嚯,是病秧子啊!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英俊的锤儿
那年,他八岁,辛乌和苍流的关系尚未破裂,算是交好。年幼的他随着父亲去了苍流,应邀参加宁志茂的寿宴。前几日,大人间的觥筹往来,总是无趣,官话连片,虚伪无趣,委实苦坏了他。
好在很快,他认识了一个叫司徒俊的小朋友,他是吏部侍郎司徒井然家的小公子。趁大人不注意,俩人经常一起嬉戏玩闹,虽说他很不喜欢司徒俊用袖子擦鼻涕,可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年纪相仿的玩伴,哪里还顾得上那么多
那一天,他等了好久,也没等到司徒俊。无奈,只好一个人溜去了御花园,百无聊赖地玩了起来。
挖坑,浇水,玩泥巴。捏一个爹爹,捏一个娘亲,再捏一个小熏熏,最后再捏一个……嘿嘿,他以后的新娘子!
“嘻嘻。”
他开心地捏着,脸上身上不意外地沾满了泥土水渍,黑乎乎脏兮兮。从早上玩到晌午,一个接一个的小泥人,甚至还捏了一个没有小**的太监公公。
可是他还没有捏出他的新娘子,因为他不知道他的新娘子会长什么模样,但是一定会很漂亮。
他羞赧地笑,一个劲地捏,一直捏到另外一个小朋友出现。
“给你们喝水,要快快长大。”蓦地,一记娇嫩软绵的声音传来。
是谁呀
他循声望去,但见不远处有一抹小小的身影,一身干净的白衣蓝靴,正端着一只小盆子给园里的花草浇水。
见状,他眼前一亮,欢喜地起身,撒丫子就朝那名小朋友跑去,太好了,又有人可以陪他玩了!
跑着,等到了那小孩的跟前,他蓦地止步,漫天飞花,漂亮的花瓣飘洒在白衣孩子的发上,衣襟上,那样浓密纤长的睫毛……
察觉到有人靠近,白衣孩子抬头,容颜好看得宛若一幅水墨画,漂亮的大眼一瞬不瞬地看着阴若熏。举手投足间,白衫漫卷,水波流泻。
只此一眼,闪亮了阴若熏稚嫩的双眸。
他深深地呼吸,觉得自己有些窒息,站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了。
很奇怪的感觉,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他,居然有些紧张害羞了,白嫩的小脸羞红了一片。不过外人可看不出来,因为他脸上沾了好些泥巴。
两相对视,浇花的孩子看着阴若熏满身的泥巴,眉头微微蹙起。下一刻,他只是礼节性地冲他颔首,随后又蹲在地上,埋头浇花,无意搭理他。
要说什么好呢阴若熏没有察觉到对方的嫌弃,他局促地站在原地,半晌后悄悄朝白衣小孩挪了几步,愈发近的距离,有股兰花香气在他的鼻尖萦绕,好香呐。
脸上愈发羞红,他攥紧了衣角,有些不自然。
“那个……”他咬牙鼓足了勇气,害羞地蹲在白衣小孩的旁边,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的面容,心下赞叹,呀呀呀,好漂亮的女孩子啊,就像一个小仙女。
“那个,我……我叫阴若熏,你可以叫我小熏。”自顾
自说着,他的声音羞赧极了。
白衣孩子不搭理他,自顾自浇完花,闭眼深深呼吸兰花的香气,母妃说,兰花是她的守护花,花语是淡泊美好。
母妃还说,等到他长大了,会娶一个新娘子,新娘子也是一种花,也会有自己的守护花,香香的味道。
可,那是什么样的味道呢有没有兰花香啊唔,好想快快长大,那样就知道新娘子花的味道了。
阴若熏托腮,一动不动地看着白衣小孩,呀呀呀,她好可爱,还好高冷呢。只不过他不明白,她为什么能这么长久地看这些花,这些花有什么好看的他也很好看啊,为什么她不能看他一眼呢
“这是什么花啊”终于,他忍不住问。
抬眼,白衣小孩看着阴若熏,犹豫了半晌,决定和他说话。那声音很软很软,像天上的白云,“兰花,这是兰花。”
呀呀呀,她终于和他说话了!
阴若熏的脸上立时涌现潮红,好似从天边偷来的晚霞。他认真地点头,“哦哦哦,我记住了,兰花。那……那你叫什么名字啊”
睫毛微眨,白衣小孩抠了抠脸蛋,反正都说话了,那就告诉他,他
001出征(一更)
“天佑苍流,必胜必胜!”
乾阳城门前,比肩继踵,万众欢呼。与此同时,战鼓雷鸣,一声一声,宛若惊雷,震响苍穹!所有人的心脏好似都要从喉咙里跳出来了,跟着那鼓点咚咚作响!
城门下,三千精锐身着战甲,站得笔直。人数虽不多,却在精。艳阳下,剑矛盾牌散着金属特有的寒光。战鼓声中,众人热血沸腾,眼前,仿佛真看到了千军万马的沙场,金戈铁马,战旗剑戟!
待鼓声停歇,三千道声音齐齐呐喊,震耳欲聋,直冲云霄,久久不歇,“天佑苍流,万世昌盛!”
为首,宁止静坐在马上,白的肤,红的唇,玄色战甲,三色交汇,力量和美在他身上完美融合,丝毫不显突兀。
少年为帅,苍流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出征将领,年轻到刺眼的年纪,却无人敢小觑,只此一人,掌内乾坤,风云寂灭。
他转头回望了一眼祭天台上的男人,宁志茂。
两相对视,宁志茂看着宁止和三千精锐,心下不由一阵激昂,何谓风流策马扬鞭,驰骋万里,才谓风流!男儿的世界,血与火的沙场!千军万马,冲锋陷阵,挥鞭所指,踏平他辛乌江山!
一时,他居然理解了主战派的大臣,感慨万千。
“止儿,朕等着你凯旋荣归,封汝万户!”
不曾回话,宁止只是颔首一礼,旋即拔剑出鞘,青光荡漾,直指苍天——“出发!”
“誓死追随殿下!”三千精锐立时单膝跪地,高喊誓言,而后利落地翻身上马。下一瞬,但闻马蹄声声,地面好似跟着震动了起来!战甲寒光荡漾,马儿嘶鸣声声,旌旗飘扬!
道路两旁,前来送行的百姓殷切地看着大队伍,掩不住的激动和亢奋,但闻人声鼎沸,宛若浪潮。
“九殿下,保重啊!”
“九殿下,将辛乌打出苍流!”
“最好活抓阴若熏那臭小子!要辛乌赔三座城池!”
……
“驾!”
一声喝,宁止扬鞭,率领三千精锐,踏过护城河,向北而去。一个时辰后,行动敏捷的队伍已经行到了距乾阳十几里地的郊外。顾念着宁止的身子,宁志茂特地为他配了一辆舒适的马车,行在大军的中央。
车内,宁止一身战甲已然褪去,换上了轻便的白袍。随手挑开车帘,只见郊外树木繁多,葱葱郁郁。微风徐徐,仰首一望,苍穹没有一片云彩,宛若一泓碧蓝的潭水,交织出了蓝色的暖意。
是个好天气,和他的心情一样好。
唇角一抹笑,他将车帘放下,扭头看了一眼坐在他身旁的少年,男装的云七夜。
下跪,以死商谏……呵,若那些人能左右得了他,那他就不是宁止了。于他,赢才是目的,手段无所谓。云七夜,他总有办法将她带走。
这黑了心的宁止。
云七夜有气无力地靠在车壁上,心下悲泣。千算万算,没算到宁止居然敢如此胆大妄为。那些大臣跪了一天一夜,他面上答应,背地里却冒天下之大不韪,将她改头换面,偷偷带出了乾阳。
跑不是没想过。甚至还散布了宁止要休妻的谣言,然后就可以学着五姐,装作受了委屈,跑回云家躲上几日。
然,宁止说,“你的脚不是扭伤了么那就给你多配几个伺候的吧。”
于是,西房突然多了好些个丫鬟杂役,各个寸步不离。就连洗澡出恭,都有专人把守在门口,真真儿是“贴心”极了。
晚上,她借口赏月,在一群人的监视中驾着梯子爬上了墙,晚风吹得她舒服极了,眼看就要使出轻功爬墙而出了……
“看来你的脚好了很多啊,完全可以陪我去北齐。”墙那边,一记戏谑的声音乍起在夜幕下,惊得她险些摔下墙去。
她低头一看,“呵,殿下……还没睡呢。”
“你都没睡,我又怎生睡得着”墙那头,宁止一身白袍,站在墙下仰头冲她笑得阴森,“云七夜,大晚上爬墙赏月,感觉不错吧不过,一定不如爬房顶舒服。要不这样,我把你送到房顶上去赏月,可好”
好个屁。
云七夜一个哆嗦,忙不迭退回了墙内。莫怪人家说,谁要是得罪了宁止,晚上都会被吓醒!这小子,阴魂不散的。
宁止也靠在车壁上,微微仰头看着车顶,下颚与颈部勾勒出的曲线,有种妙不可言的风情。他出神地望了一会儿,开口,“云七夜。”
“……嗯。”
“你好像很不乐意跟我去北齐。”
嘁,瞎子也能看出来,她不是好像,是摆明了不乐意。云七夜心不在焉地回了一句,“北齐的气候很冷,天寒地冻的,我畏寒。”
是吗宁止颇为好心地指了指车厢里的柜子,“放心吧,里面多的是棉袄暖炉汤婆子,冷不到你的。”
云七夜无言以对,宁止总能将她的话堵死。
“你就不好奇,我为何非要带你去北齐”
云七夜不以为意,“总不会把我卖了吧”
宁止没接话,闭眼小憩。许久后,久到云七夜以为他睡着了,他蓦地张嘴,淡淡哼了几声,“日后,若你还想爬墙的话,劳烦看看墙下面有没有人接你。你又笨又呆,我就算想把你卖了,也不会有人买你。”
“……”云七夜黑脸了。
宁止闭眼笑了笑,睫毛微颤,把身子扭过去背着云七夜睡。于云七夜而言,他大概是这世上顶坏的恶人吧。要不然,她为何那样厌恶和他一道去北齐。她宁肯留在乾阳,继续被柳思月欺负,也不愿意和他一起去北齐。
马车辘轳声中,
宁止睡着,云七夜呆着。大军继续平稳前行,朝北行去,没多久便到了居山脚下。
居山高耸,连绵起伏。时候尚早,群山初醒,朝云出岫,在青青苍苍中,乳白色的云纱飘游山腰,像仙娥起舞。满山松杉、毛竹和知名不知名的杂树,一片接一片,一丛连一丛,葱茏苍翠,盖地遮天,从山麓一直拥上了山顶。
“殿下,居山到了。”马车外,秦宜的声音响起。
宁止睁眼,眼里却是清明一片,并无初醒的迷蒙,他掀开车帘冲秦宜道,“停车,叫将士们原地休息,补充些体力。”
“是!——停止前行,原地休息!”
“云七夜,你随我走。”说完,宁止径自起身,出了车厢。
云七夜不明所以,亦跟着下了车。
山脚下,但见峰峦起伏,重叠环绕,山路蜿蜒深邃,漫山翠绿。静立于此,只觉自然造物博大,人是那样的低矮渺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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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2黑店(二更)
该死的!眼看自己遭人算计,那拨人气得不轻,却也无可奈何,一场打斗在所难免了!
为首的男人低喝了一声,“速战速决!你们几个去解决他们,你们几个随我走!事成之后,三里坡见!”
“是!”点头,几名黑衣人立时现身,挥剑向那几名士兵飞扑而去!
几名士兵大惊,不想对方的身手如此之快,他们挥剑想要还击,却不及对方手快。下一瞬,刀剑的银芒滑破夜色,几声闷哼过后,再也没有任何声响。万籁归于平静,几名士兵的尸体被黑衣人迅速拖到了一旁的草丛里,一系列动作干净利索。
看着,伽叶和伽罗暗赞,对方的身手快捷,整齐划一,显然受过专门的训练。也不知道是什么目的。
“伽叶,别看了,咱们也赶紧动手。”
“好。”
语闭,两人快速朝云七夜的营帐奔去。她的营帐在北面居中的地方,帐内灯火通明,帐外守着两名士兵。
两人避开士兵,蹲在营帐另一端,侧耳一听,里面的人似乎已经睡着了,呼吸平稳。伽罗掏出一只匕首,正准备割扯营帐之际,冷不防又听见另一道声音响起,“老大,宁止好像睡了。”
两人一愣,踮脚顺着营帐绕了半圈,就见另一端,刚才那一拨黑衣人的其中三人蹲在地上,手里的匕首也是跃跃欲试。
伽罗和伽叶对视一眼,静悄悄地退回到了原处。伽叶压低了声音道,“这群人怎么回事”
“**不离十是来杀宁止的,你没听见他们刚才说宁止的名字吗这么说来,尊主应该和他住在一个营帐里。无妨,越乱越好,咱们趁乱杀人。”
伽叶赞同,却也不由嗤笑,尊主和九殿下还真有“默契”,搞不好今晚就要同年同月同日死,做一对苦命鸳鸯咯。
不刻,只听“呲啦”一声轻响,锋利的匕首将营帐被划开一道口子。伽叶凑过去把口子撑开,眯眼朝里面观望,但见床上睡着两个人,听那呼吸声,显然睡得正沉。
天助我也。他忙不迭从怀里掏出一只翠色的小瓶,里面装满了迷香散。他小心翼翼地揭开盖子,朝口子内喷洒。
半炷香的功夫后,伽叶将营帐划开一道大口子。进帐后,两人从背后将守门的士兵拖了进来,迅速拧断了他们的脖子!
与此同时,那一拨黑衣人也用同样的方法进了帐内。
第二次正面交锋,伽罗和伽叶面不改色,迅速扫过不大的营帐,记住了大概方位,以及云七夜和宁止的位置。
下一刻,伽罗猛地将帐内的灯火熄灭,原本明亮的帐内立时陷入一片黑暗,他和伽叶循着对方身上特有的蛊气,完全不怕错伤对方,开始挥剑杀戮。
床上的,地上的,一个也不放过!
黑暗中,响起武器划过**的声音,时不时一声痛苦的闷哼!
“快点火折子!”生怕惊了外面的人,为首的男人不敢喊大声,急得额头直冒冷汗。听动静,对方好像在挥剑砍了床上的人。
糟了!他暗叫一声不好,临行前,阴少将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活捉宁止。万一宁止被这两人砍死了,阴少将定是饶不了他!
越想越着急,他慌得从怀里掏出火折子,下一瞬,火光亮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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