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剑春秋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书剑凭生
楼心月被打飞出去,下意识地在空中调整自己得身体,凌空一个扭腰竟然稳稳地站在了地上。
对此楼心月自己都有些不可思议,仲瑾遗刚才的那一掌不会伤到自己不假,可不代表自己不会摔个狗啃泥,最后
第三十三章:云沙之谜
千百年来,留名史书的战场军神不在少数,有人运筹帷幄,有人一骑当千。
可哪怕再厉害的杀神,有谁可以一人便以一支军队相称吗
不能。
只是此刻仲瑾遗面对的拖刀人,并不只是一个人,眼前这尊丈余高的巨物,即是一支军队!
仲瑾遗身形入蜻蜓点水,几次都是堪堪躲过那把足以把常人拍成肉酱的巨型铡刀。
在躲过几次致命攻击的同时,仲瑾遗依旧不住地刺激着眼前这尊不存多少灵智的巨物。
很久以前,久到那时的故事,只能在史书中找出一些蛛丝马迹。那时候这座江湖还没有与外界的天下割裂,而这屹立西域边境数朝不倒的云沙城,还只是西边一座很小的军事基地。
西域部族一次大规模的突袭战争当中,驻守此地的两千多士兵被异族杀的几乎全军覆没。
存活下来的那一小部分人当中,有个粗略修习了些茅山道法的凡人境修士,小修士虽然修为不高,但是却看过不少上古流传下来的道法禁术。
在那些近巫的异法当中,其中有一道术法是需要数千名的新死之尸,没具尸体取其中的一小部分,缝制出疑聚万千英魂的尸傀。
一体聚千魂,一尸抵万军!
之前那些尸体的主人,本就是为保家卫国而死的热血男儿,死后英魂不散,依靠着这具不人不鬼不妖的身体,依旧同心协力保卫着这片土地。
依靠这具尸傀的战力,云沙镇打退了西域部族一波又一波的进攻。
西域部族只知道是云沙镇出了一个一骑当千的杀神巨人,那一战之后很多年没有敢进犯云沙镇。
云沙镇也因此一战成名,并且一步步成了如今的云沙城。
仲瑾遗一边揭露着云沙城不为人知的往事,一边躲避着拖刀人的攻击。
楼心月也逐渐听明白了,为什么之前仲瑾遗会说这拖刀人作弊,能够越过他当初施下的禁制。
因为这拖刀人并不是一个人,而是数千道战死英灵的集合体,这其中的每一个人都不可能超过金丹的修为,可是将这数千人的力量捆绑在一起呢
仲瑾遗依旧在刺激拖刀人,或者说刺激拖刀人幕后之人,故意提高了声音道:“尸傀的事情被当时的朝廷知道,于是成了一道固守西边的王牌,而那个炼制尸傀的小修士,也因此成为当时云沙城的第一任大将军!”
拖刀人攻击骤然加快,那把沉重的铡刀,竟被他挥舞的犹如一把柳叶快刀。
仲瑾遗身法快到了极限,可依旧躲闪不及,被一道拍飞出去,砸在一面厚实的墙壁之上,墙壁轰然倒塌。
从倒塌的废墟中走出,仲瑾遗擦了擦嘴角的血渍,起初的几步竟然有些踉跄,明显是受伤不轻。
可是拖刀人没有给仲瑾遗机会,重刀挥至,直接拍向仲瑾遗天灵盖,仲瑾遗只得全神应敌。
楼心月看的满心复杂,这还是她第一次见仲瑾遗受伤,心中既心疼同时又觉得不可思议,这段时间以来,她下意识已经觉得仲瑾遗是无所不能的了。
只是仲瑾遗的盘算依旧让人摸不着头脑,明明已经受伤了,却依旧不肯拔剑,依旧在用言语刺激着谪居尸傀。
又提高了一个声调,仲瑾遗继续自顾自地讲着故事:“随着前朝的覆灭,云沙城的往事也随着史册被一起封禁,几朝更替,除了云沙城内部的极少数人,已经再也没有人知晓这段过往了!”
深夜里,暗处传来一声微不可察的叹息声,并不是出自仲瑾遗,更不是出自拖刀人。
随着这声叹息,
第三十四章:不入轮回
仲瑾遗听罢叹了口气:“多久以前的事情了,恐怕久到连你自己也快记不清了吧也难为你了,依旧能提起当初那份心境。”
僧人对于仲瑾遗的话似有所感,回头看着那座庙宇有些怅然:“就像这座庙一般,这么多年过去,早已经不是当初的那座庙了,经过几次大型的修缮之后,已经再没有一块砖瓦是当初的砖瓦!”
仲瑾遗眉头微皱,随即点了点头道:“懂了。”
僧人苦笑一声,也不再说什么。
一座庙宇经过了数次的修缮,已经没有一块砖瓦是原来的了,那这座庙还是原来的庙吗
而僧人现在想问的却并不是这座庙宇,而是那具尸傀!
僧人当初炼制尸傀的时候,只是一个凡人境的修士,能够炼制成功,就已经算是个奇迹了,尸傀的质量当然不会太高。
当初的那具尸傀虽然肉身不会腐朽,但是还达不到金刚不坏的地步,常年累月的战争下来,难免会有磨损甚至残缺。
就像一辆马车一样,轮子坏了再换一个就是,对于那具尸傀也是如此,反正每次大战过后,最不缺的就是新死尸体!
几百年的时间过去,这具尸傀早就从内而外替换掉了所有的零件。
伴随着新的尸体部件加入这具尸傀的,还有尸体原主人的些许魂魄和死前的怨念!
所以僧人才会有之前那一说,这具尸傀早已经不纯粹,已不是由当初那些宁愿不得超生,也要护住这片土地的英灵们所构成了。
近些年来,这具尸傀,或者说已经有入魔趋势的魔傀,对于僧人的意志越来越抗拒,迫不得已,僧人只好给它加上了那副穿骨而过的锁链。
短短的几句对话,楼心月当然想不到这么多,只是有些好奇道:“这么多年以来,你就只是守着这座供奉自己的庙宇,对于云沙城的大权当真一点都不在意”
“在意,怎么能够不在意呢如果云沙城没有变得更好,如果这里被西域部族的铁骑破城,我们当年所做的一切不就都白费了吗”僧人语气出奇的激动。
楼心月有些了然,有似乎不是很明白,只是心中有些小失望。
她以为僧人会风轻云淡的摇摇头,表示几百年都过去了,说一些自己早已经心如止水之类的话来。
仲瑾遗露出一个与僧人差不多的笑容出来:“我能理解你的心情!”
普通人最大的好处就是,哪怕执念再深,顶多也就执着个几十年,到最后归一捧黄土,一切也就随之烟消云散了。
可是对于他们这些人来说,如果心中有执念,会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漫长的生命当中,总有些东西萦绕着自己,有些放不下,有些不愿放。
仲瑾遗目光越过僧人,落在了他背后的那座庙宇之上,有些玩味道:“身为云沙城真正的主人,却数百年来守着一座供奉自己的小庙,是种什么感觉”
僧人摇摇头:“知道身份的,只有历任的云沙城主以及大将军,我也从来不会对他们多加干涉,除非是他们做出了可能让云沙城覆灭的重大错误!”
“做一个甩手掌柜倒也不错。”仲瑾遗笑道,随即又很认真地问道:“这数百年来,有多少‘做出错误决定’的城主或者大将军”
僧人不假思索道:“六个!”
云沙城的地位很特殊,这里几乎是独立于朝廷的存在,数百年来无论中原的朝代如何变迁,都与这里无关,只负责默默地守着西部边境。
朝廷对此也没有什么好办法,经历了数个朝代的变迁以后,如今的朝廷也默认了云沙城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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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月下有灵
本以为是场散心的夜游,没想到遇见了这么多变故,最后两人又莫名其妙的夜宿庙宇。
仲瑾遗摆明了暂时不会离开,楼心月也只得硬着头皮留下。
只是经历了刚才那场亦真亦幻的打斗之后,楼心月总觉得有些后怕。第一次,她见到仲瑾遗竟然有些不敌,虽然剑鞘另一端藏着的那把剑他始终没有拔出来。
第二天上午的时候,将军府的人亲自把两人留在客栈的行李送了过来,甚至连那匹比驴子略大一圈的黑马也牵了过来。
不知道这是仲瑾遗的意思,还是那位云沙城初代大将军的意思,总之是表明了要在这间庙里面长期住下了,楼心月对此很无奈。
白天的时候,这间寺庙的香火还算不错,那位苦行僧般的庙祝,脸色看起来要正常很多,至少没有夜里看起来那么瘆人。
仲瑾遗对此好像十分好奇,整个白天都在庙宇的大殿待着,像是无所事事地观察那形形色色的香客,又似乎注意力从来没有离开过那僧人。
仔细想想,这件事的确有点意思,身为这座云沙城真正的主人,却日复一日地守着这间供奉着自己的寺庙。
进香的信徒形形色色,几百年早已经过去,诚心感恩这位初代城主恩德的人几乎没有。
听着那些信徒各种各样的**,不知道这位为城主的心中会是何感想会不会有那么些个瞬间,觉得自己当年的所作所为不值得。
暮色又至,本来就是间小庙,一到这个时分,便瞬间没有了香客。
仲瑾遗顺着西边窗户照进来的最后一抹霞光,看着大殿墙上的字迹,是一幅长篇史诗,讲这位初代大将军与云沙城的故事。
史诗的措辞很优美,字里行间尽显创作者的文学功底,只是很多事情讲的言辞含糊。
只说这位初代大将军带领着云沙驿的两千名士兵浴血奋战,打退了西域部族一波又一波的进攻,脚下之地血流成河,故而得了“踏血铁骑”的名号,其后的数百年,踏血之精神一直激励着云沙城的每一个热血男儿。
不知何时,那位僧人已经出现在了仲瑾遗的身后,仲瑾遗不知道是真未察觉,还是在想心事,并未主动与僧人搭话。
半晌之后,仲瑾遗像是终于发觉了僧人的存在,转头微微一笑:“不好意思,刚才事情想得有些入迷了。”
僧人第一次露出了个微笑:“刚才你是真的没有察觉”
仲瑾遗耸耸肩,没有说是,也没说不是。
僧人幽幽道:“能够瞒过你的感知,是件令人畅怀的事情!”
“你不自称老衲或者贫僧了”仲瑾遗揶揄道。
僧人叹了口气:“我这和尚本来就是假和尚,口念佛陀,只不过是为了让自己心安一些罢了,可惜我自己也清楚,自己心存执念,佛祖渡不了我!”
仲瑾遗听得有些伤感:“将自己置身于万劫不复,默默守护着一切,看着那些进庙参拜的人们,你会不会有那么一瞬觉得不值得”
僧人反问道:“你会吗”
仲瑾遗笑道:“你知道我的身份”
“几百年前你与另一位大能对这里施展禁制之时,金丹以上的修士不能你们驱赶便主动离开,有几个拼命反扑的元婴巅峰,被那位看着脾气很好的白衣剑仙一巴掌拍出了这里,临死前的反扑愣是被一巴掌打断,这等能为……恐怖啊。”僧人只是自顾自的絮叨着。
仲瑾遗歪着脑袋道:“所以我很好奇,你究竟是怎么躲过我们注意的越是强大的修士,应该越显眼才对。”
僧人只道:“你不是也说了吗踏血铁骑并不是一个人,而是一支军队!”
第三十六章:踏血
在庙里面一住就是半个月,仲瑾遗偶尔会与僧人讨论佛法,楼心月就默默地在一旁听着。
说来也怪,这两人一个是闯荡江湖的侠客,平日里歪理虽然不少,但是跟佛法却不沾边;另一个虽然做了几百年的和尚,但依旧是个与佛无缘的假和尚。
可这两人讨论起佛法来,楼心月听得竟然有些佩服。
以前还在捧月山庄的时候,楼心月可不止读江湖演绎的小说,作为一个大家闺秀,儒学佛经这些才是必读的,她自认对于佛学还是有一定了解的。
可当仲瑾遗与僧人谈话之时,自己竟然插不上嘴,这种情况与之前那种什么都不了解,故而无话可说不同。
仲瑾遗与僧人讨论的东西看着很浅,但又似乎很深,这就其实很深了。
这天,庙里面的香火很少,仲瑾遗又矗在那面墙下端详那篇关于初代大将军的史诗。
中午的时候来了一个独眼老人,老人自称姓陈,进庙对着初代大将军的神像虔诚一拜,也没有许什么心愿,仿佛只是感恩这位初代大将军对于云沙城后世的恩德。
之后陈姓老人又到了那位庙祝面前双手合十,十分虔诚地一拜,僧人双手合十回以一礼。
陈姓老人与僧人说了很多,如同一个虔诚的信徒在向神明忏悔自己的罪过。
老人说自己年轻的时候当过兵,手上沾了不少人的血,自己失明的右眼也是在征战之中被射瞎的。
僧人双手合十,念了句阿弥陀佛,继续听老人的言语。无论这位庙祝是真佛还是假佛,在普通人面前做个和尚还是没问题的。
老人一进来,仲瑾遗就注意到了,默默在一边看着两个人的举动,和尚和拜的神都是假的,信徒看上去却是真的,这个就有点滑稽了。
絮絮叨叨说了半天以后,老人突然独目直视着僧人问道:“您觉得,这位初代大将军为云沙城做了这么多,后世还有多少人会诚心感念他的恩德”
僧人不紧不慢道:“至少施主还记得不是那些香客无论诚心与否,也都还记得。”
“这与佛祖说得有些不同啊。”
僧人闭眼道:“可这位大将军不是佛,甚至连佛法都未必亲近。”
老人语塞,又换了个话题道:“我为云沙城征战沙场,流过血,甚至还瞎了一只眼睛,云沙城又有多少人知道”
“贫僧知道。”
老人听完却突然暴怒:“你知道,你知道有个屁用,老子流血拼命,可战争一结束,云沙城就再一次打开城门,与西边的野人通商,那些奸商一个个赚的流油,反过来指着我们这些当兵的断了他们财路,可他们不知道我们保住了他们脑袋吗没有我们震慑对方,他们会老老实实通商直接抢不是更爽利!”
僧人摇摇头道:“本来以为是施主把自己想的伟大了,看来只是贫僧把施主想的伟大了!”
老人怒道:“你什么意思”
僧人道:“施主是在埋怨,那些酒徒一半取封侯,自己晚年却落得个惨淡光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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