与谁人不是嫁,可偏生生出这许多是非,怎不叫兰儿心生惶恐。与其会有今日这诸多事,当日宁愿她嫁的是太子了,太子今后种种这般那便也是我的造化,福祸荣辱都与旁人无关。”这话说着有些赌气,也幸亏屋子里的都是蕙平的心腹,听过也就烂在肚子里了,若是传出去那罪名可就不小。
“兰儿莫要说胡话,这是父皇的旨意,难不成你还要质疑父皇不成”言罢玉珠和玉蝉都识相的退了出去守在门外,有些话不该他们听的听了只会无益。
言及自己有失,兰晴语情绪稍稍缓和,事已至此追究缘由终究是多余的。没有人能预知未来,就像没有人能测定不可知的因素,能做的只有当时确定是最好的。他们其实都清楚,若宁朝夕嫁给凤衍,凤衍得了宁浩的助力,与凤云殊之间的平衡就会打破,且他已然身为太子,更无掣肘一说,皇位势必是他的囊中之物,本来这也没什么,若是一路顺利等皇帝百年之后他便可自动承袭帝位,可他身后之人是谁是宁浩,是几可掌握着西
46.心若被伤
唯一令司夜离稍感宽慰的是疫情在陈三的带领下有了好转,控制的还算不错,虽然每日也有人在死去,但假以时日以陈三的医术想要完全根治不是问题,他毕竟还是有些本事的。
这日晨起,因司夜离遇刺,李招财深感责任重大,所以事先早已领命前去调查,顺便将永城的近况一并汇之。近来李招财往司夜离住的院中走的勤快,基本是司夜离刚起李招财就候在门外了,许是想表现的积极些好掩饰过错。司夜离素日要早朝所以早起惯了,不过来到永城后没了这个规矩,但他作息规律,到了这个点也便醒了。彼时天尚微亮,暮色的天际霞彩缤纷,黑夜与白日交替,召显着黎明带来的勃勃生机,看着晨曦的光芒一点点照向大地,他的心里都会感到前所未有的平静。习惯性的看两个时辰书,就像是在早朝般掐好了时间,再然后他才会更衣梳洗进食。李招财以为他是那时起所以才会讨好的等在门外,熟知他早就做了这许多事。
房门被打开,李府的丫鬟鱼贯而入,手中拿着梳洗的铜盆、漱口的痰盂,拿着浆洗干净的袍服,以及候在门外捧着各色餐食的,有几个胆子大的偷偷抬眼往房中打量,期望能看上一眼这位貌可倾城的国相。李府近来有一件差事非常抢手,以至于为了这件差事有的丫鬟甚至不惜拿银子贿赂,就想在司相起床时能为他更衣,那是多少女子梦寐以求的事,想想就觉得脸红。
偏偏让这些个女子心思落空的是,司相每日晨起若非是自己已穿戴整齐,就是由他身边的流侍卫伺候,根本用不着他们。好不容易逮着了这几日流侍卫被派遣出去,几个丫鬟以为得了好时机就又打起了如意算盘,这才拿着袍服进去,就被眼前的场景给吓到了,忙的站在原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一张脸涨的通红,低垂了头不敢再看。
李招财是后进去的,他原也纳闷怎么府上的丫鬟做事这般愚笨,平日里是怎么教出来的,但当他看到此情此景后竟也呆站原地,忙掩了掩尴尬的面容,挥手让丫鬟退下,扰了国相好事看他们还有好果子吃,这点眼力劲都没有还敢往里闯。李招财忘了门是被里面打开来的,否则丫鬟就是有胆子也不敢进,每日素来如此。所以他能见到什么,无非是自己凭空构建了许多想法硬添上去的。
其实房中哪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不过就是兰晴语来早了些时辰,见着司夜离自行更衣硬是抢了过去要帮他,也不知是她从未做过此事才动作缓慢,还是有意为之,总之等李招财他们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副情景。女子指尖尚在衣襟处逗留,转头惊讶的将他们望住,满脸娇羞通红,令人浮想联翩。
司夜离无声叹了口气,现在好了都以为他们在房度良宵,就是想解释也解释不清了,这个兰晴语想必是故意的吧。他淡然睨了眼她,女子羞怯又愤恼的低垂着脸,演的可真是极为精彩,想让人不夸赞都难。其实这种事于他来说本没有解释的必要,便是被兰晴语利用了,两人本是未婚夫妻,真要有什么也是迟早之事,他所介意的是怕传到那人耳中她会心有芥蒂。从何时起他竟也关心起她的想法来了那个女子的喜怒哀乐似乎同样牵引着他的情绪。
莫名的有些烦躁,对兰晴语的这种做法极是厌烦,她以前可不是这样的人,曾几何时也学会了这些个花招,这种不自信的表现于她来说当真幼稚。
“都杵在那里做什么,若是无事就都退下。”司夜离索性绕开他们,往餐桌前坐。
李招财这时方回过神来,颇有几分尴尬,眼神怪异的又看了几眼兰晴语,才开始他每日晨起的汇报。
丫鬟们将餐食一一摆上桌,虽然司夜离吃的极为清淡,李招财为了讨好他还是日日都换不同的花样挑选许多菜品送上,司夜离都懒得说他,只挑拣自己要吃的。
“一起吃点吧。”这个时辰兰晴语是不可能吃过早餐的,所以司夜离是在邀请她,兰晴语也没客气,往他身边坐,俨然一副女主人的架势。丫鬟为她重新布箸,又取了空碗给她。桌上有几色糕点,也有包子和几碟小菜,除去酱菜外居然还有精致的主菜,伴着司夜离每日都会食用的素粥。他眉宇间不动声色,避开几道油腻的肉食,配着酱菜一点点吃着,他动作优雅气质有度,就是进食都能俨如一幅画般令人不忍打扰。如果他没记错,那个人最是喜爱糕点,偏巧吃多了又会积食,也不知这甜腻的食物有什么可喜欢的。这么想着他已然夹起了一块芸豆糕,待自己意识到时兰晴语已将空碗递了过去,笑着朝他说道:“我这正想着吃呢,夜离就已洞悉了我的想法,不知者还以为是恰巧,哪知是我们感情好,夜离知我
47.心若被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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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闻着都有丝烟火的味道,李招财不知她二人间的过节,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尴尬的不知要说些什么才能插进去,这两人不会再说下去要打起来吧。
“永城外的疫情控制的如何了”不知何时司夜离已让人在他身侧摆了副碗箸,他也没说是给谁的,就在众人说话时单单往那空置的瓷碟中夹了几块糕点,清清淡淡的小米粥冒着热气。此时他夹菜的手未停就更显得突兀,静谧地空气中众人的目光就都在他指骨分明的手上。他寡淡的言语如清涧的溪水泠泠响起,明显是在问李招财。
兰晴语一双眼刷的盯着朝夕,脸色异常难看,面上却要装的风轻云淡,她本来就没有吃醋的资本,此刻更是被堵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连呼吸都微有轻浅急促。
饶是朝夕再迟钝,这么明显的意思她还是能看懂的,既然司夜离这次有意偏袒她,那她就勉为其难的坐下吧,反正她也没吃早饭饿的很,又有她喜爱的美食当前,朝夕心情自然颇好,就不与兰晴语计较了。至于兰晴语的脸色她懒得看,她素来自在,就算明知有那么道恶意的眼神盯着也影响不了她食欲。
那边李招财看的云里雾里,他自问眼缝极好,要不然怎么逢迎屈就拍人马屁呢,可司相给宁大人夹菜是怎么回事,真的只是因为宁大人受皇上赏识连着司相都要敬她三分,这么看来这位宁大人手段果然非同一般,要知道这位宁大人虽寄居府里,他却不怎么当回事,总归是个女子,徒有其表未必有多少真本事,谁知道是怎么得来这官位的,虽未必听得风言风语,但私心里不会以为宁朝夕同皇帝关系匪浅,否则怎能令皇帝破例先河谏以女子为官看来适当的时候他也要在这位女子面前表现表现自己,说不定就能对他有用了。再细看那位兰小姐,面上再装得淡然,眼神却骗不了人,她对宁朝夕的敌意周围方圆几里都能感受得到。偏偏这三人坐一起虽怎么看都别扭,却是说不出哪里不对,他想估摸着这位新晋宁大人大概在没当官前得罪过这位未来相国夫人吧,要不然前段时间怎么会有中毒一事,那段时间害得他天天提心吊胆,就怕司相大人问责,毕竟都是住在他府上,真有个什么他必然脱不了干系。如今再一看这二位的梁子恐是结下了,别管原因为何,哪个都不是善茬,没的就将战火烧到他府上,那他岂非一般的冤
“荆州、冀州、芈州、皞州等地都已派人加紧清理消毒,熬制汤药日日赠与百姓,病情危重病人都已将其接到永城外疫情营地收留,尚有几州疫情与上报不等,微臣正派人前往探查,以核实准确消息。”李招财边说边观察着司夜离表情,这么多天来汇报的信息基本毫无出入,司相每次听完都会嫌他办事速度太慢,要知道黔郡地广人稀,一时之间偏远的州县地方官没能核实到位实属正常,若是放在从前便是随便死了人那都是无关紧要的事,但这位相爷来了李招财就不得不重视起来,现在再来处理从前的烂摊子难度可想而知,他也是日日都睡不踏实,连面对着司夜离时都得吊起十二万分精神,深怕一个闪神就回答错了。
司夜离今日难得心情不错,有朝夕陪着他喝了半碗粥,再看她吃的也是颇为香甜,他也就没为难李招财,放下箸子,接过丫鬟递来的锦帕擦了擦嘴,问道:“那永城外营地情况呢”
朝夕就着香甜的小米粥配糕点吃的满嘴留香,本着那人难得能记得她喜好她也该回礼一下的想法,方要夹块金丝桂花糕,夹了一半想起他并不爱甜食,又灰溜溜的将桂花糕折回来放回自己碗中,这个举动颇为怪异,有心之人不难看出究竟是怎么回事,自然也瞒不过司夜离眼睛。
他虽一直在同李招财说话,难免心思也会放在她身上,一举一动都逃脱不了他。
朝夕闷闷地吃着桂花糕,眼前突然多了只白净的宽大手掌,掌中握着的是一杯烟气腾腾的热水,而这只手的主人正淡然看着她,叮嘱道:“别吃那么多糕点容易积食,喝点水消化一下。”
朝夕盯着他袖沿处脱线的针脚看了良久,这件袍子他确然已穿了多次,洗的颜色都有些泛旧了,这人又念旧习惯了用惯的东西,脑中想着他大概也不会留意,什么时候替他给补了,好歹也是一国相爷,到不能令人寒碜了。怎么说她吃穿用度都是他给的,既然看见了,这么个小活总要揽上一揽,好显得她并非一无是处,凤都城里贬低她的谣言怎么都要改改了。这么想着,她才恍然意识到,谣言什么的并非全然是谣言,有一点却是说对了,她貌似确实不会女红,这种无论普通女子还是官宦小姐最寻常的手艺,对于她可真是难倒了。幸亏司夜离娶她时不用她展示,不然她定然是嫁不出去的。寻思着她是否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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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大人这早膳吃的怕是食不知味,不如让人撤了吧,也好叫人安生,这不李大人干站着汇报了半日都没能将事情讲完,不知情的还以为李大人做事怠慢,殊不知身负皇命岂敢有一丝懈怠。更新最快还是说宁大人近来闲赋在身,忘记与西大人之间的约定了”兰晴语抿唇细语,以大义堵之众口,反教人说不得她一点错处,偏生那话如一根绵密的针,扎的人生疼,又找不到宣泄的出口,只能挠心挠肺的难受。
往日的兰晴语总是给人一副柔弱模样,既有大家闺秀的知书达理又有诗情画意的百媚风情,是多少天下男子的梦中女神,这样的人只应天上有,凡尘哪能几回见。必定在众生印象中高傲冷艳,哪会说出这番尖酸刻薄的话,辱没了她的身份。
“兰小姐说的极是,朝夕的确吃的七七八八,那便撤了吧。”朝夕嬉笑道,仿佛对于兰晴语的挑衅全未听到。她无非就是见不得司夜离对自己好,打翻了一坛醋缸,酸的很。要说言语是世间最厉害的武器,伤人于无形,在朝夕这里并非如此,她生性乐观自会装疯卖傻,能自动屏蔽耳朵不想听的话。
司夜离扣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着桌沿,眼底慢慢浮聚起浅沉的愠怒,对兰晴语的话不置可否,冷眼看着她像女主人般对丫鬟们指手画脚,而她连一丝自觉都无。司夜离若有似无瞥过李招财,那厮眼缝到快,厉声让丫鬟忙好退下,拂了拂手道:“微臣立即让官兵日夜监察守好城内的安全,一切指令听得相爷调遣。”到了兰晴语那边恭敬道:“兰小姐日常若是无聊可由家中女眷陪着赏玩,微臣招待不周还请兰小姐多多担待,黔郡比不得凤都繁荣,多是见识浅薄之人,若惹得兰小姐心中不快以兰小姐的胸襟想必定不会与之计较。”
朝夕低头浅浅地听着李招财逢迎兰晴语的话,而她似乎很是受用,先前那般气焰嚣张的女子应不是她吧。在朝夕印象中对兰晴语一直算不得好,谁让她有意识以来就同兰晴语成了情敌,她几次三番陷害自己装无辜,那时她就知道这个女子并非表面看起来,手段高明非同一般,又能适时的软弱,若非身处那样的境况下她都要替兰晴语拍手称好。世间女子赛若诸葛有之,国色天香有之,百花齐放更有之,偏偏能做到集智慧与美貌一身的却是少之又少。今日她难得能看到兰晴语另一面,或许那才是她本来的真面目吧。朝夕有些自嘲的扯了扯唇,这么看来她才像个合格的相国夫人,站在那人身边与他更为相配吧,也只有兰晴语才能让他锦上添花,而她不过是他生命里一次失败的意外,没有那次意外他们会按照原定的计划成婚,相携美满,必然是举世的佳话。朝夕心中没有嫉妒,也不会有其他的情绪,是否注定了与他相遇,抑或是场孽缘,她想她都会坦然接受。感情虽不可人力控制,她却能静然等待花开花谢,那是她一个人的天荒地老,与他人无关,她只需对自己负责,喜怒哀乐只承载一人而看,无需别人知晓。她的感情是静默而自持的,压抑又克制,她不像兰晴语般千方百计的想要抓住一个人,喜欢并非一定要拥有,有时远远看着也是一种欢喜。
“各州间坍塌的堤坝可已筑起今年黔郡粮食稀缺,天灾横祸,必然不可能再上缴给朝廷,从即日起减税三年,你派人发布公告……”
“……堤坝正加紧时间修筑,可是这赋税……不知相爷的意思是否代表了皇上的意思”毕竟此话是司夜离口头上说的,朝廷并未下达正式的官文,李招财量是胆子再大都做不了主,万一他贴了告示结果替司夜离背黑锅,西凤帝不同意怎么办,他李招财虽爱财爱名却又不犯傻。
“你自将布告发出去,稍后本官就上书皇上,本官的意思皇上会明白,自不会为难与你,这事交由本官做主,你放心去做……”
之后的事朝夕有一句没一句的听着,她兴趣不大,司夜离处理公事繁忙,这不过是他日常公事中的琐碎一角,因无关国之大事尚可让他们听听,若是朝廷每日的文书就可让他批阅大半日,哪里有什么闲工夫谈儿女私情呢。这么想着她竟松了口气,莫名有种舒坦,反正兰晴语争来争去司夜离都未必全然是她的,倒不如说是西凤百姓的,一日中她见他的次数霸占的时间怕是都未必那些官僚多吧,这样认真做事的男子无疑是有极大魅力的,可却始终不是一人的,爱上他的那天起就要做好这样的准备,否则只能成为深闺中的妒妇。
一份好的爱情必定是旗鼓相当的,在成为更好的人之前,她只想默默地守护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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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染病的人是否已经隔离起来与之相接触的可有一同隔离”司夜离质问道。闪舞
“呃……染病的是晚医女,属下就是不知她是否有接触府中之人,特此来报。”
“叮……”是瓷器撞击木质桌面的声音,幸亏桌面铺着厚重的团布,只来得及发出一声闷哼就徒留下旋转了两圈的杯沿,冒着热气的水汽尽数被团布吸收,余下藏青色团布上泛着一圈水泽,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原本该发出惊讶声的人此刻正呆滞而空盲的望着那圈水泽发怔,或许是反射弧有些长,又或许对于这突来的干扰打乱了她的思绪,总之待她反应过来时已有声音先她一步响起,“抱歉,手滑。”
他淡薄的一句话云淡风轻,众人却是疑惑云云,他也不多解释,只捡了另一只茶杯续满茶再次递到朝夕面前。也是该他们疑惑,对这位晚医女在座的有人认得有人不认得,便是名字与容貌对得上号,都未必清晰记得她长相如何,只在朝夕初来黔郡时,确然是有那么个女子跟在她身边,因衣着不同而对她格外多看了两眼,印象中可能也就仅此,自此将她划为了朝夕那边的人,与她自是关系亲厚。按理说晚医女出事,朝夕也太过平静了。
这位被认为平静的主儿反射弧确然有些长,“什么”朝夕划拉一下从位上站起,她身后的椅子发出一声巨响轰然倒地。她双手撑着桌面,身体微有颤抖,对着侍卫厉声道:“你再说一遍。”
侍卫对这位女大人的脾气秉性并不知,在为数不多的几面得缘下依稀记得她待人尚算和气,若是她从府中出去碰上面都会点头致意,不似南苑住着的那位西大人,面上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疏冷高傲。私下里不当值时也有侍卫偷偷在背后议论过这两位开天辟地的新女官,除了啧叹声最多的也是对这二人的质疑,不止是能力上的质疑,也有对人品贵重与否的猜论,譬如说皇上为何要冒着天下大不为开辟女子为官,虽尚未正式下诏浩告天下,可能为的不过是想先试探一下,也找个名头为二人在铺路,待她二人回到凤都,那可就前途无量,贵不可挡。他们这些人没有巴结他们的资格,皇帝的决策更无权置评,唯一一点就希望他们能真的为百姓做点事,而非混日子。当然这人的人品如何也决定了官品如何,所以当朝夕失态至此对侍卫来说反而拉近了些距离,一扫先前的战战兢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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