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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卿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枕冰娘

    “韩氏你真以为我姓韩”繇国夫人的声音幽幽传来,“卢寰费尽心机,编出番身世来历,当年知道真相的人都死了。如今还明白的不过只剩了卢寰和我自己。”

    辛夷一愣“夫人不姓韩”

    繇国夫人摇摇头,眉间腾起股哀凉“爹爹给的姓,娘亲给的名,如何敢篡改。若不是有无可选择的理由,又怎会披上另一个人的面具,以一生姻缘交换一个诺言。”

    辛夷眼皮子猛地一跳“夫人这话可开不得玩笑。若是夫人只是来看我这质子的笑话,辛夷就不久留了。明儿早辛夷就会被送去前线,夫人还是安心享自己的富贵罢。”

    “今日我是铁了心要救你走的。”繇国夫人温柔地看着辛夷,眸色有些异样,“树大招风。我的娘家也是如此。何况招上的还是大明宫的风儿。那般的财富呐,连坐拥天下的皇帝也眼红。而当时唯一能与帝家抗衡的力量,便是五姓七望中的卢。所以,若要从皇家手下,为家族留条生路,只能借助卢家。无论以什么条件,我都愿意。”

    辛夷听得心尖扑通扑通乱跳,一时没有接口。

    这太过久远的隐秘,她并不熟知,然而却明白,繇国夫人此刻说的每个字,都足以引动九州的风暴。

    嫁娶只是交易。换得可与皇家抗




第一百六十一章 放火
    繇国夫人忽的伸出只手,温柔地抚上了辛夷的脑门,吓得辛夷一抖,本能的僵在原地。s

    “紫卿呐。”繇国夫人直呼其名,唤得眷念又安好,“你可知我族的家主不一定是男儿。只凭商道天赋论英雄。说白了,只要会经商,是长是幼,是男是女都能继任。而她作为预定的下一任家主,却偏偏惹了只夜枭的情债。为自己,为余生,为家族,都带了毁灭性的祸害。然而谁也怨不得他们,只怪世间一个情字,太过不讲理。”

    辛夷扑闪了下睫毛。算是又听明白了一分。

    那身为猎物的女子,正是那一族继任的家主。下任家主爱上了枭,不仅是他们,连整个一族都将受灭顶之灾。

    然而是卢寰,保了他,也保了她的族。情义,情义,本就是两个字。情是不讲理,义也是薄云天。

    繇国夫人的指尖又滑到了辛夷眉梢,她温柔地轻抚她的眉眼,眸底迷惘的夜色翻涌“像,真像……明明是关中的姑娘,怎的生了江南的模样……和小妹倒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繇国夫人最后半段刻意说得低沉,混着入帐的夜风,混着烛火的晃悠,教辛夷片刻没听清。

    “夫人说什么”辛夷迟疑。

    “罢了。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又何苦留今人评说。”繇国夫人放下手,扶辛夷起来,“逃。赶快逃。不然明早你作为质子被带到前线,只可能死路一条。”

    那一瞬间,辛夷竟是没有任何怀疑,不是脑海和谋略做出的判断,而是身躯里每一个毛孔,每一条血脉都在瞬间做出了选择相信繇国夫人。

    辛夷压下心底波澜,生死危机当头,容不得她细细思虑。早一分生,迟半分就是死。

    “可我若是逃了,夫人自己又当如何”辛夷蹙眉看向繇国夫人,“夫人放走我。这瞒瞒卢钊可以,却很难瞒过卢寰。”

    繇国夫人一笑,似乎早有预料“我既然敢来,就留了后路。你不必担心我,只顾一出营,就拼命往关中逃。马车和男装都帮你备下了。你出去会有人接应……咦”

    繇国夫人的话头被一阵异响陡然打断。

    旋即昏暗的帐内顿时亮堂。光明来自帐外扑腾的火影,映在帐面儿上像张牙舞爪的猛兽。

    帐外竟是燃起了大火。夹杂着影卫们不停添柴的闷响,还有房梁羊皮被烧得噼里啪啦,滋滋流油。

    辛夷的瞳孔缩了缩。她竟然还是小看了卢寰。疏忽了卢钊,或者说卢寰,已知繇国夫人私自会面她,更做主要帮她逃走。

    而面对这个胳膊往外拐的嫡妻,卢寰的选择是燃起大火,鱼死网破,猎物或者枕边人,再没利用价值的,就索性诛杀。没有赢头的棋子,只有被抛弃一种下场。

    棋局之中,果然只有一种判断生死的法则有用,还是无用。管你是质子,还是妻子。

    营帐内火光冲天,大火被晚风一吹,腾起三丈高。烈焰顷刻舔噬尽羊皮帐面,气势汹汹的蔓延了进来。浓烟滚滚,几乎看不清眼前一尺,熏得辛夷连连咳嗽。

    “快走!”繇国夫人痛苦地捂着口鼻,狠狠地推了把辛夷,“帐内满是粮草木器,大火顷刻就烧过来了!你还愣着干什么,赶快逃啊!”

    “夫人也一块儿逃!卢寰已经狠心烧妻,夫人若再留在卢家,铁定都是死路!”言罢,辛夷便不由分说的抓住繇国夫人的手腕,跌跌撞撞地相携往帐门奔去。

    大火烧得愈发猖獗,热浪滚滚袭来,炽热的高温下,视线都开始扭曲。辛夷本



第一百六十四章 剑势
    说着,卢钊毫不客气的向着面前的沙地一挥长剑,比瞬息还短的时间,地上顿时裂开了条沟壑,深达数寸,力道惊人,小石子都化为了粉齑。

    卢家嫡三公子,不是富贵乡里的郎君,而是生杀场上的饕餮。

    江离依旧风平浪静,唯独笑意愈发诡异“既然你不愿死,那只能本公子送你一死了。”

    江离忽的动了。他缓缓亮出了一直负于身后的剑。倒执剑柄,横剑于胸,另一只手却依然负在身后。

    剑之起势。没有过多的言语,江离径直剑出鞘,杀意起,风云变动。

    卢钊的瞳孔缩了缩。因为这个剑之起势,实在是勾动了他一些记忆。

    这种起势不常见。或者说,除了某个地方,这种起势在其他地方根本不会有。横剑于胸,一手背负,极致的优雅,连杀伐都要遵守的清雅高贵。

    九州天下,泱泱大魏。只可能那个地方,或者说那一姓的人才会使用。他们从小被督促习武,虽所学驳杂,不拘于一,但这种剑术却是人人必学。固有“横剑如见人,负手知何家”的说法。

    然而,这起势姿态是作全了,却太束缚手脚。若有半分实力不济,或剑招不精,会比普通的剑术死得更快。可以说,这种起势的剑术是在走悬崖,要么极致的强得生,要么一丝的弱得死。

    “这种起势不可能,难道你是不可能对,你一介平民,自己参习剑术,自己悟出来的罢”卢钊在心底那个念头起的瞬间,就自己把它扑灭了。

    若说棋公子来自那个地方,若说江家君子不姓江,而是顶着另外一个姓。那卢钊打死也不会信他有那么瞎眼,或者说不信天下人都那么瞎眼。

    “虚张声势!找死!”卢钊的脸上重新溢满杀气,剑意没有丝毫留情,瞬间刺杀了出去。

    寒光逼人,招招狠毒,致人死地。只见得卢钊剑光闪动,连剑身都看不清,风云被搅动得呼呼作响,飞沙走石,地面上转瞬裂开无数条沟壑。

    然而,令卢钊心惊的是,江离连半步都没有移,连左手都还依然负在身后,保持着起势的姿态。

    他只是右手使剑,一剑剑行云流水的刺出,似雨打穿花林叶,似锦绣飞走银针,剑光灿如列星,每一招都直攻要害,杀意狠毒到极致,偏偏姿态还优雅,只听得两剑相撞的金铁声,火星子不断迸裂开来。

    至始至终,江离半步未动,左手负后,脸上的表情没有一丝变化。

    “不可能本都督的剑术苦练十年,都是朝中大将所教。你一介平民,不知从哪儿胡乱学了剑术,怎么可能这么强”卢钊初始的轻蔑终于变为了恐惧。

    一种来自死亡的,近乎直觉的恐惧。他终于相信,眼前这个“平民”真可能杀了自己。如小鸡仔般的杀了自己。

    “不可能!你这个疯子!本公子是大魏都督,是卢家左将,是卢寰嫡三子!本公子若亡,牵连甚广!你不敢杀了我!”卢钊的剑意愈发疯狂,叫声声嘶力竭,如破了喉咙的鸭子。

    “不错,最开始本公子的计谋不包括你的性命。这场卢魏大战,本公子只欲旁观,最后收网得渔翁之利就好。”江离眸底幽光一闪,“然而,你既然敢动她,也就怪不得本公子改变计划了。可惜,还平白送了李景霆一个大礼。”

    “疯子!你个棋疯子!你只要留我性命,卢家既往不咎,还能许你金银财宝,功名利禄你不敢杀我!对,你不敢杀我!”卢钊被吓破了胆,口不择言的求饶着,却只勾得江离眉梢一缕轻蔑。

    “不敢杀了你是,江离不敢。”江离似笑非笑的一声低喃,幽沉的语调听得人心慌,“但我敢。”

     



第一百六十五章 赠伞
    罪孽或者浮屠,都不过是那男子指尖棋。能放进他心底的,只有辛家佳人,红颜如画。

    钟昧的脸上浮起抹感慨,语调愈恭敬“遵公子命。”

    诸人上马离去。扬起黄沙一片,迷蒙了初夏的日光。唯有那身后满地的尸身,鲜血将方圆半里的沙砾都染成了暗黑色。

    陇西的黎明来了。驼铃声声,绿洲如珠,彩霞万里天明至。

    魏卢战事的黎明也来了。

    五月中旬。卢家忽的流传个噩耗大都督并左将军卢钊亡,同时亡殁的,还有卢家主母繇国夫人。虽然二人死因不明,甚至卢家百般隐瞒死讯,但蹊跷的接连亡故,瞒也瞒不住。

    消息迅地传遍了九州,天下震惊。卢寰大病一场,卢家军心乱,士气低落。

    而李景霆率领的魏军趁此良机,势如破竹,连日收复数座城池。打得卢家丢盔弃甲,完全丧失了还手之力。

    卢家之败,已成定局。天下喜气盈盈,长安城张灯结彩,又现昔日繁华之景,万国来朝紫气升,龙腾虎跃皇气盛。

    这日。辛府。初夏的天儿一日日热了,茂盛的槐树将翠绿的穹盖,都伸到了马墙外头的街上。

    江离青衫无尘,玉簪束,长身玉立于那墙角下,槐树荫儿将他整个人都浸在了泡绿意里,连那寒星般的双眸都荡着枝影横斜。

    他独自伫立着,仰头看着马墙内一幢楼阁,眉间轻轻蹙起。那楼阁属于辛府,窗楹上一溜的盆栽芍药,显然是间闺房,门窗开着,却没有任何人影。

    “公子请回罢。姑娘不会见公子的。”一位娇小女子从街尽头走来,对江离歉意地一福。

    江离却在看到女子的刹那,眸底一划而过的喜意“绿蝶你家姑娘使你来的”

    绿蝶无奈地摇摇头“是奴婢自己看不下去了,做主来劝公子的。大清早听得公子拜谒,姑娘只说了句不见,就自己在旁练字,再未多说半个字。”

    “她果然还是不愿见我。”江离的眸色顿时暗淡下来,“以前她住辛府后苑,还能偷偷溜进去。如今辛芳辛菱接连没了,她地位自然水涨船高,搬到了这临街的阁楼里,光天化日下,翻也不好翻了……”

    江离前半句话,说得像戏文里君子好逑的相公,后半句话,却说得像个寻花问柳的不正经儿郎。

    绿蝶哭笑不得“好翻不好翻,好溜不好溜,公子都死了这条心罢。奴婢虽不知因由,但明白自家姑娘,她铁了心不会见公子的。公子还是请回罢。”

    绿蝶行了一礼,便转身离去。她私自出府若时间久了,被辛夷现胳膊往外拐,还得吃不得兜着走。

    虽然不明缘由,辛夷也未多说。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二人是闹别扭了,且这别扭还不小,令辛夷脸色铁青了数日都没缓下去。

    江离目送绿蝶背影,心底暗暗叹了口气,然而脚步却是丝毫未移,依旧伫立在那儿,紧紧盯着阁楼窗边的动静。

    自那日他救回辛夷,后者醒来后就像变了个人。对他的脸色像块石头,连话也不多说,偶尔逼急了的两句话又是字字利剑,刺得他的心突突生痛。

    此后从陇西回长安的途中,辛夷更是半个脸都不理他,瞧他的眼神儿都像尖刀,比看陌生人都还锐利几分。

    江离自然有自己的心虚。所以也不敢多问,只得自讨没趣地躲一旁,二人别扭了一路,四下天枢台的影卫各个大气都不敢喘。

    而回到长安后,他数次登门拜访,辛夷通通闭门不见。他也



第一百六十六章 庶鸳
    男子前半句话,听来是夸人的,可到后面话锋一转,生生扭成了挖苦。

    白衣潘郎一个冷性子。总是板着一张脸,说话看心情,说出来的半个字又毒。这话确实没冤枉江离。

    没想到郑斯璎不愠不怒,反而眉眼一弯“能得棋公子十岁童生的评价,奴家也是知足了。最近奴家于珍珑棋局偶有新解,还邀公子来府……”

    郑斯璎絮絮叨叨着,江离却开始嫌女子话多,脸色愈发浸凉。他遗憾地再看了眼闺阁窗口,就蓦地转身离去,管也没管郑斯璎半眼。

    仿佛就是嫌那雨中鸽子咕咕,若训两句还聒噪,干脆就撒手一走了之。

    郑斯璎看着男子消失的背影,无奈的一笑,赶上来的婢女却忍不住了“姑娘性子也太好了!又是送伞,又是劝语的,结果劳什子棋公子还不领情。脸黑得比木炭都瘆人……”

    “好了。什么粗俗话,又该挨打了。”郑斯璎嗔怪地瞥了婢女一眼,“艺高人胆大。棋下得这般好,有些怪脾气也可理解。再说,人人都热脸贴着我郑家大姑娘的名号,这棋公子却从来没个好脸色,也是率真坦诚,性情中人。”

    “姑娘就是喜欢下棋,连带着对善弈的人也另眼相看。”婢女不满地嘟哝着,犹自愤愤不平。

    郑斯璎收回视线,回忆着江离的方向,看了眼辛府闺阁的窗扇,若有所思“辛家辛芳辛菱都没了,及笄的就剩下了辛夷妹妹一个……她和长孙毓泷的婚约好像还在……”

    婢女一愣。下意识答道“可不是。长孙灭族,但活了长孙毓泷一个。既然人还在,婚约自然还有效。不过以前嫁的是贵家公子,如今嫁的只是个平民孤郎了。”

    “是么……”郑斯璎意味深长的低喃,旋即只是片刻,脸上就恢复了如昔的浅笑,“回府罢。省得雨下大了,路滑不好走了。”

    婢女应了,扶郑斯璎上轿,胭脂轿子踏雨远去,轿子尖儿的金花铃清音一路。

    夏雨滂沱,稀里哗啦,豆大的雨点将长安城浸在了水泡子里。然而乌云却渐渐散开,一轮灿烂的艳阳呼之欲出,金光洒满长安,也洒向了九州大魏。

    魏卢战事终于雨过天晴,尘埃落定。

    六月初。平西大将军李景霆攻破卢家老巢陇西军营。擒获卢家将士四十余人,押解卢家军十万,平定叛乱,大获全胜。

    卢寰自缢。李景霆斩其人头,班师回朝。沿途大魏城池挂红绸相庆,各刺史县令出城跪迎,百姓尽皆担瓜果,赠米酒慰劳魏军。据说李景霆身披御赐银螭鳞甲,高举装有卢寰头颅的小箧,雄姿赳赳,意气风发,好一番英雄豪气。

    六月中旬。大魏全军撤回关中。皇帝召见李景霆,赐军功十二转,赏金银财宝百箱,连同李景霆母族的武家也各种加官进爵。一时间,三殿下李景霆风光无限,举国称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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