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工科生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鲨鱼禅师
官僚遴选,地方大员从来不能马虎,萧县令平日里假假的用萧氏来装逼不是不可以,但关键时候,万一有人小心眼,觉得这畜生成日装逼,眼下也有求老子的时候,看老子不给你下黑脚。
关键时候,备选的人才,差距一般都不大,谁上谁下,往往就是极为微小的地方就能左右。
这种时候很可能就因为一个吏部下来调查,有人来这么一下,就算是黄了。
而有了武汉白糖认购券,每一张都是大单,每一张都等于是真金白银,什么矫情不能平了?
大恩不言谢,恩公,将来用得上本县的,赴汤蹈火
嗳!明府言重,原草莽野人,岂敢让明府如此?不过是留点人情,将来苗疆厮混不利,溜之大吉的光景,就指着明府收留啊。
他说的诙谐,让萧县令顿时宽心,二人哈哈一笑,就算是把这事情揭过。
之后端木原直接奔去湖南土木大使临时衙门,看门的一看是个土鳖,本来直接说快点滚,但端木原递了张名片过去,说是跟徐使君是漠北同僚,还望通禀一声,看门哆嗦了一下,赶紧捧着名片就去禀报。
没过多久,徐孝德就亲自过来接见端木原,让一干指着徐孝德混点工程的官场包工头都是惊讶不已。
有眼尖的,心说这特么不是长沙装逼犯萧县令的幕僚吗?你他妈藏的这么深?这种中央大员居然是你旧时同僚?
也算是正式在湖南土木大使的地头亮相,还有几个是从涟水过来的,仔细一瞧,也是差点吓尿,心想还好把蒋氏刘氏的好处,大头给了程四公子。这要是湘乡自己吃大头,这不是恶心眼前这位徐使君的旧时同僚吗?
听听,漠北同僚,这啥意思?人徐使君在漠北是给谁打工?安北都护府大都护啊。这说明什么?这不是说明眼前这只土鳖,他连国朝顶天的权贵都能见着么?
平之,不是说去武汉了么?怎地就回转长沙了?
嗨,跟张梁丰那里混了点白糖,也就回转了。恰好听说使君来了长沙,也就过来探访一下故人。原不成叨扰吧?
能见平之,何来叨扰?你不来,老夫还要去寻你。一别经年,当年在漠北共事,没曾想平之一如既往的潇洒,说做闲云野鹤,便是去做了。你也是大胆的紧,皇帝召你任职辽东,也敢挂印而去,当真令人佩服。
本以为是个大战,谁曾想就是横推宵小,这还有甚意思?
端木原双手一摊,一副没劲的模样,看得周围一票官僚那叫一个羡慕嫉妒恨。你他妈不愿意,你他妈倒是别说出来啊!
这不是在一帮官迷身上烧心吗?皇帝爸爸召你做事啊,这可是在天子面前亮相的机会啊,做好了就是贞观大帝的近臣啊!
平之一向有的放矢,此来老夫这里,怕不是不止叙旧?
正有个事情要和使君分说。
话音刚落,周围官僚自动散开,不敢离得太近,生怕听到什么机密。
平之从武汉来,莫不是打听了甚事情?
有一桩喜事有一桩祸事,都要说与使君一听。
哦?
徐孝德一愣,他蹉跎长久,妻族姜氏也是败的不行,现在能够混起来,当真是父凭女贵,就算不想承认也不行。
按照徐氏姜氏的合计,即便跟天家联姻,也就是混得体面,到此为止。但要想现在履历丰富资历浑厚,前程更是不可限量,基本是没可能的。
说的残酷点,哪怕是做一方县令,有张德支持没张德支持,那根本就是两回事。太谷县王中的这个小人,就是死抱张德大腿不放松,谁都知道他是小人一个,毫无底线,可借着张德的资源力量,在沧州考绩从来都是顶尖,吏部遴选拔擢,王中的高升是铁板钉钉的事情。
混官场的人谁不知道谁?徐孝德也就是还挂着点诗书传家的南朝脸皮,若非张德还是个江阴人,大概是这点脸皮都要扔在地上。
好在几年下来,抢着卖女儿给张德的人不计其数,他徐家还算好的,像什么萧氏崔氏甚至皇帝家里,那嘴脸简直丑陋到极点。
他徐孝德至少没那么矬不是?
于是现如今提到武汉提到张德,徐孝德心态还算平和。
这喜事和祸事,其实是一回事。
言罢,端木原对徐孝德道,细节方面,原不能透露,事涉张梁丰房相,不过原可以告诉使君的是,使君若是得愿再进一步,最好还是多往武汉和南昌跑跑。
再进一步?
徐德神色讶异,老夫若是再进一步,也只能回归中枢,哪有甚缺位。
原既然敢这么说,自然不是无的放矢,使君只需知晓,此事于使君,是天大的机会。眼下使君能借房相张梁丰之力,已然是先彼辈一步,官场沉浮,一步快步步快,使君还是要把握机会啊。
和张德的交谈,没有和徐德透露,但意思已经到了,徐孝德自己再去房玄龄和张德那里打听,自然就晓得。
能让平之专门嘱托,德自当尽兴,明日老夫就前往南昌。
那原先预祝使君得偿所愿。
第七十章 秉持
今年劳力缺口较之去年,依然是扩大趋势。大头还是矿场冶金厂纺织厂缫丝厂尤其是缫丝厂,女工缺口今年有没有五万?
接近六万,五万四千几的缺口。今年黄州桑应该也能起来,安州隋州新增桑田蚕房和贞观十八年同期相比,增加百分之十七。眼下武汉本地已经两班倒,鲸油用量也高,缫丝厂是严重缺人的。
听到幕僚的汇报,张德点点头,也有些严肃,今年压力会很大,江西这里,房相既然要用到武汉,抽丁还是要比照贞观十九年。大工程能快不能慢,这个你们心中有数,现如今也只能说,诸君群策群力,除了砥砺前行,我等也别无他法。
观察放心,必不然观察失望!
会议厅内幕僚佐官属官纷纷表态,大小目标设定好之后,事业心随着团队的气氛,自然也就越发强烈。
和别处官场逐渐沉淀不同,因为风格迥异别处,武汉的官场内部,思变反而一直是属于主流。对内审视的中下层官吏,多少有点精神分裂。家国概念从原本具备单一的效忠对象,变成了一个抽象的概念。
之所以说是精神分裂,因为武汉官场出来的官吏,一旦被借调别处,就会显得格格不入,武汉系的风格十分强烈,又因为技术能力相对卓越,便更加显得特立独行。这种体会,对土生土长的武汉人而言,还算不错。
但对武德朝陆续渡过到如今的武汉官吏来说,这就有点太招人眼目,和他们一贯的秉持,是大相径庭的。
对这种情况,张德没有疏导,这种精神分裂只会越来越强,他是乐于见到的,也是原本的期望。
本该国泰民安的贞观朝,因为某条土狗的乱入,被人为地干扰成了大争之世,只是这种争,和士大夫们的一贯所思,大相径庭罢了。
对于武汉,本府是不担心的。这十几年官吏培养,咱们武汉官吏之能,本府是看在眼里的。百姓所识有限,看不出端倪,但当朝诸公,如房相杜相等当世英杰,也是心中有数。再进一步,皇帝陛下那里,在座的各位,也是上了内府遴选名单,说不准哪天就调去洛阳任用也未可知啊。
说笑间,张德伸出手指点了点,你们看,‘皇庄’缺稼穑令了,从武汉挖人;辽东缺工程队了,从武汉挖人;扬州缺造船厂了,从武汉挖人外朝内府嘴上说不要,身体倒是挺老实的嘛。
整个会议厅顿时传出一阵嗤笑声,显然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作为府内长官,诸君能从武汉走出去,我是乐于见到的。但走出去不是说做个高官就算了账,光耀门楣是要紧的。但还是要记着,在武汉砥砺前行,经年累月的加班,难道就只剩‘前程’二字了吗?前头有人问我,说那个北地来的端木原,是什么来头,怎么我这般看重?
张德手指收拢,重新握成拳头,端木平之是什么来头,我只说一个,以他的才能,安北都护府大都护和房相都几次招揽,皇帝那里也是挂了号的,监督辽东弛道的薛公,也是数次招募他,只不过人志不在此。
用一句话来形容端木平之,‘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我不是说端木平之不好功名,只是于他而言,功名是为其‘志向’服务的。
众人听得,都是一愣。
张德继续道:我对诸君的期望,也是一句话:莫要卖身为奴于功名。
功名**,可以是工具可以是动力,但不能是目的。老张并非是劝说他们不要功名要理想,正相反,老张就是希望他们鱼和熊掌兼得。那是功名也要,理想也不放下。
这样的话,哪怕临时两条腿一蹬,理想可能没实现,但至少还有功名在手不是?
可如果纯粹的只有功名,那人生的贤者时间就会来得太快。
连小老百姓都能朴素地懂一个道理,为了让家人过上好日子所以赚钱,和为了赚钱顺带让家人过得舒服一点,就是两回事,哪怕表现形式是一样的。
谨记使君教诲!
武汉官场环境虽然同样有上下级关系,但等级森严的程度没有别处那么凶残,诸如京城那般上官使唤下官犹如奴婢的状况,在武汉不敢说杜绝,但是明文禁止坚决打击的。
这和个人尊严倒也无关,纯粹是等级可以有,但按照别处体制,根本没办法让武汉出现野蛮生长的现象。
尽管野蛮生长并非是什么好事,但在这年头,野蛮生长相较周围按部就班的温吞模样,绝对是好的不能再好。
会议结束之后,不少官僚自己也在琢磨,当然哪怕武德朝就开始厮混的老鸟,也若有所思,毕竟从动荡年代过来时,他们青少年时期,何尝不成琢磨过涤荡浊世。哪怕为官之后,也会想着将来是不是也能立德立功立言?
无论有没有某条工科狗乱入唐朝,这些个官僚最初的念想,大约就是将来退休之后教教书或者写本书
只是万万没想到,教书著作的事业仿佛是遥遥无期,一转身,你说怎么就在武汉一干就是十年八年呢?
去年黑齿部说是牛总管在朝鲜道抽丁抽的厉害,如今朝鲜道男丁轮流要上工,迫于生计,女子发卖成风,不过价钱也是抬高了不少。
新罗婢现在紧俏,价钱太高的话,怕是愿意赎买的也少。要是水土不服死上一个,就是血亏。
现在就是要想办法么。
‘海角奴’也不成,少少的还行,人一多就出疫病,上回死了一船,全抛尸东海喂鱼。这光景也都是怕了,照我看,还是琢磨近处的。
去江淮招工也是不成的,淮扬如今用人也是紧张。
使君说的那个端木原,如今在‘湖南’,何不从‘湖南’想想办法?
一时也救急不得吧?
也是未必,我听说几个事情,若是妥帖,不若咱们就走一趟湘乡县,去‘湖南’看一看行情。
什么事情?
因为短期内的劳动力缺口,让武汉上下都是小小地折腾起来。贞观二十年的行情,全国都是相当忙碌的,各地大工程普遍动工,还想和以前一样能够低价收购海外奴隶,已经不太可能。
价钱稍微比一比,还不如就近租赁,只是招工也是个磨人的差事,一地人工能不能用,武汉官僚不去实地考察,也是无法交差。
大约都是凑了巧,张德刚提过端木原,事后为了招工,几个部门的官吏,几乎就是前后脚到了长沙,然后转道湘乡
第七十一章 哄
阿郎,李三郎给的这个桃符,是个甚么字?
我让李兄给樱桃取了个小字,怎么了?
正看着资料,老张头也没抬,回了一句。
你就没问取甚么小字?
阿奴扁着嘴,没好气地把桃符扔到桌上。
小字就是讨个口彩,取个贱名好养活。再说了,我也给李兄家里的小子取了个,嘿,他还不知道我琢磨的是甚么呢。
忽地,老张一愣,拿起桃符脸都垮了,他跟老李都添了丁,收到消息之后,就互相给对方儿子取个小字。
老张是个坏蛋,说你李家要发达啊,将来一定人丁兴旺,所以小字取的铁根。铁根多硬啊,硬了好啊,将来一定多子多福。
但是万万没想到的是,老李也不按套路,看着桃符上根硕两个字,张德的表情就像是被重卡碾过的牛油果,实在是丰富无比。
铁根大哥,小弟张根硕
老张脑子里过了一遍,顿时哆嗦了一下,早知道不跟人吹牛逼樱桃到底有多大。
大樱桃什么都大!
这这还行吧。
有点心虚,瞄了一样憋红了脸的阿奴,老张小声道,阿奴,今天要不吃个走油肘子?
哼!
气鼓鼓的阿奴,转身离开,跑去哄着大樱桃,一边哄一边念叨:樱桃樱桃,你阿耶待你太薄,我们还是去江阴吧
嘿!
老张顿时扭过身子,你这是早有预谋吧,去江阴作甚?在这里有人管着你,放不开手脚狂吃是不是?
呸!我要去探望坦叔不行吗?
理由很充分,老张叹了口气,他这么多年往返江阴的次数,一双手就能数过来。家中两个亲弟弟,等于就是自由飞翔爱咋咋,用武德朝的观念来看,俩亲弟弟的小日子还算可以,至少名义上的老师是虞世南,跟虞昶学习的也只是练字,对外是同门讨教。
也罢,本来也该让坦叔见见樱桃。他天生巨大,若是良才,将来就算琢磨经济之道,行伍里厮混,我也不拦着。
孩子还小,哪能预见将来?
孩子是还小,你还小么?跟你说过多少回了,多多琢磨自己的将来。让你在机关幼儿园看着后厨,你倒好,把牛肉羹先自己吃一半,你怎么吃得下去的?
我就是尝了两口
老张眼睛一闭,仰天长叹,也幸亏是我,养得起你啊。否则,就你这张嘴,阿月浑子都能吃穷个闲散王爷。
谁说的,我去吴王府,吴王还说我天真烂漫,一如往昔呢。
人家是不好意思直说,这么多年还这么能吃,吴王也没见过啊。不这么说还能怎么说?吴王也很为难啊。
呸!吴王妃还说喜欢我呢,想让我带着去长安见太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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