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唐窃国的日子

    吐蕃人把钱都拿去修庙了，哪里来的钱来搞这些东西

    以前他当小兵不知道，现在才想明白，大食人和吐蕃人结盟了，他们一个唱红脸，一边个唱白脸，红脸负责骗钱，白脸负责消耗唐人的人口，自己的儿郎没钱列装甲胄战死疆场，男人少了女人多了，正在用女人的子宫赢得全面胜利，女人没有选择的自由，当全世界再也没有其他文化的男人对他们造成武力威胁时“绿化”就完成了，除了信穆罕穆德之外没有别的选择。

    基督徒的女人也被束缚着，除了东罗马女人根本没有财产继承权，反倒是中国女人是相对自由的，女人还能执政，胡人原本没有男女大防的，武周时嘚瑟舒服了他们也开始讲男女大防了，宦官因此被重用，东汉阉党弄权在李唐又开始出现。

    笼中鸟不仅自己的地位没守住，变得越来越低下，被玩弄之后当成弃妇抛弃，还连累无辜的人一起倒霉。她拿来买胭脂水粉的钱购买多少锁子甲了，长孙文德皇后写了女则没人看，一定要把三从四德逆来顺受的女戒拿出来才甘心。信佛也是伪信佛，大把的钱砸进和尚庙养出一群白白胖胖的和尚。

    给了女人自由选择的权利她们却没有作出明智的判断，李唐要是真有钱可以列装锁子甲，现在鳞片甲都不能列装，从西域那个死斗坑、修罗场回来的恶鬼不可能跟一直活在和平之中的畜生一样，今晚一过不知道有多少娘会嚎啕大哭了。

    寂寞、空虚、无助、见识浅薄、自作聪明又固执己见，难怪商人、骗子、传教士都将女人当成首要目标，女人的钱就是最好赚的，如果不买东西女人的手就会痒，就跟赌瘾犯了一样根本没法控制，茶道和花道这些修身养性的东西根本不去学，一个懂得生活的女人即便只是几株菖蒲也能赋予它禅意和诗意，哪里需要穿着那么露，靠肉光来吸引男人的注意力。

    花一样的女人，自己本身就是一首诗，他第一次看到主母在沙洲的院子里插花时整个人都惊呆了，那是一种与喧嚣热闹、鼓点奔放的西域截然不同的静谧之美，将花插好后她就捧着白釉瓷器花瓶供佛了，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他下定决心，有一天自己一定要娶一个汉女做老婆。

    花道本身是陶冶性情和生活情趣的，它能让平凡无奇的生活变得静雅美真和，培养气韵和德行，春菖夏莲秋菊冬梅，这种简洁明亮的东方之美在中国女人身上越来越难找到了，即便穿上了名贵的衣服也不像贵妇，说好听了是奢艳，不好听就是以钱为美，金银首饰戴了满头，那些首饰匠人其实都是可以去做锁子甲的，要比无情谁有自私自利的女人无情。

    保守的是男人，华夷之辨就跟大一统后的秦国一样，秦国官员排斥其他东方六国来的官员，这损害了当地人的利益，于是秦始皇就下逐客令了，李唐的官员是朝贡欢迎，来当官不行，孙老奴的幕僚全是汉人，一个胡人哪怕是倭国人也没有，执失善力冷眼旁观，任凭孙老奴一个人听他们七嘴八舌。

    如果说突厥人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对同样是汉人的白衣长发会实施血腥镇压又是什么

    王守善站了起来，他不想继续看那些人吵了，比起干等着他们做决定他更愿意做一些实际的准备，等那些书生吵完了黄花菜都凉了。

    以杀止杀不是办法，因一时冲动而心生邪念的人要给他们改过的机会，做人留三分日后好见面，王守善想看看那位“佛爷”打算怎么办。

    郭子仪正在和那个七品文官聊天，两个胖子相得益彰，像门神一样杵在门口，他就说虎帐里怎么不冷，原来是这俩哥们挡住了外面的寒风。

    “良行怎么出来了”

    “吃饱了犯困，我出来吹个风清醒清醒。”王守善将满手的油腻在帐篷上擦了擦“这位怎么称呼。”

    “卑职颜真卿，见过王驸马。”颜真卿客客气气地作揖，王守善顿时觉得眼前一亮。

    “哎呀，原来是颜御史，久仰久仰。”王守善连忙作揖，他的那手字还要靠颜真卿的楷书拯救呢。

    一手好字是敲门砖，那么多进士还在当校书郎，他二十来岁却当上御史了，虽然比赵晗章慢也算是火速提拔了，有些人一辈子都混个不入流呢。

    “王驸马客气了，卑职才是久仰大名。”颜真卿笑眯眯地说道。

    “我有什么大名值得久仰”

    “上个月怒斩劫江南税赋大盗的那位少侠就是王驸马吧，那批绢总值十万贯，驸马可是立了大功了。”

    “现在的贼真他娘的大胆啊。”王守善无限感慨，要不然有个成语叫贼胆包天呢，官府的钱都敢劫，他自己还藏了一些，找个时间还要把那些绢给销赃了“颜御史怎么这么晚了还在禁内”

    “翰林院的朋友让我帮他抄书，听闻有战事集结想过来看看能不能帮忙。”

    王守善道是想让一个能说会道的人到乱民之中策反，但是颜真卿一身青色官服，他要是被愤怒的老百姓打死了可怎么办。

    “良行，你来。”郭子仪走到一边鬼鬼祟祟地朝他招手，。

    “你要干啥”王守善乖乖过去了。

    “刚才有个人过来问了我一个问题，良行怎么知道子仪知道答案呢”郭子仪笑眯眯地问道。

    王守善再看向来瑱，他正安心得喝酒，一点都没有适才惶恐不安的样子了。

    “子仪不知道吗”王守善笑着反问。

    “家父曾说过，天恩浩荡，臣侍主以诚，则主以诚待臣，臣侍主以狡，则主待臣如贼，君子坦荡荡，来家一心为国，有目共睹，倘若陛下要留质子十年前已留，何须等到今时今日。”郭子仪微笑着说“反倒是张守珪，洛阳献俘后陛下就将他一家全数留下，让他独自去幽州赴任，他至今无嗣子，只有安禄山一个养子，他日若是要养老送终，一个胡人断然不会按照中原礼节处置，最终还是要靠兄弟帮衬。”

    王守善微微点头。

    明白人说大实话，王驸马多虑了。

    “良行觉得来公子怎么样”

    王守善仔细观察郭子仪，他想干嘛

    “子仪认为呢”

    “志大才疏，不为虑也。”

    王守善冷哼一声“你又亏我。”

    郭子仪朗声大笑起来。

    “良行，如果你是他的部下，愿意追随这样的将军吗”

     




第七百一十一章 作室门之变（四十）
    出征之前北方的胡人萨满会戴面具跳舞，他们左手持单鼓右手持鼓槌，在鼓声中高跳重踏、旋转跳跃，法裙上的飘带随着舞蹈舞动，腰间系着铜铃，模拟各种动物的形象。

    同样的仪式在葬礼上也会进行，突厥人的图腾是狼，华夏人的图腾是龙，龙本来就是东拼西凑出来一个蛇身鹿角鱼尾鸡爪的怪物，它的身上布满细腻的鳞片，是人间兵器难以破防的，打在这些鳞片上它可能不为所动，不过有一片鳞却不可碰触，那是它致命的弱点也是与龙的生命相关，只要攻击了那里就会引起龙的怒火。

    龙之逆鳞，触之即死，大部分普通男人的逆鳞就是家人，看起来坚不可摧的男人实际上比女人更脆弱，激将法就是用的打击对方自尊心的逆反心理，越是说他不行他就越是要证明自己行，王守善没想到安东居然也是个逞能的人，当时他说得那么斩钉截铁自己还信了，战场指挥就是这样的，一定要毫不犹豫，自己怀疑自己下的命令士兵也会质疑，现在泄底了，安大侠非完人，他到底是个半途出家的墨家人，黑人的身体素质是要比黄种人好，当靠身体吃饭的人可以，当靠脑袋吃饭的就不行了。

    汉人的头脑，阿拉伯人的嘴，法兰克人的手，每个种族都有自己的优势劣势，用自己的劣势跟别人的优势比只会打击到自己的自信心，鞭策的办法不是对每个人都合用的，别看现在苏禄瘫痪在床，他也曾经风光无限过，开元十七年王守善还在曲子城洗地的时候苏禄已经在率领多族联军活跃于对抗阿拉伯人的战场上了，狂奔的猛牛对阿拉伯人造成了威胁，战争中两位神射手对苏禄实行了狙击，两箭都射中了他的脸却都没有要他的命，他当时穿的就是吐蕃人制造的锁子甲。吐蕃锁子甲制作之精名镇整个中亚，除了两只眼睛外什么都没露在外面，而且它还透气散热，很适合怕热的吐蕃牦牛，远程攻击无效的情况下只能改为近战，制作精良的镔铁唐刀还是能切开锁子甲的。

    近战汉人力量不是羌人的对手，而且羌人不是木头，会端坐在马上等着公子砍的，比马上功夫终日骑胭脂马被掏空了身体的王孙一触即溃，花哨的甲胄又防不住旗枪，带着个鬼面具吓唬谁呢。

    光鲜的外表难掩卑怯，被人金屋藏娇的拜金女和逃兵役的富商的儿子都是这样，王守善从李延庆身后的那些兵眼中看到了恐惧。

    除了狂欢时滥用和挥霍外再无他用，羞耻感被拆散了骨架，道德被揍得满地找牙，只是那种禽兽一般的人披上了一层浮华的伪装后就可以活得人模狗样，当那块遮羞布被扯下来所有人原形毕露，表面上当兵实际上是个逃兵，表面上是个贵女其实就是个羊皮筏子一样的皮囊，脸上划一刀就泄气了，在面对命运的试炼时不知所措，这样应对的结果就是淘汰，重新恢复它本来的面目，脂肪、肌肉、血液、骨骼，本质上它和鸡鸭鱼猪是一样的，失去了生命力的血肉很快就会腐烂发臭，长安可不是寒冷的高句丽，十万人堆成的京观十几年都没有烂完，冻肉的储藏时间要比温暖的地方久，突厥人实行天葬，汉人实行土葬，这些年轻人很快就会消失在自己的眼前，对将死之人太严厉是残酷的，他们有权享受最后的宁静。

    “走吧，安先生，我们换一个地方说话。”

    王守善现在没空理会李延庆，郭子仪站在虎帐外吹凉风，很明显他不能参与决策，一个心高气傲的武举人都能修出佛心，就为了多活两年能不动气尽量不动气。

    阿修罗的女人漂亮，男人长得如鬼一样狰狞可怕，帝释天有美食而无美女，阿修罗有美女无美食，双方互相嫉妒自己没有的东西，故曰战场为修罗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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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修罗道不是地狱，也不是犯错的人才会入修罗道，只因一时嗔愤而投入好斗好战的修罗道。

    一念生，诸念起，心中的明镜就花了。

    身如菩提树，心如明镜台是神秀，他去见武则天了。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的是惠能，他没去见武则天，见与不见一念之间就是两种境界。

    朋友落难了需要帮助，借给他钱比捐给寺院修舍利塔要实在多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即便是个吝啬鬼只要做到了这一点他就成佛了，该还的钱一样要还，利息还可以照算，朋友还钱的时候还觉得天经地义，郭子仪那伪佛就是这个风格。

    他不是信不过，是一个主人的情况下还是能跟他好好合作的，不是一个主人的时候就要被他算计，他的理由是各为其主，滑不溜手又诡计多端。如果说李玙是个黑心白面馍，郭子仪就是上元节吃的那种浮圆子，外表是白的，里面是黑的，外表看起来凉了，吃在嘴里里面的心滚烫，嘴都快被烫出泡了还在说好吃好吃。

    傻人有傻福，有人还喜欢吃烫口呢，不是傻人就要离郭子仪远点，不然被他坑了还替他数钱。

    长安城里到处都是挤破了脑袋往上爬的“无情豪杰”，一朝天子一朝臣，唐元功臣的位置是不可撼动的，地头蛇也就能欺负欺负郭子仪这种几代没有出过从龙功臣的门第，以前苏禄跟李唐还没撕破脸的时候他是左羽林将军，现在换成了唐元功臣孙老奴，都自称老奴不叫自己的名字了就是彻底的死忠派，李延庆虽然救了范阳节度使赵晗章，他说白了也不过是个传令兵而已，只是他有宗室的身份一下子成了左翊林中郎将，他的资历在长安人眼中很光鲜，在边军眼中屁都不是，契丹值得重视，不过他们终归是小国掀不起什么风浪，打赢他们有什么了不起的，吐蕃人才是当务之急。

    细鳞甲和锁子甲很类似，防御力却大不如锁子甲，制造锁子甲的技术是从西域传过来的，却被吐蕃人发扬光大，有点财力的雇佣兵穿的就是锁子甲，没从过军的文人根本就不知道锁子甲是个什么东西，禁军的幕僚估计也很少接触，不然刚才那个长史也不会问他来瑱穿得是不是锁子甲了。

    兰陵王是北齐的一朵奇葩，在北齐皇室全家都不着调的情况下他是少有得正经人，兰陵王入阵乐和秦王破阵乐差不多，都是歌颂战功的，悲壮浑厚，古朴悠扬，民间乐人和军伶经常表演，但怪就怪在被歌颂的勇士们连甲胄都没有，优伶的行头倒是有好几套，都是有钱人送的礼物，又是金丝又是刺绣还有玉石，穿着这一身金雕玉琢的“战甲”提着跟镴枪头在舞台上耍一耍就能获得满堂喝彩，以前兰陵王入阵乐是男人跳的，现在归入教坊就是说它是由女人跳了。

    在舞台上假打一番扮兰陵王，下了舞台后还是个不敢到治安混乱的地方的弱女子，穿那身镶满了宝石的行头走在人烟稀少的地方很快就会被连人带货一起绑票。

    在有钱有势的人眼里优伶就像是个能跑能跳包装精美的玩偶，比耍猴高级一点，本质还是取乐，也许是习惯了平凡人崇拜的目光所以有点搞不清自己是谁，以为自己真的是大人物，飘在天上下不来了。

    戚夫人是被保护起来的，她虽然身处战争之中却又远离战争，军伶也身处安全的城镇里，她们哪里见过被沙匪洗劫后的村庄。

    “你上哪儿去”安东跟在他的后面问。

    “找图。”王守善在地上寻觅，总算找到了郭子仪之前画的汉长安地图。

    “你想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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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一十二章 作室门之变（四十一）
    蛮夷的风格就是东西是他的就是他的，让他让绝对不会让。执失善力是万骑的人，找羽林的人让他让东西肯定不可能，蜜蜂蜇人又不会看血统，是突厥人就少蜇两下。

    郭子仪喊得那么大声聋子都听到了，执失善力还是跟没听见一样不为所动，滚刀肉死皮赖脸油盐不进，抢来的东西也是他的收成，郭子仪自己不出马让王守善出马，偏偏他还抓住了突厥人的软肋，马上的民族是不会跟汉人一样下马当步兵的。

    直城门下面的排水涵洞马过不去，带着鬼面具从地底钻出来张牙舞抓一番还是很能吓唬人的，李隆基在这里的话一个命令就能解决，王守善只是皇帝的女婿，他哪有那么大的能耐让突厥人听话。

    唐元功臣很多都是微寒出身，王毛仲、葛福顺、孙老奴都是如此，同时也有如陈玄礼一般在神武军担当果毅的中层军官，执失家是有免死金牌的，他是正儿八经的骄兵悍将，听不听家奴的命令要看心情。

    羽林的人已经放弃抢突厥人的面具了，正在那边发头盔，好歹遮住了半张脸，下半张脸另外找东西遮。

    突厥人一开始还在嘚瑟，郭子仪那么一吼全部把面具给收起来了，王守善看在眼里心中气急，亏人也不是这么亏的。

    马蜂窝捅不得，捅了马蜂窝要被马蜂蛰，蚂蜂的厉害之处就在于它不像蜜蜂一样蜇一下毒针就断了，毒针收回去还可以重复蜇人，那么多蜜蜂就算一只蜇一下被成百上千只蜜蜂叮咬还是会要命的。

    面具西市多，问题是他一开始没想到，光想着用木头现做投石机，该要的没准备，不该要的拼命整，这边在扯皮拉筋作室门的响箭不响了，那边的守军肯定也在骂，援军怎么还不到，靠友军不如靠自己，大家各打各的吧。

    “不用面具，用帏帽可以吗”公孙大娘问道“上面有纱，也可以遮脸的。”

    王守善心中感慨万千，仕女上街才戴帏帽，白纱遮面，倩影翩然，在黄土夯实的城墙下和驼铃声中快速走过，如白驹过隙一样让人想仔细看都来不及，越是不给看越是想一探究竟。老爷们带着那东西成何体统，更何况是五大三粗的突厥人，说不定他们宁可被蜜蜂蛰都不戴那东西。

    不是什么人都能戴面具的，只有名将嫡系最精锐打前锋的锐士才能戴，羽林能遮半张脸是因为他们是编制内的北衙禁军，他们曾经是突骑精锐，燕云十八骑都要归他们管，神武、神策、龙武卫就跟没名分的妾一样，干着跟老婆一样的活却得不到应有的待遇，想戴面具是不可能的，人家羽林是老牌劲旅，他们可以遮脸，长安附近的兵府都没有那资格，从女武执政开始羽林也可以去前线了，塞外的风沙能把石头都给切割成奇怪的形状，那么嫩的脸不用面具保护一下会被风沙和烈日从玉面郎君变成糙老爷们的，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万一留疤了就更不好看啦，羽林郎就是被各种偏爱，他们都是娘的宝贝儿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