仗剑江湖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骑驴上仙山
徐江南抛开之前念想,转过头,轻笑一声,然后自嘲说道“我也觉得不像。”
魏阳在一旁咋舌喃喃,想了透彻之后,一拍脑袋,一脸懊悔神色。
徐江南哈哈大笑,知道他想到了什么,拍了拍他肩膀说道“怎么后悔了,还是担心我杀人灭口”
魏阳听言一缩身子,话语却是坚定,毕竟做了事然后还说后怕话语,那是打自己脸,也会惹人不悦,“哪能呢,徐老弟做不出卸磨杀驴的败坏事,我也就是感叹感叹,不过说来也是,也就只有徐将军的儿子,有这能耐在卫城闹闹,我这小命,还是抱着铜板睡觉来的安稳。”
徐江南没有作声,魏阳却也是松了口气,沉默下来,他倒是不觉得徐江南会杀他,他要真是个心狠手辣的人,自己早就随了野草,作了孤魂野鬼,不过话说回来,不觉得不代表没可能,人心这回事谁能说得清楚,当初自己并不知晓他的身份,也没问过,如今徐将军遗子身份天下皆知,而自己刚才一时口快,戳破了这层窗户纸。虽说自己将他带出卫城,算有活命之恩,可同样他的行迹也只有自己知道,如今不见得他不会因为活命一事而起杀心。
徐江南顿了半晌之后问道“卫城如今怎么样了”
魏阳点了点头之后说道“前些日子萧老哥传信给我,说已经渐次平复下来,估计都在暗地里找你。”说完之后等了一小会,又是说道“还有一件事,老哥不知道该不该说。”
徐江南转头看向魏阳,等他脸上挣扎神色消逝之后,魏阳开腔说道“还听说有圣旨到了卫城,说是让卫家长子节后入金陵,以后卫城便一门双侯了。”
徐江南点了点头,他如今开始跟金陵官家打交道,自然也就知道陈铮不会这么好心,卫城一事,卫家算是无功有过,却能封侯,剑阁说大秦之后,此种借口皇家不知道找了多少,无非是让人来都城,可来了之后,是生是死,还是生不如死,天晓得,不过放在卫家身上,应该不至于身死,但如果不出意外,卫澈下半生也就只能在金陵呆着了,幸灾乐祸一笑,软禁对卫澈来说应该算是万般不幸中的万幸了吧。
徐江南因为这事还想着其余后续,魏阳又是轻声说道“不过卫家小姐却是被逐出家门。”
徐江南皱了皱眉头,他没想到到了如今还会有这般事,估计就是那夜卫月出门的缘故,众目睽睽跟朝廷余孽之子接触,到时候传到朝廷内,卫家怎么也无法交代,更有甚者还会牵连到以后卫澈在金陵的安全问题,不过到了这里他倒不觉得是因为卫家绝情,因为长子丢车保帅,说到底还是他的身份问题,第一次他有些憎恶起自己的身世,自己身死无所谓,连累到人那是另外一回事,尤其是因为这事欠上一个还不了的人情
第二百三十五章 读书人要入京
徐江南醒了之后,赶路一事便要好办许多,剑匣放在马车暗箱内,自己则装作魏阳表弟回京探亲,是个书生装扮,配合上因为伤势而苍白的面容天衣无缝,活脱脱一个体弱苗子,路引早就备好,二人皆是姓陆,桃木剑他伤势未好前拿了一次便不敢再拿,里面怨气冲天,要不是魏阳眼疾手快瞧见他的不对劲,一马鞭打掉桃木剑,徐江南的眸子像有十万怨灵一般,桃木剑脱手之时身子原本就不多的真元被洗劫一空,口齿干渴,却不想饮水,想饮血,至于后面回神,小心翼翼放到剑匣内,不敢再轻易触动。
一路上开始魏阳还是有些拘束,察觉久别之后徐江南并未像他想的那样翻脸不认人,又开始插科打诨起来,尤其是喝酒暖身之后,便有些口无遮拦,之前想问又不该问的话竹筒倒豆子撂了一大堆,尤其关于卫月,男人和男人聊天的劣性,不是前途就是女人,魏阳胸无大志,要说以后,出门喝了酒,回家有个热炕那已经千愿万愿,若是有个娘们,那是喜上加喜,更别说是个千金小姐,祖上几辈烧高香才烧出来的福分,徐江南和卫家小姐一事他再是云里观月,也是能猜到一些,毕竟早几个月就已经沸沸扬扬的了一阵,如今卫老祖宗身死,卫家千金无缘无故被逐出家门,任谁都会联系到徐江南的身上。
半夜围着篝火喝酒暖身,魏阳一手刀落在徐江南肩膀上,笑骂道“你小子是身在福中不知福,那么个娇滴滴的黄花闺女白送你都不要。”
徐江南没开荤话,只是一边嚼着花生米,一边看着跳动的火苗,聚精会神之后,转头朝着还是絮絮叨叨的魏阳笑着说道“你这是在打抱不平”
魏阳之前没瞧见徐江南动静,便走了开去,如今听到徐江南开了腔,立马小跑到身边蹲下,这些日子下来,他胆小心细,只是觉得面前这个年轻人比上初见之时,面容变化不大,唯一让他深刻的就是以前世故,打起交道来他得心应手,如今则不然,说话少了点圆滑世故,让他时不时觉得此人莫名间便有高人一等的感觉,平素说话他也有所顾忌,在一开始他还以为是因为身份问题,越到后来越是觉得不然,他本来就没把这层身份当回事,自然不会去故作姿态。
不过徐江南这话却是是说到了他的心坎,要说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他知道自己做不出来,但要说上几句心疼人的话就是打抱不平,他很乐意,点了点头,故作严肃,脸上通红,不知道是因为酒的缘故,还是因为火的缘故。
徐江南望着黄色火苗,很是生硬的开口说道“你觉得我和她应该在一起才对”
魏阳听到这话,便知道肯定会有后续,咧嘴一笑,然后在徐江南旁边用手扫了扫,坐了下去,然后自然而然的嗯了一声,男才女貌向来是被人艳羡成天作之合,只不过这会有些出乎他意料的便是,徐江南问了此话之后,便不再言语,从怀里掏出块他瞧不出材质的梳子,看得津津有味,等过了很久,月亮偏东之后,徐江南转过头,将梳子放到魏阳手腕上,笑道“如果有机会,麻烦你帮我把这个给她。”
魏阳很难得瞧见徐江南的正经神色,所以他也很难得的正经应诺下来,小心翼翼收放到怀里,心里暗叹,这事与他来说不难,卫家小姐如今跟着魏青山这名老前辈,他要是想要打听,总会有法子,更加不用说如今靠上了萧陨的路数,江湖人找江湖人总是要方便些许。
将东西好生收好,等了半天没等到徐江南的后文,反而吹了半天风,他不像徐江南一样是个习武人,寒风入骨便有些昏沉,拉了拉衣领,往前挪了几步,靠着火堆便打起了哈欠,要不是借着酒劲,之前那般话他是怎么都说不出口的,并不是因为他的谨慎,而是得知徐江南是徐暄之子,哪怕是个罪囚,他也觉得要高他一等。
徐江南掐着指头慢吞吞算着路程,这些时日下来,也快接近江南道,他偷了不少懒,对于剑法之流都没去关注,卫城那一剑近乎神来之笔,再加上当日触到桃木剑的嗜血感觉,就像物极必反,不说是厌恶,至少不会刻意去临摹,参悟,这些时日当中,越是靠近江南道,他原本藏在心底那股子兴奋感觉渐次蔓延出来,入了江南道就越是接近金陵,以前过了一遭,但那是走马观花,当不得真,至于卫秦说的两年不入江南道,那是当时出于安危的考虑,如今不一样,至少当下江南道是他最能脱逃出去的地方,当然不说假话,心底那个人也在作怪,说不想那是假话。
……
徐江南在卫城一事,先是沉淀,又是发酵,传至整个西蜀道的时候,出乎他预料的便是,并没有引起太多佩剑持刀江湖人的反感,反而拍手叫好的不在少数,觉得像是有种信息,这个江湖变成了他们想要江湖,而不是死气沉沉仰着官家鼻息二十多年的江湖,不过在那些士子清流眼里,的确是咬牙切齿,上不得台面,不过因为身份问题,破口大骂不至于,阴阳怪气讽刺一番那是必然的。
不过在李安城有个读书人却是例外,说来他从出生到如今都是例外,他姓柳,出生商贾世家,作为长子,万贯家财本该都是他的,可他却喜欢读书,在读书人眼里,商贾是卑贱的,可在商贾人的眼里,他们一样看不起只会文绉绉说着之乎者也的酸士子,柳三思就是商贾世家的读书人,便是那个将书馆开在青楼边上的另类掌柜。
当徐江南一事传至李安城,整条街道士子喝了酒一致之下
第二百三十六章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读书人
柳三思读万卷书,总归是要有些用途,而周彦歆却是行万里路,卫城事毕,便就带着娘子马不停蹄往金陵赶,可惜是个书生体质,再加上今年大雪千里,根本走不快,心急火燎想去金陵,在卫城之时他就满心矛盾,一个是想徐江南死,因为徐江南死了,可能他爹就会放下当年一事,毕竟人死不能复生,再是说道那也是无用之功,当年他离家之时,他爹作为官场不老松,眼光毒辣,当时就觉得徐暄一事有蹊跷,因为徐暄对于此事不可能没有预料,而接下来发生的一切却是太过顺其自然,像徐暄这样图国的谋士,因为听过士为知己者死,就能如此安然赴死蝼蚁尚且偷生,何况是人,果不其然,几年之后,这事便露出了眉目,在一个就是不想徐江南死,徐江南一死,他爹的心愿就算是一场镜花水月,人生如枯木,和死了又有什么区别,这是两难抉择,他爹本性还是一个读书人,就算官场腾挪辗转,也是个地地道道的读书人,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读书人。
许清知道自己丈夫心急,一路上只是做着本分事,一场夜斗看下来,没有酣畅,只有后知后觉的后怕,她隐隐觉得面前这个瘦弱男子在预谋着什么生死攸关的大事,悔教夫婿觅封侯,便是这个道理,早之前她觉得他有才,不想他平凡一辈子,如今看到那般层次的东西,她才知道天外有天,江湖上听说的那些大侠御剑千里原来不是传说,尤其是知道自己并帮不上什么忙之后,大雪赶路,背上时不时虚汗一阵,人若死了,就算名声大震,别人也都会眼前说她有眼光,背后却是哀叹,一枕黄粱而已。
卫城波浪千丈,淼淼之下总算传至金陵,各家无话,陈铮端着手书在御书房一夜无话,纳兰天下入宫一夜未归,青衫草履对着这位权柄天下的共主,双手交叠插在袖内,气定神闲,等到星曦消弭,陈铮这才将手书收好,叹了口气,自嘲说道“朕悔不听徐暄之言,当年听信那些酸儒哦话,放了卫玦一马,如今却是自食其果,如今卫家故技重施,卫老祖宗离世,卫敬入江湖,卫澈这个小子怕也不会上京了吧。”
纳兰天下闻言抬头,摇头说道“一个计谋,用第一次的那是天才,用第二次的那是蠢材,卫家不可能不知道,卫秦应是大限所至,不是人力,卫澈他不上京,只要有些风声过去,不用圣上操心,卫家自然不复存在。”可能知道陈铮如今正在气头上,就连官场客套话纳兰也没说,直接切入主题。
陈铮闭眼点头,像是被说通,轻声说道“他就不怕朕绝了他的念头让卫家后继无人”
纳兰天下将手从袖内抽出,吸了口气说道“卫家自认理亏,这趟京城他来也得来,不来也得来,原因就是在赌天下未平,圣上不敢杀人,徐家子能从卫城脱逃,依纳兰所见,不见得是卫家作祟,应当是外人作怪,这些人若没有猜错,便是北齐的人。”
陈铮冷目说道“卫家会不会跟这些人有牵连”
纳兰摇头说道“不至于,如今圣上经营国运二十载,用他们的话说,卫玦不会因为一个女子来跟金陵翻脸。”
陈铮冷哼一声,负手背后,冷然说道“若是让朕知晓这背后有卫家影子,定然让他生不如死。”
纳兰轻轻闭眼,他在这时,不可避免的想到了徐暄,当年青城山下与他彻夜长谈的年轻男子,年岁相差不多,身份却是天差地别,治国之论更是天南地北,那会他即便是不屑一顾,觉得治国如同烹小鲜,得文火慢炖,但不可置否他很欣赏徐暄的才华,尤其是如今接着他带西夏往下走的时候,愈加觉得此人与西夏来说,真是佛陀,少一个敢将天下恶名背身的徐暄,他能肯定,就算两三个纳兰天下,西夏也断不会有如此稳健局面,陈铮也不可能在短短数年之间,捞尽人心。
这是你布的局吗
纳兰天下心中暗想,说来他也不信,有人能算到二十年后,这和仙人有何区别,不过接手了徐暄肩负的东西之后,只觉得此人比仙还仙,可若是徐暄布局,他的下一子会在哪呢,徐家子的后招又在何处,西夏朝廷的局面本就是他劳心劳力所致,却为何又要葬送,为一个成也徐暄,败也徐暄的可悲名声还是让面前共主后悔杀你不过这个念头仅仅是一小会,便被一个人名给代替过去,心中一笑,要不是脱不开身,他是真想去凉州桃花观看看那个人。
西夏欠徐暄的,为何你李闲秋却要替他讨还
百舸争流,这天下才不寂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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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七章 出头鸟
当日早朝,不出陈铮和纳兰所料,一位紫袍读书人端着官帽为徐暄请命,本来这事都在众人意料之中,徐家子一事本就是契机,没人相信当年徐暄死的干净,朝堂之上怎么说都会留下几颗落子余韵。不过让众人觉得哑然的是这个人在朝堂上更像个无关人士,虽说级别步入六卿之位,可这些年下来在朝堂之中就像一个老好人,谁也不沾,谁也不惹,本来像这些庙堂人,哪有不沾荤腥的,就算你明面表态不站队,墙头草也要有人墙头才能站啊,可庙堂上哪能有墙这种东西,若是有那便成了结党营私,历朝历代这都是皇家的眼中钉。
周东年算是个例外,而让他们放心的原因便是这个礼部尚书,在如此的位置上,并没往朝堂安插过一个周家子弟,若是他们,巴不得能在庙堂说上几句值点斤两的话语时候多安插几个灵气子弟,好让富贵延绵,而这人非但不这样,反而将自家儿子因为一件并不上眼的小事给赶出皇城,说是走万里路,像个特立独行的人,尤其是后来他虽处在高位,每日却是只跟着上朝下朝,礼部又是个闲差衙门,平素并不怎么打交道,也就随他去了。
可今日风口浪尖上,这名都快在朝堂淡出鸟的礼部尚书却是率先开了口,做了这名出头鸟,陈铮面色不定,阴晴不显,朝中重臣哗然之后,更是低着头颅噤若寒蝉,脑海回荡的全是这名尚书的铿锵言论,臣为徐家请愿,愿圣上开恩,重审二十年前徐将军一案,当年一事,这些个文官权臣,或多或少都招惹过此事,算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若是重审,当年一事听风是雨下起来的,哪有真凭实据,查到最后,少不了拨乱反正,自己这些个听着风声下雨的重则性命不保,轻则身家全无。
严骐骥作为越官之首,昨夜听闻到卫城的消息,除了惊叹徐江南的福大命大,并没有太多感触,这当然不是他自大,而是对于官场的了然程度。
听闻此言,先是瞪了一眼这名平素不咬人的老狐狸,这才觉得古语说咬人的狗是不叫的此言不假,周东年这一口下来,正是七寸,可作为越官的主心骨,他也只能默不作声故作成竹姿态,稳住阵脚,他在赌一件事,周东年虽说眼光独到,知道这事在当下提及最为合适,但他似乎忘了一点,有些东西永远不能搬上台面来说,巧而又巧的就是这其中包括徐暄,因为就算他胜了,徐家子也保不住性命,谁都知晓徐暄一事杜撰多过事实,而这当中似乎都能瞧到些许面前那位的影子,当一件错事发生在皇家的时候,你要么用更多的错事来遮掩,要么假装没见到过,这样才能独善其身,这是官场不成文的规矩。
果不其然,陈铮冷眼良久之后,开了腔,当场命金吾卫拿下周东年,而这名坐镇礼部多年的老尚书,像是早有预料,将乌纱帽小心放下,发丝黑白相间,只用一条系带系着,一如当年唐府外隔墙听书,又是不舍的看了一眼乌纱,朝着陈铮和蔼一笑,朗声笑道“罪臣周东年恳请圣上赐金酒一杯,定当满饮而见先皇。”
群臣上下窃窃私语,这是真的活不了了,很多不能放到台面来说的东西被这名老尚书全然揭开,他们不知道为何这名人畜无害的老尚书,为何会鱼死网破替徐暄开言。细数当年之事,似乎周尚书与这徐家并无太多牵扯,不过联系到数年前将长子赶出京城的怪事,似乎又能很好解释,不过这些都已经过去,随着陈铮的冷然点头都是随了烟火,只不过让人略微寒心的就是至始至终只有这名老尚书开了口,无人替他求情,也无人帮腔作势。
周东年礼部尚书,六卿之中权势最小,不轻不重,可在百官之中却是举足轻重,说死便死,除了感叹帝王无情之外,又是一阵冷汗,他们这才想起,面前这个跟他们坐着笑谈了二十多年的帝王人,当年可是踩在血泊里到的金陵。
周东年安然赴死,他本想苟且等到唐太公身死,那会替唐家扶棺百里,同去同归,直到昨日听闻徐家子尚存人世,扶棺一事便轮不到自己,欣慰之余也是放松,如今求死,自家儿子已然不在金陵,能给周家保存下点香火,已经是算是了却心愿,唯一觉得对不住的似乎就是在这当中一直不语也不声张的夫人,至始至终没有过半句怨言,就连当初毅然而然将儿子赶出家门,那也只是偷偷摸摸哭了几日,见到他便又立马收敛起来,就连昨夜,他神色怪异,这个跟了他三四十年的款款夫人也只是柔声说让他安心去做,老夫老妻几十年,他当年对唐家有愧,作为几十年的枕边人,自然知道。
等到早朝结束,周府上下一片死寂,而金陵则是沸腾起来,几位从周府溜出去的下人佯装打扮,在城内周边茶馆四处宣扬,尤其是周尚书身死,更是作证了这些门徒的话语,徐暄这个名字藏在金陵太多人的心底,如今被人揭开,佳节之后的谈资自然少不了,不过一个个都不敢指名点姓,徐暄是杀入的金陵不假,可当年不照样是徐暄一人救下了金陵三十万百姓要说国贼的名声,作为三朝九都的金陵百姓,见怪不怪,敢怒不敢言不至于,一个个休管他人门下事,尤其这门也忒大了点,皇家的府苑,谁敢多嘴
 
第二百三十八章 后会无期
被一妇人箴言大起之后必有大落的徐江南从卫城离开,第一次进了城,城门守卫一如当初,似乎并没有因为徐江南从卫城脱逃而变得防备戒严,说到底徐江南也很奇怪,按道理自己的身份在卫城被卫家一举揭开,不说天下,皇城里应当哗然一片,只不过他瞧着魏阳面色似乎并没有这番消息传来,一片反常姿态,这是静水流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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