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经传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三水傍舌
不管为什么,她就是这么做了,而且还有小书,小书的尸体是小诗发现的,而小诗又是姜娴的贴身小婢。这么说来,她应该是第二个知道的才对,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小诗吓得魂不附体,为什么她姜娴却没多大影响
心口冰凉的血液涌向四肢,难道是姜娴吗难道自己的姐姐都会对自己下如此毒手吗不,不是的。姜珏突然脑海里一亮,就好像在这幽深的井底找到了一扇通向光明的大门。
肯定不是娴姐故意的,这一切肯定跟昨天夜里的事情有关系,难道她被什么脏东西控制了
只有这样想,姜珏才好受些,刚刚的一切也才能说的通。
就在姜珏在井底胡思乱想的时候,上面有突然有了点声响,紧接着的就是久违了的光亮,那光亮里,还有一张关切的面容,是姜娴。
她扔下一截麻
第六章 舌间莲花生
姜娴看着自己弟弟被带走,不知道如何是好。
突然间,她想到了自己的师傅韩医师,在这清平颇有些人望,或许可以找他帮姜珏一帮。
一念及此,姜娴回府给小诗交代几句,自己亲自往城东草堂找去。
而这边几人围在姜珏身后,刘安也在一侧紧紧跟着,好像生怕姜珏半路跑了似的。
议事堂,姜珏以前来的很少,因为此地虽然宽敞,但是总是空荡荡的,尤其是前面一颗老树,死了不知道多少年了,还是那么光秃秃的杵在哪里,树干乌黑像是烟熏的,也不知是什么缘故,反正只要一见着,总让人感觉别扭。
据说当初守军撤走时,有些民众看到这么一处地方心生贪念,自然不会放过,所以当初议事堂其他的建制都被拆了木料,拿了回去自建房屋去了。唯独剩下老树正对着的大堂,因为供着东皇老爷,所以多少卖了东皇老爷的面子,没有下死手,以至到了现在还是保护完好。
议事堂前那空留出来的空地里,正停放着小书的尸首,装在一具棺木里。棺木的两侧乌泱泱的围了一群人,目不转睛的盯着刚进门口的姜珏等人议论纷纷。
姜珏耳目还不错,有些话也能够听个大概:
“喏,这就是姜家二郎,真不晓得心肠怎么长的,他那小仆跟了他那么多年,结果被自家主子害了,真是造孽啊...“此人言之凿凿,好像一切都是他亲眼所见一般。旁边的妇人立马附和道:
“那可不是,据说是被他推到井里头淹死的呢,我那当家的说那小书平日里为人还挺和善的,怎么就跟了这么个主子了真是命苦!”
“嘘,你们可别瞎说,别人家死了个小仆而已。放在中州那可是最常见不过的事了。”说这话的是名男子,对于眼前的事并不以为然,倒是他身后的一名长相凶恶的老叟冷冷笑了声,然后挤出了人群。
“好了,别人家的事,各位也别跟着添乱了,依在下看,姜公这么仁厚,姜家二郎应当也差不到哪去,如今无凭无据的,可别坏了人家名声。”
姜珏顺着声音往这边望去,原来是一文弱的男子正在替他说话,旋即投去一个感激的目光。
从来没有被这么多人看着议论着,姜珏有种无处遁形的窘迫感,倒是他身边的刘安,昂首挺胸,姿态颇为端庄肃穆,这么一副故作正经的样子让姜珏有些反感。
再上几步阶梯,迈过一道槛就是议事堂了,议事堂正中是一条桌案,上面供奉着东皇老爷,而其余人就分坐在两侧的蒲团上,里面不似外头那么多人,清平的一些宿老坐在两侧上首,后头跟着坐着的就是有与姜家无关的旁人了。
为首一名老叟对刘安点了点头,神情像是嘉许,随后把目光转移到姜珏身上说道:
“二郎啊,现在你也来了,那我老头子就起个头,有几个问题想问下你,你看行吗“
此人就是刘得福,虽然护短是出了名的,但是为人处事向来都比较公允,又加之辈分又在那里,所以人人多少敬他几分。姜珏正要回话,突然一旁的姜公突然发声说道:
“你这个只会惹事的东西,是怎么回事你就怎么讲,别乱讲些有的没的。”
姜公虽然横眉怒目,可是言语之间是在提醒他小心说话,该讲的讲,该说的说。姜公的苦心姜珏自然明白,他看着自己爹娘一脸疲惫,显然为了自己的事情费了不少精力。
要知道清平不比别的地方,他们大多是战乱时的穷苦流民,唯有少数的是为了避祸的富家贵胄,所以不管是遇着什么事情的时候,议事堂里多少都会偏向穷苦人这边,这也是为什么姜家虽然有些家底,但是行事从来都是中庸平和与谁都交好的原因了。
“您请说。”姜珏道。
“死者平时与你相处得怎么样”
“小书年幼时就跟了我们姜家,与我情同手足。”
“这个我也听说过,想来你们感情确实不错,不过我又听人讲,说你小时候每次犯了错,都会把罪责推到死者身上,让他替你受罚,可有此事”刘得福虽然言语咄咄逼人,可只是针对事,并未针对人。
好在姜珏机灵,回道:
“我们俩毕竟年纪小,经常在外头惹是生非,所以每次回家的时候我都少不了被一顿家法伺候,小书虽然名义上是我书僮,可是年纪轻轻就跟了我们姜家,我阿爹待他也如同待我一样,爱之深自然责之切。”
这话回的圆滑老练,让人抓不着把柄,就连刘得福以及其余二老都不禁点头称许,看来此时并不像姜珏想的那么困难。刘得福接着问道:
”上元节夜里,你在做什么“
“阿爹罚我在书房抄书。”
“那根据攸一手的推测,死者遇害是在上元节的夜里。你最后看到他是什么时候”
这个问题其实简单得很,刘得福也不是故意刁难,众人也没料到姜珏居然一时回答不上来。
因为上元节那天夜里,姜珏清楚记得小书出去替自己热茶,然后回来后一直跟在自己后边,可是尸检的死亡时间却是在这之前。想到那天夜里诡异的种种画面,姜珏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如果说,毕竟没有证明人,谁会相信?如果不说,那么小书遇害的时间又是只有他在,更无法洗清罪名。
一旁的姜公焦急万分,生怕姜珏回答错了,会出什么岔子。
姜珏心中千回百转,终于决定还是不说为好。于是根据事实稍做了修改,回
第七回 堂前青烟起
何老的声音就在议事堂外头都能听得真真切切。一些好事之徒又开始嚼起了舌根。
“我说怎么着,就是他杀的吧,我早知道这小子,一肚子的坏水。”
“我印象中姜家二郎还是听同情达理的一个人啊,怎么会做出这种事,哎!”
“人心隔肚皮,谁知道呢.....”
这时候就连姜公伉俪都坐不住了,此时再不做点什么。他们姜家,怕是要断后了。
姜公站起身来,走到姜珏身旁,恨不得踹他一脚,自己忙活了半天,结果全给他败坏了。可是想着姜珏负着这么大冤屈还在昂首挺胸不屈不挠,他这个做父亲的不由一阵心疼。
“三位叔父,各位乡里,能否让姜某问犬子几句”
刘得福刘老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其余众人也不反对,看样子是默许了。姜公走到姜珏对面,问道:
“我们让你刘哥带你过来,你为什么要跑”
“小书的死肯定另有隐情,他们都怀疑孩儿,如果没有什么证明孩儿的清白,那么孩儿最后就是那杀人凶手,孩儿只是想找出些确凿的证据。”
姜公一听,急忙问道:“那你找到了没有。”
“没有。”
如今之计,只能把这事往后拖,然后去想办法查出些蛛丝马迹了,姜公转过身,对上首三老敬了个晚辈礼,然后说道:
“三位叔伯,各位兄长,犬子向来冒失,寻思着有人来找他就以为要怪他罪,这也是人之常情,恳请各位卖姜某一个薄面,再给姜某几天时间,姜某一定彻查此事,给大家一个交代。”
除了何姓老叟是个刚硬的直脾气,虽然凶横了点,但是讲道理,所以在没有证据之前,他不会把姜珏怎么样,而另外两人也不敢太过贸然决定。
既然三老中没有人带头,其余人也不愿意做那出头之鸟,况且到现在为止,他好像也没有什么作案动机,于是多少选择卖姜公一个人情。
就在这时候,一旁的刘安却横生枝节。
“方才不知是谁说我刘安有人生没人养,我娘跟人跑了的,姜公这怕是要帮亲儿子争取点时间,想办法跑路吧”
刘安这话本来与此事没有多大干系,按照常理他也不应该在众人面前揭自家丑事。可是这次他看起来是说给别人听的,其实是说给他那护短的爷爷听的。
自家儿子死后还要被人说三道四,孙儿这么被姜珏欺负,那可了得,一向护短的刘得福脸变得铁青。一旁的姜公看到,心中不妙。
果不其然,只听刘得福冷冷的说道:
“有些事既然有能耐做,难道就没胆子承担了么”
这话也不知是指姜珏骂他刘家,还是说小书的死,姜珏怎么回答都不好。如果是指他骂人之事,姜珏若是承认了,那么他得罪了三老之一的刘得福,后果可想而知。
姜珏若是不承认,那么刘得福定然会籍着姜珏说过的话做过的事情却不敢承认,以没有担当的由头大做文章,到最后联系到小书的死上来也无不可。
姜公头皮一阵发麻,而他一旁的姜珏很显然他还没有意识到,身子一挺,承认道:
“这话我是有说过。”
姜珏语音未落,刘得福那边厢脸上一一抽一抽的,看样子被姜珏这副没有悔改之意理不说,还所当然的样子气得不浅。一旁的姜公心道不妙,一脚就给踹在姜珏小腿上,动作虽大,可是并未使什么气力,只听他接着骂道:
“你这个没大没小,没有眼力见的东西,还不赶快给你刘叔爷赔罪”
不是姜珏肯赔罪,他看着刘安得意洋洋的样子,心中恼火得很,倔脾气这回又上来了,笔直笔直的挺着身,不肯屈服。
“你.....”姜公气不打一处来,扬起手想要揍他,却被不知什么时候赶来的姜母拉住。姜母对着刘得福行了个晚辈礼,然后说道:
“是我们夫妇管教不严,珏儿小孩儿脾气,若有冲撞了叔父的,还希望叔父不要与他们小孩儿置气。”
上首的刘得福见姜母当着众人面,如此低声下气向自己道歉,怒意也消了几分,尤其是姜母这话说得极有技巧,背后的意思就是指这都是小孩儿玩闹而已,他刘得福若是太过计较就失了议事堂三老身份了。
姜母察言观色,发现刘得福面色缓和了几分,急忙拉着姜珏给刘得福致歉,然后又是对他一番吹捧,让他能顺利借坡下驴。
刘得福不与姜珏计较,但是不代表小书的这件案子他会再站在姜珏这边。
“罢了,罢了。”刘得福摇了摇手,然后将目光一转,看着姜珏说道:
“现在最大嫌疑就是你姜珏,又加上你有意潜逃在先,按照规矩,要么你现在能找到证据,证明你的清白,如果不能,那么只能现场交由议事堂众人决定了。”
姜公一听,死死地盯着刘得福,希望他能按照之前说好的,启用三老的权利,暂缓决意,再给姜珏点时间去找出证据来。可是刘得福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根本不看他这边,看样子之前姜珏骂他一事还是记恨在心。
姜珏抬着头,一语不发,表情里丝毫不肯退让。
他最终还是没有逃过这一遭,这一下是生还是死,就全系在清平城里的一众白丁手里了。
没办法,谁叫这是在清平呢从当初的一个废弃的城郭,到现在生机一片,此地住的都是避灾逃难而来的各国遗民,早就没有了什么贵贱
第八回 门外贵人来
姜娴几步便跑到姜珏近前,要去拨开姜珏脚下的木柴,却被人挡住了。姜珏身后的韩医师瞪了他们一眼,然后同三老说道:
“请诸位先放过姜家二郎,元禄能想办法证明他不是凶手。”
众人面面相觑,刘安等人立马挡了出来,不阴不阳的质问道:
“姓韩的,你管的也太宽了吧。这都已经是议事堂决议通过的,怎么,你想质疑在场各位说在场各位草菅人命”
韩医师没有看向刘安,而是接着他的话题同议事堂的众人说道:
“姜家二郎没死,那么一切都还好说。若是姜家二郎真的死了,那可真就是草菅人命了。”
议事堂众人面面相觑,一个个拿不定主意,刘得福在那也是不声不响,不知道是在拖延时间还是在思索。唯独那何老略一衡量,左脚往前一迈,喝道:
“赶快灭火,救人。”
语气干脆,不容置疑。
周遭本来觉着姜珏有些冤枉的人,与姜府交好的人或者是看在韩医师面上的人应声而出。
果然是人多力量大,就那么一会,树下的柴火被灭得七七八八,姜珏也马上被姜公等人扶了下来,姜娴探了探他的鼻息,无碍,只是昏死了过去。
看到姜珏被放在一旁,何老朗声对韩医师说道:
“韩公方才说能够证明姜二郎是清白的,怎讲”
韩医师往人群中四下探查,然后找到攸一手,招呼道:
“攸兄,小弟有几句话想问一下你,不知方便吗”
攸一手与韩医师都是同道中人,不过韩医师的名望他可是听说过的,只是二人少有来往,若是他主动登门拜访了,就等于自贬身价,免不得别人有闲言碎语说他医术不如韩医师。
这回韩医师主动招呼,他就没这个顾虑了,于是欣然应道:
“韩兄请讲。”
“小弟听劣徒所言,说死者是水中窒息而死的,应该没错吧”
“确实如此。”攸一手不假思索,然后补充道:
“死者全身泛白浮肿,口唇青紫,而且喉鼻里全是井水。”
韩医师听后点了点头,然后问道:“死者指甲是有脱落吧”
“的确如此,现在死者尸身就停在那边。”他努了努嘴,示意韩医师可以去看看。
可是韩医师要的只是这句话,然后他转身同场中人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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