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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官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幸运的苏拉

    “嗯。”李逢龙表示惋惜,义阳公主还是嫁给门荫出身的,并不是青衫进士,而后他再次笑起来,好像是安慰长女似的,“来年春日,花发之时,朕,不,我会携酒壶来辅兴坊来与炼师一道赏花的。”

    灵虚也笑起来,“那便请这位乡贡举子勿要失期。”

    接着李逢龙转过去,吩咐孟光诚道,去宣平坊和崇义坊的人都去了没有。

    听到宣平坊时,灵虚的心还是会跃动数下。

     




19.五牛遗作图
    “陛下,兴元节度使如今为严震,臣岳如遽然再出镇汉中,恐怕朝议指责。”高岳在听到对自己任命时,还有所“担忧”。

    可李逢龙立即对他说:“高三休得乔模乔样,那严震去兴元府后,白白在凤州河池替你卖力筑了两个多月的城,你重新回兴元府后,得好好统筹安排兴元、凤翔两府攻守事宜,休得辜负朕的一番好心。至于严震,朕不会亏待他,归京后即为散骑常侍,以备咨询。”

    反正严震这样的安排,比那姜公辅要强得多。

    现在高岳很清楚,姜公辅真的是因为进谏而得罪的吗非也,不过是姜公辅昔日追随皇帝一起播迁奉天,皇帝感于他的忠诚,火箭式把他从翰林院提拔到宰执的位置,但接下来又发现姜公辅并没有宰执的器量才干,感到后悔,便找个理由将他给罢黜。

    现在姜公辅依旧以太子庶子的闲散官职,在京城内郁郁呆着,闲得发慌,便去道观舒散心情。

    所以以李适用人的风格,严震还能当上散骑常侍,进紫宸便殿发表发表意见,已经算是格外的圣恩了——虽然严震此后十有**根本不敢发表意见。

    在高岳领命后,李逢龙又问段太尉,西北如今的军镇人事,你可还有什么建议

    段秀实忙说不敢,凤翔、陇州、兴元有高岳坐镇,自然无虞。至于泾原,臣推举刘海宾为新节度使。

    “昔日韩晋公推举宣武军节度使刘玄佐,兼领泾原旌节的。”这李逢龙有些犹豫。

    段秀实就提议说,淮西镇勾结妖僧李广弘谋逆,陛下可借此事发诏“彻罢防秋兵”,自此关东各镇不再发防秋兵,不得过潼关,岭南、江南也不用再负担防秋兵费了——至于泾原,当然还是从安西北庭行营内担任节度使为好,刘海宾在本镇效力多年,熟识当地地理,又忠忱勇猛,是最合宜的人选。

    “可。”皇帝想了想,未来光复河陇,也要借助安西北庭行营的力量,便答应下来。

    随后段秀实说:“邠宁节度使韩游瑰被宣召归朝,可由原神武将军吴献甫接替旌节。”

    “吴将军多次立功,应该的,可。”

    “如今殿后神威将军张万福,虽然年老,犹有廉颇之勇,陛下应拨五千精锐由他带领,驻屯咸阳;而神策京西大营右军大将军邢君牙,监勾当谭知重同样领五千精锐驻屯百里城,再加上吴献甫的邠宁军——此三军担当平凉方向的预备军。神策京西大营左军大将军高崇文,领兵五千驻出庆州,即刻协助神策将骆元光原先的一万兵,加速筑盐州城,并随时准备抵御西蕃、党项侵攻。此次如盐州城安然无恙,西蕃和党项叛蕃便无法连兵,有利于将来对其各个击破。还有西川的韦皋和东川杜黄裳,同样要做好应对西蕃、南诏侵秩的准备。”

    “好,如西吉会盟破裂,朕便要立刻削去马燧的兵权,而此后唐蕃间的较量,恰如高三之前所说的,确实集中在陇州汧源、盐州五原处,在这两地我们以守御为主。而高三马上要修筑好的凤州河池城,将来则要经营为我唐反攻的据点。”李逢龙如此安排道。

    虽然这位微操经常坏事,但要说毫无军事才能也说不过去,毕竟在平定安史之乱时担任过天下兵马大元帅,也看到郭子仪等真正名将打仗,算是“见过猪跑”的。

    按照高岳的估



20.云和受具牒
    两日后,皇帝便让数名中官,将原本拘押在客省里的崔枢和崔遐这两位给放出来,送回到升平坊崔氏宅第里“反省”,各自的畿县官职都被罢免,要求守选一年后才能重新参与吏部铨选。

    但这对升平坊而言,依旧是个巨大的好消息。

    崔宁、柳氏和卢氏,带着家人们都坐在中堂,迎接二位郎君的安然归来。

    二位郎君在拘押时期,没有受到折磨,不但没瘦,反倒还白胖点,就是思念亲人和妻妾而已,如今见到各自母亲,无不哭泣,顿时中堂内也是一片哭声。

    同时,高岳和妻子云韶、侍妾芝蕙,及一群仆从也来到,前来向岳父岳母们辞别,称自己刚刚得到诏令,以正拜吏部侍郎的身份,复归兴元尹、定武军节度使,兼判凤翔府事。

    得知女婿再次升官的崔宁,顿时明白大明宫里到底发生什么,“看来张延赏也快完了。”

    这时升平坊诸崔,除去崔宁、柳氏这对夫妻外,不管是真心还是半真心,都对高岳罗拜下来致谢......

    不久,中堂内开设宴会,为高岳践行。

    后堂偏厅寝所里,柳氏坐在屏风前,将封书卷推给对面坐着的云和。

    云和的母亲卢氏则伏在屏风那面,哭泣不休。

    待到云伸出葱指,将书卷展开后,正是兴元府光华尼寺对自己的”受具牒文“,大致就是称自己觉心浚发,四依圆满,可入寺为优婆夷,自此带发,可入寺也可在家修行云云。

    聪明的云和立即晓得,此生她是不会再嫁给其他任何位男子了......

    升平坊崔氏在面对新兴勃发的宣平坊高氏,已是彻底受制,沦为某种程度上的附庸了。

    于是云和没有多想什么,便提起笔来,在受具牒文上签下自己的名字。

    看到这幕,屏风后的卢氏毕竟舍不得女儿,哭得更加悲伤。而柳氏则正色对云和说:“此后你便在兴元府尼寺,专心为祖父祖母祈福。”

    这在唐朝也是司空见惯的事,父母为了表达自己对上一代的“孝心”,便会让自己子女受具出家为祖辈祈求冥福,这些子女往往很小的时候就被送入寺庙,某种程度上算是父母的“祭品”,以至于有的寺庙都认为这群孩子这么小就当沙弥或沙弥尼,是违法的行为,还屡屡上书给州县的长史司马,请求阻止。

    当然以云和而今的年龄,已不算小,受具是合情合理的。此外,其实云和的舍家为优婆夷,内里的实情,在场的柳氏、卢氏都明白——高岳,已经达到了实质性的妻姊妹目的。

    这时候云和鬓角的发髻低垂,也饱含着泪水,对伯母深深鞠躬,称自己已犯莫大的丑行,有万死之罪,还能得伯父伯母宽宥,实在是无颜自存。

    柳氏叹口气,语重心长地对云和说:“虽然伯母我不是钻研典籍的,但在寺庙里也听和尚、比丘尼说过,而今是末法时代,人心和体统早已变了。这种事,不是高郎的错,也不是你霂娘的错,是升平坊乃至整个博陵崔氏,或者说整个五姓七望代表的风气已经没落啦!世家的古风无法维系,释教方才兴盛起来以求涤荡人心,可释教看来也不行了。”

    这时云和大哭起来,将手掌合在胸前,对着伯母,和屏风后悲哭的母亲,作揖叩首,随即收下了受具文牒,低着头,慢慢退了出去。

    十月九日黎明,张延赏的幞头上宛如升腾着一团火,怒气冲冲地骑在马上,他的女婿郑絪,和先前被高岳铨选为大理寺评事的儿子张弘靖,骑着马跟在父亲其后。

    阳



1.西吉会盟地
    忆年十五在江湄,

    闻说平凉且半疑。

    岂料殷勤洮水上,

    却将家信托袁师。

    ————————吕温《临洮送袁七书记归朝(时袁生作僧,蕃人呼为袁师)》,作者贞元二十年为吊祭使入西蕃,而十七年前在平凉劫盟里没入蕃地的袁同直以僧人身份归唐,两人在洮水相遇,故有此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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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背上的窦申,蒙着厚重的毡衣,鼻孔一张一张,艰难地呼吸着,可西北山野间的寒风依旧钻入到他的肌肤间肆虐,他眨巴眨巴双眼,睫毛上已然有了冰粒,而远处广袤的屈吴山余脉,就像条无边无际的巨龙,接连着六盘山,往更西北处蜿蜒前行。

    现在的窦申已感到后悔,所谓“求进”这回事,不做真的不知道,实在太艰难了!

    十月金秋,本在长安城内是一年内最惬意的时节,可自从过了平凉地区后,漫野都是降下的霜雪,再也看不到庐舍,连牧人的帐篷都十分鲜见,除了山和草野,还是山和草野。

    这份荒凉,顿让窦申不堪忍受,这还是人待的地方

    他向旁边望去,马燧和崔汉衡两位使团主要人物,也都戴着厚厚的毡帽,披着皮裘,骑在马上,满面都是霜染之色,袁同直身为掌书记,跟在马燧身后,而吕温则跟在崔汉衡旁边。

    马燧兴致很高,可崔汉衡却十分凝重,后者对这次会盟即将面临的情况有点忧心忡忡。

    涉过好水川后,又行了一日一夜,才算是见到西蕃在会盟地点,弯弯曲曲的深壑,把一大块一大块山野给切割开来,近处的生长着低矮的灌木荒草,铺着枯索的暗黄色,而远处起伏的冈峦则满是青灰色,几乎和低矮的天空融为一体。

    中间一块微微隆起的大块旷野,便是会盟之处,一条叫西吉溪的小河穿过,形成道天然的界沟。

    尚结赞事前让人于旷野其搭起盟坛,接着在坛北二里处的高阜上,布下骑兵八百名,及数十所穹帐,举着那囊氏的蛙旗,原本的战旗被缴获后,尚结赞急忙又命人制造了一面新的,此刻正迎风招展,作为尚结赞身份的象征,格外醒目。

    坛南二里处,马燧进抵到这里后,也下令全部人马列成警戒队形,以凤翔将李朝彩为“留营使”,领五百步卒在此处下马,将携带的拒马列成四面开外的栅栏,并把大部分的行装堆积于此,而后扎下营盘,和西蕃的使团遥遥相望。

    随即马燧让侄子马宁领三百骑兵居左,泾原军将乐乘言领三百骑兵居右,自己则和兵部尚书崔汉衡,掌书记袁同直,巡官吕温,检校鸿胪少卿窦申,及河东军将孟日华、范澄友,中官宋奉朝、刘文扈等,及其下七百兵居中,列成三翼,严阵以待。

    不久,对面北坡上,一队西蕃骑兵簇拥着贵族乞胜坨、区颊赞,疾驰而来,此两位在之前都和马燧相熟,便在马上相距二十步开外,互相行礼,其中区颊赞喊到:“此刻为吉日,此地为吉地,请仆射、侍中登坛,我方已将三牲备齐。”

    马燧抱拳说到:“浑侍中未来。”

    区颊赞明显吃了惊,但很快就和乞胜坨互相使了个眼色,而后便带着怒气叱责马燧,“之前唐家为表诚意,曾许诺以马仆射、浑侍中为会盟使,如今为何食言!”

    马燧也非常生气,这会儿还是崔汉衡解释说,圣主临时更换会盟使,说都是武臣不好,故拜我为兵部尚书,代替浑侍中来西吉。

    乞胜坨、区颊赞也不回答,而是用森森的眼神看了看唐使团几眼,随后打着马鞭,再度往北坡驰回。

     



2.尚结赞劫盟
    在窦申的念头当中,结盟怎么可能是这个样子

    不应该是双方登上盟坛,友好交谈,随后杀牲歃血,饮酒设宴,互示友好的嘛!可为什么,为什么在西吉荒山地界里,却是双方游骑逞威好斗,互相冲突的景象,难道非得用此才能展现各自的谈判筹码吗

    太野蛮了。

    这时一阵雷鸣般的哄斗和马蹄声,不由得把窦申给炸醒,他微微睁开眼睛,带着胆怯,却见到正面这拨西蕃披甲骑兵,居然分成数个纵队,直劈入马燧的骑兵队列里。

    瞬间,双方的坐骑互相交错着,唐军骑兵伸出的槊刃闪亮,而西蕃骑兵则毫无畏惧,于马鞍上左闪右避,拖着长长的唿哨,直接从两侧刃尖交叉的通道里疾驰而过,他们的锁子甲甲片,不断和刃尖摩擦,发出响亮的劈啪声,闪烁拖曳着火花,震人心魄。

    “休让蕃军游骑贯穿过去!”这时中阵的七百唐军骑兵密密地挨在一起,将横刀、马槊、朴头枪等所有武器一并伸出,组成道密不透风的铁壁,齐声大呼“归,归,归!”

    至此,那数十名蕃骑才纷纷拨转马头,又扬长而去。

    翻滚的烟尘里,双方游骑的冲突暂时告一段落,袁同直好歹是曾在幽州之地呆过的,还能保持不失态;但窦申就不行了,他浑身脱力,咬着牙,趴在马背上,腿不由得发软,腰都直不起来了。

    此刻他才明白,这里不是慈恩寺,不是曲江苑,更不是平康坊。

    “边地风俗耳,继续向盟坛前进。”待到双方骑兵脱离接触后,马燧挥动手臂,下令继续往前。

    这时熟知西蕃内情的崔汉衡不愿意了,“蕃人骄横,恐有埋伏。不可继续会盟,仆射可领骑兵往后而退,据李朝彩的军营固守,随即让平凉、泾州发大兵前来接应,不然就有辱国之险。”

    可马燧依旧托大,“崔兵尚何出此言本帅辞别京师时,圣主曾对本帅说,和戎息师,国之大计,等到卿毕使归朝后,当与卿痛饮同欢。今之一盟,百年内便无蕃寇,又得会州之地,请崔兵尚勿要疑惑。”

    于是崔汉衡只能硬着头皮,跟马燧的骑兵队伍,终于到盟坛南百步开外的地方,支起帷幕,接着崔汉衡、吕温、窦申、袁同直等陆续入幕,准备更换正式的朝服,登坛和尚结赞会盟。

    “什么,浑瑊没来”此刻,在北坡上,尚结赞听到区颊赞和乞胜坨的回报后,不由得又是失望,又是勃然大怒,“我在出发前,在营中备下三具金银枷锁,一具锁马燧,一具锁浑瑊,一具锁崔汉衡。如今浑瑊不来,本论失算了。”

    区颊赞于是附在尚结赞的身边,说如此如此。

    尚结赞颔首,便这样的话,本论依旧可以除去浑瑊。

    接着他纵马,驰到北坡居高处,望着盟坛边唐家支起的帐幕,大笑说:“唐人尽入我榖中,本论可报苟头原、摧沙堡的一箭之仇了!”随后尚结赞将手高高举起,侍从武士索玛便举起蛙旗,左右摇晃三下。

    “咚!”沉沉的鼓声响起,瞬间随着会州西吉山野的烈风,传遍了数里开外。

    帐幕内的窦申又吃了一惊。

    还没等他问清楚袁同直。

    “咚”又是声鼓声,遥遥自北侧传来。

    “咚”等到第三声后,帐幕外忽然马蹄声大作,唐军士兵们大呼:“无数蕃骑来啦,无数蕃骑来啦,丑蕃要劫盟!”

    窦申急忙冲出帐幕,只见四周的唐军骑兵开始疯狂往后



3.窦喜鹊断指
    然而盟坛和帐幕其他地区,来不及乘马逃走的唐军士兵就没那么幸运了,西蕃骑兵闪电般追上他们,箭射、刀斧劈砍,还有马槊本刺,染满血迹的尸首很快铺满在帐幕周边。

    “我不能死,我要回长安,x的高岳我记得你,怪不得你给我注拟个礼部司员外郎,还特进为鸿胪少卿,原来就是要把我害死在这荒野当中。”窦申在幕边的水沟里滚来爬去,边在心中尖利地呼唤着。

    嗡,一支箭矢飞来,他旁边名唐军士兵后背被贯穿,先是跪到垂着头,接着就扑倒在地上断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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