嚯,是病秧子啊!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英俊的锤儿
不刻,门外又响起了“咚咚咚”的敲门声,不过声音很低,三长两短。曹飞虎噌的从床上坐起,忙不迭开门,就见宁止三人在外面,他慌得将几人请进屋里。
“殿下,曹霜刚走,她来祭拜了陆乙,我也没发现有啥异常。”
宁止点头,几人又在屋里查看了一番,也是一无所获。不刻,几人在正厅集合,纷纷摇头,难掩面上的失望。
云七夜在正厅里待了一会儿,不由皱了眉头。刚
024真相(二更)
云七夜看着曹霜,冷凝道,“曹姑娘,你为什么要拖拽床上的人,恐怕另有隐情吧告诉我,你要把人拖到哪里去”
曹霜的面色更加惨白,避重就轻,就是不正面回答云七夜的问题,“我……我真不是要来害人的。”
“还嘴硬!不给你点颜色瞧瞧,你当我不敢打女人是吧!”曹飞虎不耐烦,扯住曹霜的头发,就拖到了陆乙的灵位跟前,“来,看着我兄弟的灵位说!说你是怎么联合王之阳和冯半山,将可怜的他害死的!”
闻言,曹霜骇极,只王之阳和冯半山的名字,就让她浑身一个哆嗦。她看也不敢看陆乙的灵位,扭头发出一声大哭,“你胡说!我没有,大家都看见了,是陆乙自杀的!不是我杀他的!”
云七夜走过来,拿过桌子上的蜡烛,蹲在曹霜跟前,故意将那蜡烛在她跟前晃来晃去,压低了声音道,“曹姑娘,你不是问我们是什么人吗好,我告诉你,我们是什么人。不过在这之前,我想先同你讲一个故事。”
曹霜哭得梨花带雨,泪眼模糊地看着云七夜,不知道她想干什么,“你想要说什么”
云七夜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刻意压低的声音,带着隐隐地诡异,“实话同你说,我们几个是走江湖的。但是我们不是一般的江湖人,我们是天师。”
宁止和秦宜面面相觑,忍着没发作。
曹霜上下打量了一番云七夜,心下冷笑,她还当他们是什么人呢,原来不过是些神棍骗子罢了!
她抽泣着,带着不屑,“天师你们是抓鬼的”
云七夜摇头,“不是,我们和那些抓鬼的天师不一样,我们是替这些鬼,完成生前遗愿的。”
曹霜居然忍不住笑了,“这么说来,你们能看见鬼啦是和鬼打交道的既然你们这么有能耐,怎么不直接去问问陆乙,是谁害死他的”
云七夜也不恼,“我们之所以来到这里,是受曹飞虎老爷所托。其实他前几日就已经回到了容城,那一晚,他刚知道陆乙的死讯,就连夜朝陆家庄赶了。那时候,夜色已深,渡头上的船已经停摆,心急的曹老爷决定绕远路,过桥来陆家庄。可当他经过庄外的一片小树林时,忽然听到后面传来了”嗒、嗒、嗒“的脚步声,那声音,居然像极了陆乙走路的声音。”
云七夜讲得太真了,让人仿佛身临其境。别说曹霜了,就连曹飞虎都不由摸了摸胳膊,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曹霜没由来地一个哆嗦,盯着云七夜大声道,“你胡说什么!陆乙已经死了,怎么可能是陆乙!你信口雌黄,胡说八道!”
云七夜掏出火折子,点燃了其中一只蜡烛,正是辟尸香,就见幽幽火光燃起,有香气扑面而来。
曹霜忙不迭朝后仰脖子,怕极了那香烛。
香烛落下烛泪,云七夜将它定在陆乙的祭桌上,继续道,“我骗你做什么,那人真是陆乙。曹老爷吓得站在原地不敢动,没一会儿,他竟听到了陆乙说话的声音,他说……”
他说什么曹霜又是一个寒颤,心下不停地告诉自己,都是假的,这些人胡说八道,就是为了吓她的,这世上,哪里来的鬼!若是真有鬼,陆乙……陆乙早来找她了!
“他说,曹老弟,曹老弟,我并非自杀。我死得好惨,死得好惨啊。哥哥是让人给害死的,我心里不甘啊。如今你我阴阳两隔,我拜托你,今后照顾好我的母亲。回去以后,记得找仆人移开我新房里的那张大床……”
“啊!”曹霜瞪大了眼睛,发出一声怪叫。不可能的!不可能的!这世上没有鬼!可他们是怎么知道的!
只这一声,结合云七夜的话,宁止和秦宜倏地明白了一切,连忙朝喜房的大床走去。见状,曹飞虎慌得跟上。
三个男人合力,将新房的大床移开,这才发现床下面的地板砖是松动的,附近还有新鲜的泥土,明显最近被人移动过。
秦宜将地板砖撬开,接连撬了五六块,挖开下面的泥土,居然发现了一个大坛子,那坛子十分大,坛口用布子紧紧地绑着。
秦宜将坛子一打开,立时一股难闻的腐臭味扑鼻而来,让人几欲作呕!
曹飞虎掩鼻,吹了一个火折子,凑进坛子,低下头一看,就见那坛子里,居然装着一块一块的肢体,分明就是人的,他都看见手指头了!
“我的妈呀!”曹飞虎吓得连退几步,嘴唇都哆嗦了,“这里面是尸块啊!不会……不会就是陆乙吧!”
不是陆乙,还会是谁
宁止点头,怪不得曹霜要将秦宜拖拽下床,想来是怕床上的人发现什么,她狗急跳墙,要连夜处理这些尸块。
原来那被淹死的人,根本不是陆乙本尊,陆乙一直在床底下!
曹飞虎怔怔地站在原地,半晌才回过神来,他刚才……他刚才还睡在过这张床上,就和这些尸块,睡在一个空间里!
他面色苍白,胃里一翻腾,忙不迭冲出院子里,“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很快,闻讯而来的陆家人来了,一共五人,除了陆母,还有郑管家和几个得力的仆人。
陆母看见那坛子后,哭得撕心裂肺,几欲昏厥,她只道是儿子莫名其妙地跳了河,被淹死了。可谁想,儿子的尸体居然就在家里,还被残忍地分尸了!
“乙儿啊!我的乙儿啊!呜呜呜!”
“快,快去拿清凉油,给老夫人抹上,莫要老夫人哭晕过去!”
两个仆人忙不迭将陆母扶在座位上,为她抹了不少清凉油。
陆母连连抽泣,她看着跪在陆乙灵位前的曹霜,颤抖地手指着她,“毒妇啊,你这个毒妇!乙儿待你不薄,你居然下此狠手!你不得好死啊!”
眼见事情败露,曹霜反而不怕了,她怔怔地跪在地上,眼神迷茫,静默不语。
“你这个娼妇!陆乙为了你,连命都搭进去了!贱人!好歹毒的心啊!”
曹飞虎气得不轻,一脚将曹霜踹在了地上,曹霜的额头先着地,顷刻便是头破血流,额上殷红一片。她似乎不觉得痛,居然笑了起来。
“还敢笑!”曹飞虎一把将她拽起,连煽几个嘴巴子,直煽得曹霜眼冒金星,满嘴是血。
“打啊,你打死我好了!事到如今,就算你打死我,陆乙就能活过来吗我是毒妇,我是贱人,那你们呢!难道这是我想要的吗!”
曹霜终于爆发,她呜咽一声,恨恨地看着眼前的众人,“没错,陆乙是我杀的!可这能怪我吗要怪就怪陆乙!怪他自作多情,自以为我对他一见钟情,居然让媒人向我爹娘求婚!”
“你还有理了!”曹飞虎作势欲打!
曹霜抬头看他,躲也不躲,眼神狠厉,曹飞虎的手顿在了半空。
曹霜咽了一口血水,恨恨道,“陆乙,我爹娘……呵呵,他们谁都没有问过我的意思,谁都没有。我是个人啊,不是你们随意交换的物件。我根本不爱陆乙,我有自己的意中人,可惜他只是个艄公,没钱没势,还是个外乡人。我爹娘嫌贫爱富,根本不让我们往来。”
宁止等人心下暗忖,曹霜的情人,果然是那个艄公王之阳。
曹霜陷入了甜蜜的回忆,居然笑了起来,“我每天都会偷偷跑去渡头,等他摆渡靠岸,只要能看上他一眼,我就能欢喜好久。之阳很努力,
他还做了些小买卖,卖一些胭脂水粉什么的。他要攒钱,攒够了就再来我家提亲。”
“眼瞅着之阳攒了许多了,都快五十两银子了。可谁知,半路居然出现个陆乙。简直天大的讽刺,这个傻子,他居然以为我在渡头上是在看他,对他一见钟情!哈哈哈哈,他也不撒泼尿照照自己!四十多岁的老男人了,凭什么我会对他一见钟情!哈哈哈哈,简直可笑!”
曹霜忍不住发出一阵大笑,直到笑出眼泪。
郑管家也恼了,“贱人,别笑了!不许你糟蹋老爷对你的情谊!”
曹霜白了他一眼,继续恨恨道,“我爹娘那么势利,当下就答应了这门婚事,问都没有问过我的意见。我惊慌无助,连夜偷跑出来。我去找之阳,我们抱在一起,互相安慰。之阳让我别怕,他说万事有他,他真的很聪明,很快就想出来一个主意,我们可以买通算命的,吓唬吓唬陆家,让他们自己退婚。所以,我们找来了冯半山。事情进展的很顺利,陆家人果然来退亲了。”
曹飞虎握拳,果然和他们推测的分毫不差!曹霜,王之阳,冯半山,这三个人是一伙的!
 
025有孕(一更)
曹霜被陆母的神情吓得不轻,就见陆母奇怪地笑,皱皱巴巴的双手抚摸着那口大坛子,那神情,那动作,活似抚摸着一个活人。
有那么一瞬间,曹霜几乎都觉得,眼前的坛子,就是陆乙本人了。
思及此,她吓得扭过头去,不敢再回头。
许久,陆母突然扭头,那双浑浊的眼,死死地盯着曹霜,她开口,“儿媳妇……”
曹霜被这声儿媳妇叫得一个哆嗦,慌得闭眼。
身后,陆母的声音继续响起,“你知道吗当乙儿告诉我,他想娶你的那一天,我有多么开心吗乙儿之前有过一妻一妾,但是一死一逃,他也跟着断了男女之情的念想,这么多年来,他一直一个人过日子,连个说贴己话的人都没有。”
说到这儿,她望了望曹霜的平坦的小腹,忽的笑了,“乙儿自杀以后,我哭啊哭,哭得眼睛都快瞎了。我觉得是我害死了他,如果当初,我铁了心,不让他娶你,也许他就不会被白虎星害死了。那时候,郑管家劝我,他劝我把你扫地出门,你是个不祥之人,留在我们陆家,总归对我们不好。可是,我不忍心,因为乙儿那么喜欢你,那么喜欢你……”
说着,她又摸了摸那口大坛子,叹了一口气,“再者,你一个小姑娘,被我们陆家扫地出门后,又能去哪里呢而且,我以为你已经和乙儿圆房,毕竟丫鬟们收起来的白布上有落红。哎,现在想想,那几日与你颠鸾倒凤,不知天地为何物的人,便是那个艄公吧”
曹霜咬唇,不说话。
陆母拍了拍坛口,语气平静,“所以,我不敢,也不忍心让你离开。而且,我更担心,万一你已经怀上了乙儿的骨肉,那我岂不是成了陆家的千古罪人。所以,我让郑管家多多照拂你,帮助你。你一个小姑娘,才进门,就变成了未亡人,委实可怜。”
曹霜忍不住低喝,“你还不是你们逼我的!”
“是啊,是我们逼你的。”陆母拄着拐杖,颤巍巍地起身,“直到有一天,哦,就是半个月前,郑管家说,他发现你夜里,时常偷偷溜到后花园里去。他暗里观察了好几日,发现后花园里,别有洞天啊。”
曹霜脸色一沉,死死地咬着自己的下唇,直到将自己的下唇咬出了血丝,唇瓣嫣红。她抬头看着陆母,却原来,这老东西早就知道了。那她为何不揭穿她
陆母居高临下地望着她,眼神复杂,“郑管家告诉我,他说每晚快子时的时候,都会有一个年轻人翻墙进来,与你相会。你和那年轻人,背着我们,在后花园里偷情。那年轻人,就是那个同你合伙杀害我儿的艄公吧。”
外面的夜色深沉,眼看就快到子时了。
曹霜倏地想到了什么,身子微微发抖,她开口,带着哭腔请求道,“娘……这件事,都是我……都是我一个人的主意!是我想杀陆乙的,不关他的事,求求你,你放过他吧!”
陆母冷冷笑了,“那你们呢,你们可有放过我的儿子”
是啊,是她天真了,陆家怎么可能放过她和之阳!曹霜怔怔地跪在地上,她闭眼,有泪水溢出,不再说话。
陆母将拐杖重重地掇在地上,发出一声“咚”的巨响,震得曹霜心头一颤,“乙儿尸骨未寒,你就背着他,偷鸡摸狗,做出这种不守妇道的丑事。当郑管家告诉我的时候,我真是愤怒极了,我气呐,真是恨不得当即将你乱棍打死。可当我冷静下来,又觉得你可怜,你才十七岁,正是花儿一样的年纪,哪里受得住这漫长的寂寞。甚至,我几乎都忘了自己年轻的时候,也同你一样……”
曹霜睁开眼,目不转睛地看着陆母,不知道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陆母陷入了往事里,浑浊的双眼,有光,“我十六岁的时候,嫁到了陆家。可惜,我夫君身子不好,我与他相守不到两年,他就去世了。我守寡时,不比你大多少,才十八岁,还怀着一个遗腹子。”
曹霜不屑,“你同我说这些干什么,我没兴趣听。”
陆母没理她,她的眼神渐进缥缈,声音悠远,“十八岁啊,转眼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十八岁,正是少女心性,通了情爱的年纪。我娘家在乾阳,是很有名望的家族。我未出阁的时候,便被灌输教育了三从四德,人妻本分。我新婚守寡,又怀着孩子,当然不敢又生别的想法。但是每天晨风夜雨,冷壁孤灯,孝敬公婆,这样的生活……其实是很难熬的。”
陆母顿了顿,看陆乙的灵位,“好在乙儿出生了,我的孤寂很快被填满,又觉得人生充满了乐趣。作为一个母亲,他第一次哭,第一次笑,第一次爬,第一次坐……甚至第一次生病,都让我牵肠挂肚,无暇其他。”
“但是,乙儿一岁的那年,我的公公有个表外甥,从瑞城来府上做客,晚上睡在客房。白日里,我在屏风后偷偷地看,发现他长得可真英俊呐。一刹那,我居然有些心动。晚上,我等伺候的仆人睡熟了,想去客房找他。我拿了灯走出门,看着外面的星空,突然问自己,天啊,我这是干什么啊我突然觉着羞愧,又赶紧回到了房里。”
曹霜居然听了进去,不由追问,“后来呢”
“后来……”陆母缓缓叹了一口长气,“我回到房里,但是心里的那点冲动就像猿猴一样难以控制。于是,鬼使神差的,我又拿了灯走出房门。可一出房门,我还是认为这样的事是可耻的,又赶紧回到了房里。像这样进进出出、反反复复了好几次,我抓心挠肺地挣扎,去还是不去。最后,我下了狠心,还是决定去找他。”
曹霜皱眉。
陆母站得有些累了,她慢慢坐回了椅子上,继续道,“就在我要出了院子的时候,我突然听到灶间里,丫鬟在轻轻说话,我吓了一跳,赶紧屏住呼吸回到了自己房里。我贴着门听了听,原来是那小丫鬟在说梦话罢了。折腾了一晚上,我终于是心神俱疲,我把灯放在桌上,打了个瞌睡,趴在床上睡着了。然后,我做了个梦,我梦见自己终于还是去了客房,那个年轻人正在灯下读书,我们见面后,各自说了些心里话。”
说到这儿,陆母苍老的脸,突然笑了,却是苦笑,“说完话,我们便拉着手一起进了内室。刚踏进门槛,我这才发现,床上居然还有一个人,他盘腿坐在帐子里,头发蓬乱,脸上还有血迹,正拍着枕头大哭。”
曹霜吓了一跳,“他是谁”
“我当时也吓了一跳,仔细一看,那人居然是我已故的丈夫,他就坐在那里,嚎啕大哭,凄凄惨惨。他拍着枕头哭啊哭,猛地抬起头来,空洞洞地眼睛死死地盯着我,哭得更厉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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