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乾秘事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汐汐水岛
从上到下,把这件事封锁了起来。
好像什么都未曾发生一样,就为保全皇家的体面,保全膳房的名声,给寿膳房以至慈宁宫一个清净。
这人啊,就像烟火一般,飘逝无踪。
景瑜的心里有些翻江倒海,说不清什么滋味。
没有丝毫事情被解决的畅快,而是沉沉的一块石头压在心头一般沉重。
吴良辅那边严格管控,本就少人提起,着实过了好些日子,李麽麽的踪影才在脑海中渐渐淡了。
卫琳琅却常借着在辛者库当差的机会,拿着些小恩小惠来找梁麽麽,不是新得了些茶叶,叫她尝尝看哪种好,捡了好的给娘娘送去;再便是哪个宫上退下来什么珍稀的摆件,得了空子便借花献佛,给她送个新鲜。
梁麽麽正吃这套,与她日渐亲近更甚以往。
再过了这日子,也不知为什么,寿膳房许多人开始待景瑜疏远起来,甚至很多人简直躲瘟神一样躲着她。
这天,景瑜刚好去后院自留的一小块菜园里,摘些新鲜的薄荷叶来用。
菜园在膳房最为偏东面的备料间后面,备料间外的院子是开放的,常有麽麽在那里舂米捣料。
因为地处偏僻,平时少有人来。
便听几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话,四周静谧,隐约听得清楚:“......说是原先在内膳房的时候就那德行,逼走了好几个宫女.
第57章 安排卧底
二侯雁归,蛰伏在寒冬里的万物,开始蠢蠢欲动。
孟古青平日四体不勤,现在春寒料峭的,更出不了门去,窝在屋里也是百无聊赖。
前段时间,让宫女教了刺绣,一朵穿堂牡丹花瓣绣了三两个,便再也绣不下去了——这活儿实在太考验她的耐性。
趿着鞋子,步子松散,从东侧阳光正好的暖间,拖沓的来到西侧耳间,踢踢踏踏鞋后跟儿打地的声音清脆可闻,在空旷的空间里回荡。
她四处看看,各处洒扫的一尘不染,新装过的内室也是处处泛新。
即便如此,日日看着,也早已不觉得稀奇。
循着暖塌,顺手抄起本诗集,是温庭筠的《花间集》。
她素来对书本不感兴趣,只知皇上愿和董宛如谈诗颂赋。
听说,这是那个“狐媚”比较喜欢的一本词集,曾和皇上足足聊了一个晌午。
自命人去文渊阁取了本精装版本来,已经置在多宝阁上好些日了。
她将书随意往桌角上一搭,翻看起来。
但没过多会儿,便已经开始昏沉、发困,撂到一边儿去。
倒不是这词写的不好,反而读起来深有感触,只是和董宛如沾上了关系,就令她莫名的反感。
书,董宛如,皇上......突然寻思起来什么,慌得一下起身。
怎么次次这边才发生过什么,那边皇上立马就知道了
难不成有什么人特意告诉他
有人专程坏她的事,与她做对
这么想着,琢磨猜测不是办法,得打探打探清楚才行,顺便也好知道皇上每天都在干什么,便叫来小豆子。
“小豆子,你是不是和李寿全关系挺好的”她问道。
小豆子比较机灵,人又没什么脾性,从小在宫里混,小时候也不少被欺负,磕磕碰碰过来的,处事圆滑,和宫俾混的都不错。
只是......至于大总管李寿全.....他在接替吴良辅当了总管之前,作为乾清宫的大太监,也曾带过小豆子。
说是师傅,也算上司,亲近算不上,能说上句话而已。
小豆子知道,在宫里混嘴得把严实喽,但并不是说不能吹吹牛皮啊!
更何况,在他们这些下人中间,若不靠着张三寸不烂之舌,还有处事儿机灵的这两下子本事,哪里吃得开
小豆子从前四处散播与李总管之间关系如何好、以至于亲如父子之类,其实吹嘘成分还是比较大的。
偏得他们家皇后娘娘就看不出来,听着也就信了。
小豆子挠挠头皮,只得硬撑道:“是......是的。”
孟古青道:“那就好办了!最近我一直觉得有什么人在皇上跟前胡说八道,你去找找李寿全,让他给你在皇上跟前安排个差事,听听那些人和皇上说了什么。”
小豆子脸上更显为难,瘪瘪嘴,道:“娘娘您说的容易,做起来可就难了!您也不想想,阖宫上下,谁不知道我小豆子是您身边的人,如今突然把我送到皇上身边,莫说皇上自个儿,就连那些宫女都能看出来,我是您安插在他跟前的眼线!咱们景仁宫的任何一个都不能去皇上跟前,都会露马脚的!”
这倒是提醒了孟古青,她想想,道:“你在宫里混了这么多年,就没个交好的太监吗找个可信的人去做不就行了”
孟古青的推论也不是没有道理,远了不说,乾清宫还真有小豆子玩的比较好的人,要说能穿一个裤筒,好到什么话都能说的,还真有那么一两个,踌躇之下,也只能应了下来。
孟古青又叮嘱,道:“人一定要找可信的才行,别回头让他把你给卖了那种。”
小豆子摇头摆手,示意万万不会,道:“这人自打小时候刚进宫那会儿就与我交好,绝不会出什么问题,娘娘您放心就是!”
他之所以敢这么拍着胸脯应承,实则不是因为这人万分可信,而是心中早已打好了小算盘。
李寿全人也挺精明,什么事瞒不过他的眼,若因自个儿的事去找他,莫说不会揽这事儿,恐怕根本都不会正眼瞧他。
但若拿出皇后
第58章 景仁宫请安
孟古青恨不能直接冲去承乾宫,给她两个火辣辣的耳光,让她知道知道嚼舌根子的后果。
但终归因这脾气,吃过不少苦头,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平息怒火,慢慢冷静下来,开始回忆先前董鄂妃的言行,许多和她有关的碎片记忆,一幕幕浮上脑海。
董鄂妃一贯一副贤妃的模样和做派,温文尔雅,弱不禁风,说起话来虽然给人感觉又假又装,但并不觉像个有野心的人。
孟古青是恨她占据了皇帝的心,但却也只是有几分醋劲儿,看着不顺眼而已,要说得罪还不至于。
所以从未想过董鄂妃会有夺权之类的心思,至少在此前为止,起码看着她对皇上还是真心的。
皇上待她,更是三千宠爱于一身,封赏先紧着她承乾宫,三番五次的接连晋封。
对于这些功名利禄,看着好像毫不在意,难道都是装出来的不成
在皇上跟前提她私自调用奉宸院修缮景仁宫的事。
众姐妹来请安的时候,她不是没当面与她们说起,当时妃嫔们都跟着附和。
毕竟皇后修宫苑,用一用奉宸院毋庸置疑,前明也有过先例的。
皇上难道还会怪罪不成
当时董宛如只是静静的坐在一边,原以为她不在乎这些,原来可着劲儿在后宫姐妹中间三缄其口,憋着要去皇上那里说道。
孟古青铁着脸,对这个人更增几分厌恶。
她牙齿磨得吱呀作响,不忿的道:“给我继续好好盯着,再有什么动静及时回报!”
小豆子人鬼怪机灵,打底子也不是个坏心眼儿的。
这边应付着孟古青,自己又打起了小九九。
她俩关系已然紧张。
只要没在贵妃娘娘那边获知她想害皇后娘娘的消息,若非什么惊天的大事,诸如想要栽赃陷害什么的,其他不疼不痒的,类似告小状之类消息,无所谓多一个少一个。
这些听了让人闹糟心的话,还不如不传的好。
所以,眼看皇后娘娘这点事儿就已经受不了,于是小豆子早在心里断了继续给她回报坏消息的心思。
虽然嘴上连连应着,缓解娘娘的火气,实则转身就去了进宝那儿,道:“你就老老实实呆在皇上跟前,往后不管听见、看见什么,除了我,谁都不许说,包括李总管!往后什么该往娘娘那边报的,咱俩必须统一口风,哪日万一皇后娘娘找到你问起来,多的全不准说,你可给我记住喽!”
进宝年纪比小豆子小两岁,为人敦厚,二人之间,小豆子是个比较会来事儿的。
当年小豆子果断离了乾清宫,一步步爬上景仁宫最红的管事太监位置,作为来宝来说,是相当羡慕跟崇拜的。
所以本来进宝就习惯听他的,现在他这么一说,自然二话没有,连连应着。
小豆子想着,只要和进宝通好了气儿,皇后娘娘想知道什么,还不就是他们俩一张嘴的事儿
也是因着这个,景仁宫这段时间换得不少安宁。
孟古青对董鄂妃的恨意逐渐减少许多,说是减少,其实也是眼不见心不烦,耳朵听不到,也便提不上日程罢了。
话说很快到了众妃嫔们来景仁宫请安的大日子。
孟古青早就闷坏了。
现在虽是雨水节气,天气慢慢变得不那么寒冷了,但出门的话,还是得里里外外包严实了才行,否则,夹杂微寒之气的风,还是吹得人脸上发麻。
自小怕冷惯了的她,只能每日闷在宫里不得外出,无聊透顶。
她是个暴脾气的,偏又不算那种粗犷性子。
瞧见什么不对眼儿的了,即便小事也过不去,也是要拿来说道说道。
对自己个儿有要求,对旁人也有要求。
自己犯错生气,别人犯错儿看着也是生气。
别人在眼皮儿低下犯错莫叫她瞧见,不然犯错儿又不听管劝,更是折磨她,给她憋气。
&nbs
第59章 景仁宫请安(二)
俗话说得好,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禧妃她们前脚刚迈进景仁宫的大门,董鄂妃的仪仗随后跟着就到了,无非是考虑到一处去了:这做样子给外人看的面子活儿,她们是向来不输人的。
贵妃让跟着自己的一队伺候的人马都在外面侯着,只带了春梅和夏雪进了正厅,先是往禧妃那边扫了一眼,面上仍旧是挂满了但属于她的温婉笑容,再望向正位端坐的皇后,微微屈膝行了礼。
孟古青看见她来,眼里面满是复杂,怎么也装不出无可挑剔的假笑,反而让人一眼就看出变了神色。
董鄂妃瞧着皇后那张脸,似乎觉察出了异样。
她已经行礼,皇后该示意她入座才是,僵了半晌却还是这么冷冷的盯着她看,也不知哪里是出了问题。
孟古青盯着董鄂妃端详半晌,她那双生就波光熠熠的眸子,也在扑闪扑闪望向自己。
一种江南韵致的优雅,根本没有一点咄咄逼人的迹象。
但那眸子里分明深不可测,在那不易被察觉的地方,掩藏着深深的敌视,这种敌视虽然不是写在脸上,却能让人感受得到,仿佛无时无刻不在步步紧逼。
她脸上的厌烦之色不禁更加明显,坐在一旁的禧妃都忍不住又轻咳两声,终于把孟古青游移的思绪拉回来,道:“坐吧。”并未示意她坐在自己东侧的上位,只是微微侧转了去,装作不在意她的到来一样,取了颗果子填进口中,津津有味的嚼着。
董鄂妃悻悻的寻了她身旁位置坐下,看皇后今天对自己的态度,自知现在说不说话都是错,干脆不语。
贞妃到底是亲族妹,瞧着姐姐受了冷落,马上调和气氛,道:“看姐姐今日素装淡裹的,身子可是好些了”
孟古青‘切’的冷哼一声。
她哪里是身子不舒服三天两头喊着身子不适,还不是为了博取皇上的怜爱
自打怀了身孕,就没哪天见着她安生过。
一会子头疼一会子恶心,孕期反应加起来也够生场大病,病死她了。
日日说难受,天天要皇上陪着,莫不是怕她怀孕之后,旁人会趁着这个空子把皇上抢了去,分了她独一份的荣宠不成
董鄂妃听见她的不屑,眉头微微一皱,并未作出什么反应,只是温声的对贞妃道:“这几日倒是好多了,毕竟月份大了,也不像头几个月那般难受。”
现下在座的,也只有陈氏生过孩子,能接这话茬的也只有她,陈氏道:“我怀着常宁那会子也是如此,尤其第三个月的时候,看见什么都想吐,太医却又叮嘱着,每餐还要尽力多吃点东西,那时候真不知道是怎么熬过来的,好在后来也就慢慢好些了。”又接着劝慰道:“姐姐再坚持些日子就好了。”
董鄂妃点点头,道:“妹妹说的是,咱们自个儿饿着倒是没什么,忍着难受也得吃点,还不是为的腹中孩子,也是不易的!”
孟古青听不得这个,觉得这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仿似在比对人没生过皇子似的,真真是戳到她的痛处。
日日喝那奇苦的坐胎药,喝了多少天都不曾见效,难为她还贵为皇后,若生下皇子,那可就是最为尊贵的皇嫡子,又有太后的关照,到时候继位的可能性最大,只是奈何,肚子不争气,只能在这里听人家说说。
陈氏又要接话,被她不耐烦地打断,道:“好了,我叫人炖了些燕乳羹,这会儿怕是要上来了,你们在这边又是吐又是恶心的,过会子谁能吃得下去”
陈氏脸上顿时浮上一层愠色,还不知自己多说了话,微微点点头,不再言语。
眼见又要冷了场,随着一阵细细索索的脚步声由远而近,宫女们端着乘了玉碗盖盏的燕乳羹进来。
佟妃和宁悫妃也刚好一并踏进了门槛,进了正厅,先向孟古青行了礼
第60章 别有用心的她们
陈氏还不是一宫主位,赐居恪妃的咸福宫,素来喜欢侍弄花草,去年还曾培养了粉白混色杜鹃送去太后那里,颇得她欢喜。
贞妃事实上对这些并不感冒,突然提出要去看腊梅,实际醉翁之意不在酒。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