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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官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幸运的苏拉

    高岳打开匣子,内里光气扑面而来。

    合上匣子后,高岳便退还给了西明寺僧侣,并告诫他们:“西明寺,在先睿文圣武皇帝(代宗)御天下时,可是被钦定为护国之寺,每年布施的米粮钱帛不晓得有多少。而今出了这种事,真的是,唉!”

    僧侣们赶紧不住叩首,请求宣慰使网开一面。

    高岳便指着旁边的霍忠唐,对僧侣们说,这位才是圣主的敕使,有想法可以对他说。

    当即西明寺僧侣们就表态,愿意将寺庙里的珍宝全都拿出,合计十万贯,进献给圣主,此外寺庙还有几乎半坊大小的“普通院”(寺庙构筑的屋舍,可以让俗人入住),也愿意交给官市。随后僧侣就将产业的各项文簿,颤抖着交到霍的手中。

    霍哪里敢自专,又把文簿交到高岳手里。

    高岳稍微看了下,就瞧出了门道来,厉声叱问西明寺道,尔寺里所献之物,为何铜器铜钱如此多

    这下子僧侣们慌了,又雨点般叩首。

    高岳称,先皇帝和当今圣主,三令五申,严禁达官贵人、道观、寺庙私藏超过限度的铜钱(防备钱荒),熔钱为器更是犯禁的行为。




8.朱泚受衣诏
    苏玉接着泣告高岳,“请少尹充当陛下和太尉间的桥梁,保全太尉的性命。”

    现在朱泚唯一能找的,只可以是高岳了。

    高岳沉吟了下,随后即问苏玉,现在京师内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苏玉便告诉高岳:

    朱太尉被叛党胁迫,遭强担当权知六军,可心中却始终不忘朝廷,于长安城里将诸位播迁在外的官员、禁军将领留在京中的家属,还有十王宅里的诸王都保护得非常妥当,并时刻准备反正。

    现在苏玉得到朱泚的指令,冒着生命危险来和高岳取得联络,就是要敲定起事的时刻,再迟就来不及了。

    “这么说,太尉是迫不得已的”

    “少尹是何言耶先前奉天城之战,若不是朱太尉誓死暗中掣肘李怀光、李希烈二贼,陛下又如何能保得平安无事哇!”苏玉说完,从怀里掏出蜡丸来,说内里是朱泚的密信,一片赤诚全在当中。

    高岳便自腰带上拔出小刀,将蜡丸切开,细细看了番。

    随后他和霍忠唐互相使了个眼色,也取出文牍来,递送到了苏玉的手里,苏玉是识得字的,看了番后十分激动,“此乃御札......”

    高岳点点头,说请朱太尉放心,圣主对他的心意是完全体察的。

    果然御札上写着李适的亲笔,不但表态要赦免朱泚,还希望朱泚伺机反正朝廷,共襄义举。高岳还指着御札后的联名给苏玉看:

    中书侍郎萧复,黄门侍郎萧昕、颜真卿,判度支刘晏,镇海军韩滉,谏议大夫姜公辅、刘从一,诸平章事段秀实、崔宁、浑瑊,是密密麻麻的,这些人也都担保朱泚乃忠烈之士......

    “陛下在奉天城时常说,他曾下诏,在幽州城内设‘太尉里’(给坊起名字,荣耀朱泚),又改太尉、司徒的家乡为‘司徒乡’(荣耀朱滔的),故而他不相信太尉会真的附逆。“霍忠唐这会儿,急忙对苏玉说到。

    苏玉泪水止不住地流下,对高岳再度叩首,“个中委曲,还请少尹明察。”

    接下来,苏玉借来营帐里的针线,将皇帝的御札细细地缝在夹衣当中,又趁着夜色,返归到京师城里。

    看苏玉离去后,高岳自案后起身,微微叹口气,走出帷幕,望着秋夜满天寒星,又看着长乐坡前宏伟的长安城,看起来是有满腹的心事。

    “三兄......”烧得啪啪的篝火边,霍忠唐紧紧贴着自己,关切地询问说。

    “七郎没什么,我只是在思索,朱太尉反正后,三川行营入城的路线。”高岳赶紧如此说。

    霍忠唐也叹口气,“我知道三兄你心有不忍,毕竟先前你在泾原行营当中也曾得过朱泚的照顾,可......”

    还未说完,高岳就举起手来阻止他继续下去。

    因为营帐外,有几位穿着翻领胡衣的汉子,也在军卒指引下,来到高岳面前。

    高岳负着双手,侧眼看着其中带头的中年人,良久说到,“许久不见,郭贼曹,不,现在应该是金吾府判司了。”

    火光对面,那中年人正是郭再贞的父亲,接受伪金吾判司的郭锻。

    听到高岳的揶揄讽刺后,郭锻一张黑脸,不得不颤动扭曲数下,接着努力万分地挤出点笑容来。

    毕竟现在他有求于高岳......

    昭国坊内,朱泚亲手举着烛火,颤巍巍地走出来,看着苏玉将夹衣里的皇帝御札给拿出来,咕咚声跪到,泣不成声,“真的是陛下御札,泚忍辱蒙诟这么长时间,终于守到云开月明了,陛下啊!”而后他对着御札连叩首三下,才接过来。

    略略读完后,朱泚长号数声,恨不得吐



9.朝集潜龙殿
    可朱泚没想到的是,或者朱泚也可能预料到的是,在另外个坊内,李忠臣的宅第里,发生了几乎雷同的一幕。

    李忠臣,现在已恢复原名董秦,他的家奴刚刚也从长乐坡归来,给他带来了相同的御札,“陛下啊!”董秦大哭不已,把家奴腰带里的缝住的御札用刀割开而捧出,里面同样有李适的御日影花押,还有诸位宰臣的署名,里面不但认为董秦是被裹挟的,赦免他的罪过,还许诺马上让他重为淮西节度使,取代李希烈,镇抚整个淮宁军。

    此外,御札内皇帝还亲自下诏,恢复董秦“李忠臣”的赐姓和赐名。

    “臣,敢不奉圣主的腰带诏讨贼必不负‘忠臣’的赐名。”现在又成为“忠臣”的李忠臣,咬牙切齿,五内俱焚,捧着御札,对着西面奉天城的方向,几乎叩首出血。

    几名李忠臣的亲信也聚集在宅内,他们经过商量,也一致通过方案:

    趁潜龙殿伪帝和伪官们朝集时,手刃他们,“特别要杀朱泚、源休、王翃、乔琳之辈。”随后促使殿内的伪金吾、北衙军反正,外拒李怀光,内抗姚令言、焦伯谌,迎李晟、贾耽入城。

    所谓的潜龙殿,即是原来的白华殿,朱泚等强迫韩王登基为伪帝后,便经道士桑道茂的建议,给改了这个名字。

    然而,李忠臣也没想到的是,这数日内皇城里诸人的举动,也脱离不了源休、王翃的眼睛,他俩不是傻子,在知道朱泚、李忠臣都开始和长乐坡官军接触后,立刻就推测到,这几位怕是要做出什么不善的举动。

    源休、王翃等伪朝官员便齐聚起来秘商。

    有人慌了,说趁朱泚、李忠臣反正前,我们得抢先一步。

    源休冷笑起来,说你们太蠢了——皇帝之所以许可朱泚、李忠臣反正,不过是因他们还有利用价值,我等身为文臣,一无兵二无权,反正反正,谁耐烦你反正死路一条而已。

    这话说得众人丧气丧胆,顿觉前途一片血色的昏暗。

    “为今之计,只剩鱼死网破,朱泚和李忠臣要杀我等,我们反手先杀他,而后投李怀光,随后回河中去。”王翃一向足智多谋,如此下了狠心。

    “若李怀光马上也不保,又该如何”

    王翃迟疑了会儿后,言道那我们就投回纥,或投西蕃。

    我堂堂太原王氏出身都不介意,你们又害怕什么!

    事到如此,也只能一搏了,于是源休、王翃迅速出谋划策,应对事态。

    他们要找的帮手,是郭锻和九姓胡商们,对方有一支武装,也有足够的钱财在完事后收买泾原兵。

    虽然姚令言和焦伯谌拥六七千泾原兵马,驻扎在禁苑光泰门处,和李晟的神策行营对峙,但只要钱到位,让这支队伍倒戈针对朱泚、李忠臣也不是不可能的。

    如是,整个长安城内,叛党们开始各怀鬼胎,暗流涌动。

    先是朱泚招募的伪北衙子弟,忽然把守住街道和城门,不再放人出城去长乐坡,称顺天行道睿智圣聪仁孝明显皇帝(韩王)要在十一月元日,朝集所有文武官员。

    而后李忠臣暗中聚集了家中的子弟、奴仆,又拉拢伪金吾子弟,开始秘密搜罗武器。

    而源休和王翃等“伪臣”们,表面上不动声色,其实也开始积极奔走,谋划一切。

    光泰门处,旧神策行营宅地处,姚令言、

    焦伯谌领着的六千泾原兵,在得到朱泚部将方庭芝的指示后,似乎也在准备着什么。

    而城外,三面朝廷官军行营,态势也各不相同。

    三川行营的副元帅贾耽最清闲,反正该忙的都交给高岳、韦皋,整日便是观地图,或者和杜黄裳、孟皞对弈围棋;

    东渭桥的李晟,下令召集赵光先、王佖(这二位还未去兴元府赴任刺史)、尚可孤、朱忠亮、骆元光、邢君牙等诸神策军将,下令等到日期来临,即发起对长安城的总攻。

    而长安城西北处,浑瑊、段秀实



10.殿中讨逆贼
    一时间,朱泚和李忠臣的扈从队伍双双合流,进抵到大明宫外的光宅坊的闲车院当中,等待“皇帝”打开南大门,让他俩入朝。

    闲车院里为方便朝集官僚们掌握时间,设置了日晷和水漏,阳光明媚的天气里用前者,昏晦不明的天气里当然用后者。

    于是朱泚、李忠臣双双无言,在院中看着水漏的刻度。

    大明宫诸殿上,云天阴垂,冷霰不绝,紫宸殿内韩王,不,现在是所谓的明显皇帝(尊号太长故撷取最后两字称呼),正两目垂泪,在中官的包围下对着铜镜着衮服,他根本不想朝集,如今的朝集不过是把他钉在永远的罪行柱上,城外数万朝廷官军已虎视眈眈,不日即将打入进来,到时朱泚可以跑,李忠臣可以跑,王翃、源休这群都可以跑,但他往哪跑

    “请圣主入潜龙殿。”见时辰已到,一名内侍便提醒了明显皇帝。

    “潜龙,潜龙......”明显皇帝苦笑起来,接着看着殿下庭院里,被狂风和雪来回摧折的树,愤愤然地说,“听那个什么桑道茂的话,居然把好好的白华殿改名为潜龙殿,当真不晓得潜龙是个什么意思吗”

    等到明显皇帝来到所谓的潜龙殿时,只看到阴暗沉沉的斗拱间,到处钻着厉声呼啸的冷风,几点烛火在那里摇摆着,画屏、锦帷原本繁复的色彩,此刻却被暗色弥漫,透着说不出的诡异和凄凉。

    廊柱间的席位上,坐着的不是十王宅里来不及走的王子皇孙,就是附逆的臣僚。

    有的满头白发,有的心神不宁地哭泣,有的眼神鬼祟,这让明显皇帝是心惊肉跳,他不由得潸潸泪下,坐在冰冷如铁的御座上,于心中长吁声:“先皇帝还活着的时候,我整日都想坐在这个位置上,可如今才发觉大错特错,是大错特错啊!”

    他的眼前,不由得浮起阿父和阿母还活着的时候,对他是如何百般宠爱的,现在他俩结伴去了陵墓当中,“只剩我这个孤子,命运任人摆弄。”

    而其下坐席上的诸位伪朝官僚,又何尝不是如坐针毡,此刻中书侍郎王翃和源休还未到来,门下侍郎乔琳立在香案边,痛苦万分:

    千后悔,万后悔,悔不该在去奉天城的途中畏难,先和皇帝分道扬镳,又拒绝高岳,跑去泾阳寺庙里躲起来,现在被迫附逆,而城外宣慰使正是高岳,又拉不下情面去向他求饶,真的是......

    同样的,伪中书舍人知制诰黎逢也在那里,长吁短叹。

    他前岳父死后,妻子碎金又被没入掖庭,他被损友喜鹊窦申撺掇,强占了岳父的家宅,可好日子没过几天,叛军入城,他贪恋房子没跑,窦申倒是一溜烟跑去了洛阳,结果自己也被迫附逆,连韩王登基的表文都是他一手炮制出来的。

    如今叛军快垮了,那些附逆的大官们都使出各种解数以求退路,可自己呢,又没权又没钱,还如此的显眼,等到官军收复长安城后,自己会遭逢什么样的下场,想都不敢想。

    最终的结局是,宅子没了,名誉没了,妻子没了(黎逢已知碎金改嫁),怕是连性命都要没了。

    可能是各自想到了绝路的可怕,整个潜龙殿,从明显皇帝到各位公卿高官们,及诸位王子皇孙,无不垂头暗自哭泣。

    朱泚为什么要搞这个朝集大概就是要做最后的部署,接下来就是各安天命。

    这时,朱泚、李忠臣各自带着扈从,来到龙首坡下的金吾仗院当中,于院里郁郁的石榴树下召来金吾判司郭锻。

    郭锻领着群金吾子弟上前,要求秦王和燕王下马,将甲士们留在此处,单身入潜龙殿。

    “二位中郎都在殿中吗”朱泚横着眉毛,质问郭锻道。

    他关心的是源休和王翃在否。

    “在。”郭锻回答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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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忠臣竞赛逐
    彭偃、蒋镇手指着到处杀人的兵卒怒叱,结果当即被斩杀,兵卒割下这两位的脑袋,继续挥舞着屠刀。

    “我,我......”乔琳见几位士兵正奔自己而来,在惊惧下话都说不出,便将头往香案上一撞,想干脆撞死算了,可胆怯下没使足全力,嗡的声,自己额头上流着血,目眩不已,挨着香案坐了下来。

    但随即他就被数名士兵摁在香案上,胸膛和腹部猛地遭受到凄绝的捅刺。

    “肠子,肠子啊!”乔琳亲眼看到,自己肚子破裂,肠子随刀刃绞缠扯出,还没等流血而死,就在极度的绝望和惊恐里大呼三声,气绝身亡。

    黎逢呆坐在席位上,看到一名士兵举刀对自己砍来,下意识地举手一挡,接着就是撕心裂肺的剧痛——他的手腕被斫断,血飞到了柱子边的帷幕上,黎逢当即仰面倒在地上,看着殿堂上的斗拱,浑身抽搐着,眼神也翻白了。

    那士兵踢了黎逢下,见对方双腿都在抖,便认为已死,接着便去砍杀其他还能爬动的官员了。

    “王翃呢源休呢”满身沾血的朱泚手提佩剑,见没这二位的身影,是焦虑万分。

    直到这时,他才觉得不对,便回首望着郭锻,“你不是说”

    言未有迄,一支雁翎箭蓦地劈空而来,扑腾射中了朱泚的肋部。

    “啊!”朱泚顿时宝剑坠地,而后在伤痛当中,晃晃悠悠抱住根柱子,接着怒发上指,“狗贼董秦......本先想杀你的。”

    那箭正是李忠臣自弦袋里取弓射出的,李忠臣的箭术向来很高妙,在这混乱的局势下,也能例无虚发。

    李忠臣狞笑起来,“贼子朱泚,假冒夹衣诏反正,只有我奉的才是我唐圣主的亲笔腰带诏。你想我是淮西出身,就想先害我,门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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