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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官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幸运的苏拉

    而我兴元府梁、利、洋三州,多有山岭,适合种草药,也当然适合种茶。

    特别是像利州这种“山九分,水半分,旷地只半分”的州郡,根本没法种田,当地百姓也只能靠种茶,才能维持得了生活和税赋的样子。

    不过弄茶园的话,高岳暂时还必须等待两个条件具备:

    一个是和洋州刺史赵光先、利州刺史王佖达成协调一致,这两位都是如今西川节度使李晟的心腹,高岳正行牒文,与他俩交涉;

    另外个,种茶是需要技术指导的,韩滉榷茶法虽然获利多,但也大损茶农和茶商的利益,故而那里的大商贾王子弗也受不了韩滉的苛政,加上他之前曾在百里城和高岳有过交情的,现在迫切想在兴元府这种新兴的“围棋边角”地带打开局面,重振旗鼓。

    “两三年内,兴元府能铺开稻麦混种局面为本,并开草药、茶、布帛三项事业为羡余的话,再加上回易、回商所得,我便能更踏上个台阶。如晏相所说,我高岳的履历当中,便是进士出身、集贤正字释褐、使府营田巡官、皇城御史、百里县令、摄原州刺史、府少尹一条金道铺下来,中央文职和地方治政都历练丰富,马上便能涉足朝廷的边戎、利权和政事的中枢了!”这时,高岳立在面长满麦子的高疄下,胸中满是宏愿壮志。

    随即,兴元少尹、判司、长史及五县的县令再次上马,折往东北而行,在南郑、城固交界处道路边一棵大树下,抵达了新建起来的护国寺。

    “明玄法师呢”高岳下马后,便问出来迎接的僧人道。

    一名年轻的僧人,转身手指着北面说,正集众念经诵佛呢!

    这群人顺着看去,但见护国寺以北,三面山势环抱如犬牙,交错着块块平坦肥美的田地,中央耸起




4.杂给五万贯
    对于唐帝国的各道来说,上供、送使和留州三品的比例是各不相同的。总体来说,浙西、浙东这样的相对安宁,军事压力没那么多大的地区,上供比例就要高,超出一半;而西川、兴元这样军事压力较大的地区,送使和留州的比例就要高,因为要养兵。

    “先前圣主又送四千淮西兵来,本镇兵额也向上增加,即官健(白草军、淮西兵这些正规队伍,由送使钱养着,节度使一级的财政)额度为一万一千,土团(州兵团结子弟,由留州钱养着,州一级财政)额度为五千,官健需有口粮、衣赐、杂赏,土团需有追集用的粮酱菜,再加上府州官佐的俸料支用,如此军资钱每年合计为三十二万贯。”

    那么所谓的“军资钱”,支用的用途主要是六处:

    官员们的俸禄;

    军队的衣、粮、酱、菜;

    修造甲仗军器费用,这倒是小支出,因朝廷现在答应出,比如李适就要给兴元府三万贯,专门用于修造兵仗;

    赏设钱,即“赏赐”和“设宴”,募兵制下不管是招兵还是让当兵的保持忠诚度,都离不开钱和酒肉,这是笔浩大的开支,并且无法测出定额,军资钱如不够,还得另外想办法获得,比如向百姓征两税钱外的加税;

    军马钱,买战马和养战马都要钱,自不必多言;

    馆驿钱,这部分钱也要从军资钱里支取。

    听到韦执谊的测算,高岳点点头,便示意他进一步说下去。

    韦执谊便说,军资钱外,还有兴元府的“杂给用钱”,每年的额度是八万贯。

    这所谓的“杂给用钱”,说穿了就是高岳这位府尹和洋、利二州刺史的“私库钱”,类似皇帝的琼林、大盈库,其中高岳头上是五万贯,其他两州的刺史,也各有万多贯。

    听到这个数字,高岳也不由得愕然,他刚刚到任兴元府少尹,就忙着带军队出去打仗,没想到享受独镇一方的杂给用钱竟然恐怖如斯!

    高岳不由得迅速在心中算了一笔小账——如今他为兴元府少尹,我唐的内外官俸料制度规定,为京兆及各府大尹者每月俸钱八十贯,为少尹及长安、万年二赤县令者,每月俸钱为四十贯;他还兼任梁州刺史,每月俸钱为七十贯;又是三州都团练使,每月得使职俸料钱一百二十贯;身为梁州刺史,又有“知军事执刀钱”每月七十贯,此外杂给钱三十贯——也即是说他光是从朝廷度支司那里,每月就能得俸钱三百三十贯钱,一年即是约四千贯钱,就这还不包括所谓实封一百户和就任兴元府少尹、梁州刺史在当地所得的职田米。

    如今又来了每年五万贯的“杂给用钱”,我去,怪不得那马璘能在京师花二十万贯钱来修治中堂。

    终于,终于,那时当集贤院正字,一个月俸钱六贯,还要靠阿霓脂粉钱补贴家用的时光,一去不返了。

    当然这笔私用钱,也不是交给高岳直接拿到自家柜子里的,说得严肃些,它算是高岳这个地方长吏的“私人办公经费”,支用的用途就多了,比如“盐酪膏薪钱”,比如“夫人脂粉钱”(轮到高岳给妻妾们这笔开支了),比如“私宴宾客钱”(比如你聘幕府僚佐要给礼钱和行李钱的,这笔钱就包含在内),又比如用来交纳各方势力的“人事贿赂钱”(注意,这条划去)等等,当然你所管的州郡发生了水旱灾害,或者修治城防,百姓无力缴税的紧急要用钱的情况,你也要拿这笔私用



5.军队须回商
    众人如此的反应也属正常,因官田、公廨田和职田等,在官员的眼中向来属于和俸料钱地位对等的“福利”,如果全部把它们授予民众当永业田,那么官员的心中就会惶惶。

    可高岳却不这么看。

    所谓官田,即是官府所属的田产,有驿田、亭田、宴设田等。

    公廨田分为“京司公廨田”和“外司公廨田”,朝廷给台省各官司都分配了田产,这便是公廨田,比如司农寺有二十六顷田,大理寺有十二顷田,光禄寺、太仆寺和秘书省有九顷田,这些都属京司,整个京司的公廨田共有五百五十二顷;当然地方上也有公廨田,即“外司公廨田”,从大都督府的四十顷标准,到下县的六顷,依次有差。

    职田最为特殊,它其实是官禄的一部分,按照官员不同品级分配,生产出来的粮食,当然部分(不是全部)归所有的官员享有。

    这三种田产,无一例外都是采用的租佃制,有时官府还占有百姓用的徭役来耕作它们,而随着时代发展,正如刘德室所汇报的那般,而今三种田产全都经营不善,佃户逃避,田地抛荒,产出低得可怜。

    所以高岳索性对众人说,与其强逆,不如顺应潮流:

    “将兴元府当州所有公廨田、官田、驿田、职田给予百姓为永业,随后这些田地登记在簿后,依正税规定纳税,每亩地加七合的税米,一分的税草就行。”

    也即是说,诸色的公田,全部给百姓为产业,那么百姓对待自己的产业经营得自然尽力,其后对这些公田按公制征税,不过每亩加征七合的粟米(一石为十斗,一斗为十升,一升为十合),及一分的税草,这样来保障公田产出的同时,也能稳定地获取收入。

    公田这个包袱,高岳是彻底扔了,可他却把兴元府“回易”、“回商”抓得更紧,此刻他直接对刘德室说,“这两年,兴元府商市里所得的条租、除陌钱,大约有十数万贯钱”

    刘德室回答说是。

    “那用这笔钱,沿兴元府城南墙临汉川处,增修转输厅、邸舍、商肆、楼店,扩增我兴元府对诸道的回商、回易。”

    听到这话,几位县令无不比先前更加愕然,可高岳下面的话更是语出惊人:“韦平兄,你随后支会兵马使高固,和中虞侯郭再贞,在白草军、淮西新营当中挑选批眼疾手快、心思活络的押官、牙兵、小校之类的,把新增的这些邸肆交给他们掌管,从兴元府本地或其他地方得到的好货物,再交给他们送到其他方道去售卖,从中得利助军。”

    高岳说的,便是“回商”,即节度使直接让麾下军人出去做买卖。

    而“回易”其实也在高岳的话里头,节度使修邸舍,供来往商贾囤货所用,从中抽取费用,便是“回易”。

    以前高岳在百里城营田时,搞邸肆还是遮遮掩掩,外面蒙层“商用”的马甲,可现在他就毫不避讳了。

    甚至连刘德室都劝诫说:“少尹,大历五年时先睿文圣武皇帝(代宗)就曾在制文里要求,诸司使回易,一切并停;大历十二年今圣主刚刚践祚时,即下诏禁毁诸道各镇于扬州陈少游处所置的邸肆。二代天子的圣意再清楚不过,军队一律不准回易、回商啊!”

    高岳笑起来,笑芳斋兄不知“此一时彼一时”的道理:“同棚于淮南幕府里为支度官的顾秀早就告诉我,陈少游在建中二年后,就悄悄增修了扬州东关街,邸肆数量比禁毁前更加一倍,如此大好形势,我兴元府岂能甘于人后。你觉得本尹煞费苦心,用桔槔凿毁涝、净二滩的目的是什么就是想把兴元府里的好东西给售卖出去,富民赡军,稳定局势,精锐军器,这样才能为圣主守土拓疆,不是吗!”

    这番话,说得刘德室等人也哑



6.方圆支用费
    “逸崧,你呢”韦平意思是咱们兴元府的态度是啥。

    “这种进奉的歪风,就不应该兴起来。”高岳很明显有点生气,拂袖回到,随即就顺着轩廊,回到府衙中堂处。

    这时候刘德室来到,手执纸笔,因方才高岳对他说:

    “芳斋兄啊,先前在护国寺内,本尹算是对整个我唐方镇的财计掌握住了。

    两税钱的三品,除去一品上供外,其余留下的两品钱,又可分为三大支用种类,即军资钱、杂给用钱和羡余钱,军资钱是养军、养官佐的,杂给用钱是养节帅司使的,羡余钱呢主要是支给诸色公用的(比如修治官廨、厨钱、纸笔费用等)。现在我想想,杂给用钱虽则可归本尹私用,但本尹现在偏要变私为公,这每年的五万贯钱,可以做好多的事情,我家宅里又花不了这么多钱,可将其充入公廨库里。”

    听到了高岳的这番话,刘德室差点流下热泪,便取来纸笔和文簿,核算这笔“以私为公”的数目。

    恰好,高岳和韦平密谈后,便到这中堂来。

    “芳斋啊,你看我,一年俸料钱足有四千贯,家中呢,也只有一个妻子,一个庶妻,外加个孩子,还有几位仆役。这光俸料钱,怎么花也花不完的。所以那五万贯的杂给用钱,我想全都充入到......”

    这时刘德室举起笔来,很诚挚地提议,不需要全充公用,充一半如何

    高岳便先举起根手指来,说“盐酪膏薪钱”一万贯先充公:我官俸应付这些日常用度,根本是绰绰有余,再者兴元府官舍也足够我居住;

    刘德室点点头。

    高岳又竖起根手指来,说“夫人脂粉钱”,以前云韶从我岳父那里每月领五十贯来着,现在这钱我来拿,再要这个名目作甚这八千贯也充公;

    刘德室点点头,在文簿上勾画起来。

    高岳又竖起第三根手指来,称“宾客钱”两万贯,聘请僚佐啊,宴请往来啊,总得用到,便留一万贯好了,其他充公;

    刘德室最后长舒口气,将文簿卷起。

    “唉,那‘人(hui)事(lu)钱’呢”高岳表示还应该竖第四根手指才对的。

    “这人事钱一万二千贯,都是用来贿赂四方的,我就先勾画掉了。”刘德室很爽快地说到。

    “什么叫用来贿赂的,芳斋兄啊,你啊......”高岳这时说话有点支支吾吾的,但很快他就恢复正色,对刘德室开导起来,“你把这‘人事钱’换个名目,暂时保留起来不要充公,本尹用得着,其他的都充公,主要在天汉楼和白云渠所在的子城处,增设公廨馆舍,筑军资库。”

    “哦,那改叫什么名目呢”刘德室将信将疑,便问换个什么名目。

    “......司使方圆支用钱。”一会儿后,高岳吞吞吐吐,想出了这个崭新的名目来。

    去年,刚刚升格的兴元府特意被皇帝李适下令,免除两税一年。

    所以高岳将杂给用钱充公,暂时还是纸面上的,实际运作要等到今年两税到位后再说。

    兴元府诸般修治用度,其实还是靠回易回商,和高岳昔日从蜀都城里敲诈得来的钱支撑。

    直到黄昏时分,高岳的坐衙还未有结束。

    而后院官舍里,芝蕙正哼着小调,在东厅和小偏厅间的苗圃中,用木楔和小勺,栽培着什么。

    小偏厅的门阍处,云和好奇地用纨扇遮着半面容颜,隔着绫帘,望着动来动去的芝蕙。

    她对姊夫的这位庶妻越发好奇,之前还在京师长乐坡月堂,也就是她阿姊还没和高岳完婚时,这芝蕙她认为不过是个青衣小婢而已,如果真的与姊夫有关系,也



7.青纸高密侯
    暮春时节,傍晚的微风拂来,撩起了云和耳边的发丝,她看着那苗圃,象征着自己的那株当归,马上也要破土而出了

    “竟儿小姨娘,马上三兄会夺走你的本元,你怕不怕”

    “吔!”听芝蕙这句直来直往的话语,云和再度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什,什么本元,谁,谁答应给他夺来着......”

    向来以冷傲、聪慧、毒舌见长的云和,在芝蕙面前宛若个未有开蒙的幼童般,面红耳赤,结结巴巴。

    芝蕙反倒叹口气,很是操心的模样,拍拍膝盖站起来,低声劝云和说,女孩子把最宝贵的本元,给了心仪的男子,从此就能享受天地间最大的乐趣了啊!

    云和则窘得转过身来,手扶在脸颊上,滚烫得就如同烈日下的砂地般,男女间的那些事,她曾经在小偏厅的窗牖下亲耳听过姊夫和阿姊的全场,这更加激发她亲自尝试的渴望,岂不知自从阿姊出嫁后的这些年,云和看到燕子双飞、鱼儿成对都会遐想不已。

    “休要......”可身为世家女子的她,还是要矜持的,云和神态镇定下来后,就又转过来要训斥芝蕙。

    可芝蕙早已携带着苗圃的工具,离开她的身旁,走到官舍的门前,“三兄,坐衙归来啦!”

    这时外面有马儿的嘶鸣和脚步声,很快高岳就迈步走入进来。

    云和动作十分迅速地跑回了小偏厅内,不知为何,现在她更怕碰见姊夫。

    回到房间后,云和忽然看到窗牖的木梁上,倒挂牛角般,悬着个卷轴。

    她急忙将其解下,展开一看,差点没羞死。

    这可不是活脱脱的“万方阵图”吗里面各种男女欢娱的情态,纤毫毕现,还配上了行行娟丽的字迹,八成是芝蕙那婢子写的,她跟随姊夫这几年,笔头的功夫也是见长,毕竟要处理很多信札、契书和账簿文案。

    “我给你们带了些礼物来。”窗牖外传来姊夫的声音。

    吓得云和急忙抬手,将窗牖给合起来,并把芝蕙的所赠搁入榻前的书架,用几卷佛经变文给盖住。

    这时候窗外传来芝蕙和阿措的惊呼声,“这个是什么似是圣主的华盖,又像是荷叶,啊,居然可以收放!”

    这番话又引起云和的好奇,她便凑在窗牖槅扇的缝隙,往外看去。

    只见姊夫立在庭院的柿树下,哈哈笑着,在芝蕙和阿措前,用手握着个棍状的物什,说“兴元府春末夏初多雨,男女都穿蓑衣,或戴毡帽,或戴斗笠帷子,特别不便,也不雅观,所以我特意让府中的工匠们造出这个来。”

    言毕,姊夫用手轻巧地往前一推,哇,在云和的眸子里,姊夫就像变戏法似的,在棍子的面前盛开出一朵圆圆的素色花朵,溜溜地转动起来,“你们瞧,它以细竹为骨,穿着机巧的丝线,牵拉自如,又用良木为柄托,再蒙以纸,人在其下,可不沾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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