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剑春秋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书剑凭生
黑马很通人性,打了个喷嚏,算是回应女孩的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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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一剑破苍穹
对于那位江山楼主,除了历代的皇帝和国师,即便是朝堂上的一众大臣,也不清楚底细。
资格进入这座金銮殿的,哪一个不是人精
那位楼主能够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建起一座以江山为名的高楼,皇帝却对此没有丝毫的反应。他们这些做臣子的,心中自然不会没有一点分寸。
这么多年以来,皇帝对于那座高楼的态度很奇怪,他们也就跟着漠视,不会给予关照或者讨好,更不敢画蛇添足去打压。
甚至在私下里,这些位高权重的朝堂重臣们都会刻意避开关于江山楼的话题。
现在,这位看着没多少实权,却很得皇帝尊敬的国师大人,却主动提及了那位江山楼主。
天上的血云依旧没有消散,还在一寸寸降低,仿佛真的到了天塌下来的时刻。
国师此话一出,整个朝堂一时间鸦雀无声,整个朝堂的氛围,仿佛也随着那一点点降低的天幕变得更加凝重。
“朕……朕这就去江山楼请张先生。”皇帝沉吟片刻后,又叹了口气道:“不,我还是亲自去吧。”
简单的一句话,足以在场的众大臣琢磨半天意味儿的,如果说皇帝亲自去江山楼请那位楼主,还可以用礼贤下士来解释。
毕竟什么时候都会有那种天子来不上船的真名士,现在这种情况风云不测,皇帝把姿态放低一些也属正常。
可是皇帝把自称都刻意给换了,这就有些骇人听闻了。
那个字可不仅是一个简单的称谓,更宣誓着天下一人的威严和权势。
稍微了解一点内幕的,知道那位江山楼主便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天剑盟盟主,这其中就更值得玩味了。
对于一位毫无威胁的名士,皇帝或许会把姿态放低,博取一个礼贤下士的美誉。
但是对于一位江湖上盛名赫赫,又有着不小势力的帮派首脑,无论这人有多大才华,皇帝都不会去想什么礼贤下士,而是想着尽快铲除才对。
可是这么多年以来,皇帝对于那位江山楼主却只是放任。难道就丝毫不怕对方万一有那天觉得,江湖上的土皇帝太过乏味,看上了他那把椅子吗
一时间,整个朝堂之上更是人心浮动,天上的血云却在一寸寸压低,“天”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塌下来!
就在皇帝欲亲自摆驾江山楼之际,一声通报再一次让这个惶惶不安的朝堂雪上加霜。
“报,云沙城传来三千里加急,西域各族集结十余万大军,似欲直入中原!”
本来各怀心思而陷入沉默的朝堂,一时间窃窃私语不断,天塌下来或许砸不到他们,可如果西域的蛮子杀进了中原,他们这些人绝对是首当其冲的那波刀下亡魂。
“国师”这时候皇帝倒还算冷静,也没制止朝堂上的混乱氛围,而是抬眼询问国师。
远处城将破了,而眼下天却快要塌了,孰轻孰重,一时间谁也难以抉择。
国师无法抉择,有人却开口打破了平静:“天塌下来,你们谁也扛不住,可西域的铁骑是否能打进来,你们这些衣服上绣着禽兽的,却可以发挥很大的用处!”
所有人一愣,看向了那位开口之人,不知什么时候,朝堂上竟多出来一位白衣青年。
有人反映过来,刚想要喊门外的侍卫进来护驾,随即看到皇帝的眼神,便放弃了这个念头。
皇帝看着白衣人的眼神很复杂,不过更多的还是一种窃喜,一种如释重负,似乎天如果真的塌下来,也不用他这个天子来扛了。
皇帝今天第二次下殿,恭恭敬敬地作揖行礼道:“先生何以教我”
张赐食指指了指上面,淡然道:“天上的事,你们操心也没用,至于西边的事,你们自己看着办!”
皇帝透过窗外,又看了一眼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压下来的天幕,这可不是什么自然现象可以解释的,眼神之中的忧虑,丝毫没有因为张赐的一句话而好转。
国师此刻也转向张赐,抱拳道:“前辈,西方的战事,一个月内不会有太大的变化。可这天,就连一个时辰都撑不住了!”
张赐转头看向国师,眯眼笑道:“你算出了些什么”
国师一愣,随即摇头道:“一片迷雾,什么也看不真切。”
“那不就对了,这些事是该你们操心的吗
第四十九章:冬日惊雷
寒夜寂寥,女孩骑一匹瘦马,独自在雪地里向西而行。
落雪无声,只有马蹄踏在雪里,发出一声声嘎吱嘎吱的声响。
整个大地已然是一片白银,身后马蹄留下的一连串印记,转眼便被飘落的大雪所覆盖,仿佛这人间,女孩从不曾来过。
忽有一人自西方迎着女孩而来,着一袭单薄青衫,持一把无鞘的长剑。
女孩不可思议地揉了揉眼睛,男子依然到了马前。
“你回来了”女孩语气中透露着哭腔,与父亲断绝关系时,她没有哭,此刻却莫名地委屈。
“来看看你。”仲瑾遗裂嘴一笑,眼神是掩饰不住的疲惫,同时又透露出一股畅快和欣慰。
“你还要走”楼心月皱眉,有时候女孩的直觉总是那么的灵敏。
“马上就要走了。”仲瑾遗没有做丝毫的解释和隐瞒。
“不回来了”
“总会再见面的……不过可能要好久。”仲瑾遗挠挠头,说这话显得有些局促。
“好。”楼心月没有问他要去哪里,也没问他口中的好久是多久,只道:“我会等你回来的,无论多久我都等。”
仲瑾遗抬手端详手中的春秋剑,一片雪花飘落在剑身,春秋剑没由来地砰然断裂。
楼心月心头一惊,这似乎并不是什么好兆头。
仲瑾遗满不在乎地笑笑:“这把剑的材质和铸造,都没办法和留神剑相比,就如同这世道,总有一天会走到尽头,改朝换代……也并不是全是坏事。”
楼心月佯装镇定,与他打趣道:“能说一些我听得懂的话吗”
仲瑾遗耸耸肩,笑道:“好,割裂这座江湖的禁制已经破了,马兄会带你离开这里,去一个叫酌剑听风楼的地方,里面有一座酒池剑林,主人叫无用师……”
“这是你为我安排的后路吗”楼心月打断了仲瑾遗的话,眼神中充满忧虑却又毫不避让地盯着仲瑾遗的眼睛。
仲瑾遗笑笑,笑得却有些尴尬,嘴硬道:“不是,这降临这座江湖之前,那人是我的酒友,但是你也知道,我没钱嘛……如今春秋剑断了,正好拿去还他酒债。”
楼心月像是信了仲瑾遗蹩脚的理由,笑道:“你早说啊,反正你在我这里蹭吃蹭喝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我替你还债不就好了!”
仲瑾遗没有回答,寒夜突然的寂静,静到仿佛空气动被冻住了,风声都听不到。
“记得一定要回来啊。”楼心月依旧在笑,眼泪却莫名其妙地流了出来,慌忙擦去了那两滴清泪,楼心月又对着仲瑾遗一笑:“有风,吹的眼睛疼。”
仲瑾遗笑笑,他也不会揭破女孩此时蹩脚的谎言。
雪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了,楼心月一阵恍惚,面前是茫茫雪地,却没有半个脚印,只有雪地里掉落雪地的那把断剑,能证明那人的的确确回来过。
楼心月翻身下马,去捡男人留下的那把断剑……去替他还上那所谓的酒债。
就在楼心月弯腰捡起那把断剑之时,那匹通人性的踢云乌骓没有来地突然暴躁起来,不管还未上马的楼心月,独自奔腾而去。
只是,踢云乌骓奔驰的地方却并不是这茫茫雪地,而是浩瀚的苍穹。
等到楼心月反应过来,踢云乌骓已经奔入了浩瀚星河,只剩下错愕的楼心月不知该如何是好。
再一瞬,踢云乌骓又从不知几万丈高的天空径直坠落,耳边又传来仲瑾遗略带恼怒的身影:“你发什么疯给我老老实实照顾好她,上面的事我自会处理。”
楼心月慌忙跑去那个由踢云乌骓坠地砸出的大坑里,还好马兄并没什么大碍,只是蜷缩在深坑里,嘴里发出呜呜的啜泣声,不知是在委屈还是担心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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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身死道消
人间冬日起惊雷,九霄苍穹之上,三尊沉睡数万年的古老神祗缓缓苏醒。蛰伏苍穹之上的远古神明,终于露出了本尊。
只见身长数百丈的金身剧烈动摇,预示着神明从沉睡中的苏醒。随后,神灵睁开了他那大如屋舍的眼睛,一时间昊光万丈,仿佛天空之上凭空多出了七个太阳。
只是这些景象,尘界的芸芸众生看不到,也不会有丝毫察觉,能够窥得神灵一隅的,无一不是修仙界的一方巨擘。
苏醒的神灵扶着匍匐身下的五色云彩缓缓坐起,动作迟缓的像三位垂暮老人。
与此同时,仲瑾遗穿越身下的九天结界也来到了这苍穹的尽头,落脚在一块五色的云彩之上,静等着沉睡了几万年的神灵彻底苏醒。
在神灵坐起的同时,五色云彩上的那个渺小人影,身形也随之剧烈增长,眨眼之间便成了与三位神明等高的身形。
只是不同于三位金身神灵的昊光万丈,仲瑾遗则是一具玉石般的百丈真身,通体洁白又有几分通透感,周身圣光收而不露。
无瑕玉身,这才是玉面剑圣仲瑾遗的本像。
那位三目神明看着仲瑾遗:“诸天的选者——仲天,你吵醒了我们!”
仲瑾遗的声音也如那位神明一般,声音变得古朴而悠扬:“我做的剑,划出了界,需要三位法神执刑。”
另一位大神沉吟道:“事情并没有你说的那么恶劣,执刑二字太严重了!”
三目大神不语,三只屋舍般的眼睛静静地盯着仲瑾遗的无瑕玉身,世间谁也猜不透这位神明在想什么。
苍穹之上,突然陷入了一片沉默,不知光阴的长河流淌了多久,仲瑾遗开口打破了沉默:“错在我,一切罪责,我该认。”
言语之间,仲瑾遗的玉身之上,现出无数细密的裂痕。百丈真身上的裂痕,看上去细小,可相对于常人来说,便是大如沟壑。
他与天地法则入道,修的就是这天道无暇,可是如今仲瑾遗自己坏了天道,无论过错有多微小,都是无瑕成了有瑕,都会受到天道本身最强烈的惩罚。
三目大神缓缓开口道:“你破坏的是天道,并非我等神明的规矩……”
仲瑾遗布满裂痕的脸上,露出一个凄然的笑容:“明白,我无所怨尤!”
三位执法大神一时间默然,同是从远古时期存活下来为数不多的几位先天,这种时候难免会有些兔死狐悲。
只是天道无情,哪怕是对于这位一心守护天道的人间执法者、诸天的代理人,天道也不会有一分的偏私。
相反,仲瑾遗若背弃了天道,哪怕只是一分一毫,也会受到最严苛的处罚。
其实在这次的事情上,仲瑾遗的过错并不多,他唯一错的便是他动了清,天道无私无情,执法者却动了情,事情就变得不可收拾了。
“接下来,我们会每人赐你三招,罪者仲天,卸下真身受刑!”三目大神威严道。
仲瑾遗摇了摇头:“不用麻烦了,我以真身受刑就好!”
三目大神一愣,山岳般的金面竟然有些动容,只是身为执法大神,对方都这么要求了,他也不好再说什么。
第一个出手的,是那位至始至终没说过一个字的黑面大神。
黑面大神威严道:“我出三掌,清你杀业!”
语毕,黑面大神抬起手在仲瑾遗肩头轻轻拍了三掌,可这看似轻飘飘的三掌过后,仲瑾遗那本就布满细微裂痕的玉身,霎时间又开裂了几分。
三目大神看了一眼那位黑面大神:“你出手还真是不留情面。”
“嗯。”黑面大神又坐回了原来那块云彩上面,依旧一言不发。
之后,三目大神抬眼看向了仲瑾遗:“我之三拳,渡你红尘。”
仲瑾遗艰难地露出一个笑容,本来一张还算俊俏的脸庞,此刻却变得比那云沙城尸傀都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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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净沙江边不干净
在埋玉洲的西部,八千里净沙江横穿而过。
净沙江上游水势湍急,沿河数个大大小小的国家连年征战不休,在战争最惨烈的时候,鲜血染红了江水,掉落河道里面的尸体,让江水都为之堵塞。
在净沙江的下游,水势逐渐平缓,泥沙堆积成了一片平原,当地人唤做折戟滩。
上游战事频频,下游折戟滩则时不时被江水冲出一些折断的刀剑、破碎的盔甲,有时候则是死状不怎么安详的尸骸。
净沙江中的尸体不计其数,其中大部分是战死的士兵,也有一些是被土匪抛尸江中的行人过客。
七百年来,这条河流与整个尘界一样,几乎不曾太平过一天。正因为不太平,所以起了个“净沙”的名字,至少听着吉利一点。
下游折戟滩相对要安稳许多,整片区域没有什么太过强横的势力,甚至没个统一的王朝出现。
一个个镇子、城池错落在折戟滩上谁也不搭理谁,也不会主动侵略别人。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河水中掺杂着血肉的缘故,这片地区水土肥沃,上游战事打的最紧张的时候,一般都是在折戟滩采购粮草。
这一点反而是最让人不解的,上游的个个小国为了领土互相打的你死我活,对于下游这么大一片肥沃的土壤,而且还是一盘散沙,上游的那些国家反而没多大兴趣。
江水带着泥沙,就连拍在沙滩上的浪花都有些泛黄,沙滩山有被江水送出的贝壳、珊瑚以及生锈的刀剑。
少年在趁着夜色,孤零零地漫步在沙滩上,目光紧紧地盯着沙滩,却不是在捡贝壳或者刀剑,而是在捡骸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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