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工科生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鲨鱼禅师
所以,哪怕明知道王中的这个家伙就是爱拍马屁,薛大鼎对于王中的,也没有太过厌烦,反而提供了不少帮助。
而王中的也是个死脑筋,他起家是靠太谷县的麻料,而整个捞钱过程,都是靠着张德。
因此在如何搞钱这件事情上,他只认张德,天王老子来了,他也不认。朝廷当初考绩,说是要看沟渠里程和田亩数量。
王中的没有盲目堆里程和数量,专门请了武汉的专家过来做论证。果然,科学规划之后,
第八十九章 残暴
为什么张德说的是四州之地外加流求诸岛,而不是五州呢
实际上,抛开长孙无忌盯上的扬子江入口一堆肥肉,江南东道剩下的并非纯粹就是边角料。
比如说福州、漳州、泉州,并不比衢州、湖州要差,每年做转口贸易,就算赚得没有杭州、明州多,却也没有到天差地别的地步。
只是因为地理太过割裂,长孙无忌一把年纪,也懒得翻山越岭漂洋过海。再者真正的核心,从来只有苏杭,其余都是添头。
而抛开长孙无忌想要的“地盘”,还剩下五州,汀州、建州、福州、泉州、漳州,除泉州之外,贺兰庆想要跟其他诸州共进退是没问题的。
唯独泉州刺史薛士通,是皇家忠犬,其性质跟李思摩类似,只是层级上差了点意思。但皇家忠犬就是皇家忠犬,没那么容易摆平。
薛士通此人很有水平,杜伏威入京之后,辅公佑很快就造反,这货三下五除二,就把辅公佑的大将西门君仪给干了。完事儿之后,自然就因功封赏,得了临汾侯的爵位。这样一来,薛士通安安心心地给李唐江山卖命,也没什么好说的。
所以从薛士通的角度来看,长孙无忌和贺兰庆,都他娘的是乱臣贼子。
当年老张让人开发流求,这货还曾经想要再来立功,以清缴海贼的名义,想要黑吃黑流求庄园。
被老张教做人之后,便认清了现实。
老张也没有用暴力手段反推过去,而是让泉州半年之内,一条货船都没有入港。
不是没有头铁的东南豪强不信邪,或是大张旗鼓,或是偷偷摸摸,带着货船靠岸晋江,不但能赢得泉州刺史的“友谊”,还能吃独食。
老张没有用暴力手段反推泉州刺史,不代表他对这些头铁豪强也会手软。
将七八家东南豪强洗劫一空之后,泉州内外震动,这才明白什么叫做头铁。
贺兰庆在福州坐稳位子,就是期间拍马屁拍得精准,将福州古田县的一家豪强,全家打包判了个流放交州。
这是福州境内除造反之外,最大的一个案子,整个豪强家族,总计超过三千丁口,连根拔起。
薛士通很快认怂,一边上奏朝廷请辞泉州刺史一职,一边让家人返回义兴老家,求湖州徐氏帮忙做说客。
没错,薛士通这个头铁老汉,他跟徐孝德是老乡。
老张整他的原因也就这么简单,你一个义兴人,也算是半个乡党,别人没有逼数,你也没有逼数
即便看在徐氏求情的份上,老张抬了抬手,算是暂时放了薛士通一马,但不代表老张就会让他痛快。
贺兰庆想要上位,时逢长孙无忌筹划吃顿大餐,老张也就顺水推舟。顺水推舟之余,老张也顺手坑一把薛士通。
巡抚四州及流求诸岛,独独少了泉州,可想而知泉州的地位会尴尬到何等地步。当泉州地方豪强以及空降过来的官僚们,找到了这一切的根源时候,所有的怒火,都只会倾泻到薛士通身上。
杀鸡儆猴没什么意思,因为每年总归会诞生许多头铁老汉,还会诞生许多头铁小哥。直接动手杀了薛士通的效果,影响力持续个三五年就了不得了。
不管薛士通是皇家忠犬还是朝廷忠臣,治下各个阶层都被他一个人带着坑,在贞观朝这个微妙的时代之中,他要是不自杀,整个薛氏都无以自处。
所以当张德告诉贺兰庆,会上奏朝廷,让他巡抚四州及流求诸岛的时候,贺兰庆瞬间就汗水渗了出来。
既是高兴,也是恐惧。
贺兰庆在张德轻描淡写的语气中,清晰地感受到,这个江东最大的“地头蛇”,就是要不费一兵一卒甚至一个铜钱,然后逼死一州刺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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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前瞻
朝鲜道,东海宣政院釜山衙署,从平壤宫回转的杜构听人汇报了“扶桑地”的一应事务之后,有些诧异地问道:“最大的两家已经休战”
“再打下去,就要伤筋动骨。各家在‘大坡’都有本部,一应财帛都用了个干净。一直都是十几万贯十几万贯的砸下去,就算能挖出金山银山来,这要回本,等到甚么辰光去所以不是不想打,是打下去就太亏。”
幕僚说罢,又对杜构道,“再着现在一个庄奴价钱已经到了一百五十贯,有价无市,根本没人愿意用这个低价出手。庄奴实际市场成交价,都在两百三十贯以上。”
“男奴”
“男奴。”
“这才几年啊,价钱翻了两番都不止。”
“听说还要涨价,劳力实在是不够。‘海南岛’现在开了船行,钦定征税司的人也有入驻,虽说还没有正式开府,不过三五年过后,总要试一试的。”
所谓的“海南岛”,其实就是伊予岛,只是唐船行走的路线问题,很少有直接从岛南海岸线登陆的,而是通过岛北水道来登陆,于是久而久之,就称呼为“海南岛”。
而“扶桑地”的正式名称,不管是朝鲜道行军总管府,还是东海宣政院,都是“东瀛州”。
平壤宫发往洛阳的塘报,都是以“东瀛州”来称呼,而不是“扶桑地”。
“中国鼓励生产已经贴补极厚,似沧州小户之家,一对夫妇通常养育子女三个以上,可即便是这般,怕是也十五年后劳力不够。”
“时不时就找到一个金矿银矿,如之奈何。”
“是啊,如之奈何。”
有些事情,不是张德的铁杆盟友,是不太清楚内中计划的。
比如说开挖金银,华润号基本很少涉足,最多就是帮着把人运过去,或者就是出售技术和工具,甚至包括工程设计都能出售。唯独开采这一块,华润号碰都没有碰。
新晋暴富的几个权贵白手套,靠着开挖金银矿很是豪奢,花钱如流水一般,但本身并没有任何产出。
纯粹的累积贵金属,老张根本不感兴趣。
想要小霸王学习机,华润号承担的角色,不会是西班牙,而是英吉利。
消费、出口、投资,那些掠夺贵金属的牲口们,华润号只是通过另外一个方式,让他们以消费的形式,去做点微小贡献。
在张德用金银铜矿勾引大量中小贵族投身海外事业之后,除了铜矿,其余金银矿,都是逐渐退出,或是转手给盟友,或是让官方承担更多的角色。
杜构也算过一笔账,把皇唐势力范围之内的所有人口都算进去,也不过是四千万出头,和庞大的疆域比起来,根本连一根毛都不算。
更何况,还有那么多的产业分配,细分到各个门类之后,就会发现劳力永远是不够的。
如果人员流通没有那么大,交流便利性没有大大提高,那么这种情况是不会有的。比如局部发达地区,可能会出现失业人口大大增加这种情况。但朝廷为了增加财政收入,是放松了中低层人员流动这个口子的。
加上大多数中低层人员流动,都是依托现有的河运、漕运、海运,登记管理相较以往难度略微提高,但也仅仅是略微提高。
有了相对自由的人员流动,加上各地经济文化交流的大大提高,自然而然地,原本应该属于中小贵族的“良禽择木而栖”,就下放到了贩夫走卒这个阶层。
所谓“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就是时下港口码头、漕运海运、工坊矿场等等底层劳力的真实写照。
除了没有脱籍的奴工还相对没有人身自由外,大多数“失地农民”以及城市小市民,都开始适应五百里范围内的跨州做工。
比如楚州的农户、盐丁,结束农忙和盐税征
第九十一章 宁波
统计人口是个极为考究组织力的事情,甚至可以这么说,哪怕某条工科狗非法穿越之前,真正能够做到人口普查的大国,基本还是老牌列强外加某个画风比较奇特的发展中国家。
能出一本不错的本国人口年鉴,就说明这个国家的政府执行力相当可观。
贞观二十五年想要做到人口普查无疑是做梦,梦里什么都有。
而在贞观朝的边角料地区还想有个不错的数据反馈,那做梦也不能满足,得嗑药。
不过杜构有个笨办法。
为了得到“东瀛州”西部地区的人口数据,当然要进行估算。杜构先是大差不差地统计了一下“东瀛州”西部地区的耕地总量,随后又根据人口等级划分,不同阶层的主要口粮是不同的,再通过不同阶层需要的口粮,来反推人口数量。
数据偏差肯定极大,但数据偏差十几万人口都是可以接受的。
“如此看来,这个‘大坡’可以建制啊。”
“君所言甚是,‘大坡’扼守‘东瀛州’咽喉,进退自如,南临大海,东西贯通,不惧车马舟船,都能通行。且同‘海南岛’隔海相望,倘使‘东瀛州’有变,‘海南岛’既可为后方,亦可为前锋。”
“就是这‘大坡’的名字不好听。”
杜构摩挲着胡须,片刻道,“自占‘大坡’以来,鲸海过境绕道‘海南’,鲜有烈风巨浪,可谓海波宁静。不若就叫‘宁波’,如何”
“‘东瀛州’品级相较中国,等而次之,若置州县,东海宣政院自可裁量。此‘宁波’为州为县,还望总裁指示。”
“置州吧,少待本府就上报洛阳。对了,提举东海单道真为‘宁波’州刺史。”
“是,少待就命秘书草拟奏疏。”
“本府已同牛总管商谈过,‘东瀛州’州西诸地丁口,要尽快有所动作,两年内,迁徙丁口二十万入朝鲜道。同样,朝鲜道土著亦牵二十万入‘东瀛州’,此事乃绝密,不可轻易泄露。”
“是,总裁放心,此事必不会传扬出去。”
大迁徙必定会出现大动荡,大动荡带来的高死亡率是不可避免的。
但温水煮青蛙,两年时间迁徙四十万人,分摊到平均每个月,就要一万六千多人的迁徙量。鲸海两岸每个月各自往来八千多人,就不算太明显。
等到两边发现有问题的时候,人离乡贱,就算想要作反,也根本没有根基。
整个过程,杜构做了最糟糕的打算,那就是这四十万人直接死一半。但即便死一半,对于稳定朝鲜道和“东瀛州”,也是稳赚不赔的事情。
更何况,唐军前锋节节胜利,只要唐军还能胜利,中国还源源不断输入投资,这两年时间,一眨眼就过去了。
每天就是一条船的小船的事情,没什么大不了的。
“大坡”更名“宁波”一事,很快就通传了“东瀛州”各地据点、港口、营寨。这是正式的公文,东海宣政院有便宜行事的资格,皇帝老子赏的职权。
当然杜构也没有滥用职权,这个“宁波”之名的由来,也不全是他的脑袋一拍,而是他收到长孙皇后公文时候,长孙皇后随口提了一句“近来海波宁静”。
提这句话的时候,长孙皇后已经被人称为“天后”,竖了不知道雕像在各地,天津就有新盖成“天后宫”,至于汉阳书院更不用说,还有武汉各大中小学,进门就是长孙皇后的“天后”像。
所以杜大郎看似是自己胡乱定夺,实际还是不着痕迹地拍了一下长孙皇后的马屁,旁人还根本瞧不出来杜构拍了马屁,只
第九十二章 分水岭
国朝官场集中了整个帝国最精华的那部分人才,当东海宣政院只是在内地进行几个惯例施政通报之后,精英们意识到,时代变了。
以贞观二十五年八月为分界线,之前官方对民间的航海贸易,是不鼓励不反对的态度。
但是之后,官方的态度就是大力支持。
“若按照东海宣政院所言,倘使五口之家,每新增丁口一人,这减免税赋的额度,着实可观啊。”
“还有从‘东瀛州’进口的关税,各地市舶司都会根据东海宣政院所发凭证进行免征。”
“会不会为权贵专用”
“有一定会有,但绝不会多。”
“如何敢这般断言”
“‘东瀛州’新置宁波州,州刺史乃是东海单道真。又东海都督府都督为‘独臂将军’王祖贤之子王万岁,唐军战兵所出军府,又统归朝鲜道行军总管府,如今总管正是进达公。只这三人,谁敢在东海放肆”
京城之中,在“天上人间”寻觅乐子的人都是在议论着此事。
“扶桑地”的确穷困不假,但“多产”金银,除此之外,现在唐军占领的土地,耕地面积总量是不少的。
对有些河北道河东道甚至是河南东道的普通百姓来说,吸引力依旧存在,只可惜大部分人无法适应这种迁徙。
唯有登莱以西丘陵地带的百姓,最为适合迁徙。
大多数百姓不可能知道这个消息,但权贵们却是心中有数。
目前东渡最成熟最安全的路线,以直隶近畿为例,就是先抵达登莱,然后从登莱渡海朝鲜道,再从朝鲜道转道鲸海南渡。
这是减少伤亡最少的路线,至于说直达的航线,大多都是货运贸易。有把握大规模运输“旅客”的直达航线,只有南方上海镇才有把握。
而上海镇的这个把握,也是摸索了很多年,三大船队死了不知道多少人,沉了不知道多少条船,才有的经验。
“杜东海所图甚大……”
有人如是感慨着,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杜构是想要尽快消化“扶桑地”,至少是“扶桑地”的西部地区,要尽快吃到肚子里去。
但也不得不承认,杜构的想法是很正确的。
因为现在朝廷明显停止了大规模的对外战争,仅有的几处“热点”,也就只有朝鲜道行军总管府下还算烈度比较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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