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不到来的黎明

    原本打算等广场上的丧尸散去，再想办法出城。但既然这里有这么可怕的东西，应该尽快找辆结实的汽车尽快冲出城市。至少要先找到一辆车放在那里，以防事到临头来不及准备。

    广场上，大群的丧尸还在无意识的来回逛荡，好像比昨天还多了一些。更可怕的是四周的丧尸更多！街道上、楼房里、商铺内……从高处望下去，就好像蚂蚁一般。冲出去时又将是一番生死对决。我们要尽量节省弹药，以便到那时使用。

    忽然想起一件事：就在我们进入超市的时候，遇见一群背对我们一动不动的丧尸，其中一个明明已经看见我们，却无动于衷，这倒是一件十分奇怪的事。如果能弄明白它们一动不动的原因，对我们今后的逃亡自然大有好处。于是我掏出望远镜向那边看去，果然看见广场中央有一小撮丧尸被钉在那里。

    虽然能看见它们，但是看不出它们为什么不动。把我心中的想法告诉肖琳，肖琳接过望远镜也没发现什么蹊跷。又没法靠近观察，只得作罢。

    看了半天目光转到脚下，两楼之间就是小区北门。一辆公共汽车正好侧翻在那里，将门堵了一多半。剩下的一小半被其他一些东西屯死，什么破桌子烂椅子，可以想见当时封堵的时候那些人是多么的慌张。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挤在一起居然能牢牢得将丧尸堵在外面，也算是个奇迹。

    邓骁说：“别管外面那些丧尸了，我们得接着搜索！那些人的生命都处在




038
    这是我和肖琳第一次透过卫星观察丧尸，一眼看上去脊梁骨直发凉：城市四周深红色黑色的区域大大小小几十处。真没想到丧尸群竟然有这么多！之前我们在外面时像个瞎猫一样到处乱闯，没拱到丧尸群里真是幸运。不过以后就好了，通过卫星知道它们的位置，可以轻而易举的绕过。

    打开最新消息，一个大幅标题占据整个版面：人民解放军混编新六团已经到达潼关，正在修筑围墙建立安全区。下面小字详细的介绍了六团的建制结构：机械化步兵营、装甲营、工兵营，还有一个直升机中队作为掩护，再加上医疗队、特种小队、运输连、宪兵班等团直属机构……总共竟有四千多人。这哪是一个团，快赶上一个轻装师了。

    “这太好了！有六团就有五团、四团、三团！”我高兴的说道：“就算单单六团就够丧尸受的！只要弹药充足，一个人一天就可以杀死一千丧尸。四千人一天可以杀死四十万。”

    肖琳“哼”了一声，说道：“那也得有四十万丧尸聚在一起让你杀才行！”她转头问邓骁道：“兰州到底有多少人你离开的时候！”

    “不到两万！怎么了”

    “两万这么少”我第一次注意到这个数字，这是目前我们中国人口最多的地方！

    “广播上告诉我们有十万！如果只有两万，根本就凑不出六个团，除非他们全民皆兵。”肖琳冷冷的说道。

    “你是说他们在故意说谎”我忙问道：“难道他们根本就没去潼关”

    邓骁回答道：“一定有部队进入了潼关，我敢肯定！他们不会撒那种弥天大谎，数量可能没有说的那么多！”

    肖琳点头道：“丧尸这种东西数量多，单个战斗力弱，一个团挤在一起根本施展不开！以连为单位把部队撒出去效率会更高，军方不会想不到这一点。我猜潼关的部队最多只有一个营！也许……也许只有一个连。”

    “管他呢，只要能守住潼关就行！”我像是在安慰肖琳，又好像是在安慰自己。不管有多少人在守潼关，他们都不会再继续东进，对我们来说都一样！

    邓骁又开始检索其他信息，这里信息很多，已经进行了归类：各种新型的丧尸、对付丧尸的办法、哪里容易找到食物、哪些地方有机会找到武器……每个人都是信息的提供者也是接收者。在这种严酷的环境下，每个人都愿意把自己的经验拿出来分享。电脑上的各种口号让我感触颇深：人人为我，我为人人！分享经验就是对抗丧尸，对抗丧尸就是帮助自己。

    邓骁打开新型丧尸一栏，在里面浏览了一下，对我说道：“你说的那个什么食尸者，这上面还没有。把他们写上去，署上名，将来如果查实了，到了安全区以后是有奖励的！”

    “是吗什么奖励”我问道。

    “总之是有，你写上就是了！发现者最多可以写三个人，把我的名字也写上行吗也分我一点功劳。”

    “没问题！没有你的电脑，这消息也发不出去！”我答道。

    于是我坐到电脑跟前开始打字，根据上面提供的格式写出食尸者的特点，出现的原因，又将在医院的经历简单的介绍了一遍。特别注明一旦他们变成丧尸会更加可怕。美中不足的是没有关于食尸者的照片。写完之后在名称一栏里写上自己的个人资料，邓骁又用电脑摄像头帮我截取了一张照片贴在文章之后，这样别人无法冒领。

    我的资料弄好了便招呼肖琳将她的个人资料写在第二位，没想到肖琳一口回绝：“食尸者是你发现的，我不署名！”任我们怎么劝她也不干，尤其是不愿照相。这小娘们脑子一定是被门挤过，主动分给她的功劳都不要。我虽诧异，但也没多想————现在烦心的事够多的了！

    摆弄停当之后，开始上传。



039
    肖琳和邓骁在一旁阴沉着脸。“这里有黑骷髅，还有尸王！我们没有时间等到外面的丧尸减少，必须尽快往外冲！”过了良久，肖琳说道。

    邓骁说：“冲没问题！这里是高档住宅区，有的是好车。之前我们也想往外冲的，但没武器，就没敢！只是这里原来有九个人，死了六个；除了我，还有两个人没有找到……”他抬起头看着我们，坚毅的表情似乎在说除非找到剩下的那两个同伴，否则他不会走。

    我看见肖琳一副那两个人是死是活关我屁事的神色，便忙打圆场：“现在已经到下午，冲出去正好天黑，在野外太危险。我们应该等到明天早上再走。在这期间可以找一下你的同伴。”

    “好，就这样！”肖琳说：“不过我劝你别抱太大的幻想，他们很可能已经死了！”

    忽然有个人影一晃而过，我一转头：那里空无一人。

    “怎么了”肖琳问道。

    “院子里好像有人！”我回答道。

    “有人院子里怎么可能”邓骁有些不相信，刚才我们已经查过院子，如果有人，除非是从大楼外侧墙壁爬上来的！

    一声黑骷髅特有的尖叫传来，离我们不近，可也不远。肖琳一激灵，紧张的四下张望：“它在哪儿！”

    就在这时一物从院子里飞来，穿过窗户防盗网的空隙，将对面墙上的液晶电视砸的粉碎。我定睛一看：是把菜刀。还没回过神来，就看见五个高大彪悍的身影正从边沿处爬进院子！怒吼着向我们冲来。

    原来只是食尸者！倒把我吓了一跳：这比黑骷髅好对付多了，况且门是关着的，他们要想进来，除非突破窗户上防盗网。

    肖琳对我一努嘴：“你来。”

    这时那几个食尸者已经到了窗外，对着防盗网又砸又打，防盗网很快开始松动。相距不到十米，这么近的距离闭着眼都能击中，尤其是他们不是丧尸，用不着打头。

    五枪之后，他们全都倒下。我略带一丝得意的问道：“干的不错吧”话音未落，其中一个食尸者翻身而起，捂着肚子上的伤口，向边沿逃去。

    肖琳“嗤”的一笑，吐出一个字：“笨！”

    他妈的，想露下脸，却露出了屁股！我脸上直发热，准备举枪再射，却被肖琳制止住：“我倒要看看他是怎么下楼的！”说话间，那食尸者已经翻过护栏不见了！

    我们打开门一起来到边沿，探出身子向下看：这里两个阳台相邻，成一个“凹”形，那名食尸者正沿着窗台外的伸出的楼沿交替下跃；他身躯庞大，但却十分灵巧；下跃时能十分准确的跳到对面下一个阳台，即便偶尔失准，只需要用强壮的双臂一抓，就能化险为夷；再加下肢相帮，在垂直的楼壁上简直如履平地，即便是世界上最强的攀岩高手也无法如此矫健，尤其是在肚子上还刚刚中过一枪的情况下。

    肖琳冷笑一声：“挺能跳的嘛！”等他再次跳出时一枪击中，一声惨呼传来，那食尸者打着滚的摔下去，在半空中飞了好一段时间才摔在地上，已经成了一个黑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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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0
    三个人达成了一致，立刻开始下楼。和上来时一样：最前面是邓骁，我在中间，肖琳断后；唯一的不同就是邓骁背上多了一台笔记本电脑。

    虽然杀死了食尸者，但因为“裤衩哥”的窥视，一路上仍然走的提心吊胆，不知道它是否会藏在什么地方来个偷袭。好在什么也没有发生，顺顺当当的回到一楼。裤衩哥会不会从那个楼同时下来为了安全起见，在开门出去之前，我们透过走廊上的窗户仔细观察。

    忽然邓骁叫道：“看那儿！”

    我顺着邓骁手指的方向看去：刚才摔下的食尸者就躺在不远处————整个人都被摔烂了，血肉模糊的一团，已经分不出哪些是胳膊哪些是腿。

    两个黑骷髅正趴在血肉上面生龙活虎的啃食，它们应该是被血腥味吸引来的。一看到它们，吓得脑袋都疼，只想立刻逃之夭夭。但为了逃之夭夭，只能好好的观察研究它们！

    很长时间没有近距离观察它们了，我仔细的审视着，比较着它们和以前有什么不同：还是那么瘦骨如柴，还是没有皮肤直接裸露着肌肉；手似乎发生了一些改变，完全变成了一对巨大的爪子，形如鸡爪，更加利于捕食，手指前端是长长的指甲，似乎发生了某种变异，锋利如刀，可以轻而易举的撕烂猎物的皮肉。幸亏第一次遇见的黑骷髅没有这种爪子，不然和它贴身肉搏时很可能被撕得粉碎。看来在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里，它们有了一些小小的进化。

    良久，我收回了目光问道：“你们说旁边会不会还有其他的”

    “应该不会吧！丧尸抵御不了血腥味的诱惑！”邓骁说道。

    “可对面楼上那个穿裤衩的就没过来，它就能抵挡血腥味的诱惑！”肖琳说道：“我的直觉告诉我，它就藏在附近盯着我们。”

    我抬起头向对面高楼望去————肮脏破败、了无生气，就像一个巨大的水泥坟墓。如果那个“裤衩哥”能抵御血腥味的诱惑，就说明它的智慧在普通黑骷髅之上！会比十个普通的黑骷髅还难对付。

    肖琳接着说道：“而且这两个黑骷髅之前没有进食，应该是新来的，和上午那些不是一拨。”随着进食的增多，面前的两个黑骷髅肚子开始鼓起，被撑大的胃有些部分已经从腹肌后面露出来，让人又恶心又毛骨悚然。

    “先打死一个怎么样”我提议道。它们一个背对我们，一个面向我们。如果运气好，我们可以击中那个面向我们的黑骷髅的眼睛。

    肖琳说道：“最好能一下都打死！它们很聪明，打死一个很难说剩下的那个会干出什么事。有一次我在野外遇见了一个黑骷髅，我走它就跟着，我开枪它就跑，我停下它就尖叫召唤普通丧尸消耗弹药，十分讨厌。”

    “后来你是怎么脱险的”我急忙问道。

    肖琳两个大眼冲我一斜，脸上含着笑意，说道：“最后爬上了电线杆，正好有个菜鸟开车经过，把那家伙顶到树上了！”

    “哦……”我明白过来，原来是在工厂那天发生的事。回想这段时光，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那时的我，的确是个什么也不懂傻傻的菜鸟，在这一个月的时间里，我学到的东西比之前那十几年学到的都多！

    邓骁急道：“管那么多呢！干掉一个是一个。被一个缠住总比被两个缠住要好吧！”

    “好，我来！”肖琳点头同意。我们缓缓的打开玻璃窗，肖琳将步枪伸了出去架在防盗网上，这个过程中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两个黑骷髅就在二十米开外，对肖琳来说这种距离要打中眼睛应该并不困难，只是两个黑骷髅进食的时候脑袋乱动，增加了难度。肖琳等待着，寻找最佳时机。

    “能不能痛快点，”等了良久不见肖琳动手，邓骁小声催促道：“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

    肖琳眼睛始终盯着黑骷髅，嘴上问邓骁道：“你真的是侦察兵吗”

    邓骁脸上有些不自然起来，反问道：“怎么了”



041
    “看来，你是非要把我留在这儿了！”肖琳说道。

    “非要去干嘛我们就是开车过去一下，不到一分钟就回来！当然后面会跟一群黑骷髅，到时候你只管开枪就是了！”

    “听着挺简单，可我总感到心惊肉跳的，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

    “你打的越准，不好的事就越不会发生！”

    “好吧，那你要多加小心。”肖琳一脸无奈，她选定了射击位置————三楼最东户的阳台。这个阳台位于拐角，可以同时俯瞰东南两个方向。

    邓骁先出了门。我准备跟出去时，肖琳从后面说道：“千万别让车停了。”

    我答应了一声，继续往外走。肖琳接着说道：“如果一旦遇到危险，能回来就先回来，千万不要硬撑；保护自己是最重要的，我们可以再想别的办法！”

    “知道了！”我见邓骁已经转过楼梯，便加快脚步跟上。肖琳一直站在楼梯顶端目送着我。直到我走到拐弯处回身对她说了声：“快回去吧！”她才转身离开。

    来到一楼，邓骁正通过门口旁边的窗户向外张望。“你老婆挺关心你的！”他说道。

    “我老婆”我一怔，心里骤然升起一股难以言说的甜蜜；回头看着空荡荡的楼梯，心想：我真的有那个福气吗又一想：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七八个黑骷髅就在外面，等活着回来，再想这些无聊的事吧！

    为了小心期间，我和邓骁又观察了一小会儿，确认外面安全，这才开门。一溜小跑上了车，这是一辆奔驰吉普，车上标签g55，黑色车身，宽敞结实。车门没锁，钥匙就插在上面。自然是邓骁他们预先插在车上的。

    邓骁坐进驾驶室，我本想坐副驾驶座，却被邓骁制止，他说道：“你负责开枪，坐后面比较好，容易转身，向各个方向射击。”我便上了后排。

    “有这车还要悍马干嘛这车价格接近200万，比悍马还贵！”我说道。以前妈妈的法院曾经查封过一辆这样的车，脑子里还有一点印象。

    “真的吗我还以为悍马是最贵的越野车呢！”说话间，邓骁已经发动了车子，他通过后视镜看着我，问道：“准备好了吗”我扬了扬手中的56式点点头。g55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向前驰去。

    小区能有多大一转弯，孟翔的别墅就在前面。“按按喇叭，让它们发现我们！”我大声叫道。

    “它们已经发现我们了！”邓骁答道。他加快车速，车子从别墅旁急速驶过，那些黑骷髅立刻被惊动，跳下来追赶。

    “后面几个”

    “六个，还有没追来的！”我望着后面，这些黑骷髅都是四肢着地，一弹一跳，姿势难看，却十分迅速。它们的肚子都难看的向内凹陷，显然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进食。

    “先干掉六个再说！拐弯了！”邓骁说完，一打方向盘，拐上东西路，我们要绕个圈将车开到肖琳面前。

    车子一拐弯，速度下降。黑骷髅又沿直线越出街道直冲过来，两下一凑，竟然有两个直接蹿上车顶，另外四个也就相距几步之遥。

    “甩下来！”我大声叫道。

    随着一声刺耳的刹车声，我的身子重重的撞在前排座位上————邓骁来了个急刹车。车顶上两个黑骷髅因为惯性摔在车前，后面四个“砰砰砰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