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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快跑,那个王爷坏得很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萧绾
将军快跑,那个王爷坏得很
作者:萧绾




第一章会投胎的命
    大周皇宫。

    天启殿建在皇城正中的九重玉阶上,人站在上面就像站在凌云之巅,仿佛抬手就能摘星揽月,既象征着天子威严,也象征着大周的国力数天下第一。

    大殿两旁,文武百官站得整整齐齐,正中,一男一女正跪在地上俯首听旨。

    宣召,加冕,读册,授玺。

    谢云祈就从大周的二皇子一跃成了大周的太子殿下。

    华盈寒跪在谢云祈身边,相比谢云祈的高兴,她对今日的殊荣没什么反应,谢过恩,跟着谢云祈离开。

    下台阶时,谢云祈忽然停下脚步,回过头,以一道冰冷的目光盯着她,“以后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得有分寸。”

    华盈寒看着前面,耳边传来窸窣的脚步声,知道大臣们就在他们身后,她只随口应了一声:“哦。”

    他又说:“你若守口如瓶,这一年的事我就不计较,这个太子妃让你当下去也无妨。”

    华盈寒抬起眸子,看了谢云祈一眼。

    谢云祈还不满十九,风华正茂,一身金缕蟒袍穿在他身上倒也不负矜贵,外加他是帝后嫡子,又有副天赐的好皮囊,如今还当上了太子……似乎把天底下的好事都占尽了,是条会投胎的命。

    不等她给句回应,谢云祈已经收回目光,之后又是一瞥,盯的是她的腰,眼中当即添了几分嫌弃,就像进了沙子。

    这次谢云祈沉住了气,没再说话。

    华盈寒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大周物阜民丰,大周子民安逸日子过惯了,比北祁人和东越人更懂得享乐,男人看女人的眼光也格外挑剔,尤其喜欢女子腰身纤细。

    先前更衣的时候,宫女给她束腰也束得紧,紧得华盈寒不舒服,她在路上让侍女帮忙松了松,结果又成了谢云祈看不顺眼的地方。

    华盈寒跟着谢云祈回到皇城东边的昭阳宫,这是庆明帝赐给谢云祈的新住处,宽敞大气,配得上他储君的身份。

    如今谢云祈贵为太子,吃穿用度比起从前番了倍不说,连伺候的奴仆都多了不少。

    华盈寒一眼看过去,发现门前跪迎的奴才里有个惹人注目的身影。

    那是个粉衣女子,打扮得要多光鲜有多光鲜,除了衣着和妆容与众不同外,还有一点也不一样……她不是宫里人。

    至于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

    华盈寒还没看上几眼,谢云祈就启唇喊道:“月儿免礼,过来,陪本太子进去。”

    郑容月笑意盈盈,温柔地道了声谢,走来轻扶着谢云祈的手臂,与谢云祈并肩进了恢弘的昭阳宫。

    在场的宫人有不少是新来的,他们对此大都一头雾水,只有伺候太子已久的老人才清楚的原因。

    不管大家知不知道内情,见太子殿下把太子妃娘娘冷落在宫门外,都只能默默叹气,不敢瞎嘀咕。

    华盈寒的侍女阿鸢上前,扶着自家主子小声抱怨:“娘娘才回来几日,殿下迫不及待地拿她给娘娘找不快,真是!”

    华盈寒看着二人的背影,脸上云淡风轻,没说一个字。

    谢云祈进大殿前听见宫人在对华盈寒行礼,头也不回地吩咐:“本太子去用膳,有月儿陪着,你且退下,何况你也不用再吃了,有空去瞧瞧小九。”

    郑容月还搀着谢云祈,回头朝华盈寒嫣然一笑,“那就烦劳太子妃娘娘照顾好妾身与殿下的女儿。”

    华盈寒面无表情地听着,身边的阿鸢已经皱了眉头。

    阿鸢气归气,可她知道主子不会计较,



第二章说个清楚!
    声响惊住了里面的人。

    郑容月朝门外看了看,唇边的笑容一僵,连带脸色都白了不少。

    她追随殿下的时候,华盈寒才刚刚被定为二皇子妃,她和华盈寒打了几年的交道,对这位太子妃娘娘的性子清楚得很,知道殿下最不喜欢的就是华盈寒性子沉闷、不解风情。

    三年来,无论殿下怎么冷落华盈寒,华盈寒都没抱怨过半句,当个有名无实的皇子妃当得是怡然自得,可闷葫芦若发起火来,定不好应付,她多少有些心虚。

    谢云祈瞥了门外一眼,绷着脸问:“你做什么”

    华盈寒进了大殿,第一眼看的是摆满了山珍海味的长桌,第二眼看的是郑容月,以还算平静的语气问:“你刚才说什么”

    郑容月故作镇定,答:“妾身在服侍殿下用膳,没说什么。”

    “你说我华家……”华盈寒走近一步,话只提点了半句。

    “妾身……妾身是想说娘娘出身显赫,华家乃是簪缨世家,祖辈功勋不计其数,娘娘的父亲护国大将军更是名满天下的一代大将,为大周开疆拓土,立下过不少奇功。”郑容月不安地搓着手绢,垂下眼接着说,“娘娘可是华大将军唯一的女儿,妾身羡慕得很呢。”

    华盈寒听完郑容月的话,又看向谢云祈。

    郑容月有多虚荣矫情,他会不知道

    她和谢云祈被圣旨绑在一起已经三年,除去去年她不在京中外,他们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日子也有两年,他从来不介意郑容月有多口无遮拦,这次也不例外。

    她还没说话,谢云祈已经没了耐心,敷衍地说:“月儿已有解释,你可以走了,少在这儿疑神疑鬼!”

    华盈寒不为所动,从容吩咐:“出去。”

    郑容月知道这道命令是对她下的,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有人要摆太子妃的架子,她也只能识相听命,轻轻一欠,退出大殿。

    外面艳阳高照,郑容月走下台阶,自以为逃过一劫,结果她还没来得及松口气,耳边又传来一声:

    “站住。”

    郑容月停下脚步,转过身问:“不知娘娘还有何吩咐”

    华盈寒连看都懒得看郑容月一眼,径直下令:“跪下。”

    郑容月愣了愣,回过神就向谢云祈哭诉:“殿下,妾身何错之有……”

    谢云祈怒盯着华盈寒,“你凭什么罚本太子的人!”

    “殿下说我凭什么”

    “本太子才是这儿的主子!”

    “这儿是昭阳宫,太子殿下!”华盈寒的脸色不比谢云祈的好看,语气也格外地冷。

    两个主子起了争执,吓得一旁的奴才们把头埋得更低了。他们本以为太子殿下会大发雷霆,谁知殿下忽然就没了声儿。

    谢云祈气归气,紧抿的唇没再吐出半个字。

    华盈寒的神情反而渐渐平静下来,她瞥了瞥门外,“愣着干什么”

    “殿下,日头正毒,妾身身子弱,恐怕经不住……”

    “杖责三十!”

    华盈寒肃然的一句,打断了郑容月的乞求。

    “华盈寒你敢!”谢云祈瞪着华盈寒,眼中全是怒火。

    华盈寒面不改色地看着他,顺便对周围的奴才道:“还不动手”

    太子妃的命令不如太子殿下的管用,但是殿下盛怒之际竟迟迟没有再阻拦,奴才们不得不领命去办。

    “殿下……殿下救救妾身……”

    谢云祈听着郑容月的哭喊,垂在身侧的手越攥越紧。

    “本太子说了,只要你识趣,这个太子妃你可以当下去,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第三章何必认真
    谢云祈睨了她一眼,“这儿是皇宫,不是战场,少喊打喊杀!”

    华盈寒转眼看向一旁,暂且没搭理谁。

    殿中有了短暂的安静。

    不一会儿,外面传来杖责的声音,还夹杂着几声女子的喊叫。

    谢云祈不忍归不忍,要说担心也不怎么担心。

    行刑的奴才是听了华盈寒的命令,但这是东宫,他才是主子,而郑氏跟了他多年,甚得他欢心,又是郡主的生母……奴才们不会下什么狠手。

    他瞟了瞟华盈寒,看她淡漠的样子是就知她心肠有多硬。

    也是,和她曾经挨过的那些比起来,宫里的杖责算得了什么

    谢云祈也记不清是多少年前,他跟着父皇去了趟护国府,那是华家替大周栽培武将的地方。

    他以为那儿应该只有男人,谁知被华晟当做武将栽培的人里竟有个姑娘。

    那时她只有十来岁,正和她的师兄弟们一起练射箭。

    华家教出来人不会差,所有人都无一例外的射中了红心,她也一样,例外的是,只有她挨了罚。

    原因竟是她姓华,是华晟唯一的女儿。华晟不仅不把她当掌上明珠怜爱,对她的要求还格外严厉,她射进红圈不算,务必得正中靶心。

    就因为一指宽的偏差,她挨了三十军棍。

    那可是军棍,打在一个姑娘家身上定是皮开肉绽,岂料她竟连哼都没哼一声,更没有流泪,仅是将下唇咬出了血……

    他是很佩服她,认为她日后能成为不输男子的武将,却从没把她当个会出嫁的女人看待过,毕竟谁愿意娶个英勇的“少将军”为妻

    他的预料不错,后来华盈寒跟着她爹南征北战,立下过不少战功,但他也有失算的地方,譬如……最终是他被逼着娶了这个不宜当妻的人。

    看看现在,且不说他是她名义上的夫君,她该以夫为天,就说华家是臣,他是太子,她也应当臣服于他,而不是我行我素,与他唱反调。

    “华盈寒,你爹去世四年多,华家又没有男丁,人走茶凉,若不是父皇指婚,让嫁给本太子当正妃,你能保住华家的荣华”谢云祈冷笑一声,“你说本太子沾了你的光,那你华府上下何尝不是在倚仗本太子”

    华盈寒听了,唇角扬了一下,没说话。

    “你我不过相互利用而已,何必认真,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拿姬妾撒气,跟个妒妇有什么区别!”

    “殿下多虑了,她有什么值得我嫉妒的”华盈寒云淡风轻地道,说完转身离开。

    后来的几日,华盈寒没见过谢云祈,她的日子和去北疆前没什么两样,身边只有一个小九陪着,小九的笑就是她全部的喜乐。

    她和谢云祈再见是在十天后,出宫的马车上。

    华盈寒素来话少,尤其是和谢云祈待在一起的时候。

    她不说,他也只开口提了一句:“今日安王世子生辰,若非母后让我带你同去,本太子断不会让你露面,另外不知端和郡主在不在,若在,你比她年长,不管她说了什么,你能包涵则包涵,别小肚鸡肠。”

    端和郡主谢云筝,安王世子谢云璘的亲妹妹,和她待人谦和的大哥比起来,这个郡主是既敢说又敢做,尤其是面对她的时候,讲出来的话不比郑容月的好听,毕竟她们两个是闺中密友。

    华盈寒没有回应,一言不发地看着马车外。

    她很少上街,从前要么守在边关,要么待在护国府,如今住进在宫里,更是难得出来一次。

    城里商铺林立,车马如龙。大周是天下霸主,都城函都的一切就是大周乃至全天下都最为繁华的景象,与荒芜的北疆相较,天差地别。

    夜幕降下,马车停在市集街口的一栋三层锦楼前。

    谢云璘是谢云祈的堂兄,也是谢云祈最好的朋友,今日谢云璘生辰,他没在自家王府设宴,只邀了几个要好的兄弟在坊间聚聚。

    春江花月坊——函都城里最大的歌舞坊。

    &



第四章哪儿来的刺客
    其他人都保持沉默,只有谢云璘轻责道:“好了云筝,说话也不瞧时候。”

    “父王常说云筝被你们惯坏了,可云筝都懂得女子应当贤淑温良、心胸开阔,有人竟还不懂。”谢云筝话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索性看向华盈寒,直言,“听说嫂嫂前几日杖责了容月,今天不会又打翻醋坛子,在大庭广众下责罚一个民女吧”

    华盈寒坐在谢云祈身边,原本一言不发,听见谢云筝的话才抬眸。

    谢云筝在笑,她就客气地应了句:“郡主多虑了。”

    “嫂嫂别怪容月多嘴,她和我情同姐妹,受了委屈自然会向我诉苦,可我也只能安慰安慰她,不能拿嫂嫂你怎样。”谢云筝又笑了笑,叹道,“不过打狗还得看主人,容月是兄长的人,嫂嫂还这般不留情面,兄长没怪罪你,就是对你的包容,还望嫂嫂今后能有个当正妻的样子,别对不起兄长的宽宥。”

    “云筝,不得放肆!”谢云璘小声呵斥。

    “云筝得没错,放肆的不是她。”谢云祈淡淡道。

    华盈寒沉下眼给自己倒了杯茶,送到唇边浅抿。

    有世子为了缓和气氛,另讲道:“还是咱们大周好,天黑了也能出来喝喝酒,听说越国和北祁都有宵禁,尤其是北祁,律法严,宵禁也最是严,谁若犯了,被抓到了可是要杀头的!”他边说边将手比作刀,在脖子上抹了抹。

    有人附和:“咱们大周什么都不缺,讲的是及时行乐,怎会用宵禁这种东西来给自己添麻烦。”

    他们喝得正开心的时候,小厮又带了几个舞姬进来。

    舞姬们个个面容交好,身姿曼妙,跟着乐声起舞,引得几个公子哥带笑相看。

    谢云筝指着舞姬道:“哥哥你瞧,这儿的舞姬可比咱们王府中那些要窈窕多姿。”

    谢云祈闻言,有意无意地瞥了瞥身边的人,尤其往下看了看,发现她坐得再是端正,也掩饰不了不尽如人意的地方。

    他一口饮尽杯中的酒,冷着脸吩咐:“出去等。”

    华盈寒面无表情地站起来,出了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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