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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大人要出嫁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听云客

    思着思着,不知怎的,就思到了白衣青袍的风灵碧的身上了。

    那人,很有意思。

    他愿意陪她胡闹,听她撒泼,任她赖皮,宠她任性。她原以为,这些,就只有烛九阴一人才能够为她做得到。

    她叫他‘灵碧哥哥’,呵,可真好玩的呢!

    她抬头,望着白月,自言自语道:“清风拂兮,灵水漪澜,一碧万顷。”

    ‘风灵碧’这三个字,就像一阵微风一样,无声无息的,悄然吹开了她少女不知愁的小小的心扉,初尝相思,不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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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初尝相思已入骨 难下眉梢 (十二)
    炎居身跨赤焰祸斗兽,行上前去,束缰道:“夜魃公主,前因已明,你兄轩辕骆明袭我军师,夺我阵图,吾等兴兵讨还,亦为常理。今你既点兵来犯,我自当出师应战,不作他论。”

    刑天将军手执干戚,上阵喝道:“轩辕部将,有谁想欲上前送死的,且报名来!”

    神荼、郁垒二将拜过主帅轩辕夜魃,钢叉桃剑双双高祭于空,驾云杀至。

    一时,战鼓擂天,扬尘千里。

    炎居腾风御电,足踏祸斗,开掌掐诀而祭,‘轰——’,百丈天炽大火凭空呼啸燃起,烈焰炎炎,坠如流星。

    天火落地,一霎而焰海汪洋泛滥叠涌,万千士卒惊惶嘶喊着滚没于炽火之中,化焚为烬,噬骨成灰。

    神荼、长乘等人挥掌祭出千缕神光,凝为盾罩,奋力抵挡着火海巨浪,几欲脱力不支。

    正待此时,忽见轩辕帅旗之后,晃身闪出了一位金甲铜盔的冷面将军。

    那将军袍袖一挥,攒云喝道:“不过小小真火伎俩,黄口小儿岂可猖狂至此!”

    但见这金甲将军凭风而起,高立云端,拂袖为祭,‘咔嚓!’一道天雷划破穹野,漫霄黑云衍水而生,漭漭大雨轰隆倾下,电闪如蛟,飓风旋海。

    天炽神火骤然为这寒雨铺天漫过,刹那转弱,渐至熄灭。

    两方兵马再次厮杀一片,刀光映日。

    赤红沸腾的血水混杂着重火大雨,残躯之下,雷闪愈炬,尸血堆河。

    不远处的乱草丛中,琉雨施鸢头上顶着用来伪装隐蔽的柳叶草环,直愣愣的呆望着那杀红了眼的狼烟战场,只看得后脊发麻,冷汗涔出。

    白宣干咽了一口唾沫,舌头打结道:“雨丫头,这样真的有用”

    琉雨施鸢收了收神,磕巴道:“当、当然有用。你总不想下次上战场时,还被吓得屁滚尿流吧那多丢人!咱们偷偷地多看看这杀、杀人流血的场面,风灵碧说,见多了,也就不怕了。”

    白宣擦汗道:“这哪是练胆儿呀,分明是练命呢!你瞧瞧,我腿都骇软啦,冷汗嗖嗖的往外直冒!哎呦,不行了,不行了,我估计,连今儿的晚膳我都咽不下去了,现在只要一看见那些个汤汤水水的,我就感觉那是赤艳艳的红血汁,我那个老天爷嘿!”

    琉雨施鸢截道:“停,打住,你莫再说啦,再说,我现在就该吐出来了!”

    ‘呼——啪——’!一声震地巨响之下,琉雨施鸢二人抬头,即看到高高的一黑影从天而降,坠落至地。

    二人抱头大惊,待了半晌,见四下无异,方才小心起身,好奇望去。

    人形‘天坑’之内,一人面鱼身的长发少女中箭而倒,已是不省人事的昏迷睡去了。

    琉雨施鸢看看白宣,道:“轩辕部的,

    救不救”

    白宣翻眼道:“我救她,凭什么,有什么好处累不兮兮的,浑身都是血,哦,我辛辛苦苦的救下她,再给蚩王得知了,定我个里通外敌的奸细之罪,到时候谁救我,那我又图的是什么呀!”

    琉雨施鸢不落忍道:“可毕竟是一条性命啊!再者说,她是鲛人族,我听人说,那沧海鲛人所泣之泪,能化作为颗颗流莹明珠,是极名贵值钱的罕世宝贝呢。如若就这样叫她死了,岂不是白白的浪费这许多的明珠宝贝,可惜呀,可惜!”

    白宣双眸一亮:“还有这等好事如此说来,我们算是捡着财神爷了,那得救呀,暴殄天物可要是十恶不赦的大罪过哩!”

    琉雨施鸢哼道:“你这是无利不起早!”

    白宣嘻嘻笑道:“雨丫头,不对不对,我这叫积德行善,上天有好生之德,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嘛!”

    他上前,将那鲛人女孩抱起,道:“你抱住喽,我来开刀取箭。”

    琉雨施鸢接过女孩,十分怪异的盯着他道:“那箭创可是在胸前,你不会色胆包天的……”

    白宣轻敲了她脑门一下,笑道:“你这丫头,脑袋里尽想一些什么乌七八糟的有的没的了!你太爷我可是货真价实的正人君子一枚,坐怀不乱!”

    琉雨施鸢撇嘴道:“就你,还坐怀不乱呢,你要真是正人君子,那为何又要强抢这凤鸿氏的小姐入寨成亲呢



二 初尝相思已入骨 难下眉梢 (十三)
    轩辕骆明斜了一眼稳如泰山的屠应龙,道:“你师弟,倒是一个很有趣的人呢。”他悠然灌了口酒,转身洒然而离。

    屠应龙手握着那封‘师兄亲启’的锦囊密函,抬头仰望起九天星斗,犹如铁铸一般,浑然不动。

    忽而,一阵踉跄脚步远远行来,屠应龙回头,见是轩辕夜魃,遂冷然道:“公主去而复返,是要来举枪杀我么”

    轩辕夜魃不语,走至屠应龙的面前,突然就伸手抱了上去,八爪鱼似的死死地搂住他的脖子,滚烫的脸颊紧贴着他的脸颊,口里还‘呜呜’的呢喃着些什么。

    屠应龙一时傻眼,恍然间,他就听到自己胸口里的泰山——塌了,寒铁——熔了,他死也不能想到,这冷若玄霜的夜魃公主竟是要以如此特别的方式来‘了结’了他的性命。诚然,他此时确实是要死了,为这女儿清甜芬芳的体香给窒息而死了。

    轩辕夜魃抬眼,见他木头一样的没有反应,于是很是不悦,遂嘟嘴‘吧嗒——’一下,便亲上了屠应龙的脸侧,嘿嘿一笑,倒在他的肩头上,酣眠睡去了。

    屠应龙这下是彻底的僵化了,丢了呼吸,忘了心跳,连脑子都钝在了那里,一片空白,失魂飞魄。

    许久。

    屠应龙渐渐缓过神来,顿时手足无措,茫然慌乱起来。

    轩辕夜魃却是睡得很熟,时而咂咂嘴,细喃一语,轻诉着她那梦里的一许衷肠。

    她的脸很红,鼻下呼吸中略带了一丝丝的醇酒的香味,屠应龙知道,她喝醉了。

    她那小巧润红的唇微微的上扬着,一扫了清醒时的淡淡杀气。屠应龙回忆起了刚刚的那一吻,仿佛是一夕梦中的场景,朦朦胧胧的,不清晰,也不真实。可是,现在看到她的唇,他却又笃定那不是一场梦,因为,他可以十分清醒的知道,那唇的温度,软软的,很润,饱满而富有弹性,还带了一息若有若无的馨甜酒意,醺人欲醉。

    屠应龙感觉他自己的脸也滚沸的烧了起来,无酒,却生出了满脑袋的酩酊。

    轩辕骆明闻听夜魃饮酒,已知不妙,他那个‘三杯倒’的夜妹妹可是出了名的‘喝酒即抽风,抽风吓死人’的出丑不要命的主儿,匆匆赶来,便看到了眼前的这一番诡异景象。

    轩辕骆明很想扭头就走,然后告诉大家,他跟那个‘醉酒戏应龙’的女的没有任何关系,他不认识她呀!

    唉,自己的妹妹,不管多丢人,也总是要领回去的,他揉了揉眼眶,硬着头皮上前,叹息道:“误会,误会,应龙将军,你就当是一场梦,忘了吧!反正她醒来也不会记起的,不要紧。”即赶紧把这丢人的醉丫头从屠应龙的身上扒拉下来,麻袋一般的扛上肩头,拎走了。

    屠应龙站在

    那里,看她远去,消失,久久的愣着,一动也不动,她的虚无缥缈的浅浅气息,弥散在了他的视线里,缠索入心房,一如陈酒倾坛,酣畅辄醉。

    去往炎帝居府的大道之上,杨柳丛丛,掩映阡陌。

    一路上,琉雨施鸢絮絮叨叨的说个不停:“我这样子,真的可以去见炎帝么梳着两个小揪揪的发饰会不会显得太稚气了些不够稳重红裙子是不是过于招摇显眼了我还是觉得那身黑的好,黑的成熟……”

    卫女盛情邀请施雨一司众人到她家中做客,琉雨施鸢考虑,长琴有伤在身,当宜静养,辛黎非折小孩子家家的,当宜看门,飞廉老实,当宜看着两个看门的小孩子。于是乎,她即带了屏翳、白宣二人前往,出去见见世面也好,省得都堆在家里边,再给放坨了,生霉了,那这百无一用的施雨司可真就该扫进簸箕扔大街上啦。

    屏翳、白宣劝无可劝,也就懒得跟她多言了,只当做大风过耳,听而不闻。

    琉雨施鸢不管这些,只是自顾自的念叨着。忽而,她蓦地跳脚呼道:“哎呀,我忘记备礼了!怎么能空手去拜望他老人家呢!”

    她拍头懊恼道:“人家可是我顶头上司的顶头上司呦!这两手空空的去了算是什么样子哦,俩膀子扛一个嘴,还赶到了这饭点上,这不明显是拖家带口的



二 初尝相思已入骨 难下眉梢 (十四)
    炎帝点头:“嗯,跟我的小娃儿一样,都是好女孩儿!琉雨丫头,听小娃儿说,你乃钟山烛龙大人之女”

    琉雨施鸢听他话语温缓,就好像邻家老爷爷拉家常一般的平易可亲,遂收了些紧张拘束,笑答道:“不错,烛九阴便是我的阿父!”

    每一次提起烛九阴,她总是会不自觉的带上了些许的骄气,仿佛,别人夸赞的,是她手心里的罕世宝贝似的。

    炎帝颔首道:“自从盘古开天殒生化昊天以来,上古辟世之神已余不多,唯太昊伏羲、阴帝女娲、神祖帝俊、钟山烛九阴、妖王重离、九天玄女元君六人尚修于世,齐天而寿。”

    他垂眸,叹息道:“古神尚有轮回,九州岂可常安,这世间百事,唯永恒更迭不止,沧海易换桑田,斗转衍拟星移,却也没有什么是长长久久而一成不变的。乱而一,一而定,定而分,分而乱,此为天道,而非人力可扭转也。”

    一白衣的中年美妇端着一盘鲜桃上前,轻‘嗯’了一声,柔语低言道:“跟孩子说这些做什么,他们都还小呢。”又朝了众人微笑招呼道:“孩子们,尝尝这桃,很甜的!——女娃,你二哥说要考你的‘道论’,可有背熟了”

    卫女撒娇道:“母妃,那道论足足有三千个字呢,一日的时光,我又如何能诵得出呢!您去跟二哥说说,晚些时候我再背好不好”

    那白衣妇人抬指轻戳了一下卫女的额心,宠笑道:“你呀,懒丫头!”

    琉雨施鸢知这妇人即是炎帝之独妻,卫女母,桑水氏听訞。

    炎帝亦笑道:“好啦,不说了,不说了。琉雨丫头,这军营里可还住得惯衣食可都周全么”

    琉雨施鸢点点头,答道:“都挺好的。只是……”

    炎帝问道:“只是什么,有何疑问,你都尽可提出。”

    琉雨施鸢大胆道:“炎帝陛下,您是九州德主,您一定能答我所疑的。您说,我们为什么要打仗呢打仗死那么多的人,太惨了,我不喜欢打仗。”

    炎帝闻之黯然,又一笑,叹道:“琉雨丫头,不光是你不喜欢打仗,我也不喜欢,这世上没有哪个人是喜欢杀戮的。可是,却不杀不可呀!”

    琉雨施鸢不解道:“不杀不可那是为何”

    炎帝拂袖起身,遥望着远处雾霭邈邈的黛山几许,半晌,道:“世间原无天地,乃为一片混沌之相,无阴阳,无浊清,无生灵,而后,盘古斧劈混沌,遂生乾坤。故而,这天下之理,皆是为合则衍分,分则复合,九州必先乱,而后治之。如今正为久分之局,当以顺应天道,封得贤主,一统百世。贤主难得,须是战伐历练,方才能掌此天玺,带领黎民苍生,造福华夏九州。”

    琉雨施鸢听的

    似懂非懂,分分合合的,这些道理都太深奥了,她巴掌一样大的小脑袋瓜里,一时还装不下它们。

    她想,这些东西是非得要时间的沉淀和成长的历练来慢慢消化掉的,她还小,不着急。

    屏翳悄悄地牵了牵卫女的裙角,一指亭外,示意出去。

    卫女不明,遂随了屏翳缓步悄然走出。

    离了葡萄木亭,卫女奇道:“小翳哥哥,叫我出来是有何事么”

    屏翳神秘兮兮道:“小公主,闭上眼睛,我说睁开时,你再睁开。”

    卫女依言,即乖巧地闭上了双眼。

    不一会儿,便听得屏翳轻道:“好啦,可以睁开眼睛了!”

    卫女张眸,忽为眼前的离幻美景所吸引,顿然怔住。

    千千万万朵的若木红花拼凑而成了一朵艳美倾城的若木巨花,无数的花瓣似焰火一般不停地开谢着,而她自己现在正是立于这丈余红花的花心之央,四周围百蝶飞戏,簇簇翩然,花拟红雨,流光浮裙,霓裳浴香风。

    卫女举手,轻揽彩蝶,欢喜道:“好漂亮的蝶恋花图呵!小翳哥哥,你是从哪里寻来的这些个蝴蝶和红花呢”

    屏翳笑道:“喜欢么”

    卫女小脸一红,羞涩答道:“嗯!”

    屏翳飞身踏上那红花,拈了一只白蝶,小心放入于卫女手中,卫女拢掌,一笑,又张手撒开,这白蝶便忽闪着雪翼,曼舞飞去了。

    屏翳莞尔道:“若木生昆仑西,蝴蝶取南海滨。”

    卫女讶然道



二 初尝相思已入骨 难下眉梢 (十五)
    忽而闻声,琉雨施鸢一个激灵,仿佛在筑惕山的讲经课上被江疑点了名似的,头皮一紧,慌忙答‘到’。

    蚩尤肃然道:“孤命汝与那轩辕帐下的孟涂将军为战,切记小心应对,勿生莽撞。”

    琉雨施鸢领命称是,集结来了施雨司的诸家司将,磨磨蹭蹭地缓行上阵。

    琉雨施鸢忙里偷闲,急急打听道:“那主儿是个干什么的家伙,呵,好大的脾气,竟骂得蚩王跟二孙子一般!”

    屏翳言道:“孟涂将军乃为巴丹山主神,使得一把亮银通明戟,亦为轩辕黄帝麾下的一员百战悍将,只不过,脾气暴了一些,人品倒也还好。”

    琉雨施鸢继续八卦:“他们刚刚哥哥姐姐生呀死呀的,到底是在说些什么啊莫不是还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上古秘闻”

    屏翳摇头道:“这个我也不大晓得。好像是跟三千年前震惊八荒的‘谒戾血殇’有关系吧,可惜,所有经历过那件事的人都于此讳莫如深,从不曾多言半句,以至于这前因后果、来龙去脉,我也就不得而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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