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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官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幸运的苏拉

    并且这数十形势户,还公然威胁说,如南郑县和城固县真的按照新的砧基簿重新核定田产和赋税徭役的话,他们当中绝对有人要在大明宫阙前自杀,那时溅你高岳一身腥臭,看你如何收场。

    之前没窦参撑腰,兴元府的这群形势户还不敢如何,最多只是在兴元邸报上写篇文章诽谤诽谤,但现在却是气焰嚣张,手舞足蹈。

    喜鹊窦申这段时间也上蹿下跳,到处拉拢同党,营造声势。

    一度拉到了太常博士李吉甫那里,不过李吉甫却把来者给骂出去,称我和高岳素不相能那是政见理念不合,还没堕落到和你窦喜鹊合流的地步。

    窦申还找了几位道士,要联络三清殿宫主司马承祯反高岳,但也被司马承祯断然拒绝。

    地方上的声势也大,宣武军节度使刘玄佐,平卢军节度使李纳和淮西节度使吴少诚等纷纷上奏,称高岳经界法是“蠹害天下,离间君臣”的恶法,要皇帝惩办高岳。

    高岳明白,自己得罪的,是个庞大而盘根错节的利益集团。

    这些困难和反驳,是他早已预想到的。

    皇帝倒算比较强硬,御史的弹状统统留中不发,告状的形势户在他授意下被皇都巡城司监管起来,有出言不逊的直接送到京兆府受杖刑,而对方镇的奏疏,皇帝的答复是:“朕愿在东南行差纲法,然在兴元、凤翔行经界法,卿等也不得加以干涉。”这实际也等于给窦参个答复或警告




3.秋猎云阳原
    自家宅邸的六曲屏风前,高岳背着手,听着郭锻的细细叙述,不由得慨叹:

    没想到,在这个位面历史当中的我,居然加入了阉党集团。

    自从皇帝播迁奉天城后,神策和神威两支禁军(一支野战,一支内廷)和巡城司的兵权已归宦官所有,天子内库的钱帛也是宦官在管,总的来说皇帝正倚靠翰林学士、中官集团,侵夺着原本属南衙宰相的权力,大明宫正逐步取代皇城南衙,成为朝政的中枢。

    这种情况,部分大臣自然不愿看到,士大夫和宦官的矛盾自此而生。

    不管窦参是有心的还是无意的,他已经开始触碰到宦官们的利益,这群宦官不是傻子,更不是善类,他们很自然地开始拉拢窦参的对立面,也即是自己身上来。

    “这件事,韦南康知晓否”高岳回过脸来,询问郭锻。

    郭锻近身,说西川判官刘辟先前也来到京中,暗地里运作番,应该是和内廷的中官们达成协议了。

    高岳点点头,知道韦皋这家伙是特别能来事儿的,是绝不甘落人后的。

    “告诉各位内侍中官,马上出京赴凤翔府半道,我会去奉天城拜谒谭监军。”幽微的烛火下,高岳等于是向郭锻交了底。

    郭锻大喜,刚准备离去时,高岳唤住他,说了句:“郭判司,这次你又站对了,不过扳倒窦参绝非一时之功,这两三年你能忍吗”

    “这对郭锻我来说,算不得什么。”大唐京城著名不倒翁、生存专家郭判司慨然说到。

    旬日后即秋九月,皇帝主持的大规模田猎开始。

    正如董仲舒的《春秋繁露》里所言,秋乃是杀气之始也,特别适宜征伐或田猎,所谓“金者秋,杀气之始也。建立旗鼓、杖把旄钺,以诛贼残,禁暴虐,安集,故动众兴师,必应义理,出则祠兵,入则振旅,以闲习之,因于搜狩,存不忘亡,安不忘危,修城郭,缮墙垣,审群禁,饬兵甲......”而今西蕃已不敢在秋月对唐家西北发动侵略,高岳也刚刚敉平东山党项,海内方镇也各自获安,在征伐武功方面朝廷已达“小康”的水准,故而皇帝特意下诏,要在京畿和渭北交界处的云阳举办大猎仪式,在诏书里称:“当今四海无虞,只以田猎而教战,朕以神威、神策军中无事,便田猎出城,既临戎虏之边,且试偏裨之艺,更观六军进退动静之度!”

    也即是说皇帝秋猎的目的有三:

    一是夸耀朝廷武功,威慑方镇;

    二是故意领军在云阳处田猎,也是在试探渭北六府党项动静;

    三便是借着田猎来练兵,校察禁军将士的骑射武艺,所谓“观六军进退动静之度”。

    九月九,既是重阳,也为刚日,野外禽兽已长成,百姓的麦收粟收也已完成,是秋猎巡狩的最佳日子。在皇帝下达诏书后,大明宫北苑热闹鼎沸,中官们在张罗器具,神策、神威的射生官们都在弩场上校验弓弩,而亲王、大臣、近臣们则云集于此,各个骑乘骏马背负弓囊,无不神采飞扬,更有工部虞部司的官员早前十日,便前往云阳处,去测量猎场的广狭和道路,标识好旗帜,并负责安顿好四周百姓。

    玄武门旁侧的飞龙马厩边,高岳穿着越州所贡的宝花花纹卷云罗的锦衣,灰色短幞,马鞍上吊着鹿皮胡禄袋,内里插三十根鹅翎箭,正在厩舍前,望着北苑茫茫的草地和果树。

    “这不是高三吗”甜甜而有些慵懒的女声传来。

    高岳转头,看到的正是义阳公主,穿着绯红色的窄衣,背着弓箭,梳着团子发髻,登小靴,骑着匹枣红色战马,看上去就像团火焰似的。

    高岳便急忙行礼,义阳公主抿



4.虢王李则之
    云阳的旷野和山泽间,疾驰满了骑着骏马,穿着锦衣和红袄的男男女女,飞鹰走犬,好不热闹。

    大明宫的仪仗队伍在中央位置,更显得醒目,其中皇帝的车辆撑着青色的伞盖,和赤红色的帷幕,四周数十名背负弓箭的神威军射生骑士,其后跟着宋若华、宋若昭等女官、妃嫔,还有大批朱紫衣衫的中官部伍。

    可皇帝并不在车中,这位亲自骑着马,是背抽金簇箭,翻身控角弓,驰射着被手持套索、长矛的士兵们哄叫着驱逐起来的飞禽走兽们,这叫“驱逆”。

    第一波禽兽在皇帝眼前而过,从猎的军将把检校过的弓箭交给皇帝,皇帝引弓,射中一只野兔,左右皆高呼万岁;

    而后第二波而过,军将再奉把弓箭,皇帝再射,又中一只麋鹿,万岁声高震不休;

    待到第三波过来后,皇帝亲自策马,居士兵赶来的禽兽群左侧,第三次发箭,又中只野雉,这便是大绥。

    接下来,各位深居十王宅的皇子王孙们,按照秩序的规定,纷纷驱马而出,跟着皇帝的节奏开始围猎,此即是小绥。

    可这群皇子王孙们,在十王百孙宅里养尊处优太久,不少人连马都骑不利索,射出的箭也是七零八落,惹得车驾仪仗里的女官、军将和禁军士卒们哄笑,皇帝也立马握住弓,哈哈大笑。

    不过高岳瞧见,其中倒是有位近六十岁的老者,却英姿勃发,鹤立鸡群,连连射中猎物,其中当士兵们点火烧草时,许多飞鸟被惊得飞起,这位连连拉弦响动,那飞鸟也是不断坠落,堪称神射手了!

    “这位”高岳用马鞭指着这亲王,向灵虚、义阳发问道。

    “这位是嗣虢王,李则之。”灵虚回答说。

    高岳心里一动:那夜郭锻所言的,窦参结纳的亲王,就是这位虢王了。

    他的地位,和嗣曹王皋是相当的。

    李则之的先祖,是高祖李渊的第十五子虢庄王李凤,其父为玄宗皇帝时的河南道节度使李巨,安史之乱后李巨进入剑南道遂州担当刺史,被叛将段子璋所杀。现在这位李则之,因深通文学、书法和绘画,被曹王皋举荐,现在担当的官衔也是检校御史大夫。

    “李则之......”高岳沉吟道,恰好此刻他眼神转向仪仗队伍右侧,却看到女官的人群里,宋若华、宋若昭之后,有位年纪还小的女子,正是宋氏小妹若宪,虽然没正式入宫,可她也来参加这场盛事。

    看到高岳不经意望到她,若宪明显慌张不已,赶紧低头下来......

    等到大臣们都开始围猎时,高岳倒没有凑热闹,他信马由缰,走着走着,来到了中官们田猎的队伍前。

    中官们用的“竿打法”,这种打猎法针对的主要是小动物,一群黄衫小儿手持长竹竿,走在前首,到颇深的茅草地时就挥竿扫打,待到雀儿鹌鹑等惊起时,后侧的人上前,再用弓弩射猎。

    “淇侯!”看到高岳策马而至,这群中官们大多是认得他的,便各个躬身行礼。

    高岳见到霍忠唐等都在其中,便笑起来,说何太拘礼,随后下马,和霍忠唐等互相以行第称呼,亲热得很。

    忽然,高岳见到,数尺远的地面上坐着位用手回收缴线的小宦官,用种奇怪的眼神盯住自己。

    所谓缴,就是箭矢后系着的绳索,打猎时方便收回。

    “你是谁”高岳问到。

    那小宦官看到个子有些高的高岳,带着副不怒自威的模样,又想起这位就是双手沾满数万党项鲜血的“人屠”,不由得骇然,吓得浑身哆嗦,不敢回话。



5.马宜驽不乐
    高岳看到这鹿,也不由得惊叹住了。

    灵虚努力让自己的呼吸均匀下来,而后捻出根箭矢,搭在弦上。

    一箭飞去,那鹿闪电般跃起,箭落在它的身后,待到灵虚抬眼,那鹿早已往火红色的枫林处疾奔而去了。

    “休想走。”灵虚伏在马鞍上,纵身便追。

    高岳连呼公主可归,可灵虚还在往前跑了足足数里地,高岳无奈,也只能跟在其后。

    “烧林了。”他俩回过味来,发觉那鹿早已消失在眼前的山麓密林中,而背后十余里处,原野和林子间燃起大火,染红满天的暮色,这是围猎的最**,通过焚烧草丛和树林,来逼得猎物焦头烂额跑出,再行彻底的捕猎。

    这种壮阔的景象,带着原始的野蛮美感,高岳和灵虚不由得都看得痴了,漫山遍野的红色火焰,还有四周如蝼蚁般跑来跑去的士卒和民众,当然野地里也到处跳跃着各色野兽。

    “云!”忽然灵虚不安地喊起来。

    天际原本像障子般的云,不知何时起会合起来,人们在围地上的猎物,云也围住了这整个片大地,昏昏漠漠当间,清冷的秋雨不合时宜地落下来,点点滴滴,打在马鬃和猎衣上,也落在原本翻滚的火焰里,激起了灰白色的大雾,很快弥散开来,田猎的众人在当中辨物困难,身影奔来奔去。

    灵虚和高岳狼狈地在雨中骑着马,火和雨水混合生成的雾气吹过来,他们只能小心地低着头,在云阳的野林间,摸索着道路,如今身旁只剩下一只落在灵虚肩头的猎鹰,还有那只系着金铃的猎狗了。

    “那里有处洞窟,我们且进去避避雨。”灵虚指着处裂开的山崖说到。

    这灰白色的山崖两面的坳处,长满了树木,那洞窟恰好是夹在崖石间的,是个天然形成的大裂缝,有些乱石垒在其下,大约是过往避雨的樵夫和猎人堆起来的,好像个台阶。

    这时,同样狼狈的皇帝和随行近臣、中官们,乱哄哄地携带着猎物,来到云阳的处村落,皇帝打马走入最靠着外的家茅舍,巡城司士兵们紧随其后。

    “勿慌,勿慌。”皇帝来到民户家中后,便让前来叩拜的主人全家起身,自己脱去猎衣,侍卫的巡城司们端来胡床,皇帝就坐在檐下,宋氏姊妹们侍立左右,皇帝望着越来越大的雨,叹口气说天公不作美,接着就和颜悦色地问户主是何人。

    “小人马宜驽。”那户主看到眼前这位,又见到站在庭院里穿着绢布甲的巡城司士卒,及身旁如仙女般的朝廷女官,心知肯定是九五至尊无疑了。

    “叨扰了。”皇帝说到。

    而后皇帝特意到马宜驽家的灶头上绕了圈,揭开锅瞧瞧,了解下百姓们的伙食。

    接着几名士卒将打来的野味,交到马宜驽的妻女手中,顺带给了些钱,要她们烧野味、煮黍饭来给皇帝和近侍们充饥。

    “今年京畿和西北的麦子也好,粟米也好,都很是丰稔啊!”皇帝叫马宜驽坐在和自己对面的胡床上,然后开始话桑麻、套近乎。

    其实皇帝秋猎还有个目的,那就是观察民间的收成,当然反馈让他得意:这两三年风调雨顺,至泾阳、三原这片来看,公私仓廪都是充裕的。

    马宜驽也点点头,说确实如此。

    “那丰稔后,又完了税,马上冬至到元日,可以给家人食肉衣帛了吧心里面也快乐了吧”皇帝想到丰收了,农民的日子肯定改善不少。

    可马宜驽却毫不客气地说:“不乐!”

    场面顿时十分尴尬。



6.灵虚饮烈酒
    于是皇帝下令,让身旁的巡城司子弟看看,都有多少从猎的大臣到这村社中来避雨了。

    很快皇帝又见到,义阳公主和王士平的车马已经到来,却又没看到长女灵虚的身影,就不经意又问了下,萱淑哪里去了

    先前听皇帝问高岳还没啥,但一听皇帝又问灵虚,廊下坐着的翰林学士卫次公刷得下,汗珠滚滚而落。

    郑絪出院,陆贽而今又告假侍奉病母,所以他伴随在皇帝田猎的车驾旁,更要命的是,早前逃难奉天时他是听到过那灵虚和高岳对话的,现在两人同时在这广袤的猎场,遇雨后消失,怕是“凶多吉少”。

    “会不会惨遭株连”卫次公时刻都在担惊受怕,现在也不例外。

    山崖的无名洞扉当中,褪去襦衣的灵虚,将其摊在旁侧的岩台上要晾干,而后抱着膝盖,坐在火塘边,火光照着她雪白的肌肤,她瞥了不安的高岳眼,便带着怨恨嘀咕声:“你害怕什么”

    “不,不,没什么。”高岳赶紧正襟危坐。

    黄色的火光里,在洞里一圈圈发散,两人的身影被拉得很长,映在石壁上。

    雨还没有停歇的意思,高岳摸摸革带,想起携带了个小皮囊,内里装着兴元军府酿造的“中梁烧”,便拧开软木塞,啜饮了两口,顿时觉得暖洋洋的。

    这时灵虚看着他,也看着那皮囊,就问这是什么。

    高岳答曰是烧酒,云阳秋猎的原野旷寒,我带着暖身的。

    灵虚嗅到强烈的酒香味,就伸手索要,说本主躯体发寒,我也要喝。

    “你可以饮酒吗”高岳疑惑。

    灵虚点点头,带着骄傲说,别小觑本主的酒量。

    信以为真的高岳就递送过去,灵虚仰起脖子,喝了两口,然后高岳眼睁睁看着:一轮红晕,顿时从她的后脖,涌上了耳轮,随即升到了额头。

    “你!”高岳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把酒囊搁下的灵虚,咕噜垂下脑袋,静止一小会儿,而后抬起脸来,红晕血气集中到她的脸腮,满眼都是水汪汪的,反照的火焰一跳跳的,高岳惊愕的表情也投射其间,接着灵虚用手自己摸了自己的脸,娇憨地喊了句,好烫,如沸汤般......

    “圣主,你也不用找那什么高大尹的高小尹的,朝堂里的哪里晓得俺们百姓家的疾苦圣主要问,最近整个畿北数县,来个叫韩处士的后生,说是要用脚用眼,来看看西北、山南、京兆、同华这二十州的赋税差役实情,要瞧瞧什么经界法是不是良法,就是不晓得那韩处士口中的经界法是个什么模样,能不能帮到俺们。”马宜驽一五一十地对坐立不安的皇帝如此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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