仗剑江湖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骑驴上仙山
也没想到,她会狠下心亲手给他一刀。
此后她似乎又想着他还念着金陵,便将他沉了夏陵江。她则在这里等着,哪怕被山上贼人撕了衣裳,她都念着他的名字,想等着他再回来,带着她走,她不怕死,她只是想趁着年轻,再多记着他几年,不会后悔的。
很多时候,她觉得这一幕有些像戏子,现在是她的时间,而他只是去了幕后,画着妆,等会就回上来,带她离开。
雨势渐大,噼里啪啦打在树叶上,就像她当年成亲时候的炮仗声响。她悄悄将纸伞往前移了移,眼眸迷离。
徐江南侧身朝她笑笑,山色空蒙,清月寨的模样渐渐显露出来。
只听徐江南悄悄说道:“看好了,我要杀人了。”
……
清月寨寨门上值守的喽啰见状,喽啰头见到竹掌柜,觉得奇怪,领头的问了句黑话,见二人不应,皱了皱眉,心有不详下便吩咐手下二人拦住,他则转身入寨通风报信。
二位小喽啰见二人愈来愈近,相视一眼,狞笑一声,一前一后拔刀冲锋。
徐江南置若罔闻,将
第三十八章 人生不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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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江南五指如钩,指节用力,刘余红着脸,身子挣扎少许,双眼翻白,徐江南将尸体随手一扔,泥水染身,犹如死狗。
徐江南神色平静看向众人,就如世间百态,但大多都是怯怕居多。丁洪阴沉着脸,将红缨大刀唰的一下刺入地面,徐江南周围本迟疑的五名刀汉大喝一声,皆刀势如风,竖劈砍下。
丁洪抹了把脸上雨水,撸起袖子,双手覆在刀柄上,冷笑涟涟。此子留不得,哪怕真是卫家种。
徐江南后空翻转,身形往后闪回,躲掉五刀。
五人相视一眼,默契提刀,再上,并不想给这年轻书生换气时间,势要建功。
徐江南手拎桃花剑,一脚踢在原本装春秋剑的古朴剑匣上,随后一掌拍在尾部,深色剑匣如同流光飞掠出去,徐江南身形紧追其后,四人如避蛇蝎,躲闪开来,一人眼见来不及,咬牙横刀。
徐江南要的便是这个机会,追上剑匣,正想趁机夺人性命,却见地面黑影。徐江南暗叹一声可惜。
而横刀而挡的壮汉见状正想松下一口气。
却见徐江南朝他咧嘴一笑,猛地一用力,整个脑袋犹如西瓜一般炸裂开来,眼见得逞之后,徐江南立马将重心下移,翻滚出去,只听利物划破锦帛的刺耳声音。
丁洪站在原本徐江南杀人的地方,刀身有若有若无的血丝,眼见徐江南翻滚出去,提着刀,舔了舔刀口,狞笑道:“味道不错。”
徐江南古井不波,撕了上衣,身上伤痕纵横,尤其是胸前那道三尺的刀疤更是触目惊心,轻声道:“是吗要不要再尝尝”双腿猛踏,泥水四溅,瞬间身形腾空。
三江入寒暑,一剑写春秋。
竹青芷眼神一凝,瞧见伤痕遍布的躯体双手掩嘴惊呼一声。油纸伞登时脱手而出,顺着风在地上翻滚几圈,顺势下山。
丁洪返身正想提醒,那呆滞不知何故的四人一人被划了脖颈,一人被拦腰斩下,一人被透胸穿身,一人被一分为二。
徐江南站在血泊之中,提剑而立,雨水沿着桃木剑洗涮而下,笑意森森。“当家的,这味道可不太好。太苦。”
丁洪双手握刀,刀身下垂,与地面齐平,神色闪烁。“看你小子能猖狂几时。”说完,刀身一提,泥水铺面而来。
徐江南身如灵猿般往后闪退,原本呆在广场上不敢轻举妄动的贼人可能是被徐江南先前手段给震慑住,自觉让开了道。丁洪紧追不止,凛冽刀势连绵不绝,每一刀下去,广场石板上火光闪烁,一道青白深痕乍现出来。
徐江南再退,突然感觉背像似倚了一物,后退速度缓了下来,眉间一皱。丁洪狞笑一声,刀身裹挟着滚滚杀意笔直的劈了下来。
徐江南见避无可避,只得硬着头皮奋力一挡,唰的一声,刀势落下,势大力沉中徐江南膝盖一软,红缨刀顺势斜落在剑柄处,划过之时,徐江南鬓间青丝断落下去。
丁洪双手用力用刀按住桃木剑,裂开嘴,残忍的笑了笑,狠狠说道:“怎么样小兄弟,现在觉得味道还好不好啊你放心,一时半会你死不了,老子就欣赏那些多管闲事,喜欢拔刀相助的大侠,你不是想帮那臭婆娘么等下大爷让你看场活春宫,再送你上路作伴,也算恩德如山了吧!”
听到这番话的小蟊贼一个个面露淫-秽笑容,不怀好意的望着寨门口的竹青芷。
而她却是一脸风淡云轻的模样,与往常的作风作态大相径庭。
丁洪气力极大,眼见徐江南的桃木剑都快被按到肩膀的时候,徐江南猛的一用力,趁着空隙间,不顾姿态的从旁边滚了出去。
而原本背靠着的杏黄旗却是就此缓缓倒下,眼见自己退到安全位置的时候,徐江南这才用桃木剑支撑着站起来,全身上下连发丝都沾满泥水,狼狈至极。背后伤口又撕裂几分,整个背部如同火烧一般疼痛,近乎麻木。
而丁洪见状,更是哈哈大笑,猖狂至极,说起来倒也不怪他,此时的徐江南在他眼里便如待宰羔羊一般。
“可还有气力耍剑”丁洪走过去一脚踹在徐江南腰间,徐江南瞬间从窗口摔入清月寨大堂内,木屑四飞,徐江南忍不住吐了口鲜血出来,每次呼吸间只觉腰间如同针扎一般蚀骨。
只听外面丁洪挑衅道:“没了老子可要提枪上马了!”
徐江南自然知道他说的枪是胯下枪,马便是寨门口骑马的那匹胭脂马。
徐江南徒然生出一股无力之感,于这世道。
在这之前他总觉得世间黑白善恶自有定论,邪不胜正。到现在发现其实只是年少轻狂的一厢情愿,毕竟成王败寇才是江湖道理。
想起九千里说书,先生百无禁忌,很多事都带着他冷眼旁观,见过有原本同林鸟的夫妻反目成仇的,也有手足为了块地大打出手的,自然也见过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好汉,还有喝杯酒便南北相离的袍泽。像那些欺男霸女的权贵子弟更是看了不少,像先生一般见到此事,基本上是无动于衷,小江南则是有心无力。再后来大一些的时候,他便喜欢我行我素的冲上前去,虽说最后的结果往往不尽人意,
第三十九章 人死如星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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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江南半夜潜入还在缠绵床榻的刘县令房间,与清月寨坑瀣一气的刘县令偶然恍见摇摇晃晃的徐江南,还未靠近,满身酒气与血腥气杂糅在一起扑面而来,刘县令便恶心干呕起来,床榻上的娇媚女子更是蜷缩在床脚,用被褥紧紧捂着身子,原本潮红的面色被苍白所代替。
刘县令好不容易聚起些许官威,正要训斥喊人,只觉脖颈一凉,惊悚不敢再多言,夜间清辉同面前不速之客般闯进,刘县令这才渐次看清眼前人的轮廓,一手提着酒葫芦,一手拎了把乌黑的木剑,蜷缩在床脚深处的女子实在忍受不了这古怪气氛,正想喊叫,一颗头颅犹如断线风筝般跌落,血撒锦帐,被殃及池鱼的刘县令摸了把脸上血迹,胆战心寒。
刘县令冷汗迭迭,肥厚嘴唇嗫嚅道:“大侠饶命。”
徐江南邪气一笑,竖起食指在嘴边轻嘘了一声,表情玩味。不说话,不声张,只是喝酒,第一次觉得酒不醉人。
刘县令原本是个商贾,花了点钱,才做到如今县令的位置,才在那明镜高悬的牌匾下没坐几天,便有人提了几箱子金银过来,生意人哪有不收金银的道理来者不拒,对自家手下倒也不吝啬,每人分了好些珠宝,剩余的全部收入内宅。提心吊胆收了第一次之后,没见到报应,胆子便肥了起来,欺男霸女的事没少干,丧尽天良的也做过,刚才的女子便是几个月前从镇北李家抢过来的,女子那天刚成亲,他瞧着体态妖娆,便动了色心,半夜便喊人杀了新郎全家,还抓了便宜老丈人逼其就范。
面前这位他明显不认识,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的,估计是某个仇家请来的杀手,只是他不知道是为哪门子事,也不好对症下药。只是砰砰磕头求饶,待看到脸上的玩味笑意,心底一凉,磕头声音又频繁了些许。
徐江南嫌弃他聒噪,便一掌敲在刘县令后脑上,扛着如死猪般体型的县令出了门。吊在清月镇东牌坊处,衣不蔽体,他就坐在牌坊上,抬头看着天。
以前行走江湖的时候听人说,人死了都会化作一颗星宿,他抬着头,眯着醉眼,想找到那个穿绿衣的星星,或许因为昨日下了雨,夜幕中星辰明亮,每一颗都那么闪烁,让他觉得每一颗都会是她。
时至拂晓,鸡鸣狗吠,吹了风,身上血腥味淡了许多,徐江南这才牵马离开。随意寻了家客栈,店家面相普通,但干净,又因为清晨有些凉意,便披了个外套,睡眼迷蒙,撤下门板,瞧见外面披头散发,浑身湿透的牵马落魄人儿,衣衫破烂,更是背着个看起来像从某个旮旯处拾过来的破烂书箱。
不无礼,但是有些担心付不起这银钱,横在门口,不冷不热说道:“这位公子,店里还剩几间上房,得三十文一夜。”
徐江南笑容和熙,从腰带里摸出些许碎银子递了过去,带着些许歉意道:“店家,劳烦你等会给这马添点马草,捎带打点热水上来行么”
伸手不打笑脸人,店家起先的不满全然消散,也不知是看在徐江南的平和态度上,还是银子的份上,反而生了些亲近意味,侧过身子将徐江南迎了进来,带至房间,吱呀一声推门而进。说话的声音也柔和许多。“客官稍等,等会我让小二拎水上来。”
徐江南点头示意。
店家躬身掩门出去,听到店家下楼的声音,徐江南小心将书箱放下,这才解开上衫,脚步虚浮间倒在了床上,额间虚汗不经意溢了出来,面色苍白,后背一条狭长刀痕,因为淋了大半夜的雨,伤口发白,还有些浮肿。
不知过了多久,屋外开始有些人声,随后有人轻声叩门。
“客官,你要的热水。”
徐江南将外套随意披在身上,唤了一句进来。
小二推门而入,很是老实,并没有四处张望,知道自己职责,只是将水放在一旁,看了一眼端坐在床上的徐江南,便悄声出去。
徐江南用热水擦拭了遍身子,上了点药,忍着痛包扎好伤口,处理好一切之后,徐江南这才将桃木剑拿了出来,他知道这把剑有古怪。只是当初魏老侠给他的时候没说,他也觉得只是把普通的桃木剑,也没细细过问,直到后面才初见端倪,以及那夜卫澈的猜测。
徐江南摩挲了下桃木剑剑身,并没有寻常兵器的质感,有的只是木质的柔顺感觉。徐江南知道昨夜清月寨上肯定与这桃木剑脱不了干系,明明觉得自己连握剑的气力都没了,却又从这桃木剑上感受到一股清凉气机,游荡全身之后,直冲灵台,那一瞬间,他只觉头痛欲裂,接下来便不省人事。自然看不到自己恍如阎罗再世,眸子血色弥漫的嗜血神情。
再醒来便是血流成河的光景。
外面晨光渐生,人声渐次鼎沸起来,徐江南定心一听,原来是衙门的惨案被人发觉,正议论纷纷。
徐江南在房间听了一小会,传的天方夜谭,连妖怪传闻都出来了。只是觉得好笑,收拾好一切,想下去吃点东西,才开门,旁边的房门也是应声而开,出来个俊秀公子,一束方巾系发,环珮叮当,端的潇洒无双,徐江南应声后退两步,微笑道:“公子先行。”
潇洒公子也不说话,只是转头打量了一下布衣徐江南,十多年往来无白丁,交往皆勋贵的生活下,对这种寒酸装扮的人士并不会浪费太多眼光,但是良好的涵养关系,也是点了点头,算作招呼。
在潇洒公子转身的刹那,像是发现什么的徐江南表情古怪,笑了笑,也不觉得面前这位穿金戴玉的公子哥有什么无礼的地方,像一般稍微无德的,基本就是拳脚相加了,尤其
第四十章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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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江南抹了把鼻子,他又不是喜善惹事的性子,寻常小事自然不会放在心上,更不会同一女子计较。
“你这人好不讲道理。”对面掌柜一手抓着一中年人宽大袖袍,一手拿着本黄页书卷招呼着周围路人。“吃饱喝足之后拿个这样的破玩意糊弄我们快点拿钱!”
穿着宽大袖袍的中年人说起来打扮很是奇怪,有些不伦不类,穿着类似佛门袈裟的红黄样式,却六根不尽,蓄着发,和尚不像和尚,后面还牵着一头使劲盯着中年人手中红萝卜的毛驴,只听得这中年男子略有无奈。“店家,小僧身上真的身无分文啊,先前的纹钱可都给你了,连经本都给了啊。开始你可是说过不要纹银的。”
店家松开抓着袖袍手,摊开手,将手上的铜板摆放到黄卷经本上,理直气壮道:“你口口声声自称僧人,你让乡亲看看,除了身上黄袍哪点像是僧人我可没听说过僧人能蓄发,能喝酒的。再者说就算你是僧侣,酒是你喝的不假,喝了酒就得给钱,自古天经地义的道理。小店开业这么多年自然童叟无欺,说的不收纹钱自是不假,清月镇的乡亲都知道,来我醉仙楼的外乡人,第一杯河清酒都是免收纹钱以示待客之道,可你这刁僧,喝了半坛,河清酒十两一坛,地地道道又不是薪桂米珠,算你三两已经让步。”
周围看戏的人越来越多,帮架叫嚣声也渐次响起。
“我倒是见过李四狗那小子吃霸王餐,没见过人到醉仙楼只喝酒的,还是个大和尚。啧啧啧,真是无奇不有。”
“四狗啥时候吃霸王餐了我咋不知道”“好像就上个月,那会你跑隔壁村送布料去了。这小子跑到闲云居去吃霸王餐,被打了个半死。”
......
中年人急的抓耳挠腮,却是言辞粗浅,显然不善辩解,只是不停说道:“店家,小僧身上真的再无长物。”
店家见中年人神色不似作假,摆摆手得理又饶人叹气道:“好了好了,我也不想让醉仙楼得个欺客的名声,只要大师拿出佛门僧牒证明自己,便走吧。”
中年人闻言先是一喜,随后又愁眉起来。
佛门虽说千百年前来到中原传道,但可能是先入为主的道理,又或者是因为皇家更偏信道门长生,而佛门的因果今生来世更偏向治世黎民,朝野表面功夫做足,设了个天下僧侣之首的昭玄寺,同各个道观一般,发放文牒统御中原僧人,听令皇家。虽说不及道家门庭广源,但也是皇家明面上
扶持的教派,沾了点皇家的气运,怎么也要比那些私下开拓汲源要名正言顺许多,遍布四海零散的寺庙大抵同闲云道观一样,只不过门庭执牛耳的昭玄寺是个只讲佛传经宣扬教义的佛门所在。换句话说,隶属庙堂,与江湖错手,与黎民接壤。而其余的山寺庙塔难有能同青城山在江湖上比拟的响亮名号,除了当年悟了一声昆仑修为的黄袍僧人,布鞋粗衫。传闻在千年前大秦十数万良骑精兵在戈壁上死不见尸的时候,戈壁上鬼哭哀嚎,日夜不息,黄袍僧人,在戈壁上闭目诵经十年,身旁始终伴着一异兽鹿蜀,文如虎却赤尾,音如谣,渡鬼今生,待到十载后戈壁安宁,黄袍僧人却目不视目,鹿蜀长啸哀鸣数日,响彻九天,泪如血。更有传闻后来黄袍僧人徙步二千里在往西域万佛院坐而论因果的时候,在戈壁一步一寸裂,等走到万佛院的时候,浑身上下霞光万丈,如同蝉蜕。连万佛寺主持都自愧不如,颔首大叹问及佛出何源,黄袍僧人只是倾吐南北二字。
直到最后万佛寺住持圆寂之时,有人问及此事,有些愤愤不平,还未论法为何就要认输。
老住持这才微笑枯声道,天下佛法最深处无非是轮回二字,他以身证佛,如何能论
南北寺也是那时响彻中原,九州世人虽然惊叹这位南北寺得道大和尚的手段,却又找不到南北寺的落址烧香,众说纷纭,而原本的黄袍僧人更是销声匿迹,在这之下愈传愈神,只是每到江湖动荡的时候,江湖上总会有那么一袭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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