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工科生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鲨鱼禅师
且不说苏杭如何,只说武汉本身,老张眼皮子底下,依然能够看到“豆腐渣”工程,依然能够看到各种变化多端的吃卡拿要偷工减料,可见哪怕是权贵资本家,也不能如狼似虎地让人伏低做小。
遑论朝廷,毕竟是……公家的。
祸祸公家的,那不是天理吗
“都是富庶之地,苏杭人家,着实要比淮扬那里的,要肯生一些。”
随手翻了点人口调查报告,苏州常州不仅仅是豪富和贫苦人家愿意多生。即便只是小有产者或者薄有资产者,也愿意多生,而且还是医疗卫生条件大大提高,使得夭折率大大降低的当下,依然保持着旺盛的生育愿望。
“只往下而言,淮扬看似地多人少,但田亩有贵贱高低,水田大多都在大户手中。纵使有豪强也似的家族,也多是盐商背景,寻常农户,忙时为雇农,闲时为雇工,决计离不开乡土的。”
在苦逼地方做过县令的王福畴带着儿子们跟张德谈论政务,张德没有反对,王福畴也就很高兴地让儿子们提早熟悉一下地方实权长官的路数。
再一个,能在张德面前露脸多少回都不嫌少的。
王福畴心中琢磨的,最好张德能把王勃收了当干儿子,那龙门王氏,就彻底稳了,少一代人的奋斗。
可惜张德怎么看王勃怎么欢喜,就是没有动用这个的念头。王福畴寻思着,别人收假子可能会被皇帝老子干,可怎么看张操之没这个担忧啊。
莫非是儿子尿的不够多不够远
“江淮的问题,还要追溯到前朝。说到底,原本这里是国境前线,南北对立的缓冲之地。江淮但有豪强崛起,乡籍必非本地,而是来自他处。”
这就导致江淮大地哪怕进入了稳定期和平期,那些豪强也没有太多的“乡土情结”,坑本地“老乡”是眉头都不带皱一下的。
久而久之,从前隋到武德朝,那些有着浓烈“人身依附”习惯的团体,延续到了贞观朝。
于是明明很穷很苦的农民,往往因为这个关系,不得出来打工。
事实上江淮确实是扬子江两岸地区查验身份最严苛的地方,理由也相当充分,多以查“逃户”查贩卖私盐的名义。
整个南运河上讨生活的江淮汉子,往往都来自淮扬之外的地区,纵使真的是扬州人士,也必定出自大动荡的地区。
看似都人口流动频繁,但苏杭是真的流动频繁,淮扬则是假象。而且楚州跟扬州之间的大户,为了争夺津口卡口的便利,多年攻打,规模牵连最大的时候,连钦定征税司衙门都折了两条银船。
还是因为大户,这种大规模的械斗,最终也只落了个治安事件,半点水花都没有溅起。
在扶桑冒险的唐五郎要是遭遇的是淮扬械斗级别的抵抗,怕是功劳也不那么好拿。
“张公所言甚是,不过如今南北交通便利,似淮扬这等做派,也长久不了。更遑论李江北身居扬州,早就多次抨击此事,淮扬大户已有收敛。而且毕竟是惹恼过钱老板,再这样下去,谁知道会不会被全家流放”
全家流放的货色,王福畴见得多了,哪家不是曾经的地头蛇哪家不是曾经在地方称王称霸
而且王福畴相信,即便有了李奉诫和钱谷的震慑,这些大户依然不会收敛,九成九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只有极少数人家因为眼光独到,可以换个方式延续家族生命。
“各地用人都是紧俏,就算想要挺着,挺的过几家别说苏州杭州,就是京城,就够淮扬大户消受的。”
伴随着宣政院的成立,为了榨取利润,海外种植园体系对帝国而言是没有那么多条条框框的。
但是具体到一个家族,那就比较麻烦,要么多个小家族联合起来,要么就是大家族一家吃一大口。但不管什么形式,都是需要用到自己人。大家族用人,肯定是家生子最放心,而小家族,自然也要想着如何释放手中的“劳力”。
市场竞争反过来倒逼着就业人口模式,某些地方豪强当然可以继续熬着私盐种着地,给农户们签个祖宗十八代的卖身契。
但是,这些豪强的竞争对手们可不会什么不做就看你
第三十四章 有价无市香辛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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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州本地诸县官吏的工资支出中,有一项比较特殊,是一种价格极其昂贵的香辛料调味品。
并非是产量逐渐拉高的胡椒,而是选育过后的辣椒。
“东风”船团的三支探险队,在贞观二十二年开辟了东海尽头的半永久基地之后,终于积攒了实力进一步南下大冒险。
张德也给了一份大略的地图,多是他记忆中的北美洲海岸线。因为非法穿越之前的职业关系,他干的事情,不过是把海上钻井平台连线,然后根据现实冒险的地图来大略估算。
省了不少事情,至于给冒险家水手们的精神冲击有多大,会不会怀疑他其实是个海洋法师……大概是不重要的。
探险队第一次接触到了大规模的土著部落,其中还有规模相当不错的城镇。按照“胜兵五百”来看,很有可能是个五千人规模的大城镇。
根据后来探险队的日志,在描述中,老张推算大概是到了非法穿越之前的“危地马拉”一带,可能顺着里约河逆流而上,然后在阿蒂特兰湖附近跟土著玛雅人进行了相当紧密的接触。
此时的玛雅人并没有强有力的统治结构,尚处于“神权”统治时代的玛雅人,对于唐人相当的好奇,当然,也不是没有胆大的“勇士”要挑战陌生来客。
只是一个什长带着两伍大兵就轻松推平城镇中最大的“部族”之后,玛雅人就热情好客并且相当和善起来。
金银器、玉器、宝石、女人……能够拿出来交易的东西很多。
尤其是因为部落战争,城镇中的被统治阶级,有不少就是被的大城镇的俘虏。
一个城镇,往往就是一个部落联盟。
而部落联盟内部,也并非铁板一块,或许因为供奉的神祗不同,就是世仇多年。但又因为和别的部落联盟矛盾更大,于是又能相互忍让。
对唐朝探险队来说,这些观察是很有意思的事情,探险队的恶棍们可能在唐朝玩脑子有点蠢。但是在番邦活用老家的套路,还是够糊弄好些年的。
探险队“发明”了“车”,“车”被用来交易,而“发明”过程中使用的原材料,正是玛雅人自己的木材。
空手而来,满载而归,其中,就有三种辣椒,两种南瓜,以及一种个头很小很小的玉米。
在阿蒂特兰湖附近的部落,种植的玉米更像是玉米笋,反而辣椒相当的不错。
其中一种形状类似手枪子弹的辣椒,成活率极高,而且可以跟剑南原生种杂交。
主要的育种基地,就在江东,实际上就是在江阴。
又因为地处江阴,常州官场也就拿到了便宜。
辣椒产量此时并不高,而且市面行情上,家庭内部消费,主要还是以“甜食”来彰显富贵。
典型就是巴蜀地区,这年头的巴蜀,是吃糖的。
辣是什么
但优质调味品就是优质调味品,辣椒的魅力是不可阻挡的。
真正打开门路,跟早年培育原生种无关,而是钦定征税司衙门的税警兄弟。“番椒赋”原先并不高,因为鲜辣椒保存不易,很快就**。
但是干辣椒就不一样了,因为常年在水上漂的缘故,吃糖对江湖男儿而言,有点不合时宜。反而发汗驱寒的“辣味”,相当的受用。
因此只是一个冬天,贞观二十三年的时候,钦定征税司衙门就时不时跟上头反应,最好开征“辣椒税”。
这个税种,主要针对的就是干辣椒,效仿胡椒、花椒旧例。
“打边炉”“铜火锅”“麻辣烫”,这是钦定征税司衙门底层跑江湖的三件套,配合老白干牛羊肉,基本上苦差事也能变成美差事。
于是就出现了相当怪诞的事情,产量并不高的辣椒,被一个衙门生生地拔高到了江湖地位超然。
然后……有价无市。
巅峰价格在洛阳是一两一匹突厥敦马,也就是十贯左右的价钱。冬季是证明“辣味”价值的最好时刻,人们味蕾彻底被打开,尽管那不是“味道”,而是一种“痛觉”。
但大部分人类都是抖m这个定律,持续几千年都不会变。
整个江阴的种植基地,目前主要工作还是选育培育,争取多培养几个品种出来。长期来看,调味品市场中,辣椒依然是会处于长期有价无市。
常州地区能够拿辣椒作为官吏工资以外的补贴发放,可以说羡煞东南西北长江诸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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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狼羊论
春末连开了两科,其中一科是“制试”,因为皇帝老子感觉身体有点不错,一高兴,就准备犒劳一下广大人民群众。
然后人民群众就笑嘻嘻地跑去参加科举考试了。
当然了,那些连考试考什么都不知道的人,自然就不是人民群众啦。
王福畴原本想自己举荐骆宾王,但想了想自己一个刺史,在洛阳也没什么面子。龙门王氏怎么了太原王氏也没有卵用啊这年头。
“观光,你当真不去京城”
“碰!五筒!”碰了一张二条,骆宾王神情肃然,全神贯注地盯着麻将,“使君要不要打牌要闲聊就先不打。”
“打打打,老夫就是问问。”
“有甚么好问的,打牌!”
陪打的两个佐官都是脸皮发抖,这种混人还真是没话讲。正常状态的骆宾王是很好说话的,而且各种才气往外冒。只有在牌桌上,堪称百战老卒,杀气腾腾的那种……
“哈哈哈哈……最后一张四条居然也被老子弄到手!绿一色!”
只骆宾王把牌一推,一排的盎然绿意,映照的另外三家脸也绿了。
绿了绿了,骆宾王绿了!
“太湖赌王”搓着手收钱,赢钱不在多少,当然多赢一点也是很高兴就是了。骆宾王享受的就是这种赌局中的叱咤风云,远比官场来得爽快。
这几年因为澡堂兴起,常州又从武汉进口了不少锅炉,大型澡堂直接就是烧煤。泡汤的老江湖逐渐就多了起来,尤其是在运河上讨生活的人家,泡汤是一种为数不多的精致享受。
一天的酸痛疲劳,泡半个小时的澡就能去的干干净净。
而澡堂中还有精于推拿的搓澡老汉,肌肉一通按摩,比妓院中技师的手法,那是精妙得多。
骆宾王在常州官场有一句话很有名:当世唯二处不分高低贵贱,一曰赌场,二曰澡堂。
两个地方对大多数人都有一个共同之处,那就是,进去之后,就赤条条的,不算个人。
“太湖赌王”的理论是有现实基础的,毕竟,人的诞生是赤条条的来,而终结,又是赤条条的走。
赌场中赤条条的赌棍比比皆是,至于澡堂子……不赤条条的作甚难不成老爷们儿长了一双婊子奶,怕被老铁们摸个爽
对于举制试毫无兴趣的骆宾王也不是没有揣着理想和心思,制试老骆想法比较独特,他是没打算在贞观皇帝这里考试。
新皇帝上台了,才是他表演的舞台。贞观朝的璀璨,不是什么数也数不清的名臣,有且只有一个,那就是李皇帝。
没有李皇帝的贞观朝,那还叫贞观朝么
只有皇帝死了,很多事情才能去冒险。
是夜,常州刺史府的同僚们相约去泡汤,温汤放了许多药材,有没有效果不知道,反正闻着挺好闻的。
苏常有严格的卫生管理条例,当然这个严格,主要还是集中在体制中人。盖因卫生管理事关升官发财,不看重是不行的,倒是跟行为习惯没有太大的关系。
整个衙署的大澡堂相当的干净,有性病和脚气,是直接禁绝入内。毕竟,州内高官都会来的地方,你要是来个州城上下都中招,澡堂管事直接抹脖子拉倒。
谁叫吴王殿下还真就琢磨出来不少东西,“传染”这个概念,在扬子江两岸不敢说深入人心,但读书人都是知道的。
“观光,适才牌桌上问你的事体,眼下可好分说”
虽然是大澡堂,但到底还是有隔间的,算是雅间,小的池子恰好容纳一两人,相邻两个池子用隔板挡了一半,能看到又不能看到。
“今时去京城,也不过是个城门小吏,同如今又有甚么分别”
“府内官吏都准备应考,你倒是反其道而行之。”
“皇帝身体稍微好一些,就要开上一科,哼哼……”骆宾王冷笑一声,“王君走南闯北,可见过哪家东翁只是身体好一些,就要请客的越州时有冲喜之说,某老家婺州,亦有这等风俗。只是,某见惯冲喜冲死了的老汉,却未见过续了命的。”
叮。
一声清脆的铃铛响,忽地,外间传来声音:“两位官人,酒好了。”
“拿进来。”
王福畴言罢,就见移门微微开了一条口子,然后托盘上盛装着温烫好的黄酒和佐酒小食,大多都是豆子肉干果干之类。
起身端了托盘,赤条条的骆宾王甩着胯下的一条大甩棍从王福畴面前走过,分酒而食,吃了一点东西,骆宾王又道:“当世君臣之中,唯太皇及张公勤于锻炼,如此体魄康健,方能益寿延年。”
没答话的王福畴,这光景脑海里还是一条大甩棍在晃来晃去,终于把大甩棍从脑海中清除之后,王福畴才道:“观光以为当今……嗯”
怕隔墙有耳,话没有说透。
不过骆宾王自然晓得王刺史打算问什么,便道:“尉迟安北如今返京,听闻时
第三十六章 王福畴之思
听完骆宾王的一套“狼羊论”,王福畴只觉得这套理论跟当年怀远郡王李思摩的“狂犬论”有得一比。
李思摩自比“狂犬”固然是调侃玩笑,但多年以来的操作,却是典型的法家手段。贯彻对自己供奉之君王的忠诚,无条件的忠诚。
这种忠诚和道德意义上的品质无关,而是作为一种信条,一种理念,一种价值观来维持秉持此理论之辈的生存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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