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工科生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鲨鱼禅师
于是,广大人民群众喜闻乐见的娱乐形式,就取代了一部分的语言交流功能,也是汉人祖先玩过的艺术。
那就是舞蹈和唱歌,舞蹈既有求偶求交配的类型,也有汉人祖先类似的外交舞蹈干戚舞;至于唱歌,那就功能性多样了,当然了,这年头的云南山歌,肯定不会是老司机带带我这样的,不过有些求偶求交配的歌,意思也差不多。此时的歌,承担了不少通讯功能,还有区分族群的功能。
房遗爱要是跑来这地方唱什么you&039;reshok,对面山头上的老姐一听,这不是姐的人,孩儿们,干他!
所以不难看出,通讯基本靠吼的地界,么些人能够跟滇池夷交流起来,还能拉帮结伙,这是相当不容易的。
毕竟,整个地区的主旋律就是世仇和攻杀。和渤海岸边住着的老哥还需要来一句你瞅啥不同,西南地区的广大人民群众,往往都是砍了之后才会来一句龟儿子叫你用啷个色迷迷的眼珠儿看老子
没点逼数的中原之主,还真不一定能hold住这地界。
兴许是对上辈子的纳西族老哥还有点思念,老张鬼使神差地让一个学生带队去了一趟么些人的山寨。若非有向导,而且还有各种装备,老张派出去的这队人马,差点就跑到野生大熊猫自然栖息地去了。
好在运气不错,么些人诸部到底是去过唐朝大城市泸州喝过酒的,一看唐朝来了天使,当时就说了:天使容禀,滇池夷劫掠南疆,小的实属不知,为其蒙蔽啊。
当时那票苟活在么些人地盘上的滇池夷都惊住了,说好的一起组团刷二诏呢?
然后天使就一脸懵逼,表示我们不是来找滇池夷麻烦的,我们是想跟么些诸族亲善一下。
于是么些老哥一时有些尴尬,然后拿起天使带来的内厂新酒,说爨家兄弟勿怪,我罚酒三杯,下不为例。
滇池爨家表示没关系,能抱住唐朝大腿你就是背后捅我都没问题。
原本来的时候还不信邪的学生仔,这光景终于明白,特么的他这么一只武汉弱鸡,混社会连西南老哥都不如。
不过哪怕是一只全新的武汉弱鸡,因为背后靠山大,玩法自然也不需要那么玩心眼,学生仔简单粗暴,上来就说我们是唐朝民主基金会的人关于民主,诸位老哥怎么看?
问题一出,前脚还在互相挖坑的两家头人纷纷表示,这个问题太幼稚,什么叫民主?民主就是万民之主,也就是太昊天子唐朝大皇帝陛下。
学生仔顿时眼睛一亮,能够有这样的见解,绝对是可造之才,于是双方三家,立刻斩鸡头烧黄纸,冲着洛阳方向磕了头,在麦铁杖的神像见证下,结为异性兄弟。
当然了,因为学生仔年纪小,理所当然就成为了老大。
毕竟是唐朝来的。
既然是民主基金会,没有基金是万万不能的,学生仔老大表示自己来得匆忙,也就带了点绢布酒水,其中一半还在路上洒了,实在是对不住两位贤弟。
两位西南老弟也是耿直,当场表了个态:酒不在多,有的喝就行。
然后就打开酒坛子,让孩儿们站在山头上高歌一曲,整个北地山头,都听到了嘹亮的歌声。
这里的山路十八弯差点意思,这里的好酒十八碗,这才讲究。
学生仔没见过世面,问两位贤弟,说这有酒就能招呼人来?
爨家兄弟当时就说了:大哥,你有所不知,我们这里,只要有酒,有故事的朋友很快就会闻着味道过来。
果不其然,听说有酒喝,来了头人二三十个,都是大小洞主寨主,甚至还有苻姓氐人。头人都是按实力大小排座位,武汉来的学生仔拢共就七八十号人,人数最少,理所当然就排在首位主坐。
各自坐好之后,就开起了酒会,酒会的主题就是一个喝!
因为人多,学生仔带来的酒,当然是偷偷地兑了水,一桶新酒两桶水,晃荡两下照样不错。
酒过三巡,爨家老哥就开始哭了,说我们爨家分了不知道多少支,现在西爨占了我家的地盘,还把我们赶了出来,五百年前是一家,他们怎么这么狠心啊。
一众头人虽然喝高了,纷纷都在那里叫嚣要弄死那帮龟儿子,但还是冲学生仔拍着胸口嚷嚷:老大,只要你发句话,你说什么时候砍人就什么时候砍人,砍成重伤还是砍死,老大说了算!
学生仔一脸羞涩一脸惊恐:砍人这么血腥,我以前没做过啊,会不会很吓人啊?
众头人纷纷表示老大不要怕,一回生二回熟,砍的人多了,也就不血腥了。
学生仔连连摇头,表示还是算了,我是过来游山玩水顺便交流感情的,打打杀杀什么的,最讨厌了。
一众滇北头人嘴上说着没关系,内心却是鄙视唐朝来的后生仔,琢磨着是现在就反水弄死唐朝天使,还是再喝两杯,喝完散伙拉倒。
结果学生仔又开口了,说诸位兄弟这么热忱,我也不能凉了感情,但本心上来说,我是不想砍人的,可又不能寒了兄弟们的心,所以还是把决定交给老天爷吧。
几十个头人都奇怪,交给老天爷?怎么算数?
诸君请看,此时晴空万里,若上意允准,非‘晴天霹雳’,不能示下!
天使!此刻万里晴空,片云不飘,何来霹
轰!
一声巨响,不敢说地动山摇,但当时就飞沙走石,一阵阵烟尘翻滚,只叫数十个豪帅头人惊惧纷纷,当时酒意就烟消云散,匍匐在地唯唯称颂。
啊吔!上意如此,非某不愿,实上意不可违也。
于是斩鸡头烧黄纸的人数,当天就扩充了十倍,磕头的西南老哥,差点把麦铁杖的神像都震倒。
第七章 谋事在人
算是歪打正着吧,老张派出去和么些人接触的学生,是原先沔州獠寨出身,随着族群改为汉家龙姓之后,在张德这里求学有六七年。张德原本是希望他前往蒲圻县历练一下,争取多做一些化胡的工作。
这学生满口答应,说山长你放心,我一定努力化胡。
然后他妈的就自请说要入滇!
差点把张德的老腰给闪了,猝不及防啊。
可老张还没话说,小伙子心气有点高,家门口的化胡工作还瞧不起,觉得出成果太快,没有难度。
要去就去最艰苦的地方!
小伙子喊出这口号的时候,老张差点以为这货也是非法穿越过来的,而且比他的时间线还要提前几十年的那种。
当然了,因为姓龙,老张有时候也会觉得,万一上辈子名傲天呢?这一切就能解释的通了。
操之,你这个学生,倒是不俗。‘快刀斩乱麻’,剑南诸部,能这般迅速团整一气的,不多见。
难得老阴货也开口赞赏了一下小辈,他见多识广,对巴蜀剑南西南夷的行情,不敢说了如指掌,但也是心中有数。
西南地理族群资源复杂,降而复叛这种情况,比当年汉朝西羌还要糟糕,领完封赏扭头就造反的都有。基本情况描述起来,大概就是老张上辈子非洲部落拎着卡拉什尼科夫大神的恩赐朝天乱射,然后在那里载歌载舞傻乐
你要问他们为啥乐,他们回答就是:我也不知道啊。
想要在西南边陲建功,光靠武力是万万不行的,需要熟悉民风习惯地理气候交通,甚至还要习惯滇马走多少里路就要拉屎,更要有一个坚实耐操的好身板。
除此之外,上马能砍人,下马也能砍人。还要能做到真·到什么山上唱什么歌,而不是瞎糊弄,总之,要是能做到站在马背上于云山云海之间奔驰的同时,还能一手拎着砍刀一手捧着诗经,嘴里哼唱老司机带带我,大概就是很成熟的梳理西南诸蛮的顶级官僚。
难度这么高,饶是中原人口众多天才人物辈出,但迄今为止在西南最成功的前辈,也就是一个诸葛武侯。
整个西南地区哄孩子最有杀伤力的一句话,不是李耳来了,而是诸葛亮来了。李耳不是那个写道德经的老子,而是老虎的别称,哪怕是江西地界,到长沙这一块,老虎也是称作李耳。
所以老张当初玩杀龙运动打虎运动的时候,一个个老乡扛着老虎过来领赏的同时,嘴里还喊着这只李耳,辣只李耳,让当时在场的李恪感觉十分辣眼睛。
谁叫李家吹牛逼呢?!
西南地区吓唬孩子的大招比李耳还有威慑力,可想而知诸葛武侯治理西南是多么的成功
这特么都隔了四百年了。
如今剑南南部的大量羊肠小道,基本都是武侯时期披荆斩棘休整出来的,哪怕时不时就泥石流地震火山爆发山洪肆虐森林大火可到底还是有了交通的基础。汉家能把边疆从成都地区推进到如今地步,诸葛亮功不可没。
否则按照汉武帝的玩法,爽是爽了,可羁縻地区离长安大概也没多少直线距离。
五郎獠寨出身,自幼跋山涉水,人虽瞧着瘦弱,却是个能吃苦的。原本是想让去蒲圻做事,大约是分配的不满意,又是个有志气的,便去了如今这地界。
噢?倒是个有想法的。
长孙无忌连连点头,獠寨出身是很成问题的,想要改头换面,难度系数极高。说是说唐朝优待胡人,但那都是贵族,典型的就是安西里安菩夫子,首倡响应之功,也不过是个五品,底层安姓,和奴隶无异。
獠寨头人尚且没什么厉害角色,更何况底层?但现在有人想要翻身,而且钻营有道,还具备冒险精神,这让长孙无忌十分欣赏。
说起来,五郎最为推崇之辈,倒是伯舒兄。想来也有效仿之意。
效仿甚么?做‘榻上苏武’不成?
就听不得这个,老阴货顿时脸一黑,没好气地看着张德。
老张也是尴尬地笑了笑:长孙公何必计较这个
哼!
原本是有机会把长孙冲弄回来的,而且时间上来说,当年要是回转,他长孙无忌固然是依旧被削权,可长孙冲的功劳,封赏绝对不会低,只以功劳和资历论,做个礼部侍郎绰绰有余,别人还真放不出个屁来反驳。
只是没曾想,大表哥自己有想法,说是要留在河中,结果一留就是好几年,如今在河中妻妾成群不知道,子女已经有了十几个。
长孙无忌人在唐朝,结果国外突然冒出来十几个孙子孙女,那感觉太特么刺激了。
要不是长孙冲是自己儿子,老阴货一度以为长孙冲是不是要在国外靠生育能力开枝散叶,然后建制称王。
还别说,河中地区真就挺认大表哥的生育能力,举凡大族豪帅酋长,一旦自己的女人有了身孕,还真会去长孙冲那里磕个头,求唐朝大种马显个灵,保佑母子平安。
这等滑稽无比的事情发生在别人身上,那当然是个乐子,可长孙无忌是谁?他老子创造一箭双雕的威名,自己也是更进一步,堪称万人之上。可偏偏当今世上,提到长孙氏,最出名的当然是长孙皇后,其次是长孙晟,再次是长孙冲,他长孙无忌居然排不上号了。
上哪儿说理去?
一箭双雕榻上苏武的故事听着就牛逼,长孙无忌辅佐圣君,能力再强,不还是有一票英雄好汉齐名吗?房谋杜断就不比他差,论权术做官,已经嗝屁的太原温彦博也不差他多少。
更不要历朝历代不知道多少名臣良将。
可一箭双雕就一个,榻上苏武暂时也就一个,这就难能可贵了。
老阴货内心的复杂,可想而知。
好了,长孙公勿恼。我这便说个好事给你。
见长孙无忌一脸不爽,老张稍作安慰,便道,这次五郎之行,算是意外之喜,长孙公可以上奏辽东,为其表功。不过,最好把官职往东宫这里扯一下。东宫有榷场发卖之权,五郎若能混个榷场主事一职,便是大好处。
总要有个由头,不能说在剑南川滇之地,去发卖甚么‘太子糖’吧。
东宫诸衙署皆是无用,如今唯东宫榷场是个要紧肥硕的,可以让太子先行奏请,就说要开个铜市,地界就选择长安城就是。到时候再让五郎混个官帽,剑南南部多是羁縻州县,倘使有个东宫榷场铜市,也不过是储君心善,垂怜边陲。
言罢,张德看长孙无忌若有所思,又道,这羁縻之地,本就是土官治理,倘使有个东宫榷场编制,无非也是土人自行料理。于外朝而言,无非就是‘得之我幸,失之我命’,属于可有可无。这光景,五郎官面上有储君,于西南夷地界,定是超然,望风请求归附之辈,必定多如过江之鲫。
张德的意思老阴货听得很明白,无非还是打个信息差,中央不管是弘文阁还是六部,最多就是以为暖男太子在长安想要多赚个进项,毕竟铜市利润还是可观的。这种情况下,羁縻州县陡然冒出来个东宫下乡送温暖的年轻小官,也无非就是有人要给东宫脸上贴金。
毕竟按照一贯的判断来看,就西南夷聚集的那穷山恶水,能有个毛?是抓蟒蛇还是抓孔雀?
等到反应过来,就洛阳官僚的反应,搞不好只要不涉及谋反叛乱,西南地区的塘报就是当厕纸堆在档案室里发霉。
眼下滇地爨家分裂,前几百年爨家一度为西南夷的代表,如今则是分了东南西北东北西南,大小各诏蒙寨洞山水一二千总归有的。
可以说是典型的大分裂时期,整个西南地区都没有真正意义上一家独大的共主,即便是有实力稍微大一点的,也多是在武德朝提前入宫唐朝,提前拿到了唐朝册封的主。
这是一个朝廷认证尤为重要的时期,刚巧冉氏又发现了铜矿,那就没办法了,正好光明正大揩油。
龙五此行,身负要务是甚么?
长孙无忌没有直接应下,虽说凭自己跟李承乾的关系,让李承乾自己上奏他爹也一点问题都没有,但因为张德现在属于新贵山头,但有动作,就会被人盯上,反不如长孙无忌房玄龄这种老牌新贵来得方便。
三件事。
张德竖起三根手指,收集劳力,立地生根,聚敛金银,说是三件事,其实做起来,就是一件事,做起来彼此相依,分离不得。
照黔中铜山的矿场来看,怕是全部西南夷都填进去,都不够。真要是尽数开挖,怕不是二三百万人填进去也不能满足。
劳力缺口之大,尚书以上都是心知肚明的,如今新兴百业对劳动力的吞噬简直是无底洞,饶是原先对捕奴一事颇为反对之人,眼下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要脸皮的则是给它涂脂抹粉,稍稍地遮掩一下。
实际上如今的新罗婢倭女,早就离开了原本的意思,纯粹就是奴隶贸易的货品代名词。
所以张德嘴上说的是收集劳力,但长孙无忌很清楚,收集的方法肯定不那么温情脉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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