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工科生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鲨鱼禅师
究其原因,或者说唯一原因,是李世民打算等自己死了之后,让老婆发行新式货币。
这是让渡一个很大的功绩出去,因为现行的开元通宝,已经不能够完全满足重要城市的货币流通。
更别说现在海外领地,大量进口开元通宝,“钱荒”在大多数地区还是客观存在的。
而大城市、特大城市,又处于“通货膨胀”的状况,华润银元、华润飞票,都是在这种情况下爆发的。
长孙皇后当年掌握的大量现金,最终也只是拿来放高利贷,经办人就是李婉顺,五都之内,都有长孙皇后培养的白手套。
原本长孙皇后想着,“星汉银行”可能也是干这种勾当,但略作打听,就知道参股的权贵多如牛毛,不可能就是为了放高利贷而促成这么一个庞然大物。
李婉顺还打听到一个细节,各家参股“星汉银行”,并没有直接参与经营的权力。
图什么呢
长孙皇后没搞明白,但是她突然想到,自己女儿李丽质也参股“星汉银行”,于是便命人前去长安,叫隆庆宫之主前来京城一趟。
在长孙皇后以及弘文阁的诸多大佬们看来,武汉这突然蹦跶出来的“星汉银行”,会不会打算跟朝廷争夺“钱税”
毕竟,华润银元的生产单位,最早就是汉阳钢铁厂的铸造车间。
而且武汉也有渠道可以稳定地获得黄金、白银,发行货币不成问题。
只是弘文阁的人并不知道,到贞观二十五年,武汉的规模,即便真的要发行货币,也不会是什么金本位银本位,只会是“工业生产本位”。
整个大唐疆域内,包括东南海地区,白银、黄金的开采速度,绝对跟不上大唐疆域内的经济发展速度。
“钱荒”会越来越明显,所以哪怕要发行流通货币,武汉也只会尽量往华润飞票上靠,而且也不是以黄金或者白银储备为基础,而是以武汉、湖北乃至整个扬子江流域的总工业品产出为基础。
朝廷前几年尝试发行的官方飞票,始终无法和华润飞票抗衡的原因,大抵上有两个。
一是民间市场害怕这是贞观朝的“白鹿币”;二是官方飞票有时候会出现兑换开元通宝、银元不足的情况,而这种情况,华润飞票十几年来都没出过这种幺蛾子。
所以几年下来,长孙皇后掌控的钱行,主要利润,依然只是放高利贷,而且是针对中低阶层的高利贷。
这一次“星汉银行”的成立,绝非是突发事件,而是筹谋了五年左右,以武汉官方多年以来的信用,或者说,张德这张十几二十年讲信用的脸为基础。再加上武汉庞大的市场、工业生产力为砝码,用以攫取更大更丰厚的利润回报。
朝廷的拖沓、落后,让扬子江流域的权贵们实在是忍无可忍,这才借用武汉上洛访问团的机会,一路高调行事,最终在汝州,这个洛阳门户,骤然发力。
结果也相当的令人满意,认可武汉信用的地方主官是多数,哪怕屁股不在一边的家伙,也相信武汉的信用,或者说张德、华润号、忠义社等等的信用。
到了这个地步,如果“华润号”的飞票和“星汉银行”对接,“星汉银行”说这是钱,那华润飞票,的的确确就真的成了钱,从实质和名义上,都彻底成了“钞票”。
如此多的权贵发力,这时候就算中央朝廷想要阻拦,也根本不可能的事情。甚至可以这么说,大朝会一开,从内廷到外朝,多的是讲这件“大好事”有百利而无一害的人。
就算是李皇帝和长孙皇后自己,也认可这一点,因为市面上的钱的确不够用。
好在“星汉银行”也没打算发行货币,至少现阶段是没有这个需求,华润飞票已经有了实质上的货币功能,对“星汉银行”来说,没必要再去争一个名义。也免得刺激到朝廷,引发没有必要的争斗。
此次“星汉银行”的大规模动作,主要也是为了中远期的布局。贞观二十五年的武汉规模,已经是现有超级城市的扩张极限,再大,城市功能已经超负荷,会导致城市无法运转。
市场、人口、技术、资金的分流,是未来的既定事实。
只是怎么分流,往哪里分,又是值得商榷的。
参股“星汉银行”的各家股东,都有自己的利益述求,比如说房氏,房二公子就希望武汉分流技术人才资金到“南昌地”,
第三十七章 人事变动
秋季是囤积蜂窝煤过冬的高峰期,这时期的蜂窝煤价格最低,大量囤积的话,比自己制作煤饼还要划算。
入冬之后,虽说洛阳百里之内都不需要担心燃料储备,但是价格就相对高昂。尤其是运河一旦冰封,基本没可能破冰,这时候的运煤手段,就只能依靠道路运输。
好在两京板轨相当成熟,加上从京城出发,也着实修了不少弛道通达几个浅层煤矿区,冬季的煤炭供应,还是不成问题的。
不过价格就伴随着天气的恶劣程度,不断地增加,高点可能是夏季的十倍二十倍都不一定。
冬月、腊月、正月的煤炭价格,一般就是两个年度之内的最高点。
洛阳城南城北有着很大的区别,城南几乎随处可以闻到略带刺鼻的烧煤味,倘若平民扎堆的坊里,可能还会烟气滚滚,简直就差一只妖怪从里面钻出来。
但是在城北,就是另外一幅光景。
城北大量使用的,还是木炭,松柏、杨柳、南竹这三种炭,是城北主要用的木炭品种。即便是日常使用煤炭,也是无烟煤,整个城北很少见到烟火气。
一条落水隔开的,就是两个世界。
城南为为数不多还算清爽的地界,往往也是在定鼎大街左右,其余地界,哪怕是南市,热闹的时候,也是烟气滚滚。那些做皮肉生意的胡姬,每到这个时节,不管是为了玩点情调,还是说为了健康……总之,丝巾口罩总归是不少的。
通济渠两岸,时不时就有人在栈桥或者坝头上等着煤船。有一种小小的竹排,是京中的一个别致景色。竹排上有架空的竹篮,每一只篮子里面,就是二十斤的煤球。
一只竹排大概能放二三十只篮子,竹排顺着河岸,也不占据中间航道,每遇人家招手要买煤球,就将竹排停靠过去,交易很快就会完成,而且往往买煤球的人家,还会拿一只同样的空篮子过来。
这就是做起来的熟客,篮子都是做了记号的,如非必要,一般没人抢这样的生意。
每天从早上五点钟开始,街道上的水钟只要响起,通济渠、市场、坊街就会这般热闹,除了河上的竹排,路上的牛车、板车、独轮车,大多都有这样的贩子、行脚商。
整个京城,拿到最好地界煤炭制品销售执照的,有两千多家,但总的销售单位和个人,杂七杂八加起来,一两万总归是有的。
除开京城本地人,只说外间州县操持煤炭事业养家糊口的,大概也有十几二十万丁口。
而且洛阳一度要筹办钢铁厂,但几次计划都是因为各种原因流产,原因就在于钢铁厂是煤炭消耗大户,京中权贵怕出事,这才一直在拖延。
不过贞观二十五年的年尾,此事又再度被提起,工部的人继续在拖着,对工部而言,更希望把钢铁厂安置在河北或者山东,留在河南,他们是一万个不愿意。
究其愿意,钢铁厂这年头虽然消耗大户,但同样也是现金奶牛。
铁器制品不管生产多少,都不用担心销路。
放在外地,对工部上下来说,至少还隔着中枢,做事也好,捞钱也罢,都要轻松得多。
一旦放在京城,被不知道多少双眼睛盯着,工部就是再横,也得低头。
不过冬月的时候,工部发生了人事变动,原先督造、试验“九鼎”的前御史大夫郧国公张亮,被临时安排为工部尚书。
此事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至少工部看来也没什么问题。
因为张亮当过工部尚书,工部眼下还有很多老部下,甚至外放出去的工部监丞,有的就是走了张亮的门路。
工部内外,都认为张亮是工部的老领导,是自己人。
和张亮任职工部尚书一事比起来,一直闲赋在家的秦琼,却被委任为警察卫大将军。
警察卫几次改制,早先还划分警察总署,但是职权不明,基本上一旦下到地方,就是被地方势力排挤,只有武汉这种特殊的地方,才会有机会给他们发挥才能。
只是诡异的是,虽然秦琼为警察卫大将军,但警察卫这个“卫”,却被裁撤了。也就是说,它不再是军方序列,不是守备、进攻的军事力量。
秦琼这个警察卫大将军,正式差遣是警察总局总警监,从三品。
围绕警察卫这个编制,朝廷这几年来来回回折腾了不知道多少回,名称变化并没有特别的地方,真正让朝野都比较惊讶的是,职权越来越明晰。
警察总局的地方单位,差不多就是剥离了一部分县令、县尉的权力,虽然还是受县令的领导,但主要业务,县令就不必具体负责。
总局下级单位,就是各行中书省的警察厅,其中第一个警察厅警察少监,是湖北省警察厅警察少监薛仁贵。
品级比照长安、万年、洛阳、太原令,也是正五品上,属于典型的地方实权大员。
其中最让人羡慕的一个权力,就是警察厅警察少监,有权力在省内调动各州县全体警察。
而且理论上警察厅警察少监,在省内只需要对省内总督负责,其余情况,监察部门只有弹劾权,并没有调动的权力。
所以不难看出,一省总督如果欣赏省内警察厅警察少监的话,这个省的警察少监,就是货真价实的土霸
第三十八章 最后指望
“恭喜相公,贺喜相公,从今往后,属下等人也算是有了主心骨。在相公教导之下,我警察总局上下,必定认真办事……”
“行了。相公个甚么老夫岂敢称呼相公”
面对一票老部下的吹捧,秦琼摆摆手,虽说心情着实也不错,可这种马屁没啥意思。他也不在意这个,只是万万没想到隔了二十多年,居然还会起复重用。
这绝对是重用,从三品……封侯拜相也就这样。
“警察总监又非拜将,自是拜相!如何称不得相公从今往后,相公就是‘警相’,守卫皇唐百姓,为二圣分忧……”
“行了行了行了,几年不见,一个个学着蒙兀人拍马屁,拍得好了,老夫会提拔你们吗”秦琼横了一眼这群新老部下,然后笑呵呵地说道,“兴许老夫高兴了,还真会给你们美言几句。横竖这警察总局,老夫也就是个坐堂,不管甚么事。”
拿秦琼出来,是镇场子的。而且因为种种传奇小说的缘故,秦琼和尉迟恭是民间偶像,影响力有点特殊,哪怕是不良人办事,时不时也能抓着贡秦琼和尉迟恭的奇葩。
可以说当世还活着的人里面,尉迟恭、秦琼、琅琊公主等人,算是立地成神,等于说有人立了“生祠”。
李皇帝拿秦琼出来用,既是表明态度,支持湖北清场。同时也有为将来作打算的缘故,等秦琼退下去之后,警察总局的接班人,行情会相当的不错。
整个警察卫的系统,就会彻底完善建立。
经过多年的摸索,警察卫磕磕盼盼极多,早先警察总署出过岔子,有好的经验,也有坏的教训。
现如今趁着各方博弈,大环境良好的时候,赶紧把架子搭起来,将来再有需要用到警察卫,就会相当灵活,不会出现手忙脚乱的情况。
“呵呵呵呵……”
听到秦琼难得跟他们开了个玩笑,一群老部下也是爽得飞起。跟秦琼混的,除了后来左武卫的人还算可以,大多数在官场都不咋样,全靠秦琼帮忙,跟张德打好招呼,在物质上给予了不少帮助。
但总体而言,是不如跟着张公谨、程知节混得好。
而且秦琼戎马一生,早期给他做马前卒的,都是草根中的草根,想要混出来,难度系数不小。只一个识字就劝退了九成九的老部下,国朝军方序列中,只有一个文盲混到了高位,那就是常何。
主要工作是看门,看的是玄武门。
可常何这个看门的,也不是吃素的,家里请来的小工,后来就做到了宰辅,这个小工叫马周,跟某个文宣王庙工程的包工头混过一阵子。
总之,大部分秦琼的老部下,都是吃了没有文化的亏。
所以哪怕到了贞观二十五年,全**方序列中,出身草根还能混上去的,只有西军。
而西军比较特殊,老大程处弼有个“天条”,不脱盲就打死。
“扫盲”是西军的必修课,前几年还看不出来有什么意义,但是最近几年,在兵部挂名,甚至在二圣案头也出现过几次名字的旅帅、校尉,一半以上都是西军出身。
毕竟行军打仗,你骑射能力就算超李广十倍,这迷路水平相当……你就没戏。
西军低级军官最少要掌握三种地图制图方式,在不同环境不同天气条件下,能够通过星象、植被分布、山河走向来辨明南北东西。
只这一点在西军算是标配的玩意儿,放十二卫中,最少也是将门世家。
所以可以这么说,秦琼这辈子带过的老兵,大多数都是没赶上好时候。像程处弼带的兵,就是典型遇上了好时候,草莽逆袭者,比比皆是。
甚至现在很多军府之中,有些五十多岁的老兵,见了二三十岁的西军子弟,还得老老实实地称呼一声“上官”。
要说五十多岁的老汉们没点想法,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心中都是憋着一口气,只是这口气以往都撒不出去,现在就不一样了。秦琼成为警察卫大将军,还有正式的从三品差遣,是将是相不好说,但肯定是宰辅一级的顶级大佬,就算秦琼说自己没实权,就是走走过场的,可这也不是阿猫阿狗能够过来混的。
就好比长孙无忌说自己时运不济,沦落到江东做“野人”去了,谁还能当真啊。
“相公,属下们几个,好歹原本还能吃点残羹剩饭。可这不是还有几个老弟兄,都在外间军府胡混么如今警察总局成立,这衙门里头当差的,是算当兵呢还是不算”
有个须发都白了的老汉,小心翼翼地看着秦琼,这个老汉当年跟秦琼一起在李密手下打过仗,给秦琼捧过箭矢扛过马槊,身上也都是伤,算是关系很亲的了。
“老夫就给你们交个底,这警察卫呢,跟诸卫不同,就是拿来赏赐武勋散官用的,无甚编制。所以,往后凡是在警察总局当差的,都不算当兵,就是在公门里吃皇粮。”
“不算当兵……但跟当兵差不多”
“差不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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