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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卿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枕冰娘

    于是当黑衣男子怀疑的眼光往李景霆的身上扫时,他的肺都快气炸了。

    “哦原来皇弟还知道本王是监国。既如此,为何不下马见礼”李景霈的话依旧悠悠传来。

    李景霆一愣。旋即握住缰绳的拳头就攥紧了。

    监国,监国,代皇帝,治朝政。只要皇帝一日不在,那监国就是半个皇帝。

    这和王爷皇子们,自然分出了尊卑。不再是兄弟平等,而是君君臣臣。

    李景霆知道这点。然而他却不敢轻易下马。

    若是人在马上,犯蛮劲冲过去也能走。但人若下马,这腿脚就太弱了。

    见李景霆踌躇,李景霈眸色一闪




第三百四十一章 总账
    钟昧若有所思:“世人皆以为李景霈是王俭的棋子。却不想,王俭才是李景霈的棋子。”

    “天机不可泄露。棋局好玩的还在后头。”江离意味深长地瞥了钟昧眼,“不过,正李景霈是这样的异数,本公子才能将计就计,借力打力。”

    钟昧眸色闪了闪。意识到江离不愿再多谈李景霈的为人,便知趣地转了话题。

    “公子算到李景霈会插手,既然躲不过,干脆就把好处送上门:佯装郑重地使自家影卫和李景霆,联手救辛府。李景霈自然会跳出来拦,兵力和注意力一被转走,公子反而得到出手机会。”

    钟昧看了眼始终风轻云淡的江离,脸色愈发敬畏。

    这是个迷一般的男子,永远不知道他的剑指向何处,哪怕抵到喉咙前了,最后死的也不一定是你。

    心思如海,算无遗策。他是最会下棋的人,所有人都是他的棋子,整个长安都不配作他的棋局。

    因为整个天下,或许才是他的终局。

    “声东击西,瞒天过海。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公子赢得漂亮。”钟昧深深俯身一礼,“只是属下,有些可怜李景霆。不管公子有心还是无心,他都为公子背黑锅两回了。”

    前半句,江离微微一扬嘴角。后半句,那才扬起的嘴角顿时滞住。

    “嗯”

    简单的一个字,吓得钟昧慌忙解释:“第一次是王俭包围辛府,公子发兵救人,把锅推给了李景霆。辛姑娘好似现在都这么认为。第二次便是如今,李景霆再背上个‘走漏风声,连累同盟’的恶名,还不算被公子瞒着去救人,其实不过是引开李景霈的幌子。”

    “他若有能力,尽管报复。若无能力,就只能被他人当枪使。本公子的仁慈,还没廉价到,满大街施舍的。”

    江离淡淡应道。眸底夜色般的清冷,没有一丝温度,却透着微凉的洞察。

    洞察透这世事的残酷,勘破这棋局的无情。不得不承认,规则如斯,万物为刍狗。

    而这也是通往终局之赢的,必须的献祭。

    江离凉凉叹口气,伸出了一只手。

    钟昧像是准备好了般,递过了一套鳞甲。

    华贵的细鳞明光甲。玄色流转炽阳生华。鳞甲上还放着把宝剑,剑意凛冽。

    钟昧举甲过头,恭敬无比,脸色有些感慨:“好久未见公子着鳞甲,舞长剑,杀敌若等闲了。”

    “本公子一个人的时候,血路是自己杀出来的。但后来,有了天枢台,有了臣卒,有了他人枪使,本公子就很少拔剑了。”江离伸手抚过那套鳞甲,语调泅起分追忆。

    “公子既知此,何必还要亲自出手天枢台尚留数百,足够为公子保下辛姑娘。公子尊贵至此,何必以身犯险。”钟昧迟疑。

    江离微微摇头,眸底一划而过的温柔,如最炽烈的日光,将冰冷鳞甲一片片点亮。

    “本公子的女人,本公子亲自来救。”

    “但至少,请让属下与公子同行,多份助力。公子只身前去,怕有苦战。”钟昧略急。

    江离再次摇头,他猛的拿起长剑,指向了不远处的辛府,宛如出征的号角,在天地间乍然响起。

    “碎白骨,踏血路,甘付此身红颜笑!”

    一寸山河一寸血,甘付此身红颜笑!

    男儿此去莫回头,为伊消得剑不归!

    九霄上的日光蓦地璨烂到极致,宛如明火般的金光,将那剑锋淬炼如神战。

    而这厢,辛府。

    浓烈的日光打在辛夷头顶,却灼得她太阳穴隐隐发痛。

    正如她看着眼前三百禁军,那盔甲上反射的日光,也刺得她眼睛生痛。

    “你们这是干什么砸了辛府不够,还要杀人么”辛夷从牙缝间蹦出几个字,语调恨意刺骨。

    她和辛歧并一帮族人伫立在府门前,面前是黑压压的禁军。

    而身后的辛府,已经完全化作了废墟。空气中有股火烬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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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二章 英雄
    “六姑娘说得对。就算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也尚有一拼之力!大不了一条命,也不能死得太窝囊!跟王贼们拼了!”

    辛氏族人各个眼眶血红,满脸愤恨,拳头攥得咯咯响。

    王家的淫威吓不了,禁军的刀剑拦不了,最后剩下的,只有这腔沸腾的热血和不屈傲骨。

    “好,长安辛氏都是好样的!能追随我辛夷,以生死托付,我辛夷叩谢!”辛夷也是眼角发烫。

    她蓦地正色跪下,向着诸人行了三个三个大礼。

    三个响头,郑重无比。

    谢叔伯不怨拖累不嫌牵连!谢婶姨无人私自逃命!谢手足并肩而战一脉同心!

    “六姑娘快快请起!我等不仅是对你一诺千金,也是不愿愧对辛氏先祖。况且妇孺老幼已提前避退到老家,我等也无后顾之忧!不如不放手一搏,出了这口恶气!”

    辛氏族人连忙扶起辛夷,同时抄剑的抄剑,拔刀的拔刀,连不会武的也抓了锄头在手。

    “长安辛氏先祖,在天之灵庇佑!信义不屈,傲骨不折!苍天见证,虽死无憾!杀!”

    家主辛歧提了把普通的宝剑,红着眼大喝一声,当先冲了出去。

    许是来得太突然,禁军还没反应过来,噗一声闷响,宝剑就刺穿了他的胸膛。

    “信义不屈,傲骨不折!杀!”被这首胜鼓舞,几十辛氏族人冲天怒喝,毫无畏惧地杀了出去。

    辛夷也抄起把长剑。虽然从未习武的她,就连挥舞宝剑都觉得别扭,但依葫芦画瓢也能挥,她万不愿再此刻示弱。

    “王俭老贼,我辛夷曾发誓,必亲手取你首级!今是时候还债了!杀!”

    辛夷眸底乍然精光大盛,仗剑而出。

    然而这英烈的一幕,却教王俭浮起轻蔑的冷笑。

    “旁的男人都还罢了,区区介弱女子,连剑都搬弄不动,还叫嚣着要杀我王俭笑话!”王俭怒极反笑,向北郊禁军举起了号令的右手。

    “诸将听令!最后杀辛夷,好好陪她玩玩!老夫要让她亲眼看着,手足族亲一个个死在眼前!至于其他人,不必手下留情!杀!”

    “杀!”三百刀剑出鞘,北郊禁军如出笼子的豺狼,恶狠狠地迎了上去。

    这是场实力悬殊的血战。

    三百对几十。精兵强将的禁军对临时拼凑的百姓。还不算个连剑都挥不来的辛夷。

    然而辛氏没有一人退缩,剑势没有一丝畏惧。唯有眉间的哀愤,眸底的不甘,化作了脸上癫狂般的战意。

    癫狂。傲骨入魔,剑斩若狂。

    满身的伤痕似乎不觉得痛,汇成小溪的鲜血也被他们无视,甚至断了手臂缺了胳膊,剑都还本能地斩下。

    血流成海,腥云变色。辛夷只觉得眼前的世界都成了片血红。

    她也在奋力地挥舞长剑。学着族中男子的样子,把剑尖刺入仇敌的胸膛。

    然而终归未曾习武,不过舞了半刻,她的手臂就沉得像铁,举起来也困难,玉手更是被剑柄磨得鲜血淋漓。

    “区区弱女子,连剑都没碰过,装什么装!禁军们给老夫听好了!就陪辛夷玩玩,把她的命留到最后!让她看着亲人一个个死在面前!”

    王俭轻蔑地乜向辛夷,玩味地露出了刽子手的笑意。

    于是,辛夷发现身边的禁军都仗着训练有素的剑法,躲开她剑斩的同时,也没有伤她性命,最多让她磕绊点小伤,流点小血。

    不然凭皇家禁军,对战个剑都不会拿的弱女子,简直比杀只小鸡仔还容易。

    羞辱。

    这是猫儿玩弄老鼠的羞辱。明明已经定好了嘴中餐,却还抓着鼠尾逗弄着玩的羞辱。

    “王俭老贼!你有本事一刀砍了我辛夷!否则我必一刀拉个垫背的!”辛夷沙哑了嗓音,恨恨地怒喝道。

    然而王俭只是笑得更加不屑。因为让亲人一个个死在辛夷眼前的命令成真了。

    实力悬殊之下,傲骨也必被碾碎。逐渐有长剑贯穿辛氏族人的胸膛,一具具尸体倒在了辛夷面前。

    而北郊禁军,无一人伤亡。就如同收割玉米地,或者玩够了终于撕票般,一个个辛氏族人相继倒在血泊里。

    八十五,七十五,六十五……

    辛夷的瞳孔瞬间收缩。

    “不要!不要!”辛夷发疯了般挥舞长剑,竭力想从禁军的剑下,救下一个个亲人。

    然而禁军根本不给她机会。不过几息之间,血淋淋的人头就咚咚滚到辛夷剑下。

    五十五,四十五,三十五……

    鲜血溅到辛夷脸上,又滚烫又冰冷。辛夷浑身像着寒噤般打筛子起来,哀愤一寸寸吞噬她的理智。

    如同凌迟,痛得钻心。

    “不要杀了!放过他们!不要杀了!”辛夷疯狂地惨叫,撕裂的喉咙里传来甜腥味。

    她的亲人,一个个死在她面前。她只能眼睁睁看着,什么也做不了。

    她从没有这般,觉得自己孱弱。

    也从没有这般,恨自己到发疯



第三百四十三章 鬼魅
    有君子至,英雄剑起。

    来者正是江离。

    他这一身浑然天成的威严,和异乎寻常的戎装,竟让三百禁军直接脑袋掉了线,没反应过来阻拦,反而不由自主地让出条路来。

    三百禁军如群狼,遍地鲜血白骨未寒。江离就这么淡淡走过,步伐优雅而闲适,目光都没瞧旁人半眼。

    他只是看向了辛夷。

    “卿卿。”十步开外,他长身玉立,唤辛夷的小字,对辛夷笑。

    春光洒在他弧度上翘的唇角,芳菲四月天,杂花生树。

    “公子。”辛夷只出口了两个字,想问他为何不要命地出现,为何执剑着戎装,却是都说不出口了。

    她从心尖到眼眶都滚烫一片。视线里只容得下他,乍然眼前就水幕一片。

    而王俭终于缓过了神来。

    过于惊愕的下嘴唇吧嗒声阖上,王俭的脸色由青变红,最后怒极反笑。

    “棋公子又是打哪来你是下棋下糊涂了,还是英雄救美来了”

    王俭说到后半句时,揶揄地瞥了眼辛夷,旋即就朗声大笑起来。

    北郊禁军也同时爆发出了笑声。笑得很是欢快,连上空的腥云都被冲淡了。

    初时的震摄后,再无人将江离当回事。

    不过是会下棋的平民,充其量由着长安城中的些风月流言,来了场书生救美,绣花枕头过家家的笑话。

    只是场笑话。或者是场乐子。王俭和禁军们笑得腰都直不起来了。

    连辛夷也尴尬地抿了抿嘴,担忧地朝江离道:“公子若是来救人,便不必了。就算公子会些拳脚,又怎能与三百禁军对抗公子能来,与奴见最后一面,奴感念深重。但还请公子速速离去,奴不愿累及公子性命。”

    王俭也好笑地掏着耳朵,摆手道:“棋公子,老夫和你并无深怨,使禁军杀你个百姓,显得我王俭太欺负人了。罢了,你就速速离去,老夫不追究你。”

    辛夷心下微有失落,但还是松了口气。

    禁军们也无异议,嫌砍个平民都是脏了他们的剑。

    然而,自始至终沉默的江离忽的唇角一勾。

    那是死神的一笑。

    旋即,只见场中剑光一闪,如划破夜空的闪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向王俭疾掠而去。

    剑光太快,快到人影都看不清,只见春风骤卷杨花。

    杀意太快,快到什么兵什么卫都不来不及,一道道血花就爆裂开来。

    剑都还没来得及拔出的禁军,但凡挡了那剑光的路的,噗嗤噗嗤就倒在了血泊里。

    无可阻拦之势,转瞬及至。王俭的影卫们终于反应过来了。

    “保护大人!”几声惊呼,几声刀剑相撞的锐响,一声脚步滞住的钝响。

    众人这才如梦方醒般感到后怕:江离手执长剑,距离王俭不过五步。王家影卫横在他和王俭之间,拦下了他的剑。

    而他身后,是收割般倒下的尸身。鲜血染红了他的剑锋,溅在了他脸颊。

    他抬眸直视王俭,眸如寒星,笑如修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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