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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剑春秋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书剑凭生

    中年汉子要说尴尬是肯定有的,但是还不至于见到仲瑾遗就掉头走,军爷我秉公执法,钱是你硬塞给我的,难道你还能要回去不成

    不过想来这种家境殷实的读书人,肯定不会计较塞给自己的这点小钱。

    让这位军爷有些不安的是,那个读书人竟然带着小娘子朝自己这方向过来了,心中不由的暗骂:“这书生也太小气了吧,难道真的要跟军爷要回黑钱不成要钱没有,大头早就交给孩儿他娘了!”

    书生走到军官桌前,带着小娘子坦然坐下,冲着军官温和一笑,军官点头回以一笑,只是脸上的肉抖动的很不自然。

    “相逢即是缘分,军爷不介意我们与我们夫妇俩拼个桌吧”仲瑾遗微笑道。

    军官一听如释重负,豁出了脸皮不要,豪迈道:“公子说的是,相逢即是缘分,这顿饭我请了!”

    楼心月嘴巴张了数次,最后还是忍住了没有开口,心中暗道,这俩人的确适合交朋友!

    本来军官只是点了一人的饭菜,小二上菜之后又要了一桌当地特色吃食,又上了一大坛蜀地特有的丰谷酒。

    客栈的价格还算公道,看在李副尉的面子上还给打了折扣,就这都花了三钱多银子。

    那名叫做李庸的副尉官心中着实有些肉疼,莫说偷偷给自己留的那点酒钱了,自己半个月的饷钱都搭进去了。

    不过这些话也就在心中暗叹一声,眼前的书生喝酒并不含糊,自己一个当兵的,当然不能输了气势,一坛见底又叫了一坛,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推杯换盏之间,李庸已经滑到桌子底下好几次了,说话的时候舌头都有些打结:“仲老弟啊,城门口的事你多见谅,老哥职责所在,最近城里其实不太平,你们这些外地人难免要问的仔细一点。”

    楼心月抽了抽鼻子:“




第十一章:猴子下山,自称大王
    翌日,李庸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接近中午,察觉自己睡在了客栈,顿时觉得一阵头疼。倒不是宿醉上头,只是自己一夜未归,回家可怎么跟孩儿他娘解释哦!

    这个满脸络腮胡子,一身精壮肌肉的豪迈汉子,一时间又变得跟一个犯错的小孩一样,躲在外面为自己编造理由措辞。

    自己娶了孩儿他娘也快二十年了,以前如果喝大发了,会有弟兄送自己回家,即便是出什么紧急任务,也会让人跟家里说一声的,这样不声不响的夜不归宿,貌似还是生平第一次。

    想到这里,李庸又是一阵头大,似乎找什么理由都不太好使,这次真的是失策了,没想到跟两个外乡人喝酒喝成这样。

    就在此时,楼下似乎起了不小的动静,声音的主人李庸很熟悉,一听到就眉头大皱。

    客栈大厅,所有的外地客人都被县衙的捕快一一排查,以防城外那伙匪人借机混入城中。

    带队的是个县尉,官秩从九品,在这些平头百姓面前却是官架子十足,吆五喝六比那些武行出身的捕快还要凶残。

    最近城外那伙匪患又开始猖獗,眼下新县令即将赴任,必须在县令大人赴任之前好好打压一番那伙贼人。听说新县令是京城望族,肯定不会在这穷乡僻壤待太久的,如果事情办的让大人舒心,到时候县令卸任高升,保不齐走之前再拉自己一把。

    县尉与当地的几个小吏当时合计的挺好,只是带人执行的过程已经全部变味儿了,对于这些生面孔,只有一个原则——钱!

    大家都是明白人,县尉大人的暗示已经再明显不过了,或多或少掏出了几块碎银子。

    县尉大人这点倒是通情达理,只要给了银子,不管多少,搜查都只是做做样式。

    可是搜到一对年轻夫妻时,一个看着丰神俊朗的汉子,却死活不开窍,一毛不拔就算了,竟然还跟县尉大人开始讲道理。

    县尉气的暴跳如雷,把青衫书生的包裹摔在地上,指着对方鼻子骂道:“我看你是读书读傻了,你当你是县令不成!”

    县尉说完这句话以后,声音突然小了很多,心中难免有些犯嘀咕,这青衫书生看着一脸淡然,莫不是新县令乔装上任

    仲瑾遗微笑着摇摇头:“我当然不是县令大人,我要是县令,你这种浊流小吏,饭碗早就保不住了!”

    县尉冷笑一声:“我饭碗保不保的住不知道,你接下来是有碗饭可以尝尝了,牢饭!”

    捕快拿着铁链就要上去抓仲瑾遗,仲瑾遗也不反抗,使了个眼色让楼心月别冲动,看戏就好。

    “住手!杨守节你想钱想疯了新县令上任在即,你还敢这么明目张胆的捞钱,命都不要了吧”李庸站在楼梯口,直接呵斥道。

    按品秩来说的话,李庸和杨守节都是从九品,只是一个隶属县衙,一个从军兵营,官场上并不存在交集。

    只是同在一城当差,相互之间也认识,对于杨守节的人品很多人都嗤之以鼻,以前跟着以前的老县令,没少做鱼肉百姓的龌龊事,读的那几年圣贤书,算是读进狗肚子里去了。

    自己家那两个瓜娃子刚进入学塾时,李庸就对他们说过,如果以后读书读成杨守节那样的人,回家看老子不把你们腿打断!

    两人本就不对付,看到李庸出现,杨守节冷笑一声,心说怪不得这书生有恃无恐呢,原来提前找好了靠山,可惜,这个靠山老爷我不认!

    “原来是李副尉,县衙执法,你有什么指教吗”杨守节冲着楼上抱拳,脸上笑意盈盈,心中冷笑连连。

    “执法你这分明就是公报私仇,仲兄弟怎么了就要吃牢饭行囊你也搜了,无凭无据你凭什么抓人!”

    杨守节冷笑一声:“本来是没有证据,但此人与李副尉既然是旧识,那证据不就有了此人跟你是朋友,那不知道与你哪位拜把子兄弟是什么关系啊”

    李庸这话听的额头青筋暴涨,嘴唇气的直哆嗦,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作为当事人的仲瑾遗,自始至终却都是冷眼看着,任凭捕快过来也不反抗,听着两人的对话,嘴角不由的翘起一个弧度,事情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眼看捕快拷起了仲瑾遗,李庸有些急了:“等等,杨守节你当真要这么胡乱抓人,他只是一介书生,经不起你那套折腾的!”

    李庸说着又给仲瑾遗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赶快破财消灾,谁知道这仲兄弟像是被吓傻了,丝毫没有在城门口那股激灵劲了。

    杨守节见着书生竟是软硬不吃,不由的冷笑一声,既然这样可就不是让对方吐几个小钱那么简单了,非让这狂妄书生把骨头都吐出来!

    “你不能抓他!”

    杨守节无视李庸的话语,嘲讽道:“你一个当兵的,管到衙门头上来了,你当你是县令啊”

    “他不是县令,但我是!”

    李庸与杨守节同时一愣,看向了围观的看客当中,一位身穿粗布麻衣的青年男子淡然站了出来,身材高挑但十分消瘦,脸上菱角分明,透露出一股严肃刚毅。

    消瘦青年只是往前一站,虽然刻意化了妆,穿着一身寻常百姓的粗布麻衣,但是气势已经油然而生。

    之前杨守节注意力都掉进钱眼里了,并没有注意到对方,如今对方亮明了身份,杨守节心知不妙,但依旧硬着头皮嘴硬道:“你说你是县令,你就是啊,我接到的消息,新县令还有十天才能到任,冒充朝廷命官,罪名可不小。”

    此话一出,捕快们有些蠢蠢欲动,但是也没有谁真的蠢到贸然上前去搜查这个不知真假的县令大人



第十二章:野夫存志,有所不为
    城北一座私宅,房子算不上多大,不过五间房住一家四口也足够了,偶尔来个亲朋好友,也有盈余。

    房子内外被妇人一人收拾的干干净净,两个孩子都已经进入私塾读书了,花销不小,凭丈夫一人的那份军饷,日子总是过得紧巴巴的,不过还不至于饿着。

    昨天丈夫拿回一块银子,足有三两多,得意洋洋的说,是外地来的一个冤大头给他的贿赂。

    对此妇人嗤之以鼻,自己丈夫什么德行她还不清楚吗别看空有一身力气,平时木讷的很,又不会做那种仗势欺人的勾当,会有那个不开眼的行贿给他

    不过既然钱都拿回来了,那家里接下来一段日子也能够好过一点,大儿子天天嚷嚷着要买书,此外笔墨纸砚都是消耗品,一个月就得用一套,家里吃饭要买米、裁衣要买布,里里外外都得花钱。

    让妇人气愤的是,家里那死鬼觉得拿回块碎银子,竟然还长本事了,说是出去打壶酒,然后一夜未归!

    直到第二天中午,那死鬼还是没有回来,妇人不由得有些慌了,平日里自己死鬼、死鬼的叫着,他可别真的出了什么事儿啊。

    李庸进门的时候,妇人问责的心力都没有了,眼睛痛红的扑进李庸怀里,拍打着李庸的胸脯边哭边骂,最后紧紧搂住李庸嗷嗷大哭。

    一时间让李庸也有些措手不及,妇人是个本分人,平时看着凶巴巴的管着整个家,但其实腼腆的很,晚上做些什么时都尽量忍着不叫出声,怕隔壁屋子的那两个臭小子听到。

    这种抱着李庸不顾一切的痛哭,还是生平头一次,李庸一时间也有些怜惜。一手抱着妇人的腰,一手轻拍妇人的背。

    常久以来生活的消磨下,妇人的腰上也长出了一圈赘肉,头发也白了许多,不过那张脸并不显老,肌肤依旧很有弹性。有句话他记得叫啥来着徐娘半老,风韵犹存。

    有时候李庸摸着自己满脸的络腮胡子,倒觉得是自己配不上她,所以无论做什么都是听她的。

    看着那个平日里操持着整个家,总是凶巴巴的婆娘,这会儿哭得梨花带雨,李庸顿时有了种陌生的感觉,挺了挺腰,一下子把妇人扛到了肩上。

    妇人顿时吓了一跳,拍打着李庸的肩膀道:“死鬼,你一晚上没回来,一回来就要造反吗”

    李庸嘿嘿一笑:“这不一晚上没回来,想你了嘛!”

    妇人掐着李庸的肩膀,又羞又恼道:“大白天的,你想干什么昨天的事还没算完呢!”

    李庸笑的像个傻子:“大白天咋了,今天轮值正好没我,难得休息,瓜娃子傍晚才能下学回来,昨天的事儿我炕上给你解释。”

    任由妇人拍打,皮糙肉厚的的李庸浑然不觉,扛着妇人就大踏步朝着屋里走去。

    跟踪至此的仲瑾遗笑容玩味,眯眼看着楼心月道:“如何,要不要去屋顶看看,揭块瓦就行了,很方便的!”

    楼心月已经脸颊通红,对于仲瑾遗的话也没做多想,别过头不去看仲瑾遗,有些气愤道:“搞不懂你到底想来看什么!”

    “看人啊。”仲瑾遗一本正经道,但是那眯着的眼睛很难让人把他看得正经。

    “龌龊!”

    “楼大小姐,我看你又想歪了吧,院子中的场面,我觉得很温馨啊。”

    楼心月有些气恼:“如果只要他们两个,那是很温馨,你这样过去趴窗户,那你不是龌龊是什么”

    仲瑾遗摇摇头:“你还是误会了,我说了,我是在观察人,并不是要看李老哥大战李大嫂。”

    “狡辩。”

    “那我问你,按照你的话说,目前自己也算一个江湖儿女了,那么江湖究竟是什么”

    这一问,着实把楼心月问住了,江湖是什么

    若从字面理解的话,江湖绿林,有山有水就行,但似乎并不没这么简单。

    有剑有酒,快意恩仇还是有些太肤浅了。

    见楼心月一时间语塞,仲瑾遗淡淡道:“其实有人的地方,都是江湖。”

    楼心月等了半天,见没有了下文,反问道:“就这么简单”

    仲瑾遗笑道:“简单吗我反而觉得这个就是最复杂的,为什么那些杀手能够把刺杀安排的几乎天衣无缝因为他们是老江湖,对于自己伪装之人的心理了解的一清二楚。为什么我总是你能够一眼识破他们因为我比他们见的人更多,观察的比他们更仔细,所以我比他们更加老江湖!”

    楼心月消化着仲瑾遗的话,她不仅在意话里面的道理,更听出了一种沧桑感,那是要经过多少事,见过多少人,才能有这样的一番感悟

    终于,楼心月问出了一个自己疑惑许久的问题:“你现在究竟多少岁了”

    在楼心月印象里,她很小的时候就开始看关于玉面剑圣的传奇演义了,可是这么多年以后,仲瑾遗竟然看上去与自己的年龄差不多。

    之前楼心月曾经怀疑,仲瑾遗是不是带着传说中的人皮面具,可是相处这么久下来,她很确信,仲瑾遗绝对没带什么人皮面具。

    对于楼心月的疑问,仲瑾遗一笑置之,岔开话题道:“走吧,我们再去看看那位县令和那个县尉,你不是想要学武吗、可以把目前的事也当做一种修行。



第十三章:龙蛇会
    昇城城南,一座颇为豪奢的宅子里气氛凝重,正厅四人沉默无言。

    县尉杨守节、县丞张栋、捕头王浩、师爷顾承文,这四人虽然算不得什么显贵人物,但是在这昇城跺跺脚,地面都要抖一抖的风云人物。

    “赵二刚刚来过。”杨守节率先打破了沉默,面色颇为凝重。

    师爷顾承文,摸着自己的山羊胡子,眯着眼睛道:“城外那位怎么说”

    杨守节摇头道:“我根本没让赵二进门,银子也是一文没敢收。”

    捕头王浩是个粗人,本来这场会谈就没放在心上,谈来谈去,当着那位新县令的面,不还是一个个得夹着尾巴装孙子。只是现在听说,城外那位送银子过来了,还没敢收,不由的皱起了眉头。

    张栋看出王浩异样,安抚道:“王头儿不可鲁莽,现在这位陆大人刚刚上任,是人是鬼都不清楚,此刻收敛一点没错,杨大人的做法是对的。”

    王浩有些悻悻然,咕哝着声音道:“咱们几个伺候了几任县令了一个个被喊着青天大老爷,那个不是伸手要钱的主儿咱的银子该拿拿,又不会少了他那份儿的……”

    说完又想了想,王浩补充道:“像上一任那个读书读傻了的,全天下能有几个”

    一提到上任县令,其他三人面色明显变了,顾师爷幽幽提醒道:“王头儿,这里虽然没有外人,可还是要慎言呐,切忌祸从口出!”

    由于银子的事,王浩似有不服,还要再说。

    张栋见状干忙大圆场:“两位都少说几句吧,以前的事休要再提,至于这新大人嘛,他要是识趣最好,大家各自相安无事,该他的那份儿一文不少。他要是不识好歹……”

    这话话倒是说到了王浩的心坎里,冷笑一声接着张栋的话说:“虽说是朝廷封的县令,但是他要不懂事儿的话,那就让他知道知道,这昇城到底是姓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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