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官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幸运的苏拉
其中张彧为李晟的女婿自不必多说,王佖则为李晟的外甥,赵光先为李晟心腹牙将。
其中心思李适当然明白,这时候的李适已经成熟不少,他不动声色地接纳了李晟的奏章,并称即刻就考虑此事,并请东渭桥李晟统辖的神策行营做好战斗准备,等到夏季结束,就攻打长安城。
等到走回到召对阁子后,皇帝见到伏地痛哭的郑絪。
李适便急忙将郑絪扶起。
“臣岳父、妻子皆陷于贼手,生死未卜。絪五内俱焚,恐不胜陛下差遣!”郑絪边哭边说到。
“确切消息尚未传来,文明不用听那些道边消息。”皇帝抚着郑絪的背宽慰说。
其他的翰林学士一见皇帝如此,莫不背脊发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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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接着皇帝便让同样侍坐的学士卫次公草诏,送给正在平叛的高岳;同时勉励郑絪放松心情,同样草诏一份,送去河东马燧处。
现在局势稳定下来后,皇帝总算恢复了操控翰林院发布政令的权力。
卫次公的诏书还在路上时,高岳的三千白草军就已和平进入蜀都城。
韩潭、张昢一听说高岳的部伍过了鹿头戍,就立即将蜀都城北墙的两座城门大开,并宣布全部西山军愿接受高少尹的安抚。
明怀义三兄弟和其余出身
2.生死肉骨恩
接着,高岳便温言对略略说不要害怕,蜀都城的兵乱已被我平息,马上新的节帅就要来到。
“是那本家吗”略略也还记得那高侍御。
小春非常高兴,连说是是是。
于是高岳又叫人自蜀都城军府的军资库当中取出二十匹绢布来,给了“本家”略略,并于府中给她与小春专门拨出所宅邸来暂时居住。
这下闹得小春是兴高采烈,她知道高岳保护她和略略的原因:想必这位高少尹马上还是要将略略送给之前来蜀地的那个合川郡王,而自己呢,怕不是要直接给高少尹当妾室
安顿好略略与小春后,高岳登院子当中的阁楼,在楼上的帷前停下来。
“何人”帷后,传来张碧笙有些惊恐的声音。
高岳很礼貌地隔着帷子自报身份,曰我是吏部司郎中、兴元少尹、梁洋利三州都团练使高岳,是你夫君郑絪的好友。
“倒是听说过高台郎的尊名。”碧笙的声音也缓和下来。
“嗯,文明都没说过我是他的好朋友”高岳心中还不平起来。
而后高岳又说,我就是那个送你轻云束珠油的。
可碧笙只是淡淡地嗯了声。
这娘子,和她那夫君一样,都是副倔驴相。
这时碧笙的侍婢见帷子外的这位绯衣官员,文质彬彬,温和有礼,就让娘子不要惊慌,并问高岳:“敢问高台郎,蜀都城的兵乱”
“已经平息了。”高岳的回答,让主仆欣喜万分。
“西川节度使张相公”
“哦,张相公安然无恙,正在东川梓潼军府处。”
碧笙便求高岳,安排马车,送她离开蜀都城,去和阿父团聚。
高岳自然满口答应,并称定会送她去梓潼,现在就请娘子安心歇息,我让士兵替你守门。
夜晚来临后,高岳很谨慎地不在正衙,而是在偏厅里接见韩潭、张昢和王升鸾,皆是此次兵变的头目。
“西山军子弟的价码是”
韩潭顿了顿,和其他两人交换下眼神,随后抱拳向高岳禀告:“郎君,西山军只想唯崔帅马首是瞻......”
“哎,子弟们劳苦,应该的。”高岳很认真地打断了韩军使的话语。
这时韩潭才报出价码,西山军五千子弟,每人想得到钱十贯、绢三匹的“镇军钱”。
高岳表示毫无问题。
接着张昢又言,还有一万僚蛮和羌胡兵,也想得到镇军钱。
“每人三贯钱,遣散他们各自归乡去。”高岳报出条件来,张昢表示可以接受。
随后这三位都拜在高岳面前,个个发抖,口称“郎君对于我们,不异于少主人,而今我等已犯下罪行,即便圣主宽赦,可马上合川郡王会入蜀来,听闻他军纪最严,我等惧祸。何去何从,还请郎君明示。”
高岳点点头,心想现在我清楚李晟的性格,他要真的入川,为了彻底掌握西山军这支能征惯战的军队,这笑面虎真的会对韩潭等将下手。
在这方面李晟可不是张延赏,他入川肯定会带自己的武装班底的。
这几位毕竟是岳父的老下级,不能自己马上拍屁股走人,把他们扔在这里自生自灭。
高岳就替这三位规划说:
马上我出面,以镇抚蜀都城为由,推举韩潭将军为西川节度留后,在李晟来前主持西川军政;
随后韩潭再推举张昢将军为西山都知兵马使(唐朝规定节度留后、兵马使都有权力推举同僚以代自),总西山兵马;
至于王升鸾将军,本就和鹿头戍守捉寄在神策行营当中,今年圣主如能回京,我让岳父推举王将军入京城神策军或龙武军任职。
安排好后,高岳又叮嘱韩潭和张昢——一等李晟入蜀都城,就自动释去兵权,交给李晟,然后李晟心领神会,自然会推举二位为州刺史的,这样互不猜忌,岂
3.一雪积年愤
不过韦皋毕竟还算是半个君子,他只想对张延赏复仇而已,实则对妻妹还是以礼相待的。
如今见到岳父这副模样,他心中充满快意。
“昔日在邠州五龙驿时,张公可曾想过,与皋会以现在这种面目想见。”
现在韦皋直呼张延赏为“张公”,足见他早已割断了翁婿关系。
张延赏胡须抖动,在坐榻上转过身去,不理会韦皋。
可韦皋根本没把他摆在眼里,索性起身负手,“张公为荆南节度使时,皋不过在幕府内和你的几位僚佐有所争执,你就让皋当监门郎,并写信将皋好一顿痛骂,视皋为奴子耶!”
张延赏还是不回答。
韦皋冷笑下,他明白光是说这些,是不会让张延赏这个老奸巨猾的官僚有所动的,对付他必须单刀直入,击中对方心中最在意的东西。
“西川这里,张公难道还以为可以重持旌节吗”
果然,听到这话,张延赏的脸色顿时有变。
“如今高少尹早已入蜀都城,只要他可以将那里的财货运到奉天城去,你认为圣主还会因张公的缘故,将你再送回去坐镇西川简直痴心妄想。”
“你......你们和西山军不过是同窟之贼。”张延赏愤愤。
“西山军不是贼,他们只是不满张公你而已,也许张公平日里得罪的人太多。不过倒也无所谓,张公在西川军府里积累的钱帛如山,倒是便宜了我和高岳,还是那句话,谁能将这些钱帛送到奉天,谁就是功臣。如今西汉川(嘉陵江)在我手里,褒斜水在高岳手里,如何由不得我们”
张延赏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手指不断地对着韦皋抖着,连说”你,你这,你这忤逆。”
“我韦皋欲改写春秋,张公没资格谈我是顺是逆!碧笙,就此还于张公,可让东川吴使君借你数匹马,如犬如狈,过兴元府回奉天城去搅动你的口舌罢!韦皋,就此别过。”言毕,韦皋冷冷地拱起袖子,迅捷作完一揖,转身玉佩响动,大步得意地离去。
“阿父!”碧笙泪流满面,扑到父亲的膝前,不断抚着父亲的胸膛,她害怕父亲就此气闷而绝。
“当初我怎么将玉箫嫁给如此无行之徒”张延赏气得捶胸顿足,不过当了这么长时间高级官僚,他自然也有极大的抗压能力,随后他扶起女儿,奇异地说,跟着你一道的数名家奴呢是留在西川军府,还是跟着你钿车同路来的
碧笙脸色变了,低声说全被姊夫扣在营中。
“完了,完了,幺奴他们,他们彻底完了。”张延赏大汗淋漓,靠在坐榻上,有气无力地如此说到。
张府的幺奴等六七人,正是以前一路将韦皋、张玉箫夫妻财货不断拉回的角色。
现在他们全都落在韦皋的手里。
浩荡激扬的射洪水和涪水交汇处,韦皋立在水花轰鸣飞溅的崖石之上,看着麾下奉义军的士兵,将当初羞辱他的张延赏家奴们挨个反剪捆住,摁在河滩上,接着挥动白木棒,雨点般打下去,“韦郎君求活命呀!”的惨嚎声四起,这几名家奴绝望地告饶着。
可棍棒无情,渐渐的惨嚎变为哀叫,又变为呻唤,再变为死寂。
韦皋俯视见到,七名有眼无珠的张府家奴,全被打得脑浆屎尿横溢,变为一排死尸,随后被士兵挨个塞入土囊里,一个接着一个抛入到涪水当中。
“大丈夫立世,有恩报恩,有仇报仇,快哉。”
接着韦皋转身,对身边的牙兵说到,全军拨营,入鹿头戍,去蜀都城和高岳会齐。
有军将询问,那东川吴冕和张延赏
“断脊老犬,不用管他。”韦皋语气轻蔑。
果然而后奉义军起营,大摇大摆在梓潼城下绕一圈,随后向蜀都城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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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均分府中钱
高少尹这话说的,简直没什么道理。
咱们家乡就在蜀地,况且这天府之国这么富庶,谁愿意和你去山南西道的兴元府去呢!
可这群工匠也明白,在现在的时代里,地位低贱的他们生死都在这位少尹的一话间,所以便采取软抵抗的态度,对少尹的请求装聋作哑,很多人眼睛望着地,是不发一语。
这样弄得高岳尴尬了,他便又非常和气地对这群工匠说,只要你们点头签契约,所有待遇等同于白草军子弟,还有额外的“工院子弟润家钱”。
然而和其他地区的工匠不同,安土重迁的理念在蜀人心中占据上风,任由高岳巧舌如簧,还是没有响应的人。
最后高岳也没法子,就摆摆手,对工匠们说:“你们先坐下,如果有改变主意的,就站起来对本尹说,先投者还有三贯钱的杂赏。”
结果呼啦啦声里,几百名工匠迅速各自找到墩子,都坐了下去,动作简直和闪电般。
“只要耗下去,不由得你不放我们走。”
这是绝大部分人的心声。
西川军府的牙兵大院里,白草军和西山军的士兵将院墙四周看护得死死的。
兴元少尹高岳就立在这群工匠前面,也不说话。
时间就这样快速地流逝。
很快,工匠们就觉得屁股下的墩子不同——它越来越热,渐渐地热得额头上的汗开始冒出,随后是脊梁和脖子......
这,这墩子该不会是......
等到他们见到兴元少尹脸上的表情时,才觉得上当了。
这草席和毯子覆盖的墩子,其实全是士兵们昨夜掘出的土灶,里面是生火的,怪不得越来越热。
“让让,让让!”这时候庭院里郭再贞站出来,指挥一群军卒抱着茅草,挨个往墩子里继续添塞,烟越冒越大,很快将这群工匠的面目都淹没了,咳嗽声四起,许多人的屁股已经烫得坐不稳,痛苦地在墩子上歪来歪去。
高岳继续雷打不动地立在原地。
终于几名工匠忍受不住,跳起来用手拍着屁股,“我等愿意去兴元府!”
“好!”高岳大喜。
当即就有士兵举着契书而来,叫工匠们签字画押,这一签可就不能反悔了——高岳也不放他们回家,因为害怕溜走,直接全给我在军府五院里呆着,我去接你家人也来,等到什么时候班师兴元府,你们随军一道即可。
随后,“自愿站出来”的工匠越来越多,最终四百多人,没一个幸免的,全被高岳礼聘到兴元军府当中了。
用爱的手段拉拢完蜀都城的工匠后,高岳又把城中的商贾、富户召来,说先前你们捐纳的“率令钱”超额了一万三千贯钱,现在要退还给你们。
“不用,不用。”豪商富户们连忙说。
“不行,超额的必须退还,以示无私!”高岳正色答道。
闹得最后,蜀都城的商贾们拿着这退回来的一万三千贯钱,又不敢真的分掉,只能重金雇佣蜀地文士和娴熟的经生,在万岁池边为高少尹立了块碑,还写了篇赋文,大大褒奖称赞高少尹入蜀都城后,是如何迅速恢复秩序,让民众各安其生,又是如何清正廉明,不私取以钱的,洋洋洒洒数百字。
当即有人暗中将这篇赋文拓好,暗藏起来,准备在泾原、凤翔一带为兴元少尹造势。
这时韦皋领奉义军,也入蜀都城来,两人见面后,韦皋是如沐春风,此次入蜀平叛,他出了郁结在心中数年的怨愤,可谓扬眉吐气。
军府衙门偏厅内,高岳和韦皋仅两人在场,谈及了核心问题。
那便是西川军府里,张延赏根本没来得带走的大批钱财。
高岳将卷宗
5.奉天元从党
接下来数日内,高岳、韦皋揭发弹劾张延赏“失理所,酿兵乱”的奏章如雨点般送抵奉天城。
可张延赏就惨了,如今蜀、京畿间的驿站道路全被高岳、韦皋把持,他的奏章写了是一份又一份,可没一份送到李适眼前的。
李适在钟楼阁子内绕堂而走,怒气勃发。
学士郑絪则是又恼又惊,不断在皇帝面前解释说,高岳和韦皋故意挑起西山军兵乱,逐出张延赏,企图觊觎蜀地。
“文明你说的,朕全都知晓,可高岳和韦皋这二位鬼得很,又推举李晟为西川节度使,就算朕想要制裁他俩,可哪里来的把柄”李适也很苦恼。
郑絪便请求说:“陛下只要秉承正心,激浊扬清,有无把柄还不是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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