嚯,是病秧子啊!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英俊的锤儿
闻言,碧桃犹豫了半晌,嗫嚅道,“小姐,皇后娘娘恐怕顾不上咱们了。”
柳思月一愣,不明所以地看着碧桃,“为什么姨母病了”
“那倒没有,皇后娘娘凤体安康。只是……您没听说么,今日早些时候,宫里传出消息,说五皇子被辛乌俘了,皇后娘娘肯定担心死了,哪里还能顾得上咱们啊”
表哥被俘了柳思月震惊又气愤,这么一来,姨母定是顾不上她了!
思及此,她不由阴怨道:“活该表哥被俘,从小到大,他就是个纸上谈兵的货色,以为看了几本兵书,就能打仗去了嘁,简直白日做梦,异想天开。也不撒泼尿,好好照照自己的斤两。真以为自己……有我夫君的本事吗”
句句大逆不道,碧桃吓得不敢接话。好歹五皇子也是小姐的表兄,这有点过分了啊。先前,老爷还想将小姐嫁给五皇子的。那时候,小姐可黏糊五皇子了。这才过去多久,就翻脸不认人了,未免太无情了点。
没察觉到碧桃的腹诽,柳思月自顾自道,“表哥真是讨厌,好死不死,偏偏在这个时候出事,连带着姨母都不能替我出主意了……碧桃,你哑巴了,半天不说话!”
“啊,哦,是!小姐你说的都对!”碧桃胡乱应了一声,转移了话题,“对了,小姐,刚才我去找彩云的时候,看见宫里来人了,皇上赏了殿下好多东西呢,那阵势,都能把前院塞满了!好多好东西,可气派了……”
没耐性听碧桃啰嗦,柳思月打断她,“皇上为什么要赏赐殿下东西”
“我听他们说,因为殿下临危受命,要亲赴北齐救去五皇子。”
凭什么啊!
柳思月蹭的站起身来,恼了,“我才回来,殿下又要走了!”
碧桃吓得往后退,咽了口唾沫,赔笑,“这不是为了救五皇子吗。”
“那我呢,我招谁惹谁了”柳思月顿觉委屈,她还没和宁止单独相处过呢,“呵,还不如叫五皇兄死在北齐呢,这样姨母就只疼我一个了,殿下也不用离我而去了。”
诶,她家小姐真是顶坏顶坏的了!
碧桃眼珠子一转,又低声道:“小姐,您有没有听说别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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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 “别的什么别的”柳思月不明所以,看着神情鬼祟的碧桃,心下有些不舒服,“有屁快放,卖什么关子!”
看来她没听说,看着柳思月,碧桃缓缓道出了有可能叫柳思月再次失控抓狂的消息,“就是,就是殿下他……他向皇上请求,要带……云七夜一起去北齐。”
宛若平地一个旱天雷,柳思月的手一抖,近旁的茶杯被她不小心碰倒在了地上。立时,滚烫的茶水溅到了她的脚踝上,烫得她大声尖叫,可比起心里的恨,这点痛又算得了什么!
“小姐,您没事吧!”碧桃慌得蹲身捡拾杯子,冷不防柳思月的脚飞踹而来,将那只杯子踢飞了老远!只听“啪”的一声响,那杯子撞在门柱上,摔了个稀巴烂。
“贱人!她凭什么!”一想到云七夜,柳思月的脑子里嗡的一声,头更疼了!她难忍地闷哼了一声,委实气不过,“殿下呢,我要去找他!我要问问他为什么!”
“殿下他……他也顾不上您了。”碧桃站起身来,不着痕迹地后退了两步,生怕柳思月的怒火无处宣泄,转而打她。
080反胃(二更)
“下跪了”柳思月颇为惊讶。
唯恐天下不乱,碧桃欢喜道,“是啊,十五六个人呢,就连郎中丞,吏部和工部的大人们都下跪了,说是要以死商谏呢!小姐,他们可全是朝有头有脸的人物啊。冲这阵势,殿下还能无动于衷吗我看啊,他是带不成云七夜了!”
说得有道理,柳思月思量了半晌,还有有些不放心:“不行,得趁热打铁才是,我现在就去找殿下,让他别带云七夜。”
她还就不信了,这么多人商谏,再加上她的劝诫,宁止还能一意孤行!
碧桃忙不迭点头称是,“方才我去偷看了,殿下做完午课后,在后园里的花架下睡觉呢!”
“那还等什么呢,快去把我那件粉色的新裙子拿出来。”
“是!”
柳思月起身,匆匆朝梳妆台走去……得画个温柔娇弱的妆容才行,男人嘛,不都喜欢娇滴滴,会撒娇的女人吗
后园。
暖风浮动,园里的花草随风飘舞,春意盎然。园中央,一架蔷薇花开得正盛,垂落了馥郁的花枝。阳光透过花叶缝隙,照耀而下,细碎的洒在了男子的周身,他闭眼睡着,温暖静谧。
柳思月目不转睛地看着躺椅上的宁止,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要不要叫醒他
听见响动,宁止睫毛微动,缓缓睁开了双眼,噙着点点刚转醒时的迷蒙。最近越发的嗜睡了,好像永远睡不够似的。
他缓了缓,扭头看了一眼柳思月,旋即又闭上了眼,碍眼。
见他醒了,柳思月一喜,忙不迭走到他跟前,躬身一礼,“妾身见过殿下,殿下万福。”
宁止不语。
“……殿下”她俯看着他,就见他径自闭着眼,不曾回应她,脸上也没有表情,该不是又睡着了吧
“找我何事”蓦地,宁止启唇。
被他突如其来的话惊了一跳,柳思月尴尬地笑了笑,坐在一旁的石凳上,状似随口道:“也没什么大事,只是听说您要带云姐姐去北齐,过来问问罢了。”
宁止不搭理,仍是闭眼。
他没有接她的话茬。柳思月咬唇,顿觉气氛有些尴尬,半晌后又硬着头皮道:“殿下,我听下人说,外面跪了好些个大臣,说要以死商谏呢。”
宁止终于又开口了,却是满不在乎,不为所动,“哦,那就跪着吧。”
听听,这是什么态度,什么语气啊!
柳思月噎了噎,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是好,这么多的大臣跪在外面,她以为宁止会改变主意的。难不成他真要为了一个云七夜,得罪朝中大臣吗这算什么周幽王和褒姒吗
她有些急了,“殿下,那些大人也是为了您好,皆是出于爱您之心啊!带不带云姐姐,事关重大,还望您三思啊!”
宁止不屑,如果不是这具漂亮的皮囊,如果不是这颗会运筹的脑子,世人凭什么爱他又能爱他多久他想带谁就带谁,谁也管不着!
见他仍然不为所动,柳思月眼珠一转,突然又低声温柔道,“殿下,若是您非要带女眷的话,其实,我……我也可以的。”
鼓足了勇气将话说出来,她的脸不由羞红,扭头不敢看宁止,攥在手里的粉色手帕,不停地搅来搅去。
宁止睨了一眼她,也不知道是不是中午贪吃了甜食,突然觉得有些反胃。他沉默了半晌,忽的道:“要不,你也去跪说不定我可以考虑考虑。”
“……啊”柳思月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坏了。
门口,陈管家刚准备进去传话,不期然看见了一脸怒气的柳思月,大步跨出了门槛,气势汹汹的,宛若一团移动的火焰。
“柳主子,您怎么出来了”
“陈管家,不用你进去传话了!”她冷冷斜了一眼陈管家,又扫了一圈众大臣,讥诮道,“各位大人辛苦了!我家殿下说了,你们想跪,那就跪着吧!”
“啊”
闻言,众人皆愣,纷纷抬头看柳思月,但见她面带怒色,自顾自理了理衣摆,下一瞬竟也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陈管家讶然:“柳主子,您这是!”
“你就当我自取其辱好了!”柳思月意味深长地哼了一声,又扭头看了看同样好奇的众大臣,豪情万千道:“各位大人有如此气魄,我身为苍流子民,殿下之妻,更该做些有益于江山的事情!你们能跪,我也能跪!”
闻言,陈管家无语了,你这分明是添麻烦好不好说得冠冕堂皇的,还殿下之妻,人家皇子妃才是正妻嘛……
不同于陈管家,一众大臣感慨万千,不想奸相柳之效竟能生出如此顾全大局的女儿!
好啊,好姑娘啊!
一时,大家选择性地遗忘了她在贤映寺的事,纷纷赞许出声,“真是深明大义,殿下有此贤……啊,伴侣,幸甚啊!”
那个“妻”字,委婉的换了一个词。
听在耳里,柳思月点头回以一笑,心下却是直冒火。狗屁的深明大义,若不是殿下说能考虑带她,她才不会跪在这里!
一个时辰过去了,两个时辰过去了……宁止没有任何妥协。
柳思月跪在这里,才知道其中的辛苦。风吹日晒,挨饿受冻,双腿发酸,腰部僵直……简直要死了!
她欲哭无泪,双腿直打颤,快要坚持不住了,到底是谁出的这骚主意,这群大臣有毛病吧!
不行!她坚持不住了!
终于,半个多时辰后,她率先妥协,在众人的眼光中,颤巍巍地起身,由着碧桃扶着她,一瘸一拐地离开了。
见状,众人纷纷摇头,哎,夸她太早,果然是柳之效的女儿,没气节啊没气节。
三个时辰后,夜幕笼罩,星空黑沉如墨,零星地缀了几颗星子。
别院门前,数只灯笼明亮,照亮了方寸土地。灯笼下,几名守门的侍卫吃着殿下赏赐的糕点,时不时喟叹一声,啊,好吃!
不一会儿,又有人送来衣衫,噫,暖和!
再一会儿,另一批侍卫换班当值来了,他们可以去休息
了!嚯,舒服!
累!饿!冷!困!
不若之前的精神,跪在地上的众大臣耷拉着眼皮,一脸疲倦,哈欠连连,饥肠辘辘。春日的气候,朝暖夜冷,本就穿的单薄,那些从地面渗出的寒气,直直入了众人小腿,膝盖,大腿,而后蔓延到了全身,冻得众人哆嗦着身子,瑟瑟发抖。
偶尔,他们扫过侍卫手里的糕点,鸡腿,衣衫……
想吃!
想穿!
想睡!
“康大人,你还好吧”眼见同僚目不转睛地盯着侍卫手里的鸡腿,王大人忍不住问了一声,瞧瞧,康大人唇边的口水都快拉成丝儿了,要多埋汰有多埋汰。
“好什么啊又冷又饿又困的。”康大人回过神来,哀怨地看了一眼王大人,直叹失策。本以为他们如此,九殿下肯定会妥协。
他们甚至一早就在春香楼定好了酒席,就等着事成后庆祝。现在可好,跪了整整一天,连口热乎水都没喝上,饥肠辘辘。
很快,
081暗恋(三更)
在众人的期盼中,他的回答中肯诚实,“我的愿望就是要让全天下的人一听到我的名字就说,‘诶阴若熏,不就是那个最美的男人吗!’”
“……”
一句话出口,在场的所有人脸黑如锅底,齐齐沉默。已经是辛乌第一美男了,缘何阴少将还要如此爱美
因为不是最美的啊……
一声喟叹,阴若熏换了个舒服的姿势,他这模样,在辛乌许是最美的,可若是遇到那个人,他立刻觉得自己泯然众人矣,不过是颗小小的尘埃罢了。那个人的美,才是他毕生都无法企及的啊。
他略有些出神地看着镜子里的黄瓜花蜜脸,勉强勾起唇角。每天都美一点,总可以接近一点点人家的层次吧
片刻后,他将镜子放到一旁,准备闭眼小憩,多休息,眼角才不会有皱纹。
账外,响起士兵的声音,“少将,打听到了。”
他蹭的坐起身来,掉了不少黄瓜片,却也顾不得,忙不迭大声道,“如何怎么个情况!”
那士兵进了帐,隔着纱帘冲他跪地道:“回少将,苍流九殿下今早出发了!”
又有两片黄瓜掉下,阴若熏神色怔忪,身子微微紧绷,宁止……
终于,他来了!
“他和谁来”
“一个人,独率三千精锐!”
闻言,阴若熏一阵沉默,久久不语。许久后,纱帘被风吹起,他的声音在风中荡漾,低得几不可闻,“一个人,他还是这样的孤单呐……”
跪在地上,士兵不见阴若熏说话,忍不住又道:“少将,宁止用兵诡诈,若是他来了北齐,可是劲敌一个啊,咱们得早做防范了。别的不说,单就苍流五皇子的牢房,咱们就得加派人手了。”
阴若熏似乎没听见,仍是沉默,若不是为了见宁止,他也犯不着俘虏宁肖,还开那么苛刻的条件。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见到他。
只有这样啊……
算算,他有多久没见过他了
三年六个月零十七天。
听说前不久……他还娶妻了,而且还连着娶了两个。他抿唇,那个叫“心”的地方,有点酸。
你以为他在吃醋么
那么,你以为最酸的感觉是吃醋么
不是,都不是。那股酸酸的感觉,是没权吃醋。
他苦笑了一声,脸上的黄瓜又掉了一片,参差不齐的,好像被毁掉的蜜蜂巢。
他看着镜中的自己,阴若熏,你是宁止什么人亲人,兄弟,还是袍泽都不是。
他不过是一个……偷偷爱慕着他的小可怜罢了。无论怎样,都敌不过同为男子的事实,那是一道枷锁,他见不得光的暗恋。
如果当初,没有去苍流,就好了。
如果当初,没有遇见他,就好了。
如果当初,没有惊鸿一瞥的惊为天人,就好了。
如果当初……
可是,没有如果。遇到了就是遇到了,感情的事怎么会有如果呢无力抵抗的相遇,他的宿命和羁绊。那样的宁止,如同罂粟粉,吸过一次后,再也欲罢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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