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乾秘事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汐汐水岛
麽麽放下杯子,道:“大人那边正有要务在查,需提供些往年的账簿,这些东西,牵扯朝廷的账目及用人名册,都是机密的重要存档,我得亲自找了送去,要得急,这几天一直在干这件事。”
翻找账簿,就弄得脏成这样,可见那账簿多久没人动过。
难怪祖父让杨宁宇大人来传话,杨叔叔也是急匆匆的样子。
看来祖父那边近日确有要务在身。
她点点头,道:“起初询问祖父御园那边的菜,本得了他的同意,结果说不要等了,不知道和那件事有无关系。”
麽麽说话间已经喝了两碗茶水,这才放下杯子,道:“这话你问问我也便罢了,别再和旁人提起。你祖父只让我们提供账簿,至于有何用处、与何事相关,我们也不知道的。”
麽麽这话的意思就是告诉她,这些都是机密,既然他查起来不漏风声,自有他的道理。
其余知道的,也都是亲近之人,最好装作不知道。
如此以来,既是保己,也是保事。
 
第51章 求助太医院(二)
算了干脆不管又能怎样睁只眼闭只眼,到时候出了问题,自己再实话实说。
去找刘院使,还不知道结果如何。
她是个初出茅庐的小御厨,不过受了点主子的赏识而已。
明目张胆的跟寿膳房的老麽麽叫板,没什么好果子吃。
毕竟李麽麽在宫里的根基比起她来,可谓是根深蒂固。
再者说,宫里关系盘根错节,贸然行动会不会太冒险
搞不好像上次做酱一样,无缘无故卷入是非,还被抓进慎刑司。
她有点打退堂鼓。
想到最后,到底过不了自己这关。
都已经跟徐麽麽说了,徐麽麽也已经点头赞同,可见这法子十有**可行。
又突然决定贸然收手,那不是做事东一榔头西一棒槌吗未免太草率了。
麽麽不阻拦,自有她的考虑。
用不着畏首畏尾,胡思乱想。
想到这儿,景瑜悄悄的起了身,披上衣服,往祖父的班房去。
昏暗的灯光下,一行行娟秀的蝇头小楷跃然纸上。
她小心翼翼的将书信折好,装进信函封好。
第二天一早,便托了杨叔叔找人将信带去了刘院使府上。
让杨叔叔帮忙送信,他不可能什么都不问。
不能骗杨叔叔说这信是别人所托,因为宫内不能私自传托信物,再说,祖父身边的得力干将,岂是那么好骗
只能跟杨叔叔说实话,当然这实话也是有所保留的,说有事向刘院使事汇报。
“你在膳房做事,向刘太医汇报什么”杨宁宇不解。
景瑜解释道:“为太后调养身子,起初就是和太医院合作的,是遇到些问题想请教刘院使,我又不便出宫去,才写了书信。”
这孩子啥性子,杨宁宇也很了解。
向来是个问题多的,遇着不明白的事儿,一定要追着问个明白。
太医院确实和寿膳房合作,问个事儿的忙,自是要帮的。
他接过信,道:“不要太累了,不出错就好,你小小年纪,还能挑头不成”
这话景瑜是听进耳朵里去了,但却并未放进心里。
这是深思熟虑之后的行动——对李麽麽的做法,让她视而不见,还做不到。
最重要的是,总不能眼看着太后每天吃着对身子有害的东西视若无睹。
太医们事物多的时候恨不得一个人分成好几个,很多时候没有准点。
这日,刘院使正好没出医,正在院里配药。
杨宁宇当天下午外出,特意转道先来了内医院,将信交到刘院使手中。
看着他将信放在桌案上,又顺手拿来个镇纸压着,才放心离开。
刘院使配完药,将记档熟悉一遍,归置好了次日要用的药箱,准备收工的时候,才想起杨大人送来的信,取来拆看。
事情不算复杂,三两句几行字已描述的很清楚。
刘太医眉头微皱,没了回去的心思,窝在椅子里思量着。
各司各院,明里暗里的些人情世事,他太清楚。
寿膳房懈怠倦工,阳奉阴违,还是在太后眼皮子底下。
说白了,之所以会出现这种情况,还是和太后不无关系。
太后无法正确认识饮食会对人的身体造成深重的影响。
明知要忌口,但又不重视,就想吃点合心意的,有点讳疾忌医的意思。
再这样下去,事情会很严重。
太医院兢兢业业的瞧病开方,再好的药,也禁不住饮食随意,如此一来,定会前功尽弃。
太医院也是难做。
若实话实说,病情真实状况,有些阿谀奉承的朝臣,又要跳出来说太医院无能,不能开出管用的药方,却在这里控制这控制那,故弄玄虚云云。
常常处于被动,病还得照治不误,真是有苦难言。
药食同补这两者皆可兼顾的法子,可是好不容易得了太后的首允,实施了阵子。
找个懂药膳的好厨子慢慢调理,照这样下去,定有好转。
谁知好事多磨——总有些拿分禄不办实事,徇私心斤斤计较,损人不利己的!
刘院使手执信函,他们之所以无所顾忌,不怕太后怪罪,还不是因
第52章 求助太医院(三)
太医的官阶在清朝普遍偏低,刘院使作为太医院院长,也不过是五品。
但虽如此,刘太医世代清流世家,祖上三代御医,从小接受良好的教育,哪里瞧的过一个宦官抬着下巴颏儿,鼻孔对着他说话
这不是**裸的蔑视是什么
虽然知道吴良辅驭下向来这副样子,但还是憋了一腔怒火,气呼呼的出了内务府。
上梁不正下梁歪!
刘院使打消了内务府的念头。
甚至动了找太后的心思。
还是被理智拉了回来。
冒冒失失的去找太后,哪里说得清楚再说,肯定还没等抓着证据,人家就已经做好应对。
最后说不定把自己陷进去。
正踟蹰往前走着,刚好遇着个熟人——景仁宫的小豆子。
升任院使之前担任景仁宫诊脉,常去给皇后请脉,常来常往的,这景仁宫的人一来二去的自然慢慢熟识了。
小豆子和自家孩子差不多年纪,在宫里也没个亲人,刘院使待他向来和善。
这小豆子机灵活泛,见面就缠着问宫外的事儿,还不忘向他讨要些新奇的物件儿。
太监常年闷在宫里,根本捞不着出去,像小豆子十几岁的年纪,正是好玩儿的时候,这大千世界,随便宫里少见的物件都能引起无限好奇。
小豆子被派去广储司领茶叶,见着刘太医好不欢喜,颠颠的跑来行礼问安,见他打北面出来,又问可是来给太后把脉。
刘院使看着小豆子,想到皇后,脑子忽的一下开了个灵光。
“皇后最近胸闷可好些了”他问道。
小豆子连连点头,道:“最近心情好着呢!倒没见着再犯。”
刘太医道:“明日安太医回乡省亲,我来给皇后请脉,给你们带些前门街果子来吃可好”
自担任了院使,就由安太医接手了景仁宫。
刘太医要给带宫外好吃的小豆子下意识四处瞧瞧。
宫里禁止外带物品,之前刘太医答应给他带东西,也得讹上好一阵子才行。
如今竟主动要给带好吃的,真是少见!忙道:“那就谢了我的爷嘞!”
刘院使惯听不得这市井口气,道:“好好说话!”
小豆子望着他,迈着大步匆匆而去的样子,学着他巍然挺立,扬手阔步的样子走了几步,把自己逗的直笑。
颠颠往广储司那边跑去了。
太医院日常工作全由刘院使主持,他医术精湛,可以说众人心服。
他想给负责景仁宫的安太医换班,安太医自然一口答应下来。
具体原因也没打算隐瞒,告诉了安太医,并叮嘱不得外言。
安太医年纪比他小个七八岁,直接接替他作为景仁宫的专任太医,是个前途光明的好胚子。
安太医向来是个会做事的,眼前顶头上司院使大人提出给自己换班,当然要打起精神对待。
又听说是为了太后医治这事儿,心里自然把的清轻重,二话不说应下来。
这几年,在刘院使的统领下,太医院向来团结。
给哪个主子医治的好,得了上面的赏,尤其是领头的首席们,通常是要给大伙儿分分。
而哪个出了事,主子怪罪下来,往往也会牵连许多人。
故而这么多年,太医院早形成个不成文的规矩,无论在职的或是退下了的老太医,牢牢抱成一团,应对时有出现的难题。
他们不懈研究医术,精进行医技术,看大病的时候,定要对应选择,共同会诊。
他们其中的大部分,经历过皇子的夭折,太妃的弥留,甚至太后、皇帝的生死......这其中既有皇上最为疼爱的掌上宝玉、掌上明珠,也有记不起名字的妃嫔......其中滋味,不在其中,不能体味。
从某种角度上来讲,太医们之间,有种过命的交情,或者说同历生死之关的同僚情谊。
所以,刘太医可以毫不迟疑的与安太医说透,相互之间信任可见一斑。
他想换班,把好门风不被人所知,也是轻而易举的事。
第二天,刘院使来把脉。
捡着合适的空档,自然要顺道提起太后。
他道:“太后娘娘最近的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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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皇后出马
刘院使前面离了景仁宫,孟古青也不顾即将到了午膳时辰,接着不由分说,带人直奔寿膳房而去。
“李麽麽呢”刚踏进寿膳房的院门,她便对着院里的人,冷冷的道。
铃兰要跑出去看个究竟,景瑜一把将她拉住,摇摇头。
一时间,安静的院子里热闹起来。
景瑜沿着墙边,悄悄走到墙角,远远瞧见皇后正有几人伺候撑着华盖,设了座椅,端坐在院中,后面还跟着几个面目肃然的御林军侍卫。
她让屋里的都先候着,非但外面传叫到谁,都不要出去瞧热闹。
平日李麽麽喝茶念佛,根本不理事,有什么人来找,这些做事的都心照不宣的找梁麽麽,梁麽麽乐的揽权,也就习惯了。
此时正在备膳间指使人收拾东西,听着有人匆匆来叫,骂骂咧咧,甩着袖子出去。
她着一身靛蓝色绣海棠花缎料氅衣,内搭一件颜色浅一些的蓝衬衣,显得比麽麽们华贵。
“左右这些小蹄子每个有眼力见儿的,瞧不见姑奶奶正忙着,没得整日叫魂儿似的......”这来到院子,才见阵势非同小可,再看皇后的仪仗,适才仰到天上去的额头瞬间掉了下来,顺势躬下了身子,步子也如同踩了云似的轻巧几步上前跪了下去。
孟古青垂下眸子,细细打量了几眼,以为她这穿着,是管事的麽麽。
梁麽麽脸上挂着甜过三月春花蜜糖般的的笑,正琢磨着说上两句奉承话。
谁知孟古青给也没给这个机会,随即向身边的麽麽使了个眼色。
麽麽得令,利落上前,不等她反应过来,对着脸上就是啪啪”两记耳光。
梁麽麽一时错愕,场面瞬时安静下来,没人敢发出一点声响。
众人都出来打算看热闹的,现在却是被皇后唬住了,战战兢兢,都在猜测,娘娘为何发这样大的火。
“你是管事麽麽”孟古青道。
梁麽麽被打的晕头转向,愠愠的道:“奴婢不是......奴婢是这里的主事。”
孟古青嗤笑,道:“瞧你这身打扮,怎么不也得是个管事的。主事这七司三院事务繁多,倒有几个主事的,头回听说膳房也有主事这差使自己封的”
梁麽麽捂着滚烫的脸,皇后每说出一个字,她都得仔细掂量着。
眼下虽是揶揄,但也是问话,不能不答,只得硬着头皮道:“奴婢算不上个管事的,只是李麽麽瞧着,寿膳房事物繁忙,便叫奴婢搭把手,久而久之,也就称了奴婢为主事。”她又慌忙摆摆手,道:“叫叫而已,当不得真的!”
梁麽麽心里忐忐忑忑,心快跳出了嗓子眼儿。
为从李麽麽那里谋得这主事的位子,没少变着法儿的在她面前哄劝。
说主事这样的差使,连九品也算不上,主子才不会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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