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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品闲人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蜀山1288

    …………

    回龙观主白道长面容清矍,神清骨秀,端起茶碗敬各人,喝完茶,韩鄙扶着宁放肩头说道:“宁公子,咱们去登高赏景吧。”

    “好,老朽也有此意,白观主,改日老朽再来登门拜访。”

    顾老站起来,向回龙观主客气说道。

    几人辞别回龙观主,一同出了道观,韩老自备了马车,两辆马车立即向郊外驶去。

    宁放和韩老同乘,韩老望着车外萧条山景,道:“宁公子,咱们齐州自古人杰地灵,山清水秀,特别是重阳日登高,邀三五人同游,实是快活哉。”

    “重阳独酌杯中酒,抱病起登江上台。

    竹叶于人既无分,菊花从此不须开。

    殊方日落玄猿哭,旧国霜前白雁来。

    弟妹萧条各何在,干戈衰谢两相催”

    这位翰林院老大人兴致大发,当即吟起一首诗词来,这首诗词是前朝诗人所做,于重阳日登高念怀。韩鄙念着,心下感慨,竟然纵声高唱起来。

    道路上,不断有马车霖霖而过,这时已经出城十里,远望可见郊外青山,那些普通百姓乘坐的牛车骡马车不肯走这么远,早就在回龙观周遭停下登高观赏。

    而达官贵人,有钱人家的公子少爷乘坐马车,自然愿意走远一点,寻找名山。

    韩鄙唱得兴起,击节伴奏,极是癫狂。

    若然换了文人雅士,必然琴瑟和鸣,一起吟唱。但宁放于诗文狗屁不通,自也无法应和。

    马车又走了十余里,才在一座山前停下,这山毫不起眼,孤零零挺立在地上,周围都是青山,落木萧萧,四野肃杀。

    ”宁公子,到了,下车吧。”

    “韩老,此是何山”

    “哦,此山名东莱,虽然无名,但据考古乃是数百年前地裂形成,峰顶奇秀不凡。”

    “哦,竟有此说”

    这也就是翰林院老大人,有那功夫和学识去考据,普通人哪里能知道这座小山的来历。宁放头一回听说,暗暗佩服韩老的博学。

    这时,顾老和小妾下了马车,众人将马车停好,向山上攀登,这山不大,一会儿功夫众人就登上峰顶,举目望去,周围苍茫一片。

    顾老和韩鄙带了酒肉,就在封顶的平坦处摆上,边吃喝边欣赏风景。

    韩鄙做官一生,老了回乡,坐在峰顶远望四野心潮澎湃,平生经历仿佛在脑海浮现,一时默默无言。

    顾老似是感受到了韩鄙心境,他两人一生经历相仿,也自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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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冬至打将军(1)
    天气一天是被一天冷,接连几天,宁放都没有出门,夜里霜浓,早上起来园里的白菜全都蔫了。要赶在立冬前摘完,不然菜就全烂地里了。

    李冶在摘菜,宁放蹲在菜园里,发现有两只蛐蛐死了。蛐蛐是秋虫,又名百日虫,普通蛐蛐冬天基本上难以成活。但那些资深玩家却懂得冬养蛐蛐,这里面门道很多,古书上也有记载。

    “公子,听说昨日棋院的赫老新收了一个义女,是个外地卖唱的。”

    “哦”

    宁放抬起头,有点疑惑,再问李冶也只是听旁人说,道听途说并不知情。

    午后,宁放去西门口茶楼喝茶终于从喝茶的客人哪里听到了事情的原委。卖唱女子就是之前被赵吉祯所救的一对外地父女,那瞎眼老人受了委屈,又恨自己连累女儿,一时想不开跳了护城河。剩下孤零零一个少女,赫老夫子看她可怜就收为义女,留在棋院了。

    西城这一片住的大都是穷困潦倒的菜农,生活艰难,虽然没有能力却都很同情,对赫老夫子义举纷纷称赞。但于宁放来说,这事儿于他而言事不关己懒的关心,喝完茶下午照旧去逛青楼听曲儿。

    这阵子不太平,山贼下山抢了几户人家,重阳那天城北有个富二代被山贼杀了。知府衙门挨家挨户筹集资金剿匪,城北青楼和一些热闹去处都紧张起来了,但在西城,一切都很平静。

    见天,宁放清早起来洗漱毕,换上新衣服准备去韩老家,昨日韩老邀请他去家里做客。

    宁放出门,约了顾老同去,路上才知道韩老今天不光请了他们,还请了齐州蛐蛐圈名流秦白茅,白文喜,陆九渊等人。

    老大人如今告老还乡,平生爱好斗蛐蛐,自然想和齐州蛐蛐圈名人结交,融入圈子。

    今天名义是结交齐州蛐蛐圈名流,实际上是拜码头,韩老会当众拿出自家养的斗蛐,如果众人都认可,那么日后齐州蛐蛐圈有大事,都必须有韩老参加。当然如果有人质疑,可以当面挑战。

    按说堂堂翰林院大学生拿出来的东西,没人敢挑战,但蛐蛐圈有蛐蛐圈的规矩,要想蛐蛐圈认可,这是必须的。那些随便在山上捉只蛐蛐拿去赌博的混混,永远是不入流,融不进真正高级的圈子。这可是难得一见的场面,别说宁放,连顾老也很期待,一路兴致勃勃。

    秋高气爽,难得的晴天,太阳暖洋洋照着地面,河边的简易渡口,郑秀才慵懒地坐在柳树下晒太阳,闭目养神。瘸子老段坐在远处的渡船上打盹,距离郑秀才远远地,两人自从那日吵架后就彼此无视对方了。

    马车滴滴,过了河,河岸边的垂柳萧瑟苍凉,在微风中摇曳着,一群半大孩子在河边戏水,马车经过时,有顽童投掷石头,差点砸中。更远处的贫民楼里,走出一个小贩吆喝着。这一切都是那么和谐而又平淡。

    马车经过回龙观时,观门禁闭,里面静悄悄地,宁放对这回龙观主印象很深,那道人举手投足看似宁静,却隐含力量。

    韩老的家就在回龙观附近,过了回龙观,走不多远,便看见路边一座普通小院。这里已经算是城外了,周遭都是种田的农户,看见马车,田野上耕作的农人抬头看过来。

    “韩老这里也太偏僻了吧”

    宁放环顾四周,有点难以置信。

    顾老摇摇头,叹息:“韩老就是这个脾气,老朽劝过几次了,他不肯去城里住,钱知府倒是给他在东城建了一个府邸,他也不去。说人老了喜欢清净。”

    “哦”

    待得两人走进去,齐州蛐蛐圈名流白文喜,秦白茅,陆九渊等人已经到了,众人正在院子里赏菊品茶,宁放和诸人都熟悉,便坐下喝茶,一边观察院子里的景致。院子里打扫得干干净净,院墙周围摆着一盆盆白菊,风骨铮铮,争奇斗艳。

    “韩老,您这地儿倒很清净,不错,不错。”

    秦白茅喝了一口茶,悠然自得,他和韩老性情



第十六章 冬至打将军(2)
    院里众人都是圈里行家,见那蛐蛐触须高举,青头薄腹,后腿蹬着,张牙舞爪,猛然一跃差点蹦出盆外,样子凶猛,纷纷赞叹。秦白茅面露得色,眼望众人,捋须不语。在座的都是聪明人,秦白茅先声直入,这就等于给韩老出题了。

    白文喜砸砸嘴,慢悠悠地说:“秦老,依我看,你这蛐蛐也不过一般,我那白里紫才是上品,可惜老朽今日来的仓促,没有带来,不然倒可以与秦兄切磋一下。”

    “白掌柜真以为宁津种蛐蛐就天下无敌了”

    秦白茅拖长了声调,这两人一向面和心不和,白文喜是老狐狸,当然清楚秦白茅的用意,他这时发声既可以恶心秦白茅,又可以讨好韩老,自然不肯错过。

    白文喜的白里紫是宁津种蛐蛐已经是尽人皆知,白里紫骁勇善战,圈里已经没有对手。他提起白里紫,秦白茅一阵语塞。他今日带来的青皮也是上品,但比起白里紫却差了一点。

    “哦,秦老有何高见”白文喜阴阳怪气,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喝了一口茶,秦白茅缓和了一下语气说道:“老朽学识浅显,倒也听说被宁津种厉害的蛐蛐多了去,韩老可是大家,您老说呢”

    今天这种场合,秦白茅自然不愿与白文喜争论,巧妙地把球踢给了韩老。

    “诸位喝茶”韩老捋须望着众人,知道这时候该他拿出真东西了,笑呵呵说道:“古书记载,宁津种蛐蛐确实厉害,不过被宁津种厉害的自然也有,有缘才能得之,老朽有个不成器的玩意儿,今日诸位都在,各位赏脸瞧瞧。”说完以目示意,丫鬟走进屋轻快地端出一个瓷盆儿,放在众人面前。

    那瓷盆儿被秦白茅的青瓷罐还精致,盆底纹理清晰色泽暗沉,一看就是极品。瓷盆里,一只紫冠蛐蛐张牙舞爪,触须皆掀,头大而尖圆怒目圆睁,样子十分凶恶。

    “韩老……可是紫冠蛐蛐”

    秦白茅掩饰不住激动,声音颤抖,方才他还有心难为韩老,可待见了盆中蛐蛐却如同换了个人。

    紫冠蛐蛐,四字出口,白文喜脸上微微变色,宁放之前借阅过的《斗经》里,倒是对紫冠蛐蛐有提到。紫冠蛐蛐是虫中一豪,机警灵敏,善攻善守,而且寿命极长,乃是少见的上品。

    “紫冠者,行之粹“、“耐老而运久,以头尖而圆者为上品…遇对阵极其灵敏…。”

    秦白茅激动地背诵着《斗经》上的一段,座中都是骨灰级玩家,都对书中所述有所了解,陆九渊从怀中拿出马尾鬃毛轻轻撩拔,紫冠蛐蛐顿时怒气冲冲,发出低沉叫声,张牙舞爪扑击。

    ”韩老,好品相啊……”

    陆九渊击节赞叹。

    宁放方才还为韩老捏了一把汗,此时才放下来,在外行眼里不过是一只厉害的蛐蛐,但在内行眼里这里面学问就大了。首先紫冠蛐蛐的主,眼力过人,懂得识货。其次,越是上品斗蛐越难侍候,加上已经立冬,天寒地冻,能把紫冠蛐蛐喂养得生龙活虎,绝非普通玩家。

    这玩意儿就是这样,能拿出上品蛐蛐,主人肯定不凡,名器必有明主。

    没人注意到,秦白茅悄悄地把自己的蛐蛐罐揣进了怀里,紫冠是名品,他的青皮也是上品,但相比却差了一等。他的态度也代表了齐州蛐蛐圈,从这一刻起,韩老便算是圈子里的人了。

    接下来相当一段时间,齐州蛐蛐圈讨论最多的话题应该就是紫冠蛐蛐能不能打败白文喜的宁津种。

    午饭很丰盛,韩老兴致很高,老夫人和丫鬟忙碌了半天,除了大鱼大肉,还有本地的野菜,对于吃腻了山珍海



第十七章 黑背蛐蛐
    大德朝武德十三年冬,东城。

    清晨,齐州府最繁华的洒水街上冷冷清清,看不到一个行人,偶尔有行人路过都穿着厚厚棉衣,吸溜着鼻涕缩成一团。一辆马车匆匆而过,刚走了几步就不得不停下来避让路边积水结的薄冰。

    今年冬天冷得早,连西城买菜的菜农也比平时晚起了,宁放搭着齐大壮夫妇的牛车一路颠簸,到了洒水街已经是晌午了。

    吴家下人王景打开门把宁放迎进去,一路带他进去。

    立冬前,山贼赵虎带人下山劫掠百姓,杀了十三口,震惊齐州府,知府衙门以筹集剿匪资金为由向商会施压,这是一年来第五次向商会强行筹钱,商会会长吴安世和九辞公子为此争论,一气之下旧病复发了。

    “王景,吴伯父怎么样了”

    “唉,说来话长,九辞公子和知府钱仁谦勾结,以剿匪为名威胁,逼着商会出钱出粮,老爷一气之下就犯病了。”

    王景叹息了一声:“宁公子,老爷病了几天了,待会见了小心点,别惹老爷生气。”

    “嗯”

    宁放点点头,他平日游手好闲吃喝嫖赌不务正业,可毕竟是富二代出身,父亲活着时是齐州商会成员,对商会中情况多少了解。

    齐州商会至今已经经历五任会长,成员都是有影响的商贾巨富,齐州府表面一派繁荣的景象下面就靠着商会维持。吴安世是第六任会长,但这些年来商会内部矛盾重重,危机四伏,吴安世的会长权威屡屡受人挑衅。

    王景带着宁放走进去,吴安世今天病情好点了,正背着手在院子里赏菊。

    “吴伯父”

    吴安世往日威严的神情被憔悴和疲惫取代,看见宁放,眼里勉强露出一丝欣慰。

    “世侄最近在干什么”吴安世蹲下身,轻轻抚摸盆里的花瓣问道。

    “伯父,侄儿最近……在看书……”

    宁放实在不好知道该怎么回答,吃喝嫖赌这怎么说的出口,只好含混说道,低头观菊想搪塞过去。

    “哦……说说,看什么书”

    吴安世有点意外地看了宁放一眼,在他印象里这个不成器的侄儿什么时候对书感兴趣。那年黄河决堤,宁放父母死后,宁放就把原来的私塾赶出门了。

    “伯父……是一些儒学的书。”

    吴安世哼了一声,扭过头。白菊是别人刚送的,清劲雅致。对宁放,老人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这些年来,宁放吃喝嫖赌不务正业,他时有耳闻,恨铁不成钢。

    “伯父,是不是商会的事让您心烦了”

    宁放小心翼翼地询问道。

    吴安世叹了口气,说道:“世道不太平啊,山贼猖獗,衙门天天盯着商会,逼着要粮要钱,不给就封铺,我这会长是如坐针毡啊。”

    “难道没有王法了吗”

    “王法”

    吴安世苦笑摇头。

    自知府钱仁谦上任后,年年问百姓筹钱剿匪,山贼却越剿越厉害,这其中猫腻谁也说不清,商会今年已经是第五次被逼着出钱出粮。几日前,吴安世召集开会讨论,和商会成员九辞公子发生争论,一怒之下旧病复发。

    未了,吴安世对宁放又是一顿训斥,宁放低头不敢吭声。这些年吴家没少周济,给的银子都被他吃喝嫖赌了,心里有愧。

    从吴家出来,宁放想到很久没去隔邻的秦记蛐蛐坊,便顺道走了过去。

    朱雀街上,午后的阳光温暖和煦,秦记蛐蛐坊里,一群人正在斗蛐蛐。

    秦白茅仍然坐在上次宁放见的地方,戴着老花镜在看书。阳光照在他银白色的头发上,整个人显得端庄严肃。

    “秦老”

    “宁公子来了”

    略事寒暄后,宁放倒也没事,向四周看了看发觉有些不对,往日斗蛐蛐围观者都呐喊助威,摩拳擦掌恨不得亲自上阵。而此时,旁边围的那群人都默不作声,人人神态紧张。

    “秦老,发生什么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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