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齐帝业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拙眼
至此,局面似乎已经无可挽回了。望楼之上,陆腾和副手高琳正凭栏远眺,努力地观察着前面的战局,从今天早晨陈国发动第一轮进攻开始,高琳的拳头就是紧攥着的,和估计的一样,苦苦支撑了几日,在对面以绝对的实力碾压之下,周军的阵线终于崩溃了,陈军根本就没有给周军喘气的时间,几乎就是周军全线动摇的同一时刻,转瞬之间,陈军就呼啦啦地上了岸,前线周军精锐被打得大败溃逃。
高琳的拳头捏紧了又松开,而后再度捏紧,手心里早已全都是汗,他下意识地回头看看主帅陆腾,只见这位老人依旧气定神闲地在一边观战,仿佛前面一溃千里的不是自己麾下的兵马而是陈军一般。
高琳朝陆腾拱拱手,艰涩道“将军,第一道寨栏已经破了,看样子,很快其他寨栏也即将不保,末将以为,江边怕是已经守不住了”
陆腾看了他一眼,道“章昭达反应很快啊,也够狠,他若是顾忌那点伤亡,再要打下这里来估计要等明年开春了。”高琳问道“那还要借着守下去吗”他心里是不抱这种打算的,对面的章昭达用起兵来简直就像是个疯子,根本不顾惜士卒,拿人命去填平前面的障碍,这样拼消耗,周军又怎么会是陈军的对手陆腾和高琳等人制定这样的作战计划的时候,原本的打算就是跟章昭达打一场旷日持久的消耗战,陈军渡江的时候已经接近冬日,再晚上一段日子,隆冬大雪一下来,章昭达不退也得退,十万大军少不得最少要明年开春才能上来了,运气好一些的话,甚至可以拖个大半年。可章昭达这样的打法,这样以直接的实力直接碾压过去的做法,真真叫人无话可说,也无计可施。
陆腾的面上一点也看不出算盘落空的失望,气定神闲地下了命令
“章昭达铁了心要在江陵过冬了,老夫不能就这么便宜了他,就算是败,老夫也要在他身上撕下一块肉来命令驻扎在岸北的四大重甲营,三千战卒,全部披甲上阵把陈军给我杀退
同时,传令下去,中军大营营寨正门不准打开,死守城楼,命各大营都派一个副将出来,收拢溃兵,稳住秩序,反杀回去高琳”陆腾的眼睛扫向他,淡然而又坚定道“老夫拜托你了。”
高琳浑身一震,不再多说,拱拱手,大步流星,转身离去。望楼之下传来一通通震动天地的鼓声,战甲隆隆而鸣,无数披着铁甲,或持重盾利斧,或持钢枪长矛的士卒涌到了大营两边侧门处,在离他们仅一墙之隔的外间,陈军追杀着周军,第二道防线被攻下几乎不费吹灰之力,陈军气势如虹,周军仿佛就是一堆尘埃,轻轻一口气就可以吹走。
战争就是这样,实力悬殊的情况之下,只要可以赢第一阵,剩下的就都不足为虑,可以一鼓作气拿下陆腾望着下方一边倒的局势,鹰隼一般锐利的目光扫视着目光可及之处的那一张张鲜活的脸,惶恐、兴奋、嗜血、愤怒、悲伤等等不一而足,千百张面孔,千百种情绪在他面前展现,而他冷漠的如同一尊雕像,那么多手持利刃的士卒在他眼中宛若一只只蝼蚁。众生若潮水,而他是伫立在潮水之中岿然不动的礁石,“章昭达,你以为你赢定了”陆腾的眼底有凶光一闪而逝。
随着战鼓声再次擂起,陈军终于发现不对劲了,眼前的这座营寨的陈军非但没有后退,反而摆出了死战的架势,有周军将领带着亲兵在一大片仓皇逃命的浪潮之中收拢溃兵,溃兵们终于维持住了秩序,慢慢朝后方移动,渐渐结成了一个残缺的战阵,密密麻麻披着铁甲的周军从营寨之内涌出来,跟陈军撞在一起,瞬间人仰马翻
章昭达离江岸只有百余步,岸上瞬间反转过来的战局自然也被他收入眼底,喟然一叹“陆腾到底是陆腾啊,上一次,我带甲五万,战船两千围攻江陵,宇文直的几路援军都被老夫打败,将陆腾围成了一支孤军,老夫以为胜利近在咫尺,不料陆腾不仅没有胆怯,反而大开城门,亲率数千重甲与我军对战,我军大败。我军又打算掘开龙川宁邦堤,引水灌城,又是这个陆腾,领着甲士与我军决战于西堤,又一次打败我大军,我军大计,功亏一篑,这次与他交手,老夫万万不会犯这样的错误了”
身边的几个副将偏头看向四周,无数披甲持矛的士卒从战船之上上了河岸,褐红色在岸上涌动着,仿佛蔓延到天边的燎原火焰,前方战场之上,陈军被周军甲士挡在了第三道营寨之下,正在苦苦支撑,陈军的甲士接踵而来,两股狂流拍打在一起,双方一团乱战。
陆腾和章昭达麾下猛将悍卒尽出,陈国悍将程文季、萧摩诃等各率一队劲卒在阵中冲杀。萧摩诃挥舞着一杆铁槊,虎虎生风,摆开横扫千军的架势,铁槊扫过一个周将,那周将顿时脑浆迸裂,横飞出去,亲兵们护卫在左右,冲杀在侧,待萧摩诃撕开了一道口子之后,就如蝗虫一般钻入
程文季的长刀早就砍坏了,提起挂在腰上的链子锤,横冲直撞,链子锤轻轻地擦过,人的身子就如同稻草一般飞出去,重重砸落在地,颅骨和颈骨尽碎,早就死得不能再死,旋即他那边就空出看一小块的空地,脚下尸横遍野,这那里是打仗就是割麦子也没有他这样凶猛霸道的。
高琳等周军将领也不得不上阵迎战,冲杀在前,但劣势已然难以抵挡。陆腾这一手,原指望可以打章昭达一个措手不及,再次将陈军逼回江去,谁想到章昭达居然也早早做足了准备,同样以数千甲士应战,再次以大势压迫陆腾,陆腾已经败了,局势非常明朗。望楼之上,陆腾深吸一口气,下令道“中军剩下的两营兵马,出去缠住陈军,给大军争取时间其余各军,缓缓后退”
“那么容易就能收了老夫可惜,老夫要撤了”他转身离开,这片原本被他计划用于阻挡陈国的保卫战,已经宣告失败,周军的整体后撤也只不过是这几天的时间了。章昭达很快下达了命令,“三日之内,攻下这座壁垒,又两日之内,攻下宜都郡,大军依托城池修建营寨,前军三万大军驻扎北岸,其余各军,回返荆州”
“兵营军规,自相盗窃,不计多少,斩侵欺百姓,奸人子女,带妇人入营,斩妄说阴阳巫卜、鬼神灾祥,斩无故惊军,呼叫奔走,斩更铺失候,犯夜失号,擅宿他火,斩”
“第四哨,到土家屯征粮四十万石”
铁甲隆隆,军马嘶鸣。
北齐武平二年十一月,和州、汝北、中川、阳城、郑州、广州等州郡频频有兵马调动的声响,汾州、洛阳,甚至是晋州道都有这种诡异的迹象,大批大批的甲士被抽调南下河东。二十四日,大将军高长恭击鼓聚将,出兵南下,四万大军穿过伏牛山,直击浙阳
第二百三十四章
雪已经停了几天了,江陵城内的空气里透着刺骨的寒意,环视四周,在视野之中只有灰白两种颜色,白的是雪,黑的是城墙。
街道上有一队队披着袄子的甲士来回逡巡,路上的行人来来去去,佝偻着腰,白色的雾气从人们的口鼻处喷出来,偶尔对视的目光之中夹杂着惊惶,没有人大声说话,战争的阴云在半个月内席卷了整个国家。
战败的消息已然从宜都传来,五个城池相继沦陷,陈军步步逼迫,将联军的活动范围压制到了很小的区域,宜都郡所辖之地,甚至是附近的城池,已经逐渐要被切去联系。江陵西梁朝廷这边也多次发兵去救,可无一不是大败溃逃,铩羽而归,章昭达修筑的防御系统已经安上了最后一块砖,十数处营寨相互守望,连接成了一个牢不可破的整体,宜都将成为陈国砸碎西梁的一个支撑点。同时,对岸,有哨船回报,陈将黄法氍在沿江各地大举修筑军屯,囤积粮草、战船、兵员,源源不断的辎重从哪里被运载到宜都。
攻陷宜都郡后,陈军在章昭达有意的约束之下,非常平静,再也没有对周军和西梁军队发动过一次对外扩张的大战,偶尔发生摩擦,也是规模较小的局部战役,影响不了全局。反倒是陆腾,对章昭达这一系列举动十分敏感,数次命大军袭扰陈军大营,陈军上下对此态度十分冷淡,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周军和梁军出什么招,一一接下就是,哪怕是打起来反应也极为克制,绝不扩大范围,极力避免将小范围摩擦演变为大规模战争。这种反应,不止没有让周军和梁军上下更加放心,相反,使他们更加忧心忡忡。不知不觉间,深冬已至。
“陈国上下,来者不善啊”陆腾合上了掌中的战报,眉头紧锁。暖阁内,一灯如豆,桌上堆着各种战报,几乎每隔两个时辰就会送来一封,这已经是第六封了,陆腾两夜未眠。
“章昭达避而不战,不是怕了我们,相反,这老小子胃口不小,他想一鼓作气将江陵一口吞下”
高琳疑惑地问到:“他为何不直接攻江陵城,反而绕道攻宜都呢”他顿了顿,说道:“末将没有别的意思,末将只是觉得奇怪,江陵城他们渡江可下,完全没有必要去打宜都”只要江陵城一下,西梁就亡了,章昭达走远路去打宜都,有些多此一举。
“”陆腾哑然一笑,几次张嘴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高琳也是一员老将,资历比之老陆腾不遑多让,陆腾也不愿意在他面前说些重话。正当他准备开口之时,有一人在门外道:“攻江陵,攻城容易,强攻,决堤,都可以对章昭达来说,难的不是攻城,难的是打援,只要周国还会发兵来救,粮草、兵员就会源源不断的供应我们,这城,我们就可以一直守下去,完全可以将陈军拖到师老兵疲,直到崩溃”
门外进来一个人,鼻直口方,眉目端正,颌下留着长髯,两鬓已经有了星星白发,举止温文尔雅,稳重端庄,高冠博带,颇有干臣风采。来人正西梁丞相王操,西梁朝堂,梁主以下第一人
这西梁君臣蜷于一隅,能叫陆腾瞧上眼的不多,梁主父子三代,萧詧、萧岿、萧琮,算得上人杰,而梁臣之中最贤明者,就要数眼前这个王操了。南梁倾覆,残梁作为萧氏余部可以在这个弹丸之地自立一国苟延残喘,王操功不可没。王操性情敦厚,博涉经史,谋略深远,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干臣,真正的文武全才。曾多次击败陈国的进攻。位极人臣,却从来不骄傲自满,十数年如一日的兢兢业业,深得梁主倚重,比为诸葛孔明。
说实话,梁国上下,君非亡国之君,臣亦是治世能臣,然而在这区区三百里的江陵一隅,他们纵然是有天大的才能也无法施展了。在南陈、北周、北齐逐鹿天下之际,萧氏父子竭尽全力图强发展,可也注定是无用功,天不与梁,徒唤奈何
陆腾眼尾溢出一抹得遇知己的笑意,“听闻王尚书渡江袭陈国后方去了,可有所获”
王操没有心情与他说笑,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摇头道:“我命战卒两千,渡江南下,奇袭黄法氍所部,可惜收效甚微黄法氍治军严整,屯营极有章法,我军焚烧了他们两个辎重营之后就被他围困,差点全军覆没”
陆腾抚摸胡须,面色凝重道:“章昭达、黄法氍、吴明彻、程文季陈国宿将齐出呀,这是把陈霸先的老底子都拿出来拼了,果然不可小视。
先前在宜都之南的时候,我曾见陈国有一猛将,纵横厮杀,如若无人,其勇武天下罕见,居然在头阵充当马前卒,这场大战,不好打啦”
陆腾在外征战之时,向来是镇定自若,从不惊慌,极为注意给自己麾下的士卒定心,他从来不会在外人显露自己脆弱的一面,他必须要让底下士卒相信他能赢,可是如今,他竟有些不敢打这个包票了,良久,他幽幽地说“老夫现在倒盼着他可以直接来打江陵了,他这样的的打法,我军要取胜极难,一旦他将江陵城与大周隔断,就真是一点希望也没有了,现在老夫也只能把希望寄托给朝廷,希望大冢宰和陛下可以尽早发兵来援”他口中的朝廷自然不会是西梁小朝廷,而是北周朝廷,西梁国小兵弱,一旦遭遇大敌,只能祈祷周国尽快发兵来援。
王操静默地坐着,很久很久,他方才开口道“想周国发兵来援,或许很难了,我今天来寻将军,也正是为此事而来,”他凝视着陆腾的眼睛,道“今天陛下得到了消息,齐主命大将军高长恭率军数万从和州南下,十二日前,攻下浙阳,四日前,攻下浙州。高长恭副将尉相愿,提兵一万从襄州攻入鲁阳、南阳,南阳在五日前已经告破鲁阳被攻破也就是几日之内了。所以,我们得到援助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某此次来,就是希望将军能早些做好准备,局势比我们想象的还要艰难。”
陆腾依旧坐在胡椅上,虽然脸上的表情未变,可神色却已经有些不对了,王操的话信息量太大,他也要好一会儿才能给消化完全,众人担忧地看向他,半晌,他的情绪才平复下来,恢复了那惯有的内敛与凶狠,轻轻“哦”了一声,轻轻点头,“老夫知道了。”
“老夫知道了”
他看向被风吹开的窗儿,朔风卷着雪花扫入,他的目光仿佛撕开了这层层飞雪,投射道北周东南的土地之上,那里战火飘飞,满地冰霜都被鲜血染红了
第二百三十五章战襄阳(一)
江陵北面,越过襄阳、邓县、南阳,那一片广袤的土地之上如今呈现出一片混乱、残酷、荒芜的景象,随后在画面之中展开的,是铁马金戈,无数的旌旗在飘荡着细雪的天穹之下随风摆动,风如虎吼,旷野之上卷过锋镝掠空之声,如刀一般扫过鲁阳残破的城墙。
公元571年,南朝攻江陵,紧接着,齐人数万大军猝然南下,在整片荆襄,甚至是整个大周掀起了巨大的狂澜,陆腾败阵,紧随其后,高长恭以雷霆万钧之势横扫了包括南阳在内的十八座城池,除了眼前的这座鲁阳城外,齐军南下襄阳的路途业已全部扫清,北周的东南门户已然洞开,岌岌可危。
天色渐暗,只有鲁阳城下被烧毁的攻城器具还在散发着微弱的火光,朦胧的火光之下,是一地残骸,城楼残破不堪,碎砖烂瓦铺满了一地谁也没有想到,在高长恭、尉相愿麾下几路齐军的接连攻击之下,就连比鲁阳更加高大的南阳都宣告失守了,鲁阳居然现在还残存着。
不过,它离被彻底攻破已经不远了。
樊子盖纠集起大部人马攻城的时候,鲁阳的东门已经摇摇欲坠了,樊子盖之祖樊道则,原是南朝梁越州刺史,父亲樊儒在侯景之乱之时投奔北齐,官至仁州刺史,樊子盖初为武兴王高普的行参军,今年年初,皇帝下诏削藩,藩王们被剥夺了封地内的统兵之权,樊子盖原本打算辞官,可朝廷一纸诏书将他调任到了晋阳,现今官拜通直散骑侍郎、折冲将军,一个是从五品上,一个是正五品下,官衔虽然还不够高,但也属于渐露头角的那一类型了,樊子盖时来运转,在晋阳没呆上多久,就被兵部调令开往河东,随尉相愿部南下伐周。
那一缕天光已经很淡很淡了,城楼之上,有一些民壮百姓表情麻木地站在那里,这些人是被鲁阳守官强行征来守城的,城头之上竖满了周军旗帜,旗角下垂,恹恹地一点神气也没有,近半个月来,在樊子盖高频率的攻城之下,这个城内上下的所有军民的士气都像磨盘碾麦一样被渐渐碾为了齑粉齐军试图过劝降守官,可守官的家眷尽在长安扣押着,对齐军的招降视而不见,借着鲁阳的地势拖了齐军后军整整半个多月。
大将军高长恭和副帅尉相愿打着速战速决的念头,集结大军南下攻浙阳、浙州、南阳,把鲁阳暂时忘在了后方,岂会料到到了现在鲁阳都没有拿下,南阳以北已经尽数被齐军吞灭,只剩下这座鲁阳城。
开始时不觉得怎么样,但到了后来,这根钉子戳在那里就显得有些碍眼了,齐军的几路偏师几番围攻,未果,所以最后尉相愿让他来了。
尉相愿在这之前,最后再招了一次降,不降就屠城,没有得到任何回复。于是,城楼上这些人,还有城墙之后的那些人,其结局已经都注定了。
“我军横扫浙州、南阳,面对着小小的鲁阳,却一时大意未曾拿下,尽管到了此时的地步,他们守下去也起不了任何的作用。可这座城戳在这里,就是明晃晃的在扇我们的耳光绝不能允许这种事情发生,我们拿下这里之后是要治理这里的,他们不畏惧我们,就会生出很多动乱和变故,这不对。”
“屠城只是一种手段,明明白白的告诉这边的人,不许轻举妄动,要服从治理,我朝会像对待自己的子民一样对待他们,让他们安居乐业。
可如果这些人敬酒不吃吃罚酒,非要和你作对呢你怎么办
要收服他们,就要先震慑他们,使他们畏惧你,治理,那是稳定下来之后的事情。
华宗,你也饱读诗书,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这样的事情,古往今来还少见吗”
樊子盖对尉相愿的这个命令怀有抵触心理,曾几次找大将军高长恭议论此事,可高长恭却并没有对此做出任何反应和回复,在来之前,尉相愿按军规杖责他十下,然后跟他长谈了一番。
“周国朝廷已经做出了反应,宇文直已经带着大军开往襄阳了,周国的各路援军也已经在往襄阳集结,大将军已经决意,七日之内,将数路大军集结,攻打襄阳你的时间不多,要赶紧把握。”
七日,现在已经过了四日,明日天亮之前,必须攻下这座城池。“攻城”樊子盖说道,齐军前排的士卒抬起弓箭,朝上射中了几个人,那些身影稻草人一般从墙上砸下来,战争瞬间引爆
周军和鲁阳百姓守城多日,虽然经历了几番战火,都具备了一定的战力,可被围困了那么久,储存的粮草已经不够嚼用了,民壮士卒皆是满脸菜色,孱弱不堪,而齐军从一开始的攻城器械都未有准备,到云梯、攻城锥样样齐全也不过数日时间,樊子盖就地取材,发起了进攻。
箭矢覆盖住了城墙上方,守城的周军马上还以颜色,齐军顶着弓箭,架起云梯,拉着绳索,奋勇争先的向上攀爬,上方的周军将从房屋之上拆下来的梁木还有不知从那里摸来的大石头往下方投落下去,一个周卒刚刚砸中一个齐军,一支羽箭便鬼使神差地从下方喧腾的铁流之间掠出,直入咽喉,后后颈冒处一截来,血淋淋的,看得人心惊胆战。周围是飞舞的箭矢和汹涌的人潮嘶喊声,有齐军跃上了城墙,几个周卒躲在一边,等他刚刚站稳脚跟,就一拥而上,冲过去将对方杀死,而在这附近的不远处,又一个齐军从城墙外爬上来,望见这边的情况,挥舞着钢刀立时斩杀了两个周卒,有周军军官上前与他对战,砍中他的小腿,而后又与他横对了几刀,这才将他杀掉。更多的齐军从城墙上涌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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