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监狱出来的日子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苍海荒岛
此案一时成了悬案,而我陈沙河就是
第27章 红与黑
有了宁舒舒的精心经营和林氏家族的大举注资,庄西风如虎添翼,南城区以新联酒店为核心的这几家集体企业,非但未受楚良失踪案影响,相反生意反而日渐红火且越做越大,一跃成为海滨旅游服务业和天都市实业界的一道亮丽风景。而庄氏炼化也成为最重要的地方性能源企业,是天都市原油加工基地、成品油生产企业,同时还是硫磺、丙烯、苯系列原料产品、石油液化气、汽柴油、氮肥、合成树脂、聚丙烯和石油沥青等产品的主要供应商,掌握着天都市的经济命脉,地位举足轻重。
进军石油炼化行业成功,使名不见经传的庄西风一跃成为天都市的政商两界风云人物。就在此时,位于东镇区的市蜡烛厂经营亏损、资不抵债,四条生产线上的上千名工人全部陷入无工可开、无活可干、越干越赔、开不出工资、报不起医药费的困境。企业就是一个小社会,这千余名工人的背后有上千个家庭,涉及到几千市民的生计。当时国有集体企业情形大体一样,问题成堆,到处是雷,蜡烛厂仅是天都市政府、东镇区政府头疼的难题之一。
早在1979年7月,国务院先后颁布了《关于扩大国营工业企业经营自主权的若干规定》等五个文件。通过扩大企业自主权的改革,国有全民和集体企业有了一定的生产自主权,开始成为独立的利益主体,企业和职工的积极性都有所提高,并打开了传统计划经济体制的缺口。
但是,由于信息不对称,约束机制难以规范,出现了企业为扩大自销比例而压低计划指标、不完成调拨任务和财政上缴任务等问题,结果形成了“内部人”控制,出现了“工资侵蚀利润”和经营者行为短期化问题。天都市蜡烛厂则受影响最大,扩大经营自主权后,厂长贺东和经营管理层人员抵抗财政上缴政策,中饱私囊,他们成为“率先富起来”的既得利益群体,可天都蜡烛厂却因改革举措与预期出现背离,而陷入经营困境。
为让天都蜡烛厂尽快走出困境,天都市组成了以原南城区区委书记、后任天都市副市长的李明瑞为组长的工作组,李明瑞亲自找到庄西风,鼓励和“允许”庄西风在“社会承受限度”之内,用承包经营等方式,尽快使亏损累累资不抵债的蜡烛厂起死回生。庄西风接受了李明瑞的要求,在短短一年的时间内,蜡烛厂亏损势头受到遏制,让全市耳目一新。但积重难返,债务纠葛千丝万缕,蜡烛厂始终没有实现扭损为盈,到1984年初,庄西风无奈地向李明瑞表示,他已无力回天。
此时的天都市政府和东镇区政府不得不接受现实,开始拨出财政专款解决这千余工人、以及他们身后六七千职工家属的生计难题
。其实,早在承包经营蜡烛厂的同时,庄氏旅游就在天都市郊区的墨城市新建了一座蜡烛厂——庄氏蜡烛,然后高薪招聘技术人员和熟练工人,短短两三年时间,原天都市蜡烛厂的技术员、管理人员和技术工人二百余人全部转投庄氏蜡烛帐下。天都蜡烛厂彻底垮了,工厂设备成了累赘,亟需找人接盘。庄氏蜡烛又通过化工局,以低
第28章 一幅画与一个女人
我心里在腹诽,但我也听懂了陈警官的话。庄西风的崛起是一段商海传奇,江湖上有无数个版本。民间传说庄西风后台很硬,与市公安局主管刑侦的副局长千家诚是忘年交,情同父子,从而奠定了天都混混界一哥的江湖地位,这岂是我一个少年犯所能撼动的。我感到了卑微,一个商业大亨,一个社会小混混,这距离相距得太遥远了,在庄西风眼中,我李某人怕是连狗都不如,充其量是一只令他讨厌的苍蝇、蟑螂。
“三年前,柯云露费心巴脑把你关进少管所,庄中国便与自己的孙子断绝了关系。庄中国还以有人要杀你为名,背着一卷麻绳到新联酒店庄氏集团总部打砸过一次,最后要在大门上上吊,谁都不敢拦,庄西风从大富豪赶过来,跪在他爷爷面前保证,以他的性命担保,没人能杀得了小石头。嘿嘿,庄西风是不敢杀你了,可不代表别人也不敢。”陈警官说着,挠挠满头白发,从自己面前的小本子上撕下一小条纸,可想了一下,又放下笔。
我茫然地看着他,不知他要干嘛。他却突然问,“你知道庄西风现在忙些啥”
我摇了摇头。这怎么可能知道啊,我可是刚走出少管所,又在海军雷达站躲藏了三天,吴越她们对道上事知之甚少。
“一幅画、一个女人和一家企业。”陈警官平静地说。
“一幅画”我颇感诧异。西毒从小爱好音乐,天生有一付好嗓子,《乌苏里船歌》《三套车》《卡秋莎》字正腔圆,很有点歌唱家郭颂、刘秉义的味儿。当年不知从哪弄了一把小提琴,《天鹅》《吉普赛之歌》《卡门》等曲子会哼就能摆弄。随便那个酒吧、咖啡厅,他摆活一通,人家准会恳求他驻店表演。但这牲口志不在此,从不理会。现在怎么又迷上画了
陈警官颔首说,“没错,是一幅画,《清明上河图》。”
“宋版张择端的《清明上河图》”我怔了一下,老子可是文艺流氓,自然知道这幅画的由来和份量。便摇首小声问,“这怎么可能,国内专家不是说故宫所藏就是宋本张择端的真迹么不要说西毒,就是美国的中情局、苏联的克格勃、以色列的摩沙迪,想偷这件国宝那也是白日做梦!”
陈警官却呵呵乐了一下,“哟,陈小春说的还真不假,还真是个文艺流氓,连宋版都知道。嘿嘿,说的不错。1921年,溥仪将《清明上河图》等文物偷运出宫,由天津转运至长春伪满皇宫。1945年8月日本战败投降,伪满州国也随之土崩瓦解,藏于伪皇宫的大批字画珍宝随即流散到了民间,后《清明上河图》在通化被截获,便是现存于北京故宫博物院的这一本。”
我不解,“是啊,如此说来故宫藏本千真万确
是真迹啊!”
陈警官却摇了摇头说,“我原来也这么认为的,但通过监视庄西风这几年,我看事情可真没那么简单啊。宋张择端《清明上河图》举世闻名,千余年来仿摹者众多,现今存世的《清明上河图》有宋本、明本和清院本三类共30余本,其中大陆藏10余本,台湾藏9本,美国藏5本,法国藏4本,英国和日本各藏1本,光是台北故宫博物院就藏有7本……”
 
第29章 戴进版《清明上河图》
感觉已经被人牢牢地捏着卵子,我现在态度恭谨、虔诚,对这个老警官毕恭毕敬。听他这样说,赶紧点点头附和道,“这个我知道,我知道,您老说得对。明本是明代大画家仇英画的苏州城繁盛景观,清院本是清朝宫廷五位画师画的,听说现在都藏在台北故宫。如果戴进临摹的《清明上河图》果真存在,那将与张择端真迹一样价值连城,一样是国宝!”
其实,陈如柏发现沉船,林伯生、庄西风追踪《清明上河图》,早在三年前被关进少管所之前,我就听赵小亦婶子偶尔说起过。当时赵小亦婶子似乎是随口而出,我对此并未介意,陈如柏远在泰北市,这幅画离我也太远了。可现在我心里已经隐隐有预感,这幅画的故事原来离我是这么近。赵小亦这个当年逃来西留侯村落户的可怜女人,其身世或许就是个谜。现在我有预感,这女人绝不是首听途说,她怕是与陈如柏一定有某种关连!
我在浮想联翩,陈老头似是带着什么使命一般,接着又顾自说起庄西风追踪的这幅宋本、或是从未面世的戴进仿本《清明上河图》的由来。
原来,宋亡元立,朱元璋建立大明,后来朱棣定都北京,国家才安定下来。乱世纷扰,生灵涂炭,旷世国宝张择端的《清明上河图》也辗转流落,最后流传到明朝伟大画家戴进手中。戴进临摹后,明朝宣德年间,他携真品与临摹画作坐船进京,以画供奉内廷,官直仁殿侍诏,《清时上河图》宋本真迹从此藏在内廷。但不久后,戴进遭谗被归,他又携临摹的《清明上河图》浪迹天涯。
但是,几百年来民间一直有传说,藏在故宫传世的只是戴进临摹画作,张择端的真迹被载进带走,船至泰东境内五龙河时遇到风暴,一条装载行李的大船沉没,《清明上河图》永远沉入水底。因年代久远,这个传说是否真实已不可考。从清代以后,历代宫廷专家已经考证证实,故宫珍藏《清明上河图》便是张择端真迹,但三百多年来民间搜寻宋本真迹的努力,从未停止过。
20世纪60年代中期,泰东省泰北市盘古镇中学校办工厂厂长陈如柏,在自家菜园内开渠引水时,偶尔发现了一条沉船。原来泰北市五龙河明代以后迭经变道,陈家这段菜园曾经是故道之一。据说沉船上有十几个大坛和大瓮,里面藏着少量金银和大批字画,其中就有张择端的真迹《清明上河图》和明代画师戴进临摹的同名长卷。陈如柏与妻子李枫云都是当地的厉害角色,当时天下大乱,红卫兵正在四处清“四旧”、闹革命,因此他们没有声张。一直到改革开放后,他们才将大批字画捐献给了国家,并凭借这批财富创办了当时中国北方最大的乡镇企业——
泰北装饰家具集团,而陈如柏也成为泰北黑帮的老大。
惟有戴进临摹的《清明上河图》长卷被留了下来,秘而不宣,作为陈家的传世家宝。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香港商人林伯生北上投资成功后,一直对陈家珍藏的《清明上河图》垂涎欲滴。据说他曾专程赴泰北会见过陈如柏,有幸一睹《清明上河图》尊容,曾提出以一亿港币收购,遭到了陈如柏的拒绝。后来陈如柏神秘死亡,此画一直由其
第30章 痛在灵魂深处
见我从屋内走出,乌妈妈、陈嫂心疼得啜泣起来,四个女人稀里哗啦地抹着眼泪。陈嫂主动迎了上来说,“三石兄弟让你受苦了,我们听到他们打你了。下手真狠哪比田昊那个坏种还狠,凭什么啊!呜呜……这么委屈你嫂子心里真过意不去!”乌妈妈也说,“快到面馆用冰块敷一下,我们母女、姑嫂四个陪你喝一杯,再帮你补一下衬衫。晚上的电视都播了,黄市长夸你是见义勇为好青年呢,他们却打你……”
萧静和乌燕见我被打成这样也嘤嘤流泪,萧静想拉我的手却又不敢,手伸了一半又战战兢兢地缩了回去。当英雄的感觉挺好,尤其是傍晚见到过的这个乌妈妈,是一个象母亲慕容明或赵小亦婶子那样的中年美女,这让我太享受这老少四女的膜拜了。陈嫂见我不吱声想走,她急了,伸手拉住我的衣袖,我一回头,她吓得象被针扎般快速缩了回去。于是,我哼着小曲,斜挎着包大步流星地走了。两个小女孩跟着追出十几步远,我知道,她们的小心脏也被这个孔武彪悍的大哥哥带走了!
“依稀往梦似曾见,心内波澜现。抛开世事断愁怨,相伴到天边……”
事实上,我刚离开,两个年轻警察便走出院外。当时空气中弥漫着呛人的汗臭味,远处飘来一阵用并不标准的粵语哼唱的小曲声,嗓音雄浑,沧桑不羁,这一幕令两个年轻警察肺都要气炸了。白瞎了陈老那两个大馒头,这小崽子非但不领情,现在这分明是藐视派出所,真恨不得关这个牲口一辈子才解恨。
离开延安路派出所后,我怕自己的形象吓着别人,没敢乘公交车,顺着延安路向西,尽量走在路灯的阴影里,跌跌撞撞地走向我的陈公馆。有了下午冲撞黄征视察现场这一出,我知道庄西风的人这段时间再不敢动我,但脑袋一直嗡嗡嘶鸣,上下眼皮也已经肿到一起,街灯、行人、马路、树林以至整个城市的夜晚都朦朦胧胧,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浑身控制不住地一阵哆嗦、战栗。
人在江湖走,挨打或打人都是常事。老子也想做个男子汉呵,可心里却一直酸酸的,掰着命救了人却挨警察一顿毒打,心里的委屈无处诉说。此情此景,与三年前的那场家暴何其相似啊。那一次,来自亲人的伤害真的是伤及灵魂,刻骨铭心,终生难忘。此时想起,依稀剜心般痛,莫名的悲哀和孤苦无助的彷徨弥漫心头,泪水便悄然滚落。
那是第一次全国性“严打”之前,我初中三年级的时候。当时天都市第一中学发生盗窃案,音乐室内的小提琴、吉他被盗。我记得很清楚,从早晨早操时开始,课间学校大广播里就一遍遍地播放着教导主任的淳淳诱导,鼓励“拿”器材的同学交回学校,学
校将既往不咎。
我没有想到,只因我频繁逃学、旷课,是一中有名的渣生,同时又无师自通是一名在学生和混混中小有名气的吉他手,于是就被学校认定是音乐室失窃案的第一嫌疑人,并迅速向西镇派出所报了案。最终西镇派出所副所长陶潜带着人,在操场上当众将我抓走,关押了一天一夜。
那年
第31章 偷窥
爸爸原就对我有误解,一直以为儿子是妻子与情人的野种。新仇旧恨在心头,他是带着气下手尤其重。妈妈和小妹妹李洇躲进了卧室内,大妹李卉一只手挟着腰叨叨唠唠数落火上浇油,我连一丝躲避的念头都没有,腰板挺直,脑袋和身体默默承受着耳光、拳头、皮鞋跟,更别说反抗了。
这顿暴打何其惨烈,我的意志是铁打的,但我的身体与稚嫩的同年人没两样。因此我的脑袋很快就阵阵眩晕,重击之下身体数次跌到冰冷的水泥地板上,动弹不得,每挪动一下都痛得战栗。但每一次倒下后,我都象英雄们在承受敌人的严刑拷打,坚贞不屈地慢慢爬起身站起,昂首面向父亲挺立着,身躯笔直!
此时的父亲将望子成龙希望的破灭,将妻子外遇带给他的全部耻辱,将他人生的所有不平,全都发泄到了我这个儿子头上、身上。我被打得摇摇欲坠奄奄一息,汗水、泪水朦胧了我的双眼,脑袋里产生了幻觉,恍惚中自己变成了赵永生,正在经受着敌人的严刑拷打,我脸上竟然在笑,嘴里哼起“妹妹找哥泪花流,不见哥哥心忧愁……”
“这是什么声音”父亲怔了一下。他在郊区下放劳动,长年出海,有老腰病,现在打累了,已经被我这个不成器的儿子气得疯癫,他已完全失去了一个父亲、一个领导干部应有的理智,情绪已经失控的“战斗英雄”问出了一个更加弱智的问题。
“爸爸,这是花开花落几春秋,隔江犹唱后庭花!”妹妹李卉唯恐天下不乱,这个是她大哥的男孩竟然如此坚强不屈,让她吓得战战兢兢。于是她再度火上浇油,正被怒火折磨得浑身哆嗦的父亲耳朵里只听到了“隔江犹唱后庭花”这一句,顿时就被深深的羞辱炙烤得浑身颤抖。
那是半个月前一个星期天的午后,父亲从郊区回来,在楼下见到两个女儿正与邻居孩子们在树荫下跳皮筋,李卉还告诉爸爸,说大哥刚送大西瓜来刚上楼。父亲蹙眉上楼后并未见到儿子,卧室内妻子正在裸睡,他顿时就顾不上儿子了。原来也是巧了,妈妈从咋天晚上就出去会两个情人,直到今天午饭后才摇摇欲坠地归来。冲了个凉,连小衣都未及穿,便慵懒疲惫瘫倒床上侧身朝里午睡,晶莹如玉的侗体连绵起伏美不胜收,线条惊心动魄,两瓣满月般的肥臀恰好对着卧室门。
“你又去陪他们了”父亲推醒妈妈开始“审妻”。妈妈醒来,媚眼如丝,她太知道丈夫的恶趣味,便慵懒地切切笑,撩拨说,“对啊,两个畜牧弄了一宿直到晌午前,我就没合一下眼,都累瘫了,腿都合不拢哦……”果然,一直不举的父亲嘴里骂着**,双手狠揍着妻子的翘臀,血往头上涌,奇迹般地感觉自己
行了。
夫妻事毕,双腿酸疼累得要瘫倒的父亲转身坐到床沿刚要午睡,恰好看到卧室门敞开一条小缝,一双亮晶晶的黑眸子一闪。他套上裤衩就追了出去,
第32章 陈公馆
爸爸骂我是“野种”,骂妈妈是淫妇,断绝父子关系的狠话,让我震惊,让我恐惧,深深地伤了我的心。他的拳头、鞋跟雨点般落在心爱的妈妈身上,疼在我心里,我呜呜哭泣着,猛地翻身而起,将妈妈紧紧地护在身后。我努力睁开肿在一起的双眼,凌空接住爸爸手中的皮鞋猛地扯落并扔到地上,怒视着他凄厉嘶吼!
“你有完没完——”“有种你打死我,就算我是野种,我也不会还手。但你敢再打我妈妈一下,我对你不客气——”
我绝望、疯狂地怒吼,扯落乱舞的皮鞋时,有老腰病的爸爸差点被搡倒,我的眼泪和呐喊令疯狂的他愣住了、也清醒了。妈妈和两个妹妹都吓得嘤嘤哭,见我要还手了的样子,她们都吓坏了,妈妈一把将我死死搂住,生怕我对爸爸动手,“石头,他是你爸爸……亲爸爸啊……”
我不再哭泣,只是痛不欲生地仰起头,任泪水滚落。那一刻已经没有思考,泪水迷蒙了我的双眼,只记得拍拍妈妈的背安慰她,然后冷冷地对爸爸说,“我不学好,我给你和妈妈、妹妹丢人了,我该打。你可以不认我这个不争气的儿子,你可以不让我回家,我是野种,也不佩当你儿子。从今天开始,你再敢打骂妈妈一次,就别怪我还手。我说到做到,不信你试试!”
说完,我挣扎着挣脱妈妈的怀抱,一阵眩晕,便一头砍到门边,头撞到门上发出轰然巨响。妹妹们在尖叫、哭泣,家里乱了套,妈妈也吓坏了,“哇”地一声哭出来,扑了过去想扶起我。但是,我咬着牙努力站起身,费力地挣脱开妈妈,一步一步慢慢挪出家门。
走廊上、楼梯上围着看热闹的邻居们,我看不清他们的目光,但我知道老老少少脸上一定都洋溢着幸灾乐祸的神色,没有一个人想推开门劝解一下。我冷笑着怒喝一声,“哼,看别人家笑话,你们家不打架啊都特么滚——”
围观的邻居们顿时作鸟兽散。
妈妈追了出来,但四周都是看笑话的邻居,我坚决让妈妈回家,然后一步步地挪下四楼。步履沉重,双膝软绵绵的,浑身哪都疼啊,头肿胀如斗似有千斤重,双眼已经肿得睁不开。我隐约记得方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我要回我的陈公馆,再去西留侯村一趟。在这个世界,只有那个低矮的小院内,才有爷爷、庄爷爷的爱,有赵小亦婶子的爱,有多多、余余的爱,只有那里才是我的家啊。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