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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工科生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鲨鱼禅师

    陆飞白讶异地看着孙伏伽,但孙伏伽只是露出一个苦笑,是老夫胆怯了。

    除了因为张德的缘故,他终究是还怕陆德明在他眼前去世。

    这是尤为恐惧的,这是最为恐惧的!

    ‘表里山河’我带来了。

    张德说罢,是一副好琴。

    翻着陆德明的文字,有些疑问大概是埋藏了很多年,直白点说,就是陆德明也好奇,如果金钱美人权势知识都打动不了你,你的乐趣在哪里呢?

    至于背后更直白的,陆德明不会问。

    时人以为江山社稷中原逐鹿尤为光辉,于我而言,甚为无趣。

    张德用略带嘲讽的语气说着,并非是中二病晚期的矫情,而是情真意切的嘲弄着。

    宏图霸业,无趣。

    美女如玉,无趣。

    高官厚禄无趣,金山银海无趣这唐朝江山的所有都是无趣的,人物天地没有任何一样,能够打动了我。

    一番话出口,惊的榻上的陆德明双目圆瞪,喉咙中又一次发出了嗬嗬声。

    不瞒先生

    张德低着头,相当无奈地叹了一声,寂寞啊。

    这一世的光辉再如何灿烂,又有什么意义呢?他更加乐意用键盘挥洒激情,也更加中意和粗犷的大兵撸串喝酒,甚至是相当无聊的材料试验报告,回味起来,竟然也有了滋味。

    他决计是不敢把这些记忆忘却的,他还怕的很。

    我不得畅快,不得痛快

    张德健硕的身躯微微地挺直,看着榻上的陆德明,一如先生要为陆氏谋长久,于是斩却诸多烦扰。既然我不得痛快,便要求个痛快。这大唐王朝,一并斩了去。横竖早晚有一点,是要被人斩了的,我便不让这王朝兴替成了囫囵的轮回,斩得干干净净。

    说到这里,张德的目光终于出现了兴奋,他将陆德明的锦盒放下,缓缓说道:这世上无有了王朝,大概就有了点念想。只这般,还差了一些,我再加把火,把这些覆灭了王朝的,也一并斩去,想是最为痛快的

    榻上的陆德明嗬嗬声越发强烈,他终于喊出了两个字:畜生!

    只是喊的时候,陆德明却是带着笑,他手指又动了动,张德把放下的锦盒又拿了起来,文字密密麻麻,向后翻去。

    却见有一页上面写着:倘使改换天地,书信一封黄泉,告知老夫。

    看到这里,老张愣了一下,旋即哈哈大笑:先生果是神人也!

    房间内传出张德的狂笑声,屋外的人都是面面相觑,连护卫都觉得奇葩,自己的老师都快死了,居然还笑得这么爽?

    死老师很开心吗?

    花将军在房梁上被这笑声打断了小憩,它迈着步子,看了看下方,然后顺着梁柱,嗖嗖两下,就落到了地上。

    直直的尾巴竖起又耷拉了下去,然后游走到了榻上,伏在陆德明的枕边,喵喵叫着,用脑袋蹭着陆德明的脸颊。

    先生此去,好生地过活。待将来有缘,学生自去黄泉拜见。

    榻上,陆德明笑的安逸,发出了最后的两声嗬嗬,一如被割断了脖颈,短促的声响过后,终于没了动静。

    面带微笑,张德轻轻地摸了摸花将军,然后把陆德明的手放在了被中,站起身来,捧着锦盒鞠了一躬,转身离开。




第四章 灵前
    喜丧不哭,自来的传统。只是也不会开怀大笑,宾客前来吊唁,主家最多也就是面带微笑,表示老人家寿数到了,但却不曾受苦。

    如此云云,宾主心安。

    哭起来厉害的,反而是陆德明青壮年时期收留的徒弟,还有徒孙们。

    张德是关门弟子,虽然半点学问没有学到,连抚琴也是陆德明让陆飞白教的,但身份关系上就是如此,老张在陆氏学术体系中,地位天然的高。

    有些徒孙自己都有了学生,而这些学生年纪比张德还大

    前来吊唁的陆氏门徒中,地位最高的是前大理寺卿孙伏伽,接下来就是张德。两人分工也有点不同,孙伏伽负责灵前恸哭,代表所有陆德明的徒子徒孙。张德负责接待,不管什么来头,到了老张面前,也只会更加恭敬。

    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陆德明去世当天,张德还遭受了一场刺杀,当街的杀戮,死了十七八个亡命徒。

    得罪了张德,鬼知道这个江阴土鳖会不会故意找事。

    阿大。

    江阴张氏兄弟三人都到场,两个弟佬到了张德跟前唤了一声,张德微微点头,二人便去后头帮忙。

    两个兄弟进去之后,虞昶也到了跟前。

    兄长。

    先在虞昶面前行礼,虞昶还礼之后,本想说节哀,想了想却道:几时返转?

    等奉诫过来之后,便返转武汉。

    保重。

    虞昶轻轻地拍了拍张德胳膊,旋即也入内。

    如今虞氏的声势虽然不差,但虞昶却忧心忡忡,没有虞世南撑场面,虞氏家业越大,越是让虞昶感觉不稳。

    尤其是陆德明临死之前,居然肢解了陆氏。要知道陆氏现在苏州,已经是第一豪族,家族规模扩散到了常州润州湖州杭州,已经是个庞然大物。

    而且陆氏在地方州县中任职者不少,一个县内的官吏,主官未必是陆氏的人,但二把手以及六曹吏员,大多都跟陆氏联姻。

    规模之大,南朝以来第一次。

    但这样巨大的规模,陆德明临死之前却要肢解,个中原因,虞昶不是没有想过。尤其是,张德一到,陆德明就闭眼,谁要说这其中只是巧合,他虞昶是不信的。

    陆德明分明就是撑着一口气,等到张德到来,然后撒手人寰。

    该交待的,想必都交待了。该说的,想必张德也都跟陆德明说了。

    能够让陆德明顺气而去,定然是一切都符合了陆德明的猜测。

    而基于这个猜测,或者说判断,陆德明临死之前肢解了陆氏。

    隔着陆宅一二里地,陆氏分家也在开丧,听说是暴毙而亡。但虞昶却知道,那人是被陆飞白一刀斩死。

    整个陆氏讳莫如深,要知道论辈分,那人算是陆飞白的叔叔。

    贞观朝什么都好说,但宰兄杀弟这破事儿,能干不能说。

    扬子江入海口诸州县主官副官都陆续到场,至于是卖陆德明面子还是捧张德的场,陆氏子弟此时心中也有了逼数。

    陆飞白那一斩,斩死的不是什么叔叔,而是陆氏子弟的痴心妄想。

    没有陆德明的陆氏,各堂口各分支各小支,都要靠自己去折腾。或许还能联合起来叫陆氏,但终究不再是个庞然大物。

    三郎。

    到了后间的虞昶看到了张大安,作为邹国公家的公子,张大安本身就很受关注。加上他还是江阴县令,更是不知道多少人受着他的管,江东各路人马,给陆德明磕头上香的时候,多少都要跟张大安寒暄两句。

    甭管认识不认识。

    兄长来了。

    行礼之后,虞昶便道,找个房间碰麻将。

    灵堂左右的厢房,早来的人已经在那里搓着麻将,磕着豆子围观的宾客不少,相当的热闹。

    也有女眷打牌,只是跟男人隔开,一半妇女都在忙着裁剪布头,布置灵堂需要的物事。

    说话间,却见外头风风火火来了一票人马,张大安一看:是李大哥来了。

    兄长。

    披头散发一身宽敞棉袍的李奉诫到了跟前打了招呼之后,给陆德明磕头行礼上香,领了麻布之后,李奉诫跟虞昶打了一声招呼,旋即道,怎地不搓个麻将?

    算你一个也才三个,三缺一,是随便拉个人?

    少待,我去叫哥哥过来。

    言罢,李奉诫转身到了外头,声音响亮,冲张德喊道,哥哥,三缺一,来否?

    张德正在迎送,听到李奉诫叫喊,扭头道:就来。

    言罢,冲四方拱拱手,然后到了里间。

    寻了张桌子,陆飞白让人把麻将牌送了过来,四人便凑在一起打麻将。

    哥哥甚时候回转?

    你来了,我便回武汉。

    不等陆公下葬吗?

    先生遗言,只停三天,三天后下葬。

    陆德明活了一百岁,活够了,但是陆德明临死之前留下这个遗言的缘故,是因为他认为自己可以死很久。

    死都死了,何必浪费子孙时间。

    更何况,天下闻名的杜如晦都能浪的飞起,他陆德明何必纠结形式。

    走个过场,就差不多了。

    陆公当真神人。

    一声感慨,李奉诫便道,扬州那里,学生多拜二人,一是曹夫子,这第二嘛,便是陆夫子。

    缘何?

    曹夫子博闻强识见多识广,陆夫子天生神人过目不忘又极善阔论,有此二者才能,何等考试不过?

    说着,李奉诫摸起一张牌,很是感慨,此乃左右二位考神,拜了必过。东风。

    考神?

    虞昶微微一愣,东风,如今扬州考试甚多?

    不拘科举,百业皆考。逢进必考啊谁叫扬州‘读书人’多呢。那些槽商盐商海商,多是人丁兴旺家族,便是女郎,也能识文断字。老李为扬州长史,这教化一事,最是厉害的。西风碰!南风。

    奉诫是想让我给先生封神?

    老张看着李奉诫,眼睛微微一眯。

    李奉诫不会没头没脑突然来这么一句,只是封神这个事情,民间发起的难度极大,官方也就是一道圣旨的事情。

    如今想要靠成就封圣,难度极大,皇帝皇后两人这么折腾,也不敢说死了之后还有圣人待遇。

    但封神就不一样了,麦铁杖封神能够成功,是天时地利人和都在。没有当年的仁义之争,没有温彦博这个对手,没有张德雄厚的资金,没有忠义社方方面面遍布全国的关系,都很难成功。

    铁杖庙麦公祠,那是二十年的不间断投入,直到前几年,铁杖庙才有了一个朝廷编制,可想而知其中的难度。

    读书人自然有读书人的玩法。

    李奉诫淡然一笑,看着张德,只看哥哥愿意不愿意就是了。



第五章 忠孝后辈
    有时候封神不过是约定成俗的事情,但能够拿官方牌照肯定要更好。两样综合起来,封什么样的神比较划算,大抵上就能画个圈。

    老张比较中意的,是城隍。

    城隍本意是护城河,如今苏州新修的环城长渠,就有一点扩大版本护城河的意思。因为和武汉一样,原先的苏州只是小苏州,但脱离了城郭之后,城市规模瞬间膨胀五倍十倍,就有的护城河,自然显得有点小儿科。

    而这条新的护城河,就像是一个方块,把苏州几个地区都通过水网联系在了一起,增加的运力,足够让苏州吃上几十年的。

    这种大型工程,没有本地名流掏钱出人,很难办成。而掏钱的就是陆德明,带头出人的也是陆氏。

    于是原本还没有定夺的河道名称,因为陆德明的去世,因为张德的到来,苏州本地名流,不管愿意不愿意,都决定把这条人工河,命名为陆公渠。

    各分段还有德明河圆朗水的别名,是不是真心实意不重要,但意义重大。

    有了这个物质基础,把陆德明放在城隍位子上封王封公,难度就小得多。

    只是出了司命司法之外,显然李奉诫考虑的还要更深一些。

    别处城隍不知道有没有这个功能,但在李奉诫的意思,就是苏州城隍还能帮你攒个考运。

    考神得有考神的样子。

    除陆公之外,怕不是曹夫子也要算计其中?

    虞昶有点羡慕的样子,论江湖地位,其实他老子虞世南也有这个资格。但是很可惜,他老子死得早不说,当年忠义社这群小狗的势力还不够,从中央到地方,连能够上台瞎嚷嚷的也没几个。

    也就是现在,几十年积累,才有了跟贞观名臣扳手腕的底气。而这些底气,其中不小的来源,还是因为有大量的贞观名臣反水。

    房谋杜断长孙尉迟有一个算一个。

    毕竟远离中枢之神人,仅此二者。

    李奉诫看着虞昶,很是平静地说着。悲切什么的,他懒得去装,纵使有,那也没有多么深刻。

    到他们如今的身份,私底下没必要挂个面具行事。

    城隍是有编制的,本身就是《周官序列,但因为其神职的特殊性,是为数不多地方可以插手的意识形态领域。

    简而言之,将来苏州的城隍或者武汉的城隍,能保佑你什么,能监察你什么,不是孔颖达褚遂良之流说了算,而是一手操办此事的人说了算。

    假假的也算是半只脚踩在了礼的门槛上,意识形态领域的塑造,远比破坏困难的多。

    武汉的狗群在礼崩乐坏上可以撒欢可以玩的出神入化,但要说重铸思想领域如何如何,也仅仅是在族群识别上打转转。

    文明太早熟,社会太庞大,一条工科狗只能干瞪眼。

    一百条还是只能干瞪眼,一万条依旧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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