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穿越重生

大唐官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幸运的苏拉

    “圣主英明!”太子和各位中官齐声回答。

    太子离去后,皇帝车驾临幸蓬莱殿,又在这里召来判度支裴延龄。

    裴延龄诚惶诚恐,战战兢兢,撅着屁股伏在皇帝的面前。

    “河陇是肯定要打的,可如钱在左右藏里,高岳用兵,未免会受政事堂的掣肘。”皇帝望着池沼边已开始露粉嫩尖角的芙蓉,对裴明确如此说到。

    现在皇帝觉得国事,和高岳间谈妥就行了:朕下决心,高岳去做,万事大吉。

    至于陆贽、贾耽、杜黄裳辈,遇到大事也就听听他们的意见就行。

    裴延龄现在还能为户部侍郎兼判度支,当然明白是谁保住他的,不然他就是曾经卢杞的下场,此刻便赶紧说:“臣延龄明白!”

    “这天下的财赋以埇桥为界,以西都归你,包括兴元、西川、东川、夔府、荆南、鄂岳、山南东道、陈许、同华、陕虢等的税米,还有西北军镇的营田,和三川、朔方及河东的盐池,也都是归你。陆九那边朕怕你过不了关,所以你得想个办法。”皇帝负着手,话中有话。

    裴延龄额头上的汗都滴下来了。

    他知道自己要为皇帝冲锋陷阵了。

    皇帝在等着他的话。

    “陛下,要臣延龄说的话,这左右藏的钱帛还是在大盈琼林内库里,让陛下亲自看管着才安心呢。”

    皇帝听到此,不由得笑起来,他就等着裴的这番话,可嘴上却说:“判度支从刘晏到韩滉,再到崔造、李泌、班宏、窦参,但凡是居于此位的,说出这样言语的,你还是头一个。”

    “那是他们看不透而已。”

    “你又何德何能,敢说出这样的话来”

    “臣本来也看不




10.八役四十类
    善果上前告礼,高岳并不下马,这让善果无形间遭到了巨大的压迫。

    “仆首次来此山门,和尚你且在前引路。”高岳将手伸出。

    善果身为出家人,也不能骑马,虽然不开心,也只好步行走在高岳前,和黑漆漆的韦驮天并肩,好像个马弁似的。

    还没走半里路,善果忽然听到马蹄声如雷大作,他吃惊扭头望去,只见定武军数百骑兵分为几路,冲下大道,贯行在岐山脚下的田野垄上,马鞭声啪啪啪骇人心魄,受到惊吓,许多正在田间劳作的农人四散跑动,像被群狼追逐的鹌鹑似的。

    “汲公,汲公......”善果吓得满身是汗,赶紧回头对高岳乞求,不要放纵骑兵踏坏山门的田业。

    高岳皱着眉头,好像更吃惊,用马鞭指着触目所及的田野,问到:“这都是贵山门的田业”

    “......”善果这会儿觉得说是也不好,说不是也不行,只能沉默。

    “凤翔经界司打画的砧基簿上,有这些田业吗”高岳大声问随行的凤翔尹薛白京。

    薛便只能回答说,法门寺田业不在经界司打画的范围内。

    “奇了怪哉,仆什么时候说法门寺田业不在范围内的难道仆设的经界司执行的不是王法吗”高岳的语气明显不和善起来。

    善果急忙把求救的目光投向凤翔尹薛白京,心想你在任内也多次拜谒法门寺,现在你帮我解释解释。

    然则薛白京的脸色真的很白,半个字都不敢说。

    最后善果只能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合掌对高岳说:“汲公容禀,这些田地是先代圣主赐予山门的‘常住田’。”

    “有多少顷”高岳很明显不是容易蒙骗过去的人。

    善果摇着头,讪笑着说寺庙里的产业是归维那管的,我身为寺主,实在不清楚。

    “哼。”高岳一声冷笑,目间闪出杀气凶光,吓得善果脖子一缩。

    尘土飞扬着,定武军骑兵们呐喊着,汇聚到一处貌似庄落的地方,然后纷纷跃下马来,庄内的人户不敢躲藏,只能奉出干粮和饮水来招待。

    明怀义满脸横肉,身材如铁塔般,腰间还挂着四楞头的铁锏,粗声大气地问一位人户:法门寺四周怎么都有这样的庄落,有田有水,有骡马长行坊和车坊,有果园有林子,还有这么多的屋舍

    “我们......”那人户要答话,结果看到走入来的善果,便准备闭上嘴巴。

    可高岳却在马上,叫这人户如实回答。

    “我们都是山门的净人。”那户人家只能嗫喏着如此说到。

    大约又过了足足一个时辰,高岳的车马队伍才进了法门寺。

    不来不知道,这法门寺可真的是壮观庞大啊!

    方才于外围处成千上万顷的良田园林,就全是法门寺的别业,让数千净人经营,所得绝大部分都归寺庙所有。

    而寺内更是富丽堂皇,钟楼、鼓楼和长墙环绕其四面,高岳所站立的是寺内供外人住宿的院落,只见占地足有百亩,中堂三大间,左右厢房数十间,前后都被榆树柳树环绕簇拥,门有崇屏,地幔全用精细的碳灰涂抹,如镜子般锃亮。

    内里还有各处高耸的寺塔,和无数僧院,其实不光有法门寺密宗院,还有净土宗院等共二十四处相连,叫做“法门瑰林二十四院”,多是肃宗、代宗皇帝其间营建起来的。

    不久,上座惟上和维那善润携茶具,带着数百僧人,都到宿院的正堂,前来拜谒高岳。

    高岳倨傲地坐在绳床上,霍忠唐立在旁侧,其他凤翔、兴元的官员和大将分列左右——惟上、善果和善润,坐在对面,其他僧人分居其后。

    善果不断地对两位使眼色,意思是这位汲公绝非好茬,来者不善。

    &



11.真身或影骨
    唐代的茶首先是制作成团饼,普通人家喝茶就是把团饼掰开了冲水,但富贵人家就不同,他们会用小磨将其碾成粉末,还有纸包住炙烤,然后还要用“茶罗”来筛过,然后才饮——茶罗子作为筛网,质地就很重要了,如果太粗疏,导致茶末过大,冲泡时便会沉入杯底,起不了饮茶者最爱的乳沫;如果太细也不好,喝起来又缺乏清冽的感觉。

    “仆自问富贵,然则这么细致的用纯蚕丝造就的茶罗,也是未曾见过,这罗箱、罗框、罗屉还有罗座,都是金银雕花而成,啧啧。”高岳在那里惊叹着,法门寺和尚们个个头皮发麻,“你们瞧瞧,这还有能动的扣齿呢,牵动这茶罗子,是想密就密,想疏就疏啊!”

    “这茶罗子,莫要说少府监和内八作的织染署了,哪怕是掖庭局和贵妃院,也决计做不出如此精美的。”这时高岳身旁的掌书记权德舆趁机说到。

    “也就是说,陛下都没用过这么好的茶罗子。”高岳这话声音不大,可就和惊雷般滚过,让在场和尚们瑟瑟发抖。

    惟上狠狠瞪了善润眼。

    原本惟上为了避嫌,说不能在这高汲公面前炫富。

    可善润却说高岳这种人,没见过真正山门的庄严气象,所以才去信那净土宗,我们应该镇住他,况且法门寺的富,也决计藏不住的。

    “镇,镇,镇,镇个狗脚!你看这高汲公髭毛乍鬼的,泼皮习气,怪不得被西蕃那边叫做摩罗夜叉......”惟上好像是见到了瘟神,心中巴不得这高岳早点离去。

    “看看这茶具,统统都是镀银鎏金的。”那边,郭再贞也瞪大双眼,惊呼起来。

    “啪”声,心情极度紧张的善润,本来准备取出一串上好的茶饼来招待高岳的,听郭再贞嚷这一嗓子,心里一凛,手没注意,居然把茶饼给不小心掰开,茶末当即在高岳前扬起阵飞烟,清香顿时满溢开来。

    “小凤啊,你内人先前可是宫中女史,她可曾在陛下宫内见过如此奢华的茶器呢”

    “哪有,哪有。”郭再贞连连摇头,歪斜着脖子,然后是反复赞叹太漂亮太奢侈。

    “那也是连陛下也没用过此等奢华的茶具喽”

    那边明怀义索性一拍大腿,说“阿爹,俺不从军伍了,还是当个比丘尼快活,你看这寺中干啥事都有什么净人伺候着,方才俺过来时还看到僧院里有女奴婢出入呢,没想到这和尚还超度女的!”

    三纲的脸色更难堪了,都快要挂不住。

    “你个党羌你懂什么,这种田啊,放牧啊,碾面榨油啊,在僧侣眼中都是不净事,所以他们才需要净人经手的。”高岳很鄙夷地对明说到。

    “那阿爹你督军时从来都叫俺们自己掘土筑营,挖灶生火,怎地没有净人服侍”

    “这天下哪支军队比佛寺有钱啊”

    “汲公,时候不早了。还是尽快把大圣真身给迎取来,以完毕圣命。”这时惟上急忙岔开话题,其他法门寺僧人也齐齐称是。

    高岳点点头说好。

    而后几位僧人就端着覆着绮罗的盘子,搁在了高岳眼前。

    高岳伸手要去揭,三纲忙说汲公不可,“大圣真身乃是佛祖的灵指骨,凡俗都是镇不住的也见不得的,只有运到宫中由天子过目才可现真。”

    这时高岳的手指慢慢收回。

    就在三纲松口气时,高岳突然“啧”声,“你不会是用影骨欺瞒仆吧”

    端着盘子的善润又是被吓得一晃,差点没把佛骨给砸喽。

    “绝,绝无......”惟上和善果也说话磕巴起来。

    &n



12.人间不值得
    ?

    割附令,就是官府强制将寺庙里的“净人”、“寺户”分割出来,入朝廷编户籍贯,变贱为良,自此向朝廷纳税。

    法门寺就靠这数千净人供养着,并且高岳马上怕不是单单割附净人,还会割附田产。

    可明显高岳要割附的还不至田产,“仆从岐山下来,看到贵山门还有数百辆车,还有船,你们都是戒世的人,你说要这些车船,是要往哪里去明显不合朝廷尺规,这车船马上留三五个,其余也该割附掉。”

    三纲不敢作声。

    “你说你们戒世的人,有一食之餐就可以,要那么多田产做什么”

    善润鼓起勇气,低声说了下,“耕织畜牧等事对我们出家人都是不净的,所以得净人和田产维持着。”

    “什么净不净你若有业识,干什么都是净的;你若无业识,干什么都是不净的。江南和岭南的禅宗法师们,都自己和子弟在无人的荒山沟壑开辟田畴自给自足,修行苦炼,叫做‘禅林’,这才是僧人的好门路;兴元护国寺在乡村遍设道场,和人户一并耕织,叫做‘烟火场’、‘启智坊’,这也是个好门路。哪个如你们这样的”

    然后高岳就说,田产不管是常住田还是口分田,抑或是你法门寺后来又购置的,我也不会加以没收,但马上凤翔经界司要来打画,把法门寺的田产登基上“砧基簿”。

    这是要收税

    错,高岳很精明,他晓得“征税即合法”的道理,他偏偏要把寺庙的田产框在“合法和不合法”之间,将来割的话,既有肉(让寺庙继续半合法地经营)又有刀(国家永远都有割你肉的名目,因为你不算完全合法)。

    所以高岳的方案就是,给法门寺个“和籴本”,每年你们寺收取的粮食、酒和油,按照和籴本上规定的数额,以合(微)宜(薄)的价钱由官府来收购。

    记住,我们大唐的官府,从不白占便宜。

    三纲虽然心痛,但也只能点头。

    高岳得寸进尺,又说你山门有三千净人,又有太多的碾硙、油梁、车辆,这样不好,割附八成给官府来,留下些净人供寺庙洒扫、敲钟、警护、修缮即可,其余全都编入凤翔府的人户,田业还是你们寺的,但是所出就得你们和租种田地的原净人间“分益”,此外别忘记按时缴纳和籴本。

    三纲脸上的表情,就好像是断绝了命根。

    原本分益,所得就少了一大圈;就这得来的,还要用三文不值二文的价钱,缴纳和籴本规定数额的粮、酒、油。

    更惨的是,法门寺还不能把田卖掉,因和籴本上的数额是固定的,无法转嫁推脱,你想要完成就必须保持对现有田地的经营。

    也即是说,高岳这个“和籴本”从天而降后,法门寺就变为了官府下辖的大型盈利机构......

    可高岳嘴唇此刻又张开了,他提出了最后一个要求,也是此行来的最终目标,“山门内要增设长生库,由监寺使勾当。”

    这话真的是宛若惊雷般,三纲特别是担当维那岁直的善润,几乎就是瘫坐在地上。

    和高岳亲近的净土宗护国寺,搞了个“无尽藏库”,开始搞起金融来,一开始是接受信徒的捐施,现在就是有人来存储财物,无尽藏再集中这些财力,帮助农民、商贾经营产业。

    现在高岳要法门寺也搞,不过改个名头叫“长生库”。

    法门寺想吗不想。

    因法门寺全是个旧派寺庙经营作风,坦白说就是走朝廷上层路线,得到皇室的恩赐或民间大批的捐施,膨胀为大田地主,再压榨净人们为自己交纳突课,或无偿服劳役。

    长生库这种东西,对他们毫无必要啊!

    而且瞎子都能看得出来,高岳强迫寺中设长



13.棨宝扑蝶去
    迎佛骨的场面越来越大,三日后皇帝又下诏说,大圣真身一至,长安祥云翩翩,城中马上可大乐一日,并由僧人施放焰火,朕亲临兴庆宫勤政楼,与百姓同观。

    这时长安城内的无数富豪,除去布施大量钱财礼敬佛骨入长生库外,还沿着各坊间的街道搭设彩楼、障棚,全城的大德高僧们便在其中开无遮会,鼓励民众要捐施做善业,效忠朝廷王室——当晚,长安城东市四周各山岭高原处,升腾起无数的焰火——高岳事前就下令,从兴元、凤翔紧急制造一批烟火送抵长安城来。

    一时间,长安的夜被火花给燃得彻亮,再现了“灯树千光照,花焰七枝开”的盛景。

    高岳是立在宣平坊自宅的楼宇上,和妻子和孩子们一道观赏如此美景的,因皇帝下诏要求各方岳节度使的家眷,也应一并入京来敬佛骨,故而云韶、芝惠还有云和,及高岳的诸位子女,都齐聚到了长安城来。

    但在这光景内,却掺入了件悲哀的事。

    吴彩鸾也来了,登上了高宅的楼宇,她怀抱着的棨宝半睁着疲惫的大眼,静静地在炼师的怀中,焰火的色彩不断绽放,倒映在棨宝的瞳仁里。

    棨宝太老了,它伴着女主人和彩鸾炼师已足足过去十二三个年头。
1...216217218219220...295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