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武侠修真

仗剑江湖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骑驴上仙山

    如今这方院子的主人,就在内厅与一位中年文士对子。

    谢长亭面容有些黄涩,身穿黑色襟袍,发丝简单打理了下,从两鬓垂下,随意用根木筷簪着,极为简单朴素。另外一位便是北齐阴士江秋寒,他其实年纪比谢长亭要大,面色却比谢长亭要好上许多,天庭饱满,地阁方圆,长发潇洒写意披在双肩,用学子方巾束缚在头上,很是洒脱。

    二人对坐,棋笥旁边各有一小碗,里面盛放着清澈酒水,江秋寒执白子而下,又顺手从棋盘死眼上取二枚黑子,扬起黑子笑着说道:“谢老弟,该你喝酒了,两碗。”随后江秋寒若有所指的调笑说道:“这番下去老弟你可得多弃子了。”

    他二人本是北齐智计通天的人,谢长亭谋了赵晋,江秋寒三计谋了宋国,看着像是谢长亭略胜一筹,但谢长亭自己知道,谋赵晋算是顺水推舟的作为,他只是火上浇了把油,又将那层窗户纸给捅破了,让两国国君红眼到不死不休,捡了渔利。

    江秋寒则不同,实打实的三策定北宋,比其谢长亭,不遑多让。尤其是抓准宋君宏图心思,接连送于宋国十五城,不可谓不是大手笔。

    西夏灭越,先送幽州八城,以示抗夏心意,北宋满朝文武虽然知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但第二天北齐在幽州八城的军马接连撤退,只留有城和百姓,北宋君主不知何意,但送到嘴边的肉不可能不吃一口对吧,惶惶接下,经营半载后,眼见北齐无动作,渐次心安。

    期间北齐的使节江秋寒一直在宋国皇城,足不出户。

    西夏灭楚江秋寒上表宋君,再送丰州七城,足称心意,早有幽州八城添花在前,宋国的君主自然不疑有他,满心欢喜派遣军马出了李武关接收,期间也有位为北宋立下汗马功劳的将领看破北齐的狼子野心,跪在皇庭上死谏说北齐志在李武关,宋兵出不得关啊。

    奈何宋国君主是一心想着自己的宏图大志,毕竟开疆扩土的功劳谁不喜欢还笑颜说了句,若齐军要,彼还之即可。尽数收纳囊中。

    谁曾料想到,这口到嘴里的肉还没来得及尝尝味道,北齐东征,上演了好一曲兵败如山倒,本能借着雄关李武与北齐据守的要塞落入北齐,先前在皇庭死谏的兵马将领,眼见此状,在家中自缢。

    又是这时候皇城里流言再起,说君主听信谗言,擅杀大臣,总之是满盘皆输,宋国国君当夜在皇城**,大火烧了三天三夜,而导演出这么一场要想取之,必先予之惊天戏剧的罪魁祸首,就那么大摇大摆的提着北宋的酒,载着北宋的银子,还带了个北宋的娘们,出了城归了北齐,一脸无辜。

    只是可惜,归了北齐之后,江秋寒就像是江郎才尽一般,对于这些事情几近是不问不顾。而北齐君主陈秀更是知道这二人有才,对于这些涉国事宜,几近都交付给这二人,而自己坐阵中央,手掌兵权。

    北齐这会凉意沁人,厅门大开,屋内也没有置放火炉,二人这般对子,用酒暖身,倒也不觉寒冷。

    而谢长亭先是豪迈一饮接一饮,提袖抹了下嘴,拈起颗黑子,看着棋盘,开口说道:“江兄觉得这几子不当弃”

    江秋寒不入局,笑着说道:“诶,我就看看好了,哪敢指手画脚。”

    谢长亭一脸无奈,对着这个见风使舵脱了差事的滑头,他也无从下手,闭口不言,专心下棋。

    江秋寒见了此状,反倒是开了腔,毕竟都是北齐臣子,食君之禄,解君之忧,“如今西夏表面上风平浪静的,实为乱象横生之际,尤其是西夏朝野变革,听说那于越的儿子最近封了官,这摆明是纳兰天下要动手的信号。现在又蹦出来个徐暄遗子,且不说这是谁落的子,但总归是步好棋,谢老弟,小心是请君入瓮啊。”

    谢长亭白了他一眼,落下一子,没好气说道:“谢某如何不知,只是这子黑白不明的,牵扯的局势又大,若能用好,西夏百年基业一朝倾也是可能的,这么大的赌局,怎么说也该是福祸相依的像。”

    江秋寒点了点头,有些郑重说道:“这话不假,富贵险中求,没想到温声吞气的纳兰天下这会都能沉住气。”

    谢长亭嘿嘿一笑:“人嘛,都是有赌徒兴致,你还别说,如果西夏不是陈铮当家,这步棋我还真当做是纳兰天下的自弹自唱,用那小子跟东越亡臣斗个你死我活,嘿,无论结果,他都直接一网打尽了。”

    江秋寒斟酌一会,在棋盘上落下一




第七十六章 有个渡口名桃花
    丰州南阳城外百里处。

    齐水由此过,原本平淌内敛的齐水,经此一站,便如改头换面,气势磅礴恢弘,急湍而下,大有一吐天下的气象。

    上流平缓,下流急湍,这中间不知道又有多少暗流旋涡,所以敢摆渡的艄公很少。只有那些从小在这齐水里摸鱼的人,摸清了这涌动的暗流,这才闲暇无事的时分,渡人过河。

    胡浒就是这么一个人,名字有些拗口,年少时,没少被同龄人笑过,他爹教过几年私塾,也是艄公,因地制宜,给他取了这么一个应时应景的名字。后来深夜摆渡渡人,就再也没有回来,连尸体都没有捞到。

    只是此后,乡里人也没再笑过他,都说他爹是个老好人,更有人给他家送了大笔银子,他娘收了银子,但是没用。

    其实那年胡浒的爹并不老,但那些个乡亲的想象力似乎是找不到什么好的词语来强调,便加了个老字。

    胡浒长大后接过了他爹身上的一半担子,做了艄公,摆渡了几十年,娘亲也死了,葬在了齐水,临死的时候把那笔银子捐了出来,建了个渡口。他没做夫子,他认识的字不多,不敢误人子弟。

    今日清晨时分,他又同往常来这里摆渡,早上人算多的,都是赶路急着过河的。

    他也不急切,一次只接一位,先是妇孺,再送汉子,因为熟络,虽然看起来是左拐右绕的,一趟下来其实也要不了多久,岸上的汉子也是等的耐心。

    河岸上秋风掠过,有些凉,背着包袱竹篓的汉子缩了缩头,各自聊天,一会下来便熟络的像几年没见的手足一般。

    将这些人送完之后,胡浒站在渡口上抬了抬头,看了眼上流亭子。

    果然那个腰间别着笛子的人还在,也不知道是在看齐水,还是看对面的离山,他小的时候也喜欢坐在齐水边上看离山,尤其是冬春交替的时候,离山上的桃花会开,嫣然一点很动人。

    他以前好奇的问过,那怪人只说在等人,但等谁,胡浒不知道,问过长相,那个别着笛子的人缄默不言,胡浒此后也就没有再问。

    只是知道这个怪人每天他过来就能看到,黄昏时分回家的时候,这个人就莫名其妙的消失了,胡浒也问过他做的什么营生,他腆着脸说了句是个剑客。

    胡浒当时就诧异了很久,围着这个奇怪的人打了好几个圈圈,也没看到剑,又见这人瘦弱的样子,不觉得是能提剑的,没点破,拎着水草,水草上挂着鱼,坐在亭子里跟着这个怪人一起看日落。

    有时候这个怪人会吹上一曲,不豪迈,尤其是在北人耳里更像是隔靴搔痒,不过听上些时日之后,他也会在撑篙的时候哼上几句,别有一番味道。

    说起来怪人只是喜欢沉默寡言看着齐水尽头,早开始的那些时日,他也觉得像是会有人来一般,想看他究竟等谁。等了几年之后,尤其是冬日大雪纷飞,齐水结冰,他都不曾摆渡了,这个人还在这里等,这会胡浒才觉得这人怪。

    胡浒见他在这里等了那么久,没见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也不怕,收工早便来这里陪会他。真说起来也不算无聊,毕竟他爹和他娘都在这齐水里。

    胡浒将鱼挂在亭子外面,双手撑着亭栏,皮肤黝黑,肩膀上站着鱼鹰。外面齐水涓涓涌动,时不时显现出来个旋涡,白浪击石。

    那个说自己是剑客的怪人站在亭子中间,一身浪白衫,往年都是如此,没有留须,所以看起来一如既往的清秀,不像胡浒这些年胡茬刮了一茬又生一茬。

    胡浒终于开口,他知道自己不开口,这个怪人会一直沉默下去,但又可能是在水边带的时间长了,受到巨水击石的声浪影响,所以声音有些大,胡浒问道:“公子,你还在等人”问题一出口,胡浒便尴尬的一笑,他不善搭讪,只会直言直语。

    浪白衫的剑客像是一时半会没有理会到这句话的意思,胡浒以为他没听到,又想再说一遍,却听到浪白衫的剑客轻声嗯了一下,声音很轻,夹在水浪声之中,胡浒听的分明。

    胡浒转过身子,坐在亭子上,不合时宜说道:“公子,我见你等了这么多年,也没见人来,怕是不会来了吧。”

    浪白衫的公子沉默一会,抬头看了眼让人心情跟着沉闷的铅云,低喃说道:“那就等到不能等的时候。”

    胡浒没听到这句话, 还以为是这位怪人不敢面对现实,就像当初他不敢面对自己父母都葬在齐水的事实,胡浒没再开口,叹了口气,伸出头,看了眼天色,像是要下雨一般,也不想再次多留,便想着提鱼归家,将要走出去亭子的时候。

    浪白衫的公子无端说道:“艄公,能帮在下一个忙吗”

    胡浒折过头,虽然疑惑,还是笑着应承下来。

    怪人将别在腰间的笛子去了下来,然后从怀里掏出枚晶莹玉佩,递给胡浒,这才面带回忆神色说道:“这两个给你,往后如果见到一个背着琴的公子过河,便将笛子给他,这玉佩便是酬劳。”随后又沉吟良久,说了句。

    “跟他说有个姓肖的等不了他了。而且准备忘了他。”

    胡浒疑惑接下,又将这没有头脑的话语记下。晶莹玉佩入手温润,他虽然没见过,但也知道价值不菲,像他们这种人,一辈子都赚不到的价值不菲,有些惶恐,正想婉拒,将玉佩退还,浪白衫袍的剑客纵身一跃,往齐水白浪处跃去。

    胡浒脸色煞白,白浪处暗流最多,像他们这种靠着齐水生活的人都不敢过去,伸手想抓。却见到怪人,将要被水浪吞没之际,



第七十七章 那年那月如今日
    徐江南自然不知道自己已经万众瞩目,一石激起了千层浪,而且不仅仅是金陵的千层浪,西夏北齐的那些个大佬虽然谨慎,暗地里的风声路子可不少。他本还道是平王府的人想谋而后动之内的。不过此事过后又结识了那个姓周的怪人,像是故意结交,但又感受不到恶意的那种,很奇怪。

    不过对于这种人,徐江南一向是敬而远之,本就想着日后山高路远的,就算能遇见也得躲得远远的。不过对于之后在商马铺买马的时候遇见的那个豪爽大哥确实好感横生,在西蜀道这种南方,很少有良驹骏马,尤其没有路数的话,就算是有钱也很少买到北地的高头壮马,但对于这种跑路用的行当,徐江南向来是抱着宁缺毋滥的态度。

    刚出西蜀道的时候还好,那会悠闲安乐,走走停停跟看风景似得,现如今跟平王府的人打过交道,而且被认出了剑匣之后,徐江南明显就谨慎了起来,毕竟命只有一条,真当有掉了脑袋就是块碗口大的疤,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这种人向来活不太久。

    在商铺买马的时候好不容易见到一匹上了眼的马,虽然还是比不上北地的良驹,但瞧着腿粗精壮的样子,想必跑起来也能生点风,只是奈何囊中羞涩,掏出身上所有的碎银子还不够零头,可是到了这种接下去怎么看都是个龙潭虎穴的关头,瞧见个代步良马,其他的真的是瞧不上眼。又不好众目睽睽之下生硬抢夺,毕竟不能说杀了贼,就能抢匹马,这样的事到时候若是被魏老侠客知道了,那还不得腿脚打断。

    徐江南软磨硬泡,可惜身无长物,当家的又是不见金银不放马的主儿,任凭你软硬皆施,我自岿然不动。

    徐江南没了法子,想着离开弄些钱财,也就是这时候,认识到那位名萧陨的豪迈人士,操着一副不伦不类的南方腔调,但有几个音色稍重,是北地的口音,见到徐江南无计可施,很适当的上来拍了拍徐江南的肩膀,帮忙给了银子。

    当家的见钱眼开,冷脸换笑脸。徐江南没有在意,也没有拒绝,牵过马,道了谢,只是不好意思转身就走,跟着这位一脸胡茬不像,阔鼻大眼的,怎么看都是一副北地汉子模样的人走了一程,路上一番交谈下来。

    果不其然,这人本就是凉州的人士,原本有些家财,算个小财主,喜好结交一些江湖人士,当年没少在这上面散了金银,可惜都是过眼云烟,石沉了大海,他也不求人家惦记,后来辽金南下,那些个大侠一哄而散,他便将家财都折换成了细软,又听说西蜀道的江湖剑客数不胜数,便跑到了西蜀道,遇见了个青楼女子,他觉得温善,便花了些钱财替她赎了身,娶了下来,又在西蜀道置办了宅子,也算是落地生根了。

    可能是穷则独善其身,达才兼济天下,将一些都办妥之后,身上余钱也不够,那些个所谓的带刀佩剑的大侠,也想着来白吃白喝,他面露为难神色,小善养奸,那群所谓的大侠豪客便翻了脸,心安理得说他忘恩负义,借着他们的名声办事,到头来过河拆桥。

    萧陨是个实在人,虽是满脸无奈,倒也觉得愧疚。不过也还好,那些个骂骂咧咧的江湖侠士,也没撑太久,渐次离去。萧陨也不想坐吃山空,尤其是如今成了家,有些东西总该要担当起来,又加上原本认识的朋友回了凉州,便想了想又卖了点值钱的东西,凑了点钱,南北来回做起了一本万利的生意,也碰见过什么山盗寇贼,死里逃生好些次,不过像他们这种正当商家,比起那些急事求险,或者夜商的魍魅,就要安生的多。

    几年下来,也算小有所成,有些小积累,又想着接纳些江湖人士,奈何女主人却不答应,说了些类似养了群白眼狼的难堪话语,他也就搁置下去,不过出门之时偶然遇见那些个捉襟见肘的侠士,还是会慷慨解囊结识一番,权当做举手之劳。

    遇见徐江南便是这番,萧陨见到徐江南年纪轻轻,又背着剑匣,本就有些好奇,近了身子又是满身酒气,最关键是说起话来有些凉州的口音,听起来一股子亲切感觉,这才掏了银子。毕竟他人在江湖,却没入江湖,想着哪天某个出了名的大侠,是他资助过的,也是与有荣焉,不过最重要的还是萧陨性情使然。

    萧陨豪迈结交,徐江南说话圆滑,知道如何抓人瘙痒点,萧陨听着很是舒服,要不是先前徐江南已经饮酒,依照他的性子,肯定要抓住畅饮一番。

    不过徐江南接下来也是打听到,萧陨是在李安城这里出货,毕竟叙州地界数一数二的城池,对于凉州那些个上好貂皮,奇货可居,往往也能卖些个好价钱,再过上几天,便要南下,只不过不去卫城,而且路线有些偏。

    徐江南在心里盘算了下,卫城老寿星的寿辰在秋冬之际,若是跟着走上一番,再折返去卫城,似乎也是绰绰有余,私下一想,这样说不定平王府若是后知后觉反悔追了上来也是能避了过去,一切等安稳到了卫城再说,剑阁上的东西他有些眼热,尤其是听了卫月一番剑道见解之后,那里对他来说总有一种莫名的吸引力,不光光是那些经本,但要真说出来,徐江南也表述不清,倒想是冥冥之中的牵



第七十八章 流苏簪子(中秋快乐!!!!)
    徐江南接下来的时日也没去找萧陨,忘了问他的暂住地址,也找不到,安安稳稳用身上余下的银子置办了点干粮之内的,等着三日之后南城门的约定,只是想到这里,似乎自己也是忘了与萧陨提约定的时间,光看着萧陨的窘迫的神色,通情之下急于离开,对于这些当时便没有深想。

    如今一看,恐怕到时候要吃苦头喽,徐江南自嘲一笑,不过想到萧陨,进了女子商铺,徐江南顿了顿,四下打听一番,先是去了趟城南十八巷,青楼楚馆小筑的地方,因地制宜,徐江南走过那么多城,这些浅显的道理都懂,客栈对面开酒楼,青楼对面除了朱阁,便是面饰店,方便行事。不过徐江南想的挺对,就是可惜了,身上的银子还不如饰品上的珍珠大,更不用这寸土寸金的地,就算个木簪子,沾了点十八巷的气,也得买个好些价钱,徐江南没想起这茬,穷光蛋一个,又不好再做一次妙手空空横生枝节,悻悻然空手而归。

    不过这站在门面上拉人的小姐面人,着实热情,更是有几个见到徐江南的面相,眼睛一亮,舞着小手绢小跑出来,逮着就是公子公子一顿莺声燕语,更有甚者扯着衣袖就要往楼里拽,徐江南哭笑不得,纵便徐江南这种从小在春烟坊耳濡目染下长大的,也是架不住这份热情,更有甚者,直接将脸给凑了上来,直白调笑说让徐江南吃她嘴上的胭脂。

    不过徐江南好在知道应对,当狐狸遇见道行高的狐狸怎么办,那就装道士啊,徐江南没有装道士,装成了夫子,毕竟对于这些个清倌人,不懂风花雪月的夫子才是降妖的关键,好一顿义正言辞的之乎者也,本来差不多将身子都挂在徐江南身上的这群莺莺燕燕听了这话,颦蹙了下眉,不动声色的退了退。
1...2324252627...130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