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不到来的黎明

    “善良！那是一种只会拖累你的东西！把你拖到离死亡最近的位置，在你无助的跟死神搏斗的时候，起不到一点作用。很早以前抛弃了善良，所以，我才活能活到今天。”

    “我没说善良能保住命！”我说道：“我只是说那是一种美德！正因为守住它要冒生命危险，所以才更加可贵。”

    “为了善良，你会放弃生命吗”肖琳问道。黑暗中看不到她的神色，只能看见一个轮廓。

    “我会！”我坚定的回答道：“我妈妈曾经告诉过我：




029
    正在这时，肖琳从经理办公室探出头，对我喊道：“回来啦！帮我把背上的拉链拉上！”接着好像看到孟翔和夏梦儿，说道：“你们也在啊！我还以为就他一个人呢！”

    夏梦儿大笑道：“看，我说他们是一对儿吧！你还不信，不是情侣能拉连衣裙”

    四人坐在一起吃饭，夏梦儿十分兴奋，不停的说着话：“遇到你们两个实在太好了。”“总算安全了。”“你们有几支枪”“武警都撤了，你们俩怎么没撤”“好长时间没有吃饱了。”她的嘴边吃东西边说话，时刻不停，和肖琳形成强烈的反差。在末世，空气中透着一股令人窒息的压抑，听别人叽叽喳喳的说话，也成了一种享受。

    我看见孟翔身边有两把模样奇怪的弯刀，成角度很大的v字形，刀刃在内侧，便问道：“那是什么刀”

    孟翔答道：“是廓尔喀弯刀，在军品店里找到的。”

    我一怔：“就是进门往左拐的那个军品店我怎么没看见”

    孟翔说道：“这是管制刀具，藏在柜台里面呢！”

    我回想起昨天他在大巴车上奋力砍杀丧尸的情景，便说道：“你刀法不错啊！”

    孟翔尚未回答，夏梦儿便抢着说道：“他呀，从小就练武术，他爸爸就是武术教练！”

    我“嗯”了一声，回想昨天孟翔的刀法，简洁而有力，但他的刀法注重砍，虽然威力很大，但使力较多容易疲惫；而且砍的路径往往是弧线，速度比走直线的刺要慢。肖琳教我的东西，已经可以帮助我判断出他人水平的优劣！

    想到这里，看了肖琳一眼，在船上时她教我的刺刀更简单致命。肖琳一直在一边默默的吃东西，对周围的一切似乎充耳不闻。

    我又想起在船上肖琳第一次教我格斗的情景：那时她的腿伤还没有彻底痊愈，但仍然彪悍！一声“开始”之后就像一头被饿得半死忽然见到食物的母狼一般直冲上来将我打倒，然后跳到我身上，拳头如狂风暴雨般砸过来。当时我就懵了，倒在地上抱着头满地乱滚。那种打法一点规矩都没有，简直就是街头小流氓。肖琳告诉我：真正的搏斗就是这个样子！还特别提醒我：和别人生死相搏的时候一定不要忘记用牙齿咬。当然对付丧尸不能这么干，除非想变成食尸者。那天结束时我被打的遍体鳞伤后，总算适应了肖琳那种街头式的打法，真没想到是一个女孩儿教会了我如何打架。

    肖琳的话打断了我的回忆，她问夏梦儿和孟翔：“你们是怎么到这里来的”

    孟翔将他们的经历大体上说了一下：他和夏梦儿从小就认识，住在同一个小区。在夏梦儿家的阁楼里躲过了征兵。爆发时他们被困在家里，相互依靠开始求生。自家储存的东西吃光



030
    我大惊，知道遇到了劲敌，左臂一抖，拳如毒蛇出洞，打在对方脸上。这是从截拳道中学到的“寸拳”。练习中，我经常用这招抵挡肖琳进攻，十分奏效。

    对方头向后一仰，我猛的抽回右手，举起手枪狠狠的砸向对方。对方反应神速，手肘向上一抬，击中我的手腕，将那没有子弹的手枪磕飞；右手成拳，直奔我的面门。

    这正合我意，截拳道中有专门的拦击方法，左手成掌由左向右推开对方的拳头，右拳直奔对方腋下；左右同时进行，当他的拳头贴着我的脸颊擦过时，已经狠狠的挨了一拳。

    对方后退一步，“咦”了一声，似乎十分诧异。他身上有一股下水道的臭气，看来是从那里爬进来的！

    直觉告诉我，他比我高，也比我壮，缠斗下去必然吃亏，必须速战速决。距离太近无法起脚，我连发三拳，想将对方击倒。但对方竟然不避不挡，挺起胸膛硬受。三拳上去如同打在沙袋上，毫无任何作用。一怔之际，他冲上来，抓住我的双肩，将我顶在墙上。我挣了两挣，无法挣脱，心中异常惊讶：一个月的魔鬼训练，怎么一点用处都没有。

    “嗨，咱们停战怎么样”对方突然说道。

    我说：“是你先打我的。”

    “我以为你是丧尸呢！”

    “有拿枪的丧尸吗”

    “对不起，”他满脸歉意：“我太紧张了，脑筋有点不清楚。”

    对方在占优势的情况下主动停手，应该是有诚意的。于是我说：“好，我们停战。”

    正在这时，门突然被撞开，肖琳举着手枪冲了进来，她一脚踢在陌生人的腰上。陌生人闷哼了一声，往后一退。将我一带，正好搁在他和肖琳之间。肖琳急寻射击角度。陌生人则卡住我的脖子，躲在我的身后。

    “都给我住手！”我大叫道：“把枪放下！”

    肖琳狐疑的看了看对方，见对方是人，而且没有武器，丢下句：“料想你也耍不出什么花样！”之后便缓缓的放下枪。陌生人也缓缓的松手，但我能够感觉到他还在时刻戒备着。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孟翔和夏梦儿出现在门口，他们站在那里没有进来。

    “你是从那里爬进来的吗”肖琳指着墙角被打开的下水道口问道。这一问有点多余，除了那里再无第二种可能。我仔细的打量着他：皮肤微黑，身材适中，疲惫中透着强悍。

    “你们是什么时候进来的昨天我来的时候这里还没有人！”陌生人并没有回答肖琳的问题，他的语气中透出一股哀伤，仿佛刚刚死了父亲。

    夏梦儿从孟翔的背后露出头，惊喜的说道：“你真的是从那里爬进来的这里通向哪儿”

    “南面，紫晶城小区！”

    “那是有钱人的聚居区！”孟翔说道。

    “所以我们才会呆在那里，”陌生人说道：“四面都是商铺，是天然的防尸墙，把前后两个门一堵，十分牢靠。”

    “我们还有其他人”肖琳问道。

    “除了我还有八个人。”

    “你怎么称呼”我问道。

    “我叫邓骁，xx部队侦察兵！”

    侦察兵怪不得有两下子，我有些释然————只接受了一个月的特训，打不过一个侦察兵也不算丢人！

    “你到这边来干什么”肖琳继续问道。

    “来拿吃的！”邓骁答道。

    “其他人怎么不过来”

    “他们都是老弱病残，爬不了下水道。”邓骁接着说道：“我还没吃早饭，有什么问题咱们边吃边说好吗”



031
    “命令下达以后，部队人心浮动。自己的亲人即将变成丧尸或受生命威胁，谁还有心思筑墙都急着回家救人。统帅部意识到了失误，他们连忙统计了我们每个人的姓名还有亲属的姓名，告诉我们，只要我们的亲属没有患病，将会被摆在最优先撤离的位置。这才暂时稳定了军心！”

    “我们开始拼命的干活：修建防御工事，架好通讯设备，囤积物资，准备迎战。每天都有大量的物资运到：武器、食物、能源……兰州军区本身就有足够的仓库，所以物资不成问题。”

    “人数在一天天增加，来的最多的是士兵！也有抢运出来的专家、学者和亲属，还有少量闻讯赶来的平民。但我们的亲属来的不多，这也难怪，他们大部分已经被感染，没有被感染的已被强制征召，再加上交通通讯瘫痪，很难查找他们的准确位置！”

    “军心又开始不稳！尤其是丧尸爆发之前的那几天，每天都有大量的逃兵，有一支部队甚至差点发生了哗变。”

    “这个时候安全区里的围墙已经基本完工，虽然人数仍然不充足，但已基本够用，于是最高统帅部同意提供武器，让想回家找亲人的士兵离开。我找到四个山东籍的战友结伴，一路来到这里。走到山西时丧尸开始爆发，他们四个都死了，子弹也消耗殆尽。”

    我叹道：“最高统帅部还挺有人情味的，你们离开时还给武器！”

    邓骁冷笑道：“你懂什么所有人都向兰州撤退，会有大量的丧尸尾随，我们向东走，可以把丧尸引回一部分！在路上我们会和丧尸全力厮杀，这样也能减轻他们的压力。”

    肖琳问道：“这一路上，你有没有遇到其他部队”

    “遇到过，很多！大家都在奋力向兰州撤退。我们从兰州城出来的时候，统帅部给了二十套通讯设备，让我们沿途分发。遇到一个队伍留下一个，一路上都发完了！”

    “那现在你手里总得留一套吧”我急问道。

    “当然！”邓骁说道：“就在小区里，正放在小广场上等着用太阳能电池板充电呢！我每天都跟其他安全区联系！”

    “其他安全区你是说除了兰州，还有其他安全区”

    “当然，统帅部下达撤退命令的时候，就有很多人因为各种原因不愿撤退。他们准备留在原地固守。后来丧尸爆发后撤退的队伍死亡率太高，统帅部也下达了固守待援的命令，现在全国分布着大大小小的安全区，至少有好几百。就好像抗日战争时期的敌后根据地一样，只是安不安全就难说了！”

    孟翔问道：“最近的安全区在哪儿安全的，有军队的。”

    “离我们比较近的大型的安全区有好几个。其中最大的是青岛，那里也是全国最大的几个安全区之一。病毒爆发后，海军将全部兵力收缩在几个重点港口里，其中北海舰队主要停泊在青岛，他们以北京号核动力航空母舰为基础在海上建立了一个安全区。还控制了许多小岛。听说人数已经达到了一千多人！那里是绝对的安全。最近的是徐州！那里是12军驻地，听说他们在12军野战指挥部建立了一个安全区，一个连的兵力，加上逃到那里的老百姓有二三百人，武装充足。”

    徐州！青岛！肖琳没动，我们三人都走到墙边对着巨幅的全国地图寻找，我们现在正好位于两座城市之间，去那边都不近！青岛更远一点。

    要说还是去青岛好，北京号核动力航空母舰！那可是个庞然大物，排水量8万5千吨，核反应堆能运行15年，上面各种战斗机五六十架，更别说还有其他的军舰。爆发前上面肯定会囤积满满的物资！即便最后北京号最后不行了，也可以把我们送到沿海的小岛上。

    肖琳问道：“统帅部对我们持什么态度愿意来救我们吗”

    邓骁答道：“非常愿意！人是对付丧尸最好的武器！一个人配备一挺机枪就可以轻而易举的杀死成百上千的丧尸。兰州现在不缺机枪，缺的是人。只可惜他们现在是心有余力不足啊！我走的时候，兰州



032
    夏梦儿兴奋的大呼小叫，见我到来，递上来一小瓶香水：“石大哥，给你这个，回头你拿给肖姐，她肯定喜欢。”

    我本不想拿，但想就这么点也不占什么地方，便接过塞进背包的偏袋里。

    夏梦儿大笑道：“石大哥，你和肖姐在一起很过瘾吧”

    “过什么瘾”我不解的问道。

    “刚才枪响的时候，我正和肖姐一起在内衣店挑内衣。肖姐一上来就拿了一个大g，我当时就愣了！我知道她的胸是不小，可也没想到大成那个样子！一解上衣，我的妈呀！”手在胸前一比：“那么大！今天总算活生生的g啊！以前只在电脑上见过！妒忌死我了。”

    孟翔说道：“胡说八道什么呢大哥你别见怪，她就是这么没心没肺的！”

    夏梦儿不服气的说道：“我说的都是实话！怎么叫没心没肺”

    我忙拿出两支54手枪，截住话头说道：“给你们的！”

    “真的”孟翔大为兴奋，立刻接过一支，不停的把玩。我拿着另一支，演示了一遍用法，然后递给夏梦儿。

    夏梦儿问道：“肖姐知道吗别惹她生气！”

    我想起了肖琳说的话，说道：“她不知道，你们把枪藏好，别让她看见。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要开枪，会引来丧尸的。”

    孟翔连忙把枪插到腰里，用衣服盖上。夏梦儿却摇手不接，脸上露出一丝恐慌：“我不敢用这东西。”

    “这是救命的东西，怎么能不要！”我递给孟翔：“你先帮她收着吧，也能更好的保护她。”

    孟翔急忙接过，同样插在腰里：“哥，还是那句话！大恩不言谢！以后我一定会报答你的。”

    一个小时以后，大家汇集到下水道口。每个人都背着一个大包，肖琳早已脱下了裙子，换上了和我一样的美军军服；她穿裙子挺美的，真想多看看，可惜了。不过以后应该有的是机会。

    邓骁开始介绍爬下水道的经验：里面空间狭小，不可能背着包，要用绳子把包绑在脚上，在里面拖动；脖子下面挂一个塑料袋，实在忍不住的时候可以往里呕吐；用丝巾将一个手电筒绑在脑袋顶上，用来照明，就像矿工的帽子。听上去挺有道理的我们一一照做。爬到目的地后，会有人接应，现在已经超过了邓骁约定的时间，估计那边的人应该等急了。

    邓骁当先带路，肖琳第二，我第三，夏梦儿第四，孟翔最后。我知道肖琳为什么坚持第二，她对邓骁并不放心，如果邓骁真的算计我们，她可以立刻反击。

    一行人在下水道内依次爬行，这里大部分地段早已干了，只有少许地方还有一点积水；人都已经变成了丧尸，不会再排放污水。但也够恶心的，好几次我差点吐了，咬牙忍住。路上遇到些老鼠，惹得夏梦儿嗷嗷乱叫。这段距离大概二三百米，跑步用不了一分钟，但爬起来仿佛无穷无尽。这都是为了活命，否则早就受不了了。

    过了一个世纪，终于听见前面传过话来————到了！我来到管道的尽头，邓骁和肖琳都已经直立起来，挤在下水道垂直区内。已经没有空间了，我只得趴在那里等着他们俩人先上去。

    回头看看上面：一条长绳垂下，但却没有人。邓骁大喊道：“哎————我回来了，拉我上去！”

    喊了几次依然没有动静，肖琳说道：“情况不对劲，我先上去看看。”

    邓骁说：“当心，可能有丧尸！”

    “什么”肖琳怒道：“你不是说这里很安全，丧尸进不来吗”

    邓骁讪讪的说：“我那是怕你们不过来，有时候有些厉害的丧尸能爬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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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3
    那黑骷髅冲我们尖叫着，似乎知道我们不好对付，始终站在原地，并不上前。双方僵持起来。我开始有些惊疑，但想有肖琳在身边，我也不算是吃素的，再加上邓骁，就算打不死它至少全身而退应该不成问题。想明白这点，悬着的心渐渐放下。

    “哎——上面什么情况”孟翔在下面大声问道。这才想起孟翔和夏梦儿还在下面，我连忙走到下水道口，想帮助他们上来。

    肖琳端着枪指着黑骷髅，对我说道：“先把包提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