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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监狱出来的日子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苍海荒岛

    桥面上看着打得轰轰烈烈,其实双方都没有玩命。

    这些山民替周小楼出头,是碍不过乡里乡亲面子,谁家还没个事儿。但绝对犯不上拸人脑袋上、致命处,真出了人命就该等着警察来收拾你了。张华山、刘希玉也一样,他们打架狠着呢,但手下留情,没有见血。

    山民攻势逼退,双方隔河对峙。

    第一回合周刘庄败了,本以为已经控制住局势,但我们错估了形势。周刘庄的人群中走出两个后生,二十来个青年跟在他们身后,新一轮进攻马上开始。

    领头的两个后生都二十出头,身上穿着白色坎肩,手里拿的不是铁锹而是木棍,目光冷酷,咄咄逼人,一看就是练家子。这气势让我们三人有点惊惶,一国混战后,我们三人被后生们一一摁倒爆踹了一顿。刘希玉被打得最惨,他把弩袋抱在怀里,身上挨了不少下,脸差点破相。

    暴牙刘与老段头“嗷嗷”大叫,举着手里的铁叉就扑了上来相救。但这些后生打得极有章法,他们六七人牢牢封锁了桥头,这些老人妇女根本突破不了,最终我们三人被后生们抬起,喊着号子“扑嗵”“扑嗵”扔下了红莲河。

    桥两边的河水足有两人深,水流喘急,落水后我们被冲向下游,眼看着桥面上后生们与鸿烈村的老头、妇女们挤在一起,吵闹、扭打成一团。这会沈主任带着妇女们冲到了最前面,将老段头、暴牙刘等老汉都拦在身后,周刘庄的后生们到底被这些娘们给挡住了,便嘻嘻哈哈地退回了桥对面。

    我看明白了,他们这是报周小楼落水之辱。河南岸进山和出山的载重汽车在两边停了一溜,司机们都下车围观看大戏。

    我们三人十分狼狈地相继从河里抓都会芦苇爬上岸,浑身湿渌渌走回战场,都不敢用眼看这些老汉和巾帼英豪们。倒是沈三丫与几个妇女冲过来嘘长问短,鼓舞我们斗志。我们便再度站到桥头,挡在妇女、老汉们的前面。

    此时在桥的另一头,站在周小楼身边一个大嗓门的后生在喊话,“喂,鸿烈村没卵子的都听着,周哥说了,他可是周大炮的人,你们挡得了初一挡不过十五。我们看你们是老汉、娘们没和你们一般见识,再不识相,周大哥会带人血洗鸿烈村,让你们家家户户吃不了兜着走……”

    “血洗”二字激怒了鸿烈村的村民们,他们肺都要气炸了,妇女们齐声叫骂,连很有领导气度的沈主任都愤怒地骂出了声来,河两岸顿时骂声一片。

    “老子有没卵子,回家问你老娘去!”

    老段头跳着脚叫骂,粗言

    俚语脱口而出,毫无斯文可言。有一个小细节,老段头拍着胸脯骂完,完全是反射性地会扭头看一眼自家儿媳,分明有表现英雄气概的成分。

    暴牙刘高呼,“小崽子凭你也想欺负鸿烈村,老子在西藏阿里当兵那会,你还在你娘肚里当蛐蛐呢,想血洗鸿烈村,先问问你爷爷我答应不答应!”

    双方隔河对垒,山野村骂,其声震天,不堪入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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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气质不凡马三爷
    千钧一发之时,一辆吉普车从镇上顺着河堤飞驶而来,驶到对面桥头吱地一声刹住车,一个体形中等、身材矮胖、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身穿白色布衫的中年男子,从驾驶室内下来。

    他匆匆走上石桥中央,将两都分隔开,然后朗声道,“周刘庄人听着,你们闹家饭我不干涉,但你们敢欺负鸿烈村老弱妇孺,我马某人绝不答应。识相点就赶紧走,敞开公路,真要打,睁开狗眼往东看!”

    原来来人正是马三爷,短短几句话就镇住了场子。

    我扭头向东看去,只见从赤石湾山口下来的载重汽车,都被拦得停了一溜。几辆满截着工人的卡车,正向这里驶来。卡车前面,是两团火焰,原来是两辆红色摩托车开道。

    向西看去,准备进山的载重汽车也堵了有几十辆了。也难怪马三爷急了,沿着红莲河堤的这条公路,是北山镇的命脉,赤石湾内的水泥厂、烧碱厂与山外连通的通道被这场村民械斗截断了!

    到底一个笔写不出两个段字,事情越闹越大,东郡村的村民们也绷不住了。百十个青壮男人手拿家伙,三三两两地围了上来。

    两辆摩托车停到路边,两个身穿皮马四、皮短裤、戴着墨镜的青年跳下车,将红色头盔挂在龙头上,手提钢管睨视着周刘庄的山民。

    水泥厂的两卡车工人已经下车,手里都拿着家伙,身穿灰色工装,在两个摩托青年身后,黑压压地站成一片。东郡村的村民们也已经围了过来,周刘庄的后生们眼看自己将要被夹击,现在已经完全处于弱势,马三爷的人虎视眈眈,这架还能打么,便灰溜溜地上了拖拉机,大黑骡就拴在拖拉机后,在鸿烈村妇女们的叫骂声中,潮水般地溜了。

    马三爷摆了一下手,工人们又上了车,扭头回了山上。

    两个摩托青年却没走,象是马三爷的保镖。可马三爷厌恶之情溢于言表,对他们怒喝一声,“就特么打架来劲,不务正业,滚!”

    两个青年这才收起钢管,上车一溜烟没影儿了。

    这画风有点清奇,马三爷扭头面向我们三人,并几步走到我们面前,面色平静地对鸿烈村的众人摆摆手,“老段头、暴牙刘、小沈,么的还不散了,别再挡着桥!”

    话说得平和,但却不可抗拒。电光火石之间,我分明看到一丝猫腻,马三爷在说这番话时,看着沈三丫的目光似乎更复杂些,到底是什么一时想不明白。而沈三丫那眸子中似乎带着一丝鄙视、冷漠、傲然或其它更复杂的东西,总之感觉一定有故事。

    老段头、暴牙刘赶紧答应着,带着老汉、妇女们耀武扬威地渐渐散去。

    马三爷望一眼沈三丫苗条的背影,目光中有柔情更有不舍、不甘。他又看向我们,突然抱拳道,“你们是

    天都来的路见不平,护佑弱小,是三条汉子。敝人马文好佩服三位,幸会了!”

    鼻青脸肿的张华山走上前,两人握手,“谢谢马老板出手相助,我们是从天都来的,幸会幸会!”

    马三爷拿出绿盒泰东牌香烟,一人扔给我们一支,瞅了一眼刘希玉背后的弩袋,又对张华山和蔼地道,“是段老二派你们来的吧下午刘七到我那坐了一会,说天都来了三个小青年,有人要在山上做掉你们。哼,段某人干出这事,我一点不吃惊。我不明白,他既然派你们来,又为何要派人做掉你们



第9章 猫戏老鼠
    湿渌渌、灰溜溜地回到自己的小院,刘寡妇手里提着包袱带着傻儿子刘三儿来了,给我们恭恭敬敬地磕了头。刘希玉扶起娘儿俩,刘寡妇打开包袱,拿出三条大裤衩、白布坎肩让我们换上。原来她已经知道我们被人扔进河里,向沈主任婆婆讨了段三喜的换洗衣裳拿了过来,心里正十分不过意呢。

    换上干衣裳,刘寡妇将湿衣裳拿到井台上打了水几把揉了出来,利索地晾上铁丝,在围裙上擦擦手,便让蹲在一边的刘三儿去请暴牙刘。原来她公公让她把圈里的猪杀了,晚上做百家饭答谢我们和众乡亲。我正要阻拦,张华山瓮声瓮气地问,“猪杀了你年咋过,你公公和三儿也不做身新衣裳”

    刘寡妇家穷,一年收入其实就是养的二头猪,卖给供销社好添新衣过年,给公公买药。刘大柱死后,手扶拖拉机也被人讹去,几亩山地勉强糊个口。平时笼内养几只鸡,下蛋卖给供销社换钱零用。张华山这口气似对自己媳妇宁小鱼一般,让她低着头捏着裙子窘迫不堪,更不敢回答。

    这牲口这是咋的了我和刘希玉都被吓了一跳。

    张华山又温言道,“嫂子,我们要在这开矿呢,就让三儿跟我干吧。一会我跟你公爹说,猪不要杀,欠乡亲们的情,将来你儿子赚钱了由他还吧。”帮人帮到底,张华山和我心有灵犀,分明也想把刘扒灰牢牢笼络住。

    刘寡妇战战兢兢地道,“他大兄弟,三儿傻,行么”

    张华山抚摸着刘三儿的小脑袋问,“三儿,告诉妈妈,你傻不傻”

    刘三儿拧着脑袋不服气地说,“总说我傻,我爷爷大学生呢,他都说我不傻,我……其实就是笨点,我哪傻了”

    “你看,你儿子傻么”张华山笑起来,我们也都哈哈大笑。刘寡妇也捂嘴羞涩地一笑,情绪顿时高涨起来。

    她左右瞅瞅,说,“那你们洗洗涮涮就我来干罢。”说干就干,她回去拿来抹布扫帚,母子俩就收拾开了,我们也一齐动手,冷清的小院里顿时生机勃勃,焕然一新,连长满杂草的鸡笼里都铲平整了。

    刘希玉则叼着烟走向村头老段头的小日什店。

    老段头等老汉还在兴奋地议论着下午的战绩,一个个红光满面仿佛年轻了几岁。刘希玉给大家散了烟,便趴在小铺窗口,与沈主任头靠头写了长长一张单子,置办全套过日子的家伙事,从锅碗瓢盆、油盐酱醋到日用品,从炕上盖的到扫地的扫帚,全由她家的小店代进。这是大生意啊,喜得老段头白胡子不停颤悠,脸上那沟壑忽闪着象地震时的黄土高原。

    单子写完了,刘希玉乘机揩油,偷偷啵了沈主任一口。沈主任咯咯笑,打了他一粉拳,星眸含情,小脸红彤彤的,将一绺头发拢到耳后

    ,附耳小声说,“我家在你们那院后面巷子,右数第五家。我那口子不在家,晚上嫂子给你留着门。”

    “那得把娃送你婆婆带,洗香香……”

    “你去死,小流氓……”

    两人偷偷打情骂俏,心痒难耐。算起来,他们相识不过几个小时。多数男女相处一生也上不了一张床,有的男女却一拍即合,简单一个眼神就能碰撞出火花。一把钥匙开一把锁,文雅点那叫一见钟情,其实就是两人对上眼了。

    晚上刘寡妇在家里做了几个菜,买了兰陵大曲,与公爹刘扒灰款待我们。饭后陈三儿带路,张华山、刘希玉义无反顾地直接



第10章 男人那啥急头了会撞墙
    张华山逼迫甚急,让段淡食乱了方寸,他前言不搭后语,“是是是,我肯定要去的……这样吧,你们先在北山休息两天,熟悉一下矿上情况……我会在三日内赶到都南县与你们会面,商量重组北山铁矿事宜……就请你出任矿长吧,我们合力干争取年底投产……”

    现在,用铁矿笼络住我们,分明是段淡食的唯一选择。

    张华山也没有打击段淡食的积极性,他们各怀心机,相约一切等段淡食亲自来了再说。

    刘三儿带张华山、刘希玉去东郡村后,天上隐隐响起雷声,或远或近,眼见天就要下雨了,老段头提醒我回院子拾掇一下排水沟,别把院子泡了,便与暴牙刘、沈主任匆匆告辞离去。我陪着刘扒灰又坐着聊了一会,帮刘寡妇喂完猪正要走,刘扒灰说,“那院儿很长时间没人住了,这活你不会干哪,让你嫂子一块帮你吧。”

    陈小月正手伸进鸡笼关了鸡舍的门,闻言答应一声,便提着铁锹带上院门,与我一起回了我们的院子。我从厢屋内拿出铁锹,掀起院墙底下排水沟的盖板,想一一疏通一下,防止积水漫院。

    但拆开盖板时却吓了一跳,这座明清小院机关还真不少,下水道下面,还修了一个一个小窨井,也就是地下蓄水暗洞。设计得很精巧,当水太大排水沟排除不迭时,水位达到窨井口位置,洞内可以暂时储存大量的雨水,从而确保院子不会被淹。天旱时,窨井里的水还能打起来浇地,一举两得。

    这座院子不简单,过去一定是有钱人住的地方。古时科技不发达,但古人的生活智慧,真让我叹为观止。

    刘寡妇说,村子中间这几座老院儿都这样,过去肯定是有钱人住的地方,有的人家还有夹墙、地窖。我将排水沟里的淤泥、杂草铲出,她则将这些泥土一筐一筐提到影壁后,倒进水泥围成的小花坛内,说是将来养鸡时,可以用来铺鸡笼。又叽叽喳喳地把马三爷开水泥厂、段大爷开铁矿以及马家、段家世代恩怨的事,一一叙述了一遍。

    我心里一直有一个疑问,看模样刘扒灰与儿媳妇刘寡妇应该没啥,可为啥所有人都认为这公媳俩有一腿但这话太伤人了,我不敢问。活得惨淡的刘寡妇祖孙三人是村里人调笑的对象,也就这个傍晚在我们面前才活得有点尊严,这话可是往她的伤口里撒盐哪,我还是努力把话又咽了回去。

    正干得热火朝天时,一个高个中年男人背着手牵着一条狼狗,慢悠悠地晃进了院子。见我和刘寡妇正在院角清理、疏通雨水排水道,便站在院子中央,昂首挺胸虎着脸远远地瞪着我们。

    “你是”我一边干活,一边问。

    正屋房顶上电灯雪亮,男子是个大块头,差不多有我高了,虎背熊腰,

    根本不屑理会我,正端着一付干部神态怒视着刘寡妇,嘴里训斥道,“这黑天就要下大雨了,家也不要,老人也不管了,鸡窝门也不关,猪饿得一直叫唤,还是你婶去喂的。人家在这租房住你一个寡妇来啥劲,不晓人言可畏啊,还不赶紧滚回去!”

    刘寡妇闻言,身体打了个寒颤哆嗦了一下。她低着头,嘴里嘟囔了一句,“晚上猪我来前已经喂了的,鸡窝也关了,家里有公爹……”其余再没回答男子的训斥,手里仍在铲土,一筐筐提着倒进花坛内。

    “你公爹是个病痪子,活死人能干啥耳朵聋啦,



第11章 狗仗人势
    刘祝三气得跺了跺脚,伸着蒲扇似的大手指着院门怒骂,“哼,么的个疯丫头,有闺女这样说老子的么,看将来哪家敢要你!”

    真是一物犯一物,刘书记一付恨铁不成钢的样儿,却万般无奈分明一点辙没有,欺负刘寡妇时那嚣张跋扈的神气劲早已不翼而飞。

    虽然正屋门顶灯光昏黄,院内略感朦胧,我看到这小姑娘小脸圆圆的,对着她父亲说话时满脸倨傲,不可一世。有其父必有其女,小丫头明着是调笑父亲,其实是羞辱嘲讽她的嫂子,骂人都不带一个脏字。平时一定没少欺负刘寡妇母子,更不会把刘祝五这个病恹恹的堂叔放眼里。

    刘祝三感到很尴尬,情绪变得更坏了。他叹息一声,嗓子眼里无奈地咕噜着,懒懒地打了一个大哈欠,先张扬地咳出一口痰吐到地上。或许是用劲大了,跟着毫无征兆“噗”地一声脆响,旁若无人地放了一个响亮绵长的响屁。

    一股烂洋葱味在空气中弥漫着,我感到阵阵恶心。刘寡妇已经干完活,排水沟内铲出的土已经被她堆在影壁后的花坛中,现在正在归拢工具。刘祝三见她一直带理不理的样儿,一股无名火窜起,却忽见刘三儿躲躲藏藏地掩在那丛石楠后面,露出一双小猫一样惊恐的小眼睛,便跺脚怒骂,“小畜牧,这尼玛还不滚!”

    刘三儿将张华山二人送到东郡村便返了回来,刚进院,此时吓得刺溜一下窜了出去,象一支箭儿,瞬间没了影儿。刘书记这才骂骂咧咧、歪歪扭扭地趿着破布鞋,走到刘寡妇身前,看着就要动手的样儿。高大的狼犬放肆地走到她身边,甩着大尾巴嗅嗅她腿和腚上的味道。

    刘寡妇瘦弱的身子畏缩到院角,是那么弱小无助,她战战兢兢地躲开狼犬,然后就这么低着头,既不敢强嘴也不回答。

    “畜牲你找死,三天不打,翻了天不成……”刘祝三突然爆发,一步跨过去,甩手一个大巴掌。只听“啪”地一声,刘寡妇被扇得转了一圈,瘦小的身子重重地撞到院墙上。刘祝三跟上又踹了一脚,嘴里疯狂大骂,就在他甩手欲再扇时,我闪到她面前,将她挡在身后,凌空攥住了他的右手。

    刘祝三挣了几下未挣脱,他用要吃人的目光瞪着我,一怔之后,不由得勃然大怒,“兔崽子……这尼玛胆肥了,这是老子的鸿烈村,这尼玛找死!”

    他抬腿欲踹我,我一个反关节,将他拧得转了身,手一松,他轰地摔倒在地。我拍拍手,泰然注视着他,不觉冷笑,“我当然知道是鸿烈村,而且这是我买下的院子,该滚的是你而不是我吧”

    他气得七窍生烟,从地上狼狈爬起,狠狠地盯着我,但气焰已矮了三分,再不敢上前。却隔空指着我跳脚大骂,“你敢打我我

    草你祖宗……这尼玛不看看老子是谁,你等着,不找人弄死你我特么不姓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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