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工科生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鲨鱼禅师
豳州大混混顿时有些羞臊,但还是带着分辩的语气道:“如此看老夫作甚老夫这也是为君分忧。”
“是,你为君分忧。”
秦琼都懒得吐槽,这货真是……叹为观止啊。
漠北狼个头不大,体型最大的狼,大多数都分布在草原和森林过度地带,但哪怕是狼王,在东海尽头的狼群中,估摸着也就混个二当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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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孔祭酒前进
大朝会的气氛有点微妙,洛阳宫水钟六点钟准时响起钟声,文武大臣陆续列班,一众外朝绿袍小官也有候补旁听,便是廊下,还站了不少随时有可能被传召的官吏,伺候这一干人等的内侍忙得脚不沾地,却又不发出半点嘈杂声音,可见洛阳宫主人的调教功力。
国朝武夫的特点,倒不是说穿着如何,而是头面多有损伤,便是张公谨这个美男子,如果仔细打量,就会发现他的左边眉毛向后有一寸左右的白色疤痕。这是当年冯立用细剑扎穿门板时候擦伤的,当时张公谨死顶门板,一个人当五个人用,也绝非什么浪得虚名之辈。
至于秦琼、尉迟恭这等悍将,头面粗糙须髯如刺,行走站立都有一股气势,旁人再是眼瞎,也知道这等人凶人万万不可招惹。
“今日诸事,首议女官变用。”
主持会议的康德先是跟李世民请示,然后又在长孙皇后面前行礼,这才到了台阶下,俯视两班重臣。
皇帝依旧是旁听,长孙皇后正坐中央,居高临下遍览群臣。
贞观朝人才辈出英杰济济,不管是沙场悍将还是国家栋梁,都是随手一抓。历朝历代,唯有炎汉才有的气象,在贞观朝再度出现。
而她长孙无垢,却远比吕氏更加受人爱戴,朝野风评,也绝非那般恶劣。
康德宣读之后,文武重臣却陡然各自盯着手中的勿板,仿佛全体中了定身术,在那里发呆的样子。
尉迟恭、秦琼、唐俭等人都是眉头微挑,心说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孔颖达这个老汉居然不出来带节奏
他们跟老孔也没有什么嫌隙,只是屁股决定脑袋,利益分配终究还是有多寡的区别。
老孔当年从张德那里拿到山东白糖总经销的时候,整个孔氏的话语权,就基本宣告全面落入老孔的手中。
《五经正义》不过是小试牛刀,一边跟老世族乐呵,一边拍李皇帝马屁,老孔可以说是两不误。
到文宣王庙建造,宣纸诞生,可以说只要和文教沾边,他孔祭酒就一个不落。
旁人都道孔祭酒为的是如何念想,却不知道老孔也是有那么一点点私心的。
这年头,谁实力强谁就能解释子曰诗云,山东士族当年实力强,蓄纳人口多,囤积良田广,任谁上台当权,都不得不捏鼻子。
但新技术新势力打破旧时代组织结构的时候,这个实力在此消彼长之下,就显得相形见绌。
而整个过程,二十年而已。
孔颖达知道自己小瞧了某条江南土狗,但孔祭酒却迅速进行了变化,他化身为和蔼可亲老爷爷,全面深入瑟瑟发抖的山东士族“余孽”。整个山东士族在改变内部利益结构的同时,跟中央朝廷的接触,其两条重要纽带,一是“五姓女”,二是“三代文学同好会”。
巧了,孔祭酒是中央的会长……
老孔给天下士子出卷子的时候,就寻思着,如果运作得当,我孔颖达不是有机会把最终解释权通过老夫的染色体传播下去
什么最终解释权那当然是圣人之言最终解释权啦。
只是万万没想到,计划赶不上变化,老孔运作此事本着“润物细无声”的节奏,偏偏武汉那个“地上魔都”上来就是一曲“如果我是dj你还爱我吗”
嗨就完事儿了,要啥道德节操,走你!
朝野在传统意义上的“受教育群体”,怎么算也不可能把识字率当作标准。你要是不会说易写诗作赋,你玩个鸡儿。便是策论,也得上查姜子牙,下看张子房。
结果武汉倒好,有个泥腿子认识了千几百个常用字,好,你脱盲了,下一个!
下一个挑担卖货郎张嘴就来“三三得九,九九八十一”,好,你也脱盲了,下一个!
一通“乱搞”,简直就是大锤锤猛击脆弱的,让孔祭酒几欲抓狂几欲中风,要不是打不过张德
第四章 所图
门神寻思着俺昨晚上喝的莫非是假酒
要不然怎么有点幻听的意思
大殿再度陷入迷之尴尬的安静,文武俩老汉就这么一动不动地站着,老魔头都忘记自己的台词是啥玩意儿来着。
我是谁
我在哪儿
我要干什么
犎牛王也就是一枪干挺的秦琼,半辈子跟伤病作斗争,如今也能上朝混个脸熟了,却差点被孔颖达给弄下去。
突如其来的妖,差点闪了我的腰……
骚,还是姓孔的骚啊。
“尉迟卿。”
“嗯臣在!”
老魔头回魂之后,却见很少说话的长孙皇后高高在上开了口:“卿有何言,不若详说”
“……”
一向没什么急智的尉迟日天突然就脸色肃然:“臣以为,孔祭酒所言差不多都是老成谋国之见。”
“……”
“……”
秦门神情不自禁想要扶一下自己的腰,这酸的,老了老了,老了啊。
全程打算划水的唐俭也是一脸懵逼,一把年纪见多识广,什么风浪没见过什么厚脸皮没看过
偏偏今天这场面,很是有点冲击力。
我是谁
我在哪儿
我要干什么
老唐有点小迷茫,片刻之后,他没打算伸出自己的腿脚,老胳膊老腿的,还是得去“天上人间”好好地按摩按摩,放松放松……
“差不多……”
嘟囔了一声的侯君集,半晌瞄了一眼尉迟恭,然后偷偷地输了一个大拇指。这种武汉俚语张口就来,还真是俗不可耐啊。
老魔头默不作声退了回去,心中暗道:这孔老头当真是坑坏了俺,散朝之后,定要扯住他好好计较计较。
一干重臣也是没想到孔颖达关键时候突然不亮屁股了,反而给长孙皇后敲锣打鼓,这简直是坑死一帮徒子徒孙啊。
这阵子吵吵嚷嚷“牝鸡司晨”的又不是只有孔祭酒,但孔祭酒作为弘文阁学士,转型还不是轻轻松松。喷人是为公,认怂也是为公,皇帝皇后是圣人,还能跟一个小老头儿计较那么多
毕竟他又不是权臣,还不带兵打仗。
旁人都不知道为什么孔祭酒拼着人设崩坏来玩这么一出,却哪里晓得,经过几年操练,恨归恨,孔老汉也是个很认实利的人。
按照旧时体制,孔颖达一年圈到手里的“清流”位子,其实也就一两个,多了就没有了。至于捞钱,混这一块捞钱本就是苦差事,真油水不可能划拉到他手中。
但是,如果按照现实运转的多重教育体系并存的局面,孔颖达就真的可以狠狠地合情合理利用规则。
而且还合法。
因为他是孔祭酒。
河南道这几年突然增补大量私塾学堂,大大小小不知道多少,原本这些存在,跟孔颖达的关系不大。
只是现在的大趋势,都是从武汉汲取营养。武汉那个路数,就是青少年接受教育要强制,现在武汉没有这个财力物力人力,但大趋势一定是这样的。
曹宪这块招牌打了这么多年,《音训正本》一二三改,目的很明确,但油水也很丰富。
即便不去争教材谁来编这个事儿,孔祭酒作为主官中央高等教育的大领导,完全可以推动除武汉之外特大城市的循例工作。
照猫画虎,完成死板的制度建设之后,就跟他孔颖达没有关系。
剩下的,就是如何利用起全国各大城市新增的中小学。
一旦
第五章 大买卖
非著名京城娱乐会所,洛阳新南市“天上人间”又热闹了起来,要不是没轮到自己在大朝会上亮相,莒国公唐俭大概是准备掏出一首诗的。
诗是从某条江南土狗那里买来的,一千贯。
通货膨胀嘛,涨价也很正常。
黑貂皮不也得这个价
“两朝开济老臣心呐……”
念叨了一声,老唐把手中的诗点燃,扔到了火盆里。
正喝着冰镇葡萄酒的尉迟恭哈了一口气,抹了一把嘴瞪着一双牛眼看着老唐:“你说俺”
“……”
老唐横了他一眼,没有言语。这年头,还真是一个比一个能耐,连孔颖达都秀起了先进技术,上哪儿说理去
而且孔颖达动作还很快,大朝会之后,先是在自己的圈子里开了个宴会。名堂倒也直白,就是个道歉会、解释会,不但把内部沸腾的情绪按了下去,还让更多的徒子徒孙绕了进来。
随后孔颖达又大张旗鼓邀请此时在京中的两朝大贵族一起吃个便饭,这点面子还是有的嘛,别说他老唐了,连李靖都请了一回。
别人不敢请李靖,他孔颖达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他又不当兵,造反也轮不到他啊。
说起来老唐也是感慨,七十七的孔颖达还真是挺能折腾的,贞观朝的老臣,那当真没一个服老的。
“茂约公,‘两朝开济老臣心’,是出自何典”
闪了腰的秦琼难得也去娱乐会所按摩按摩,见老唐在那里烧纸,于是就问了一嘴。
“这说的就是咱们贞观朝……同僚嘛。”
黑了心的老唐直接把武侯抛到了脑后,要脸还不吃饭了是怎么地
“那可不止两朝,二三四五朝的都不少。”
钢铁直男秦叔宝也就是随口一说,却把老唐怼的噎在那里。
隋唐交替,那都是一窝接着一窝的乱臣贼子,从皇帝到大臣,有一个算一个,差不离都是这么上来的。
他老唐固然是脏心烂肺,可孔颖达就是好人颜师古是好人于志宁是好人为数不多被人称赞的好人,那都是死了的,老王珪算一个,可太原王氏这么一大窝,出好人能混成世家大阀
有的死了之后,也混不上好人的头衔,比如温彦博……至今南方有条土狗还耿耿于怀,压根没打算放过温氏。
土狗记仇嘛。
“都莫要胡扯甚地废话,老唐,你是老前辈,且说说看,这孔冲远是甚地谋算,难不成这国子监不管了偏去给女圣管事”
看张公谨依旧不怎么痛快的侯君集捧着茶杯,一副老干部的模样,看着唐俭。要不是旁边还有妙龄女郎伺候着,还真有那么点意思。
张公谨、秦琼都无所谓孔颖达闹腾什么,但侯君集本就是部堂大佬,人在中央嗓门天然要大一些,这光景再来一个“大佬”,侯君集寻思着自己出生入死这么多年,合着还不如一个糟老头子
关键问题来了,二圣还真有这么个倾向。
虽说豳州大混混无所谓怎么安排,哪怕现在立刻辞职不干,他侯氏的门庭,也算是立了起来,财雄势大,说的就是他侯君集。
“孔冲远那里,说到底还是认清了大势。”
老唐也不否认什么,直截了当,“大势所趋啊。”
“甚地大势”
豳州老流氓眼睛微微一眯,心中自有别样揣测,若非武汉实在是璀璨夺目,他才不愿意跟张公谨一个屋里吃酒。
“效仿武汉成例,促成‘教育’之事。”
第六章 “责任感”之外
一身正气的孔老汉忙着搞“大建”,寻思着这里面当口很是庞大的褚遂良也就越发地勤快,只是他却不知道,在孔颖达眼中,最适合跟他打配合的,是宣州刺史颜师古。
颜老汉是什么来头,褚遂良又是什么跟脚没法比啊。
开蒙一套《千字文》,治家一本《颜氏家训》,颜老汉别看在房二公子那里翻了船,那是货真价实的有底子,朝野内外不虚谁。
当然了,遇上混账玩意儿……遭不住就是遭不住。
老孔忙的事情,长孙皇后也就是明白个囫囵,要不是马周从旁指点,她是完全一头雾水。别说是她,就是她老公,这光景也就是看到冰山一角。
于是乎,为了搞明白孔祭酒内心到底有多大的未来拿来展望,女圣陛下问对孔颖达的次数,比在洛阳唱“武汉女儿好呀武汉女儿劲”的唐俭,那是多多了。
东城新修的观露台是用来避暑的,再一次召见孔颖达,这一回终于有了点不同,不但马周、唐俭在,褚遂良、许敬宗等等也列席。
除此之外,还有魏王李泰和晋王李治。
“今时教化,不可比拟两汉,旧时太学有学子三万,时下国子监及诸学校,远不能比。”
孔颖达这话说的模棱两可,直接无视了贞观朝现有总人口才三千万,即便按照贵族高门的比率来看,不如汉朝巅峰完全是可以接受的事情。
只是话一定要这么说,因为皇帝需要听,皇后也需要听。
看到孔颖达一副彻底豁出去的老不要脸模样,马周的心脏都在抽抽儿。
低头不语的马宾王此时此刻彻底抛去了各种杂念,他换位思考起来,如果他是一个心大不服老的七十七岁学阀,想要临死之前攫取最大的生涯利润,那么,利润点在哪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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