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唐窃国的日子

    他在一家铁匠铺里干了一段时间，宫里忽然来人将他给“征”走了，皇帝正在修禁苑，需要民夫，每天他都要和很多同样被征去的铁匠一起干活，为民夫和士兵锻打修房挖土的工具，他的手艺很好，院监就让他留了下来，他住进了汉长安的尚冠里，隔壁就是未央宫。这里和唐长安一样有很多外国人，时常会有人上门请他帮忙钉马掌，汉长安的路都是土夯实的，根本没必要钉那个东西，可是胡人就是坚持，因为那是他们那边的风俗，他们那边的路面全部都是坚硬的石头，马踩在上面肯定疼了，刘开最后还是给那些马给钉上了，后来贵族子弟也相继模仿，在等待他钉马掌的时候他们会讨论如果汉匈之战中把马蹄铁和马镫给汉人骑兵配上会不会提高战力，刘开一边干活一边也在想这个问题，最后的结论是不会影响战局。

    卫青和霍去病率领两支大军出塞的时候当时官府和私人马匹共十四万匹，而当他们胜利回师的时候剩下的战马已经不满三万匹了，其中霍去病损失的马匹是最多的，因为他当时把辎重全丢了，轻装上阵最后打了个大胜仗，可是他劫掠到的牛羊和人口拖慢了行军速度，打到后来抢来的牛羊吃光了就杀马吃，这种损耗可不是马蹄铁、马鞍、马镫能解决的，没马了这些东西做出来有何用。

    比起复杂地形对马蹄造成的磨损，食物耗损才是真正让人头疼的，漠北有水草的地方不多，卫青和霍去病那种大迂回的方式会消耗很多水草，马又不像骆驼，背着一个驼峰，没吃的了就杀马，打到后面骑兵转步兵，出塞一次劳民伤财，只是胜利让人冲昏了头脑，更没人会没事把这些事跟老百姓说，后来卫青发明了武刚车解决了一部分辎重问题，补给是决定战争胜败的关键，游动作战好处明显同时缺点同样明显，那就是费钱，武帝时一匹马二十万钱，十万匹马就是二十亿，打一仗掳掠回来的那点牛羊才的钱根本不抵消耗的，战法不变下次出征还是会遇到同样的问题，多少家产都经不起这么耗。

    游牧地区地广人稀，难得碰得到一个大部落，遇到苍蝇也是肉，开战之后汉匈之间互市停止，即便他们有很多马可以杀了吃，人口被汉人劫掠走了也后继无力，焦土就是破坏任何可能对敌人有用的东西，并不限于使敌人食物缺乏，只要能达到让匈奴无力渡漠南下的目的就什么都可以干，刘开一开始还很同情那些匈奴人，直到后来听说了契丹人在攻陷信都郡后所干的事后他就对游牧民族全无同情之心了，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桃李子，得天下，桃通逃，没骨气的胡人到了关键时刻会舍弃百姓自己逃走，汉人只能依靠汉人，然而他只是一个人，他什么都做不了，直到白衣长发会出现在汉长安的传言在街头巷尾传开时他还是有种不真实的感觉，他们真的来了

    他拿着铁锤走出了铁匠铺，平时在阙下的守卫都不见了，有很多人往京兆府聚集，当他来到京兆府门口时大门已经关了起来，有很多人堵在门口拍门让当官的给他们一个说法，但更多人却稀稀拉拉地站在门外围观，在他们的眼中他看到了茫然无措。

    “跟我走。”他说，所有人的视线都转向了他。

    “去哪儿”有人问他。

    “到皇宫里抢一笔，我知道哪儿有便门。”

    他的话让很多茫然的眼神一下子变得精光闪烁，一支队伍就这么拉起来了。

    他们离开了京兆府，然后转身往未央宫北阙走，东阙的门已经关上了，城门上的唐军正严阵以待，就凭他们这些拿着简陋武器的人根本攻不破那宏伟的司马门，他带着那些人直接绕过了它来到了藁街，街两旁到处都是木材，北阙曾经是未央宫的正门，自从李唐的皇帝将汉长安当成禁苑后就将直城门给封了，北阙也变成了后门，昔日拜将封侯受赏的藁街变成了堆杂物的地方，街的对面是威里，以前是外国使节居住的地方，现在住在里面的是一群运木材的官奴婢，唐人喜好蓄奴，除了供贵族、官僚和富豪戏弄、玩狎或充当装饰品而存在的以外也有把奴婢充当官府士兵，万岁通天元年契丹攻河北之战狄仁杰讨击契丹孙万荣的兵力就有官奴婢，当时朝廷下令让百姓入城，缮修守城器具，狄仁杰到任后却让百姓返田耕作，毕竟如果存粮不足的话就只有人吃人了，没了人就没有办法守城，城就没有办法守卫了，在王孝杰的援兵赶来之前就是这些官奴婢和监狱里的犯人将契丹人给赶跑的。官奴婢一免为番户，再免为杂户，三免为良人，也就是说有些人为了重新获得原本生而为人就能获得的权力要付出比前人多三倍的努力，当玩物的女人一辈子很难有出头之日了，男人却要跟那些人一样干体力活，汉长安缺水，有人想出了用轨路将醴泉水运来的办法，当时负责干活的人就是他们，堆放在藁街的那些木材跟轨路用的木头是一样的，唐人又打算在哪里修轨路了

    ァ新ヤ81中文網 <首发、域名、请记住

    如果当初有这个东西的话，匈奴就没那么难打了。

    官奴婢们从威里出来的时候与他率领的平民相遇，两股涓流汇集在一起成了洪流，北阙上的守军立刻擂响了鼓，他觉得热血沸腾，未央宫有玄武、苍龙二阙，玄武阙画玄武，苍龙阙画苍龙，未央宫里的上方工场是武帝修的，为了加工这些木头要用很多铁具，他曾经来过一次，进了北阙那一层城墙后还有一层城墙，北司马门只是中门，柏梁台就在北阙的西边，在柏梁台和北阙之间就是专门供工匠进出的掖门，这道门在里面的城墙里还有开了一个洞，只要攻破了那两扇门就能进入弄田，进入敬法殿，然后继续向南，一直打到南方的朱雀堂，只要占领了未央宫刘家将风云再起，他即便不是刘秀也会是第二个更始帝。

    就是在这里，就是在这条街上，那句明犯我强汉者虽远必诛当着那些番邦蛮夷的面喊了出来，战争不是为了获得利益，而是通过武力让敌人屈服，即便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又如何惨胜也是胜，不论付出什么代价，即便是生命也要获得胜利，还有什么比复仇更正当的动机

    许多手持常刑棍的门卒出来了，作室门紧邻驰道供庶人走的那一边，只需要将水渠填平就没有城沟防护了，他开始向周围的人下命令，有人听从了，他们将那些木条给投进了排水沟里，门卒们色厉内荏地喊他们退后，没人听从，这就是得势和失势的滋味。

    走马乱世，刘备也不过是个卖草鞋的，怎知他铁匠刘开不会成为他那样的豪强呢。

    他缓缓抡起了铁锤，旁边那个满脸胡子的个头高大的官奴婢亮出了他的铁钩，他们不约而同地开始齐声大吼，跟在他们身后的人群起响应，等他们开始奔跑，人群组成的洪流如同银河坠九天一样倾泻而下，很快就将他们二人的身影给淹没了。守门卒都是久经沙场的猛士，即便手里拿着的是常刑棒也极具威力，他们将棍棒舞地密不透风，有个人举着刀高高跃过人群起想来一招力劈华山，结果被一棍横扫出三丈开外，然后刘开就再也没有见过他出现了。

    跟他缠斗的门卒以一对十绰绰有余，他曾经听说过，秦王李世民被王世充追杀时被少林和尚救下，追兵在少林寺杀人放火，少林武僧和唐军一起打败了王世充的军队，少林和尚精于拳脚，擅长棍术，少林拳和棍法远播传扬，他们招收了很多俗家弟子，开元十八




第七百二十章 作室门之变（四十九）
    “镝！！！”

    当第一支响箭射向天空的时候绝大多数陷入癫狂而疯狂嘶吼的人都愣了一下。

    “退后！”

    城墙上穿着明光铠的禁军满脸怒容，可是他的威慑没起什么作用，短暂的安静后人群又开始推搡，面对海啸即便是过了木人巷的猛士也接不住，他们被倒推着进了门洞内。

    人群还没来得及欢呼，两只披着木甲的大象就推着一根一人高的滚木就过来了，它的速度很快，要是被砸中了不死也要丢命，跑在最前面的人各有各的反应，有的纵身一跃跳到旁边，有的则转身退后，然而他身后全部都是人，他们还在往前推，在内外的推力之下中间的人很快就被压在底下。

    娘曾经说过，人多的地方不要去，踩踏只是一瞬间的事，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闯进来，后面的人根本不知道前面出了什么事还在往前涌，人压着人，一层又一层，根本没法转身，也没法喘气，那情形就跟洪波想从堤坝上的砂眼破金堤一样，看看是金堤结实还是洪水先把金堤冲垮，一个人是肯定没法跟大象比力气大的，何况还是两头大象，但是当被推进作室门的人看到满地血肉模糊的场景时他就算不想突围也没办法了，如果他不往前面冲自己就会跟脚下的人一样躺在地上。被逼到生死关头人的潜力有多大普通人根本没法想象，门洞里的人硬生生地挤出了一条缝，后面的人看到有条生路立刻踩着前面人的肩膀从缝隙里爬了出去，然后举着刀剑开始攻击那两只大象。

    大象的个子大、力气大却是种很胆小的动物，右边的那只大象在被攻击后发出一声吃痛的哀嚎，掉头就跑，不论赶象人如何鞭笞都没法让它回到原位，它一松劲右边就松开了，人和尸体就跟泄洪一样涌了进来，禁军们又连忙补上了它的位置，和另一头大象一起将门给重新堵上。

    涌进了城的人就不是民了，而是强盗，骁卫的卫兵将涌进城的人全数斩杀，庭院上血洒遍地，门里面就跟榨豆浆一样将血从原木之间的缝隙榨出来，外面的人拼尽全力往里面挤，里面的人死命抵住，不时还会有各种刀刃从外面伸进来，里面的人根本不敢抬头看，怕稍微一松劲就给对方可乘之机。

    “羽林的人呢！”守门的队正提着血淋淋的刀问队副。

    “不知道！”第一次杀人的队副面色惨白，刚说完就很没用地吐了。

    队正回头看向身后，里面的人正在用木头将第二层城墙上的门洞给堵上，凭借着司马门的坚固，第二层城墙完全能够守住，只是这样一来他们就等于被抛弃了。

    他又回头看向那些拼进浑身力气抵住原木的人，手中的刀不断颤抖，上面的血一滴一滴落在铺了青砖的地上。

    “儿子诶，来，跟着我说，阿耶。”他坐在床上逗弄着胖嘟嘟的儿子，三个月大的小子长了一双黑葡萄一样的大眼睛，长大了之后肯定是个好看的小郎君。

    “他没叫你一声阿耶，你倒叫了他不知多少声阿耶了。”孩子的娘一边叠尿布一边没好气得说道，怀孕期间不断孕吐让她消瘦不少，以前的衣服穿起来大了，显得弱不胜衣，原本合身的襦裙也因此而拖地了“今天你不是不当值吗”

    “我跟人换了番，端午节你不是想回娘家一趟吗那天正好轮到我，我就跟人换了。”孩子的阿耶用食指戳破了孩子用口水吐的泡泡，傻小子很快乐地手舞足蹈，也不知道高兴个啥。

    孩子的娘不说话了。

    “你又怎么了”孩子的阿耶觉得很无奈，陪她回家怎么还要闹脾气。

    “你今天能不能别去”孩子的娘捂着胸口“我心慌得厉害，端午节我一个人回家也没关系的。”

    “老是让你一个人回去左邻右舍还不知道怎么说我这个姑爷。”尤其是他的泰山大人，头一次陪她回门就横眉冷对，胖胖的女儿交到他手里没几年就瘦得没了人形，他要给泰山大人一个说法。

    孩子的娘忽然哭了起来。

    女人啊。

    孩子的阿耶长叹一口气，丢下了儿子抱住了老婆，哄小婴儿一样一边哄一边拍她的背。

    “乖，咱不哭了啊。”

    “你说你，城里那么多差事你不干，偏偏选武职，每次你一出门我就提心吊胆，这日子没法过了。”小娘子推开了自己的郎君，气地转过身去背对着他拭泪。

    这是一个很普通唐人的家，床是他岳父买的，还有一组秋荷六扇屏是朋友们凑钱送的，其余都是些很普通的东西，这年月有张能说会道的嘴很重要，他就是嘴笨不会说甜言蜜语才只好选武职的，晚上他给天子守门，谁又来给他守门呢，别人是早出晚归，他是晚出早归，每次一踏出家门就仿佛走上了一条不归路，老婆这么一说他也觉得有点心慌，他也有点不想去了。

    ァ新ヤ81中文網 <首发、域名、请记住

    一个伍五个人，五个伍一个编，两个编一个队，一个队一个队正一个副队，一共五十来人这就是他所有的权力，这个掖门平时根本没有人守，只留了两个人拿着戈站在门口当摆设，如今都跑到作室门来了，谁来守北阙

    身后凌乱的脚步声听起来刺耳极了，队正觉得茫然无措，汉长安不是被荒废了吗，怎么还有那么多人。

    “队正，我们怎么办”他听到队副带着哭腔问他。

    “所有人原地死守，违者斩立决！”楼上的执戟穷凶极恶地说，然后他自己朝着北阙去了。

    说得倒是轻松，怎么不见他自己下来堵门。

    队正满腹怨言却一个屁都不敢放，里面的洞还没填上，要是他们这个时候撒手了没一个人跑得了，全他妈的都要死在这里。

    左眼跳财右眼跳灾，今天他眼皮没跳心却惴惴不安，原来老天真的是有预示的。

    人的境遇是无常的，唐隆政变后出力最多的功臣全被赶出了权力顶层，皇帝提拔和政变没有多大关系，但是威望和资历足以压服所有人的老臣姚崇当宰相，都是家奴出身，王毛仲混得风生水起，当时和王毛仲一起被并称为弓矢之翼的李仁德就默默无名，要不是他们德顶头上司右骁卫中侯李思敬是他的儿子自己压根就没听说过这个人。

    唐元功臣之后都是个中侯何况是他这样的外地人，就算他拼死拼活立下了汗马功劳没关系一样升迁不了，立功授勋他已经不想了，能活着回家就阿弥陀佛了，羽林军是最安全的，平时都守在正殿门口，又不是人人都敢跟荆轲一样，相对而言骁卫就有危险了，每次政变最倒霉的就是他们。

    监门卫和骁卫都是守门的，监门卫判出入，骁卫负责守门，监门卫掌内府兵，骁卫掌外府兵，内府兵以皇家宗室为主，包含李家的亲家、功臣勋爵和中高级将领的子弟，他们的命精贵，不像骁卫这些人，他能混成队正是因为他曾经当过防秋兵，而队副则是为了躲兵役走关系混进来的，他家关系不够硬，进不了羽林，都到了要命的时候还在问怎么办，他不死谁死。



第七百二十一章 作室门之变（五十）
    皇帝出巡的时候随行的弓弩手便会携带一些墩子箭，如果遇到可疑的人围观却又不能确定他的身份，便用墩子头射击，以防误杀好人。

    这批墩子箭箭杆上刻着开元十三年制，应该是泰山封禅大典时警戒用的，历代皇帝封禅都是在泰山举行的，武则天偏偏要选嵩山，秦始皇是千古一帝，开创了新的纪元，她是千古第一女帝自然也要标新立异，高宗皇帝在位的时候武则天作为皇后曾经陪同到泰山一起祭祀，有很多事女人可以参与，她可以垂帘听政、可以批阅奏表、可以直接骑在皇帝的身上为所欲为，唯独泰山封禅大典女人不允许参加。

    打从秦始皇开始一直到李隆基这里，中国皇帝风水轮流转了没有两百也有三百人，举行了封禅大典的统共五个人，秦始皇赢政、汉武帝刘彻、汉光武帝刘秀、唐高宗李治以及李隆基，连唐太宗李世民都没去，原因无他，太劳民伤财。她当上皇帝之后要是再在泰山封禅就怪了，上次去她还是皇后怎么一转眼就成了皇帝了。

    女人只是男人功成名就之后的陪衬，武则天不甘心当陪衬，自己走上前台的心情可以理解，可惜这场戏她演得并不好，嵩山离洛阳近，她在位期间十次封禅嵩山，比刘彻去泰山六次封禅还多，女人摆仪仗就喜欢奢华，每去一次她就要投下一枚除罪金简，一般的祭天祷文都是写在竹简上直接烧了，她当祭天是给她赎罪用的，金砖直接往山下丢，用一次就丢一次，祭十次就丢十次，她统治期间到底花了多少钱无人得知，反正到了李隆基这里即便经过了十三年休养生息还是没缓过劲来，国家依然没省出钱给他进行一次封禅大典。

    当时主持封禅大典的是张说，张说这人说要封禅还害怕突厥人入寇，裴光庭就说直接把突厥人请来算了，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在捉襟见肘的财政中张说还拨了一笔款来做墩子箭给每个禁军都配上，只是直到封禅结束都无事发生，这些墩子箭就没用，禁军们又将发配给自己的墩子箭上交了。

    木头不像铁器会生锈，放在库房里十几年了还是跟刚做的一样，也不知道殿前射生从哪个犄角旮旯把它们找出来了，这东西现在派上了大用场，用铁箭头要死人，用墩子箭突突不会穿透表皮，正好用于防暴驱散，城墙上的殿前射生和作室门内的禁军配合默契，城上城下轮流射击，硬生生得将乱民给逼退了。

    作室门就像是北阙的狗洞，狗洞会装块木板挡点虫鼠什么的，挡个宵小之辈还行，战时基本上没什么作用，但有门总比没门的好，逼退了乱民后骁卫门卒又把门给关上了，禁军装备有七种弩，分别为擘张弩、角弓弩、木单弩、大木单弩、竹竿弩、大竹竿弩、伏远弩，其中擘张弩是臂装的，射程二百三十步，角弓弩射程二百步，单弓弩射程一百六十步，弓弩的威力并不仅仅是射程决定的，虽然擘张弩的射程比单弓弩远，但箭的粗细长短却是不一样的，擘张弩一般在百步之内射击，这个距离即便是用墩子箭还是有杀伤力的，门外躺了很多一时之间失去行动能力的乱民，他们并没有散去，反而开始拆门板，似乎他们打算将门板当成盾牌进行下一轮进攻。

    关上门后禁军举着火把开始清理门洞里的尸骸，梁上君子个头往往不高，他们翻不进高墙大院的时候就会从狗洞里钻进去，这门功夫有人叫缩骨功，有人叫柔术，身体会扭曲成常人难以想象的形状，躺在作室门门口的乱民尸体也扭曲成了奇怪的形状，肋骨被踏短后穿过胸口的皮，露出白白红红的骨头茬子，头骨被踩得扭曲变形，下巴不知道哪儿去了，负责收拾的骁卫禁军忍着那股刺鼻的血腥味想将他们给拖进城门里，结果伸手一拖拖不动，两三个人一起使劲，三四个人的尸体就一起被带了下来，原来后面的人断裂的骨头插进了另一个人的背，他们的身体已经连在一起，不能分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