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工科生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鲨鱼禅师
河中要迅速冷却下来,才能埋头挖掘“河中金”,这种地方官长的角色,自然就不会是骁勇善战的程处弼。
贞观朝的“冠军侯”,总归还是要有去处。
而“天竺地”现在一片稀烂,为了防止北天竺、西天竺、东天竺三个板块自爆,加上还要镇杀多了别样心思的蕃地诸部领袖,程处弼这把牛刀拿来杀鸡,也是题中应有之意。
只是对程处弼来说,多少有点“蹉跎”人生的意思,不过毫无疑问,朝廷一定会给程处弼一个补偿,是不是会真的封“冠军侯”不知道,是不是会给个都督府都督来当当,也不知道。
“西天竺修长城这个事情,很说明问题啊。”
“从敦煌宫押送粮草,还不如从勃律地赎买。之前天竺驼队从健陀罗出发,转道波斯东土,再入碛西州,反而要比敦煌宫要快……大概正是如此,这才决心经略天竺诸地吧。”
“要我说,这运粮远不如屯田,做这营生作甚”
“这不是营生,不过是养着人罢了。谁还真的拿人吃马嚼来当回事你当敦煌宫不知道从中国运输粮食几近赔本不外是养着这些人,以便将来应急,不至于手忙脚乱。官营驼队,也从来不是靠运送粮草赚钱,多是给商家打个掩护。”
西北屯田因为“粮食换产本”,短时间内还不会制度败坏,但是政府一旦财政不良,搞不好就会“开源节流”,这些个看似无用的东西,自然就会被舍弃。
贞观二十年开始,西军能够吃到的大多数海货,其实不是东海产的,而是“身毒海”所产。所谓“身毒海”,其实就是印度洋,天竺在岭南,这时候还是称呼“身毒”,叫天竺的反而是少数。
在东天竺建立了据点和唐朝商会之后,因为兵部采买订单的缘故,咸鱼、鱼干同样是重要物资,因为它们含有必须的盐。
东海捕捞量虽然高,但直接就被中国大城市消耗的一干二净。贞观朝是迅速从治世进入盛世,人们对肉类蛋白的需求就是个无底洞,基本没可能有多余的份额让渡出去。
以鲸鱼肉为例,基本上一个河北道就能消耗的一干二净,一来便宜,二来鲸鱼肉虽然味道不咋样,可油脂口感对河北乡党来说,相当的实惠。
重体力劳动者为主力的河北道沿海沿河诸州县,对于鲸鱼肉是多多益善,不怕你多,就怕你没有。
至于高端的海产品,比如墨鱼干、鱿鱼干,因为它们本身是重要的汤羹调味料,食材根本走不出大运河两岸,基本上生产出来之后,就被京畿和淮扬地区消耗的一干二净。
尤其是扬州城,从早到晚的瓦子、巷子、铺子,多的是瓦罐连瓦罐,羹汤味不断。
在这样的情况下,东海的海产品要出现在帝国的最西边,真的是需要打通很多渠道,沟通很多部门和社会组织。
所以哪怕兵部牵头,最终也因为成本问题,演变成了“身毒海”海产品替代东海海产品。
万幸的是,“身毒海”的捕捞技术和捕捞量虽然差一点,但
第二十七章 资本
“逢山开道遇水造桥,硬气话当然可以随便说,不过咱们做工程,还是要落在实际。从汉阳到安陆,走马操船算下来,也就是二百里不到。但要修铁路,咱们毛估一下,少说要三百五十里。”
机车厂的车间内,一群大工坐在马扎上,跟张德围了一圈。
“铁路一里地造价是多少来着”
老张随口问道。
“回先生,保底一万五千贯。”
“哈……”老张冲说话的大工摇摇头,“不老实啊,不要怕不拨款下来,一万五千贯要是能做起来,到时候工程结束,缺的资金部分,是你来补”
听到张德的话,一群大工都是哄笑了一下,刚才答话的更是面红耳赤。
这几年搞研发搞工程,老油条也多了不少。有时候为了拿下工程项目,喊个低价也是常有的事情,先把工程攥到手里,到时候钱不够了,直接让甲方加钱,不加钱就完不了工。
贞观朝的甲方一般都是弟弟,除非遇上李皇帝这种,否则被武汉土木营造“小团体”硬吃,那是时有发生的事情。
但普遍甲方也只能忍气吞声,无它,有了独步天下的技术或者施工团队,想要软弱一点都不可能。
趾高气昂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武汉这地界,到底不比中国,山连山水连水的,还有蛟龙犀牛出没的云梦泽,这一里铁路的造价,上两万贯就算没有,但也不差多少。整个大工程算下来,七百万贯总预算是要的。”
说到七百万贯的时候,老张语气淡然,但一众徒子徒孙们都是脸色微红,神色更是心潮澎湃的模样。
七百万贯,够灭多少回突厥的
把所有的实物税都算上,要占到贞观二十二年朝廷总岁入的百分之七点几。要是把损耗都计算进入,扔给贞观朝廷去做这个大工程,能吃掉百分之十几的岁入。
这样的工程,一个不小心,会搞出大崩盘出来,连锁反应是相当强的。
当然了,好坏一体两面,工程要是顺利,带动整个社会运转起来的资源,就不是区区七百万贯。
先行条件,朝廷是肯定没有余钱来修铁路,毕竟李皇帝手头还有三条板轨要搞定,加上之前连续几年“举债”,每年偿还本息,也是不小的压力。
现在收缩河中、西域的力量,就是为了稳住现在的财政局面。
西突厥为了脱离唐朝的掌控和灭族追杀,把整个远西搅合成了一锅粥,帝国疆域的最西段,自然就会出现一段相对和平的时期。
当然治安战还是不会少,但这年头的治安战,打起来相当的轻松,一伍唐骑能够裹挟最少一百倍的仆从军,外加一百倍的后勤奴工,也就是说,五个唐朝骑兵,实际上在河中地区玩治安战,其实是一个千人队。
帝国的威权加成下,根本不存在愿意对抗帝国的蛮族“有识之士”,凡是敢跳出来造反的,无一例外,都是无知者无畏。
所以当长孙皇后御赐“昆仑海”之名后,西域虽说相对贫瘠,却也而成了河中前线的后方,而且相当稳定。
这就创造了低成本治安战的环境,程处弼也是在这样的环境下,被调离西军,专任天竺地的长官。
“七百万贯听着多,但分摊到每年的工期中,也就不算多。汉阳到安陆的这条铁路,我看两三年修不好,少说也要五年光景。咱们就照五年来计算,每年投入也就是一百四十万贯,还是可以
第二十八章 运作
汉安铁路项目部正式成立,除了几个技术顾问之外,大多数工程人员都不在其中挂职。
整个部门还比较精简,也没有对外宣传汉安铁路项目的意思,实际上即便在忠义社内部,知道蒸汽机车正式进入实用化的人也不多。
“殿下,汉阳铁路诸事不止钱财开销,为铁路将来计,武汉必要兴办专修学堂,以备不时之需。”
从汉安铁路项目部略微了解了一下情况,权万纪这个精于“算计”的老江湖,差不离就能摸出点未来变化。
按照现在的条件,武汉想要运作几条铁路是不可能的,但只要铁路上线,又怎么可能只有一条汉安铁路
别的地方不知道,安陆也是有矿山轨道的,这时吴王府的一个进项,然而只是矿山轨道,尚且需要专业的工匠不时维护,还要培训专人掌握轨道管理的技能。权万纪就算不了解蒸汽机车的威力,但以小见大,照着三百多里轨道来计算,那也是成千上万的专业岗位。
“万纪之意,是除了投资汉安线之外,在安州也兴办学堂”
“正是。”
权万纪点点头,吴王的智力是上佳水准,可惜出身差了点,否则权万纪也不会像现在这么老实。
不过眼见着皇帝身材走形,越来越跟魏王李泰一样,权万纪还是有点庆幸,没有贸贸然就通过吴王府为跳板进入中央。
一旁柳范听了权万纪的分析,也在暗自琢磨,心中暗道:若是武汉真要兴办铁路专科,还真要好好地帮一把柳奭。
原本柳范并没有多上心,柳奭想要在湖北或者江西做教育厅的大佬,光靠送女还差点意思。
不过现在,要是吴王府也挺身而出,那跑去江西做教育厅大佬可能还有难度,但在湖北,却是成算大大增加。
“若如此,适逢柳奭在武汉,殿下若是属意铁路专科之教育,不若扶持柳奭就官于湖北。”
都是自己人,柳范讲话就相当的直白。
李恪一听,倒是眼睛一亮,只是片刻又有些犹豫:“邹国公为湖北总督,怕是不好说项。”
“不!”
忽地,权万纪抬手正色道,“时人皆知张公谨之总督位子,乃是为张德所留,殿下以为梁丰县子同邹国公,两者哪个难以应付”
“自是张德。”
想也没想,李恪脱口而出,说完之后,自己反应过来,点点头道,“不错,此时插手铁路专科学堂之事,却为最好时机。”
要是张德上位,成为湖北总督,他李恪嗓门大不起来。
“时下武汉既然秘而不宣,自是不想知道的人太多,张德能来知会殿下,可见也是愿意和殿下交好。这光景早早办妥了柳奭的事情,还能在晋王殿下那里卖个情面。”
人在京城,很多事情虽说不明朗,但多个朋友总比多个敌人好。李治虽说是个病秧子,但到底是皇帝嫡子,说话分量很不一样。
而柳奭又是晋王妃的娘舅,之前是求过晋王帮忙的,晋王不中用,要说李治内心没点愧疚没想要补偿,那还混什么贞观大帝再怎么暴力上台,可还是鼓吹“孝道”,娘舅又没有被开除出长辈范畴,李治这点人品,那是必须要攒的。
“那……当如何同邹国公及张操之沟通”
吴王有些犹豫,他和张公谨打交道其实压力有点大,因为张公谨坐在那里,总让人觉得亲切舒服,自然而然地,很多不方便的话,根本说不出
第二十九章 一千万贯
忠义社广发英雄帖,然后冬月里好汉齐聚武汉,一边吃着火锅,一边畅想未来讨论钱途。
“哥哥,是要做甚地大事么”
想问这句话的忠义社成员一个个眼睛放着光,这要是哥哥起事,他们肯定响应啊。搏一个几代富贵,简直是爽歪歪。
然而老张一边涮牛肉一边道:“又想甚么呢,老夫这里有个财路,费些辰光,真要赚钱,也是六七年之后的事情。”
“啊……”
听到又是赚钱,顿时不少人兴致缺缺,一众社员都是自己吃喝开来,也不多想那些有的没的。
“哥哥能说是财路,那定然就是。只是不知道要投几钱”
张德把牛肉沾了一点酱料,吃到嘴里之后,又喝了一点米酒,抄起湿润的手巾擦了擦嘴角,雾气腾腾之中,对众人道:“一千万贯。”
噗!
邻近几桌正在喝酒的社员直接喷了一脸。
“……”
“……”
“哥哥,多少”
整个大厅都安静了下来,生怕听错了一个字。
“一千万贯。”
说完,张德拿起长箸,夹起腌渍好的嫩牛,在铜火锅中涮了两下。
“一千万!”
腾的一下不知道多少忠义社成员站了起来,那些贵族出身的,直接拿着酒杯跑到张德这一桌,凑老张面前堆笑问道:“哥哥,哥哥,这其中有甚地说道,快些说来!”
巨贾商人之家的子弟,此时虽说神色意动,但毕竟不是少年时代,成年之后,江湖地位显然不能和还提时一样。
小时候能够亲近的人物,长大之后身份有别,自然是要拉开点差距。
“具体章程,老夫不便在这里说,明日去钢铁厂,会有专人解释。”
“当然是一千万贯!”
有人不死心,寻思着真要是一千万贯的盘子,别说五年不产生利润,就是十年都能等。
“一千万贯,你们能拿到的,不会超过三成。”
“三百万贯……”
不少人环视四周,心中飞快地计算着,三百万贯的话,如果项目前景极好,怕是只有一二十个人能入场,绝大多数只能望洋兴叹。
但忠义社这二十年发展的规模何等广大,有些初代成员已经去世,可元老交椅就是元老交椅,再怎么实力不济,忠义社的牌子依旧响亮,有的是有钱人愿意投效。
眼下忠义社外围组成的规模,涉及到四五万家商铺,遍布全国各大城市。
至于骨干成员到底有多大升量,这些外围也只是能大概感觉一下,至于外人,那更是盲人摸象,根本不能一窥全部。
张德这一桌都是老牌勋贵,其中尉迟家的尉迟环因为回京述职,明年还会不会下放地方还是两说,经过多年历练,尉迟环也非当年懵懂少年。
此时听到张德所说,心中暗忖:如此规模,不外修桥铺路,只是普通路桥,哥哥不会拿来当做新奇,怕不是钢铁厂那些蒸汽机真的能在路上跑了。
想到这里,尉迟环又琢磨起来:当年京洛板轨,最终为朝廷所有,怕不是这蒸汽机要跑的路,也是这般路数,说不定,哥哥已经跟皇帝谈妥,这半数份量,都是朝廷赎了去,剩下半数,才是武汉这里牵头能吃的。
微微点头,尉迟环拿起酒杯,浅饮一口,也是淡定下来。要是这样,似尉迟氏这样的豪门,分一杯羹是稳的,更何况,凭他和张德的交情,尉迟氏掏多少钱出来,都能折算成股本。
原本不怎么热闹的火锅宴,因为涉及到的金额实在是巨大,一众英雄豪杰的心情气氛,反而比火锅本身还要热闹。
坐在尉迟环一旁的是屈突诠
第三十章 当代董夫子
在汉安铁路这个项目上,有着强烈投资意愿的权贵资本集团极多,甚至连一向安分守己的李靖家族,咬咬牙也拿出了大量物业和土地,在京城和长安两地的华润号进行抵押借款。
原本李靖准备借贷的时候,其实第一时间掏出借贷合同的不是华润号,而是长孙皇后。
皇家银行的现金相当多,但要说把钱直接掏出来扔到武汉的铁路建设上,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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