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嚯,是病秧子啊!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英俊的锤儿

    王副将随口道,“你感慨啥”

    云七夜笑得眉眼弯弯,语出山崩,直直震得两人哑然,“反正某皇子妃也不在营中,谁知道某殿下耐不耐得住那一身的寂寞,满腔的骚动。哦呀,指不定哪一晚,趁着月高峰黑,直接和某个姑娘来个相见欢,孤男寡女,水到渠成,生米变熟饭。啧,这出折子戏就完美落幕了。”

    某皇子妃,某殿下,某姑娘……

    寂寞,骚动……

    孤男,寡女……

    月黑风高,生米,熟饭……

    马下,郑远和王副将被震得呆了许久,许久。

    好不容易回过神来,两人心有戚戚焉地面面相觑,齐齐望向云七夜。下一瞬,两人不约而同竖起了大拇指,真心感慨,“七弟,你说得真是好诶!”

    “对对对,实不相瞒,这也是哥几个日夜期盼的!老七,英雄所见略同哇!”

    云七夜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意味深长,“英雄么,自是不敢当。这天下有郑王两位大哥做英雄,已然足矣!”

    说着,她抬头望了望天色,月亮真是圆,星星也很亮,该回去睡觉了。她冲马下的两人颔首一礼,径直驱马向营内而去,只有遥远的声音传来,“时候不早,小弟也要回去睡觉了。两位英雄,明日见!”

    “小七弟,好梦啊!”

    营口,郑远和王副将扭头目送,但见夜风吹来,少年艳红的衣袂展扬飘飞,却不显凌乱狼狈,反倒是飘然洒脱。

    路过宁止的营帐时,云七夜扭头望去,但见帐内灯火已熄,黑漆漆的一片,想来宁止已经歇息了。

    “走吧,马儿你带我回家。”她低喃一声,摸了摸马儿的鬃毛,旋即前行。没什么好难过的,和梦里一样。

    他没有寻,也没有等。

    徒然叫晚归的她,一个人回家……

    将马儿送回马厩,她慢悠悠地回了自己的营帐。尚未点烛火,入眼的唯有黑魃,好似妖魔的大嘴要把她吸进去般。黑暗里,她缓步走到桌前,伸手摸索火折子,摸了半天也没摸到。

    怪了,明明放在这里的,怎么没有

    一声挫败的叹息溢出,连普照光明的火折子也和她犯冲了。她站在桌前静默了许久,终是放弃寻找,拖着一身的疲惫朝床榻上摸索而去。脱靴上床,她直挺挺地躺在床上,正欲闭眼之际,忽的感知到一股来自身侧的压迫感,有人!

    “谁”她惊得不轻,迅速扭头望向身侧,银线出手!

    然,对方似乎极为了解她,已然握住了她的右手,而后迅速伸手环住了她的腰身,径直将她揽进了怀里!

    立时,熟悉的幽兰香气扑鼻而来。

    她瞪眼,不由叱喝了一声,“宁止,你想吓死我不成”

    啧,是真生气了,居然又直呼他名讳了。

    黑暗中,宁止低头,几乎对着云七夜的鼻尖,轻声戏谑,“嘘,别叫,要是把人引来了,我就说是你勾引我。”

    呸,恶人先告状!

    云七夜压抑了一整日的委屈和怒气全然迸发,她恼怒地瞪着咫尺的宁止,伸手想要推开他,“滚一边去!”

    一声闷哼传来,宁止哀声痛苦道,“别动,你打到我的胸口了,我的身子可还弱着呢。”

    云七夜立时不敢再动,任由他抱着,嘴上仍是不依不饶,“身子弱就回自己的帐子睡去,指不定我哪一刻忍不住把你踹出去。到时候,狼狈的是你。要是把人引来了,我就说你犯罪未遂。”

    伶牙俐齿的,还反将他一军。宁止双手一环,将云七夜抱得更紧,在她耳边不停地呵气,“有本事……你就踹。”

    云七夜痒得难受,恨恨地挠了挠,立刻伸脚,“你当我不敢……”

    话还没说完,宁止又呵气,可怜兮兮,无限凄惨,“你踹吧,反正我的身子都如此破碎了……你要是忍心,你就踹。你这一脚下去,我就废了……哎。”

    云七夜立时泄气,不得不收脚,没好气道,“你在我床上干什么”

    宁止的声音压低,“我在等你回家啊。”

    云七夜久久不语,只觉

    得鼻子一酸,待到开口时却又是不屑,“哪有你这样等人的最起码应该去营门那等我不是黑不溜秋的,你窝在床上一言不发,想吓死我不成”

    宁止俯身靠近,一瞬不瞬地看着她,带着隐隐的愧疚,“我知晓你生气,等我身子好些了,莫说去营门那里等你。今早断断会直接出去追你,不会叫你一个人。”

    是吗云七夜怔怔地看着宁止,原本空荡荡的胸口一瞬被什么填满,她只觉他的眼睛在黑暗里闪亮极了,像极了珍宝。

    下一瞬,宁止蓦地伸手拧了拧她的脸,正色严肃道,“往后要是再敢这么晚回家,小心我对你执行家法。说,骑着马去哪了”

    云七夜噎他,“去见赫连雪了。”

    黑暗中,她看不清宁止的神色,只知他抱着她的双手立时一松,直至完全松开,而后翻身仰躺在她的身旁,久久不语。

    长久的沉默,她渐进有些心虚,可是只要一想到若清瑜,索性就这么沉默着。许久后,蓦地有火光亮起,但见宁止正拿着她房里的火折子,扭头看着她。明灭不定的光线落在男子的脸上,阴森森的,叫她心下不由一怯。

    下一瞬,宁止的低沉的声音乍起,一字一顿,“看来是我家教不严,得对你执行家法




079凤起
    夏天了呐。

    云七夜出帐,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红衣鲜艳的如初升第一抹晨阳,睥睨地站在初夏阳光里,周身泛起点点的光晕,温暖梦幻。

    一开始放弃的人,就等于出局了,她不想。

    所以,这一日,她主动亲了宁止。

    所以,这一日,她还要主动做旁的。

    她不求和宁止活得长长久久,只是这爱,理应至死不渝,容不得旁人插足膈应她。

    对于若清瑜,她只有两种选择。

    要么,忍。要么,残忍!

    若她没爱上宁止,定是能够淡然地忍下去,忍常人不能之忍。可惜,她爱上了宁止,那么她只能残忍,鬼神勿扰!

    中原半壁钱山,流凰公子,沧澜尊主……呵,若清瑜,你当我是病猫一个么一抹讥讽的笑,她的双手渐进握成拳状,属于我的东西本就不多,所以,若是谁胆敢抢我的东西,定要将之挫骨扬灰!

    若清瑜,从昨日起,我便为你准备好了……

    向城,燕子坞。

    “来来来,喝!”

    “哎呀!又输!这次老子压大!”

    “柳少爷,那卷画轴我买了便是,您开价吧。”

    “哎哟,这不是赵公子么今儿怎生想起到奴家这来了”

    “那首诗,不做也罢,磕碜!”

    ……

    清早,行人稀少,街道两旁的商家店铺大多尚未开张。街中段,通宵达旦的燕子坞却是热闹非凡,欢腾至极,隔了老远也能听见那些男人和女人们的欢笑怒骂,侬软欢快的管弦笙歌,文人雅士的诗词歌赋,一派的长乐未央。

    云七夜策马出营,不过半个时辰的功夫便到了燕子坞。她翻身下马,随手将马儿交给小厮,快步踏进了燕子坞。

    迎面便是馥郁的甜腻,众人来往其间,嬉笑声声。艳而不俗的姑娘,打情骂俏的客人……触目所及,尽是春光旖旎。

    躲闪开几个热情似火的姑娘,她径直上了二楼,不若一楼的美人恩客,二楼是一派的粗犷豪气,男人们三五一桌,划拳斗酒,赌博呼喊,好不热闹。

    几名男人正玩得起兴,无意间扫过楼梯口上的红衣少年,皆是咋舌怔愣。不明所以,周遭的人顺着几人的视线望去,亦是瞪大了眼睛。

    流凰!

    花朝节伊始,满城的江湖人寻了好久也未曾找到她,不想今日竟是自己出现。很快回过神来,众人忙不迭放下了手里的玩耍,拱手冲云七夜一礼,甚为恭谨,“公子!”

    “各位有礼。”云七夜冲众人颔首,寻了一圈,最终将视线落在了一名江湖人打扮的男人身上,旋即冲其点头示意。

    男人会意,快步出了人群,冲云七夜恭谨道,“公子,我家帮主在雅间等着您,我带您去。”

    “有劳。”

    宽敞幽静的雅间,九鼎雕花炉里,龙涎香萦绕。歌姬抚琴弹唱,余音绕梁之曲,座上的男人却是兴致缺缺,心不在焉。他时不时扭头望望门口,终是等到了云七夜现身,面上一喜,他立时起身冲云七夜抱拳,“公子!”

    笑,云七夜回礼揶揄,“都多少年了,聂兄你还是如此拘谨,倒像是个姑娘家了!”

    身为北齐第一大帮的帮主,聂仁一向豪爽不羁。可在流凰面前,不知为何,他实在是放不开,总觉得会唐突惊吓到少年,故而每每不自觉拘谨有礼。这脾性,从两人认识到今,好些年也没改过来。

    “哎,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实在……”没说完,聂仁挥手示意几名歌姬退下,而后指了指对面的座位,“公子坐,今年燕子坞的碧螺春倒是不错,你尝尝。”

    云七夜入座,象征性地喝了几口茶水,味道确实不错,只不过她的时间不多,务必得在宁止发现她再次出营前赶回去。将茶杯放回桌上,她也懒得拐弯抹角,索性径直问道,“聂兄,昨日我交付给你的事,可有进展”

    闻言,聂仁亦将茶杯放回,冲云七夜严肃道,“公子交代的事,定当是万死不辞。你口中的那位瑜姑娘,我已经派人查过了,整个北齐,同名同姓的只有三人,年龄模样和你描述的皆对不上号,出入甚大。你给的那张瑜姑娘的画像,就连向城人脉最广的乞丐王也说不曾见过,那她断断不存在露宿街头一说。”

    对这样的答案毫不意外,云七夜旋即又问,“太傅家的二公子惨死街头,那些下人可有什么说法”

    “那几个家丁也没什么骨气,咱们还没动手,已经吓得快要尿裤子了。嘿,还真是问什么说什么。他们说前日的惨祸不能全怪他家少爷,事情全是由那位瑜姑娘挑起来的。”

    闻言,云七夜倒是有些意外了,不由调侃了一声,“怎么个挑法难不成是瑜姑娘主动勾引的二公子”

    “公子聪明,正是如此!那几人说瑜姑娘表面上斯文柔顺,其实放浪形骸。那日他们主仆游街,行到人多处,瑜姑娘主动贴到了二公子跟前,言是卖花,可是却有暧昧的言语暗示。”

    说到这里,聂仁顿了顿,不禁一阵感慨,“二公子素来风流,如此的艳遇,他当下就和瑜姑娘对上了眼。谁承想还没来得及抱得美人归,瑜姑娘不知怎的,猛的变脸,俨然一副被侵害调戏的烈女模样,又叫又闹的,立时引了好些人旁观。二公子的脾气急躁,当下觉得自己被此女戏弄了,乃至气得当街失了身份。谁承想,却也因此丢了性命……哎,可叹。”

    若清瑜被调戏一事,原来如此。

    虽然事情的来龙去脉理得差不多,可云七夜不由生出了一股难言的诧异,若清瑜送她蒲公英香囊,却也能指鹿为马,说里面是墨兰。想来,若清瑜定是知道蒲公英是她的生命花了。

    这世上,除了师父和凤起,没人知道她的生命花是蒲公英。如此,若清瑜一定是两人中的一人派来的。可她如此漏洞百出的身份,明目张胆的挑衅,就不怕被人拆穿么还是,她手里握着什么有力的筹码可以使她高枕无忧,全然不怕

    她越想越觉得蹊跷,不由蹙眉,却也想不出什么头绪来。扫眼望了望窗外的天色,朝阳渐进高升,时候不早了。

    不敢再多耽搁,她起身冲聂仁道,“聂兄,我还有些私事在身,得先走一步。他日得空,定当上门拜访。”

    聂仁旋即起身,冲云七夜颔首恭谨道,“公子的事为重,不用顾虑我,且去便是,我送您下楼。”

    “好!”

    两人并肩而行,缓步向楼下而去,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公子你在外游玩一年有余,音讯全无,可把咱们急坏了,还以为你遭到什么不测了呢这一年里,赫连雪带着北齐的兄弟,险些把地皮翻过来,愣是没找到你!”

    云七夜缓步前行,颇为愧疚,却又不得不撒谎,“我在乾阳一处很美的山涧隐居,和外界的联系颇有不便,乃至不能将实情告知。不想兄弟们如此厚爱小弟,不辞劳苦地寻找。小弟自知有愧,给大家添麻烦了。”

    聂仁连忙摆手,笑道,“公子你莫说这般见外

    的话,咱们不爱听。再说了,北齐三城的兄弟,凭什么厚爱你那还不是因为公子你先厚爱了咱们滴水之恩,理该涌泉相报,公子受之无愧。旁的不说,搁着我,若不是公子你出手相助,那帮枭匪定还是纠缠我帮不休啊。”

    若再推诿,倒显得虚伪了。云七夜随着聂仁下了楼梯,两人说笑着向门口而去。小厮眼尖,迅速将道旁树荫下的马儿牵了过来,“公子,您的马!”

    “有劳。”云七夜接过马缰,正欲上马,冷不防被聂仁的话制住了动作,一时忘记了要赶时间。

    “公子,哪日有空,定来和咱们聚聚呀!今年花朝节兄弟们可都来了,连你在内,缺了三人,算不得圆满!”

    云七夜扭头,不由道,“除了我,还有谁”

    聂仁一声叹,颇为惋惜道,“你不来,凤起定也不来。倒是赫连雪那小子,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我们请了好几次,他愣是窝在瑞城,还说什么死也不来。”

    云七夜握着马缰的手微微一紧,一时不知说什么是好,凤起定是不会来,可赫连



080军师
    姚九娘这一番话说的滴水不漏,由不得云七夜拒绝,毕竟是她起的头。

    她无法,只好点头,“好。”

    “嘻,公子,还是一如既往的可爱呐。”姚九娘用帕子掩嘴,娇娇一笑,指了指前面的燕子坞,“那就去燕子坞吧,这儿的茶水很不错。”

    “好。”云七夜应了。

    话音落下,姚九娘径自朝燕子坞走去,妖娆如她,走起路来分花拂柳,婀娜好看。路过之处,立时引来了路人的艳羡喟叹。

    她见惯风月,早已习以为常,没走了几步,又回头冲聂仁道,“聂大哥,赶紧回家陪嫂子吧。前几日,她可还在我耳边说了你好些优点。她说你表面不说情爱,可她知道,你对她温柔关心着呢。大哥,大嫂有你,你有大嫂,真是幸福,你可要好好珍惜才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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