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绾天下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风无语13

    不过,宫人们主要是在外院嬉乐,内院虽不如外院热闹,气氛却一样少不得。

    像往年一样,第一场雪落时,王宫里最为兴奋热闹的地方就属飞雪宫了。对于从遥远北国来到翼国的飞雪宫人来说,雪花犹如故乡的访客,它们带着故乡的气息,送来故乡的消息。

    因此,每年第一场雪落,飞雪宫都像过节一样张灯结彩,唱歌饮酒。不过,宫人们主要是在外院嬉乐,内院虽不如外院热闹,气氛却一样少不得。尤其今天中午,大伙儿居然还托谭公公的福,放了鞭炮,看到了辉煌夺目的凤冠、后服,心情更是激动快乐。

    黄昏刚近,宫女们已经在内院的梅树上挂上了宫灯、剪纸、彩带、挂件等,昏黄的灯光照着清冷的银枝,将庭院笼罩在一片朦胧美之中。梅花和雪花,红白相间,相拥而舞,在灯影前映出绝美舞姿。垂下的彩带被风吹着,你扑一下我,我推一下她,倒像一群嬉笑打闹的宫女,妩媚婀娜。

    外院的歌声已经响起,酒令也已开始,内院却还是静静的。长阶顶的寝殿前摆了矮长几,上面瓜果酒水、各色点心都有。几旁已设好几张长凳,飞雪公主和两位殿下还不见人影。

    晚晴一边往几上摆放酒具、碗筷、杯碟、暖炉等,一边看不远处的梅树下那骄挥剑裁花。

    初入翼国时,每逢那骄在庭院里削叶裁花,宫女和宫人们就纷纷跑来围观,他们先是仰头看到花叶飘零,接着看到那骄挥剑,随后低头,等待那些被裁削过的花叶慢慢飘落、神奇地在地面合而为一,仿似从未被剪裁过,最后,他们惊喜地欢叫、惊讶地蹦跳。

    可是,岁月就是一双搓麻绳的手,将一条条敏感的草,搓成了麻木的绳。随着在翼国岁月的无聊重复,那骄舞剑时,旁边渐渐只剩下低头打谱的飞雪公主和陪侍的晚晴。

    于是,很多时候,飞雪宫内院里,都是那骄挥着剑,在那里无聊地削叶裁花,晚晴则无聊地看着。

    偶尔,晚晴和那些宫女们,也会主动找那骄聊上几句,问问他年龄,出生,爱好等。只是,那骄显然不是一个健谈的人,甚或,他根本就是一个沉默是金的人。因此,这么多年过去了,飞雪宫人对于那骄的了解依旧有限。

    宫女们私下猜测过那骄的年龄,有人说他三十多岁,也有人说他四十多了。他看上去似乎历经了人世的很多沧桑,边幅不修,沉默少言,落拓不羁。大家好奇那骄的年龄和历史,却又无从知晓。

    人们所能知道的只是,那骄好酒,那骄腰间那把软剑,叫流萤剑。

    有宫女曾经摘来柳叶和流萤剑比,流萤剑厚度不及柳叶的三分之一。晚晴看到那骄月下舞剑时,流萤剑会发出点点寒光,恰似流萤飞舞,猜想此剑概由此得名。

    内心里,晚晴为那骄和流萤剑感到惋惜。晚晴相信,流萤剑绝对是一柄天下名剑,一把英雄剑,却和主人一起,被困在这飞雪宫中,无用武之地,只能被它的主人用来削叶裁花。

    晚晴和那骄聊天,曾问起过那骄,雪国那边有什么亲人或者朋友,那骄沉默半晌,抚着流萤剑说:“它就是我唯一的朋友兼亲人。”

    那骄的话令晚晴沉吟良久,她想




第三百三十七章 人间最美花
    “晴姨——”晚晴正瞧着那骄出神,听到四殿下闾丘雪健在叫她。

    晚晴回过头去,就看到“飞雪公主”樊龄柔正牵着四殿下闾丘雪健的手,笑盈盈地从寝殿出来,樊龄柔身后还跟着两个宫女,其中一个宫女怀里抱着襁褓中的小公主。

    晚晴一眼看出,“飞雪公主”樊龄柔和四殿下闾丘雪健都精心打扮过,“飞雪公主”樊龄柔顾盼生辉,四殿下闾丘雪健更是粉琢玉砌,俩人额上都特意戴了宝石抹额。

    “母妃,这是什么花”四殿下闾丘雪健扯着母亲“飞雪公主”樊龄柔的衣襟,站在梅树下,仰头指着树上的花问。

    “是梅花。”“飞雪公主”樊龄柔回答了儿子的问题。

    四殿下闾丘雪健歪着头,仰望了一会儿梅花,又问:“母妃,什么花最美呀”

    “雪花最美。”“飞雪公主”樊龄柔毫不迟疑地回答。

    “为什么是雪花最美”四殿下闾丘雪健不解地看看母亲樊龄柔。

    这一次,“飞雪公主”樊龄柔没有回答儿子四殿下的问题,而是痴痴地看着漫天飞雪。

    四殿下闾丘雪健从母亲樊龄柔那里得不到回应,就把脸转向了身后的晚晴,糯糯地叫了声:“晴姨——”

    晚晴想告诉四殿下闾丘雪健,雪花根本不是花,但她看了看“飞雪公主”樊龄柔之后,什么也没有说。

    四殿下闾丘雪健只得再转头,将求助的目光投向正在舞剑的那骄。

    那骄斜斜地挥出一剑,刺穿一朵飘零的梅花,剑尖颤微微停在空中没有再动,他过了许久才说:“因为,它是故乡的花。”

    那骄这句话一出,一时之间,夜空静谧,在场所有人的乡愁似乎都在这一瞬,为这故乡之花唤醒了。

    大家都不再说话,很安静很安静,一起看向灯影里飞舞的雪花。那些雪花,轻盈纤巧,时快时慢,纯洁美丽,舞姿婀娜。很多人的眼眶开始濡湿了,就连“飞雪公主”樊龄柔脸上,也不知不觉,挂上了两行清泪。

    忽然,“飞雪公主”樊龄柔悠然而唱:

    “有风来,

    有花开,

    白色雪花飘啊,

    天上人间仙女花。

    在枝头,

    在窗口,

    六瓣雪花开啊,

    眉间心上故乡花。

    绣发梢,

    绣衣袍,

    淡淡雪花飞啊,

    妈妈指尖亲亲花。

    一朵花,

    两朵花,

    甜甜雪花笑啊,

    你是人间最美花。”

    “飞雪公主”樊龄柔唱到最后那句“你是人间最美花”时,弯下腰,手指点着四殿下闾丘雪健的小鼻头,眼中似笑还泪。

    倒是四岁的闾丘雪健欢喜非常,他雀跃着,也用指头点着母亲樊龄柔的鼻尖,清脆的童音跟着母亲樊龄柔的调子,和母亲一同唱和着“你是人间最美花”。

    晚晴一直静静地听着,她实在是有些惊讶。她想不到“飞雪公主”樊龄柔竟有如此华彩的嗓音,如云雀穿空一般,明亮绚烂。

    樊龄柔唱的这首歌谣,晚晴也是第一次听。她想象着,当年也有一个年轻的母亲,在雪花飞扬的日子,指尖点着一个小女孩的鼻尖,笑着唱“你是人间最美花”,那个小女孩应该就是幼时的飞雪公主。

    可是,晚晴想象了一下王太后萧眉的样子,那么严厉的萧眉会给孩子唱这样的歌吗

    晚晴有点不敢相信,心中想,或



第三百三十八章 夜宴瑞香宫
    瑞香宫里,王上闾丘羽、王后周致进入怡情殿中,周致第一件事就是攥着闾丘羽空空的左袖管,关切地问:“上,这几天变天,这里是不是又疼了”

    “嗯。”王上闾丘羽低声嗯了一声。

    那一刻,王后周致的眼泪差点又滑落。她了解王上闾丘羽,闾丘羽是一个刚强的人,如果不是疼得十分厉害,他是连“嗯”都不会的嗯的。

    周致以前曾问过闾丘羽,天气变时,这条断臂是什么感觉,是怎样疼法,闾丘羽被周致追得实在没办法时,才告诉她:“像尖锐的冰渣往骨头里面钻。”

    王上闾丘羽和王后周致太久没有见面,俩人之间明显的有了隔阂,二人坐着好半天相对无言,各自心中都有无法言说的心事,俩人闷闷地喝着茶,偶尔不轻不重搭讪一句半句,瑞香宫却始终还是尴尬冷场的气氛

    戚公公立在王上闾丘羽身后,杜嬷嬷则立在王后周致身后,俩人均都是沉默不语,而不远处立着的“风雨雷电”四侍卫令大厅中的气氛更加压抑起来——要知道,以往闾丘羽来瑞香宫,虽然也会带着四侍卫中的一两个,却从不让他们进殿,四侍卫从来都只是在殿外候着。

    可是,这一次,不仅“风雨雷电”四侍卫全都来齐了,四人还跟着王上闾丘羽进了内殿。王后周致虽然对此有些诧异,但是聪慧的她却并未开口询问什么。毕竟,她现在与王上闾丘羽的情形已经与从前不同,闾丘羽跟她隔阂一些,不信赖她也是正常的。

    王后周致并不知道,王上闾丘羽在刚才前来瑞香宫途中,遭遇了刺客,并受了轻伤,如此情形之下,程风等四侍卫自然要对闾丘羽寸步不离了。

    殿里的的气氛一时间沉闷非常,只有牛油制成的椽烛偶尔爆出“噼噼啪啪”的声音。

    “禀王上、王后,晚宴准备就绪。”瑞香宫的宫女采儿适时禀报,打破了怡情殿里沉闷的气氛。

    王后周致引领着王上闾丘羽到达怡情殿偏殿,面对餐桌上的菜肴,翼国国君闾丘羽愣住了,他抬头看一眼对面的周致,周致眼中果然含着泪。

    闾丘羽觉得喉头一哽,强自镇定自己,坐了下去。

    桌上摆的,正是当年他亲自拟定的、与王后周致洞房花烛夜的菜谱,一样的八菜一汤:花开并蒂——桂花莲子羹,百年好合——百合带子炒虾球,鱼水相依——清汤鳜鱼,比翼双飞——鲍参红烧山鸡翅,鸳鸯戏水——椰汁炖鸭汤,天长地久——冬笋炒豆腐,海誓山盟——冰沙莓果,浓情蜜意——蜂蜜奶酪饼。

    闾丘羽清楚地记得,新婚那晚,他和王后周致把盏欢饮,相吐肺腑之言。他举杯邀月,慷慨陈词,尽吐治国抱负,立志踏平雪国。一旁的周致笑靥如花,眼神闪耀如黑亮的宝石,热烈地看着自己的夫君,也是翼国的新君。

    那夜,他在周致耳边许下四字诺言:“必不负卿”。

    而今,菜犹在桌,誓犹在耳,他的万丈雄心,却已不再。至于“必不负卿”四字,更加是不堪提起。

    闾丘羽渐渐觉得手中的象牙箸重如千斤。

    “上,臣妾敬您。”周致隔着餐桌,朝王上闾丘羽举杯。

    “嗯。”闾丘羽点点头,举起酒杯,饮下杯中酒。

    闾丘羽迟疑着,最后还是象征性地夹了几口菜入口,周致也小口吃着,二人均是食不知味。

    偶尔,周致会说一两句话,闾丘羽则“嗯”一两声。窗外的雪落声“沙沙沙”的越来越大,闾丘羽隔一会儿就望一望窗外,随着风雪之声愈盛,闾丘羽有些烦躁起来。他强自按捺自己的情绪,却很久都没有再举箸。

    闾丘羽的神情全都落入了王后周致眼中,周致也停了箸,陪着闾丘羽面对满桌



第三百三十九章 退敌良策
    “四殿下身负异秉为什么没有人告诉孤王呢”王上闾丘羽纳罕地问,眼前浮现出闾丘雪健的双瞳,心中若有所思。

    忽然,闾丘羽想起早上见到晚晴的事,心中一动,“有没听说小公主如何”

    王后周致不解地摇摇头,说:“倒没听说小公主有什么异能。”她不懂王上怎么突然想起了问小公主。

    王上闾丘羽默然,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忽然就莫名地觉得,雪烟这个名字不错,闾丘雪烟,让一切阴霾和不快,都随这个孩子的出世烟消云散!

    王后周致见闾丘羽嘟囔了一句“闾丘雪烟”就再没说话,遂补充道:“王上日理万机,四殿下的事,臣妾也只是听得这么一说,未曾亲见。”

    王上闾丘羽沉思片刻,说:“异能者为君,天下归心,国家可长治久安,百姓能康健幸福。各国王室都曾设坛祈祷,希望上天能降异秉者于自家,孤王幼时听说海上的岛国随国王上已经三代异能。可惜我闾丘氏福薄,迟至今日才得一个异能孩儿。”王上闾丘羽说到这里,竟有些心神激荡。

    王后周致本是想着王上与自己同气连枝,都会为世子闾丘奋卒谋划未来,于是将四殿下有异能的事说出,旨在提醒闾丘羽,雪国一旦后位在手,加上四殿下有异能,就会如虎插翼,将来必将祸害世子,不料想,王上闾丘羽竟有恨不早生这个异能四殿下之意。

    王后周致当下气急起来:“王上,你好糊涂,这不是考虑异能不异能的时候。这件事情的关键在于,后位一旦归了雪国的飞雪公主,终有一日,翼国国君将匍匐在雪国那个老太婆脚下,恭声叫她‘外祖母’,那将是我翼国的奇耻大辱啊。到时,你我有何面目去见先王,去见闾丘家的列祖列宗我们怎可以一时安宁,换永久祸患!当年的和亲就是一次教训啊!”

    一听王后周致提到当年的和亲,王上闾丘羽忍不住连连冷笑:“你以为孤想和亲么你也知道的,那是城下之盟。孤王不娶飞雪公主,雪国就不撤兵,翼国就要亡。难道亡了国,孤就有脸去见先王和列祖列宗了么今天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孤希望你能识大体、顾大局,爽快地交出后印。”

    “什么是大体什么是大局跪倒在雪国脚下就是大体么听任雪国摆布就是大局么”王后周致并不示弱。

    “翼国数十万军卒的身死算不算大体几百万黎民的性命算不算大局雪国说得很清楚,不废后改立,就要大军压境,马踏北关!”王上闾丘羽怒声反击。

    “马革裹尸,为国捐躯,本军卒之幸;宁做翼国鬼,不做雪国人,乃黎民之责。”王后周致显然也动了怒。

    这是周致与闾丘羽相识以来,二人争执最激烈的一次。

    “好!好!好!”王上闾丘羽气得嘴唇都白了,“孤一直以为你懂孤,却原来不是。既然你这么在乎这个后位,我们就坐等雪夷发兵吧。你父兄若能挡得住雪国大军,孤王今日又何至于此!”

    “我父兄早已做好为国捐躯的准备,决不畏死!”王后周致坚毅道。

    “妇人之见,匹夫之勇!难道孤王就畏死了么如果一死能换苍生幸福,孤王何尝不能慷慨赴难。”王上闾丘羽已经在咬牙切齿了。

    王后周致冷笑道:“可事实是,当年那个傲骨铮铮、誓灭雪国的五殿下,而今已经向雪国低下了他高贵的头。”

    “放肆!”王上闾丘羽终于忍无可忍,拍案而起,“这后印孤王今天一定要带走。你交也得交,不交也得交!”

    王后周致气极,先是语结,随即泫然而泣。

    “王上、王后稍安勿躁,臣有办法令雪国退兵。”随着声音,



第三百四十章 黑衣刺客
    雪还在飘,细细密密,越来越急。飞雪宫中,那骄独自提剑守在飞雪公主寝宫门口的阶前,一旁是摆满瓜果点心的长几,阶下是排成两排的二十五名杀手。

    这些杀手中,很明显,第二十五个人是独立于前面二十四人之外的,他应该是领头的人。

    第二十五个人本是最后一个才从黑暗中现出,却缓步穿过前面两排黑衣人,站到最前面来。他虽然没有戴头罩,却也没有将自己暴露在灯光之下,而是在一处树影浓厚处停下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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