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玲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田风和
“谢谢!”
接着,两人静默下来。
夫妻话说到这个份上,似乎再也没有交谈下去的必要。
但张海不甘,“离婚以后,你何以为生依靠樊锦堃吗”
“这与你无关!”陆玲蹙眉不悦地回击。
“陆玲,对于岳母的死,我很遗憾,但那真是个意外,是任何人都预料不到的结局,这几年,她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一旦离婚—”
“这不是你该担心的!”陆玲截断他的话,“我即使讨饭,也讨不到你家门口。”
张海一滞,接着牙一咬:“好!明天下午二点,民政局见。”丢下这句,他大步离开。
他已经尽力挽留妻子了,但是她执意要离婚,他只能成全。
他并不否认,在婚姻中,他所犯的致命的错误,妻子恨他、恼他,很正常,但闹到最后,闹到要离婚的份上,这是他从未想过的。
他虽然混,但从未想过要离婚,妻子就是妻子,是伴着自己一生的存在,从结婚,认定了这个女人,他就认定了一辈子。
可他认定的一辈子,只是浮于他心中的一种想法,他并未用实际行动,去维护自己的婚姻。
或许说,他对婚姻中的妻子,选择了漠视,漠视她的感受,漠视她的需求;在面对母亲与妻子的矛盾时,他又在她们之间相互妥协—
婚姻,是要每个男人,都慎重对待的,容不得哪怕一丝行为上的不端。
张海在离开妻子的住所下楼后的这个中午,才恍然悔悟,但为时已晚。
—————
第二天下午二点,陆玲准时出现在俞城民政局门口,等待张海到来,一起进去办离婚手续。
张海并未按时出现,直到下午三点,才匆匆出现在民政局门口,出现时他头发凌乱,面容疲倦,向来讲究形象、打扮得体的他,一反常态的不修边幅。
“进去吧。”陆玲终于等待到他到来。
“你不问问我,为什么迟到吗”张海对陆玲表现出来的平静十分不满,即使他迟到,也引不起她的愤怒了吗
“我不必知道,你来就好。”
“陆玲,你现在后悔,我们马上离开,我们还是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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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生(二)
陆玲用心经营着自己的小店,但从批发商那里拿回来的衣服,质量并不能让她满意,有些尺寸不符,有些多线头,有些走线歪曲,有些脱线,她必须花很大的精力,对衣服进行二次加工。
除了质量上存在问题,有些版型也不能令她满意,甚至好有些布料,在印染的时候,就存在问题,随着接触的增多,她发现的问题也越多,但这是整个行业的问题,她无法改变。
小三儿拎着午饭进门,看到陆玲又在低头在缝纫机上忙碌,凑上来问:“太太,你又在改衣服呢”
“嗯。”陆玲头也没抬。
“太太做得衣服很漂亮,为什么要在这些衣服上改来改去怎么不买点布料,自己缝制呢”小三儿十分不解。
陆玲忽然抬头看她,“你说什么”
“我说太太自己缝制啊,自己想做成什么样就做成什么样!”
陆玲听着她的话,忽然呆愣了。
所谓“一语点醒梦中人”,成为一个服装设计师,不一直是自己的梦想吗
“太太太太你想什么呢”小三儿的手,在陆玲面前晃了晃。
“三儿,谢谢你!”谢谢你,让我找回从前的梦想。
“太太谢我什么我什么都没做啊”
“没事,就想谢谢你。”陆玲笑了,忽然觉得一脸懵懂的小三儿可爱之极。
小三儿一脸疑惑不解。
“三儿,以后不要再叫我‘太太’了。”她已经不是那个被养在家中,生活无忧的人妻了。
“那我叫你什么”
“叫我名字也行。”
小三儿摇头,“名字一点也不亲切,我不要叫,要不,我叫你‘玲玲姐’”
“好,这个可以。”陆玲答应。
小三儿把午饭在一边的台子上放好,摊开,二人准备午餐。
“太太,吃饭了。”小三儿见陆玲还没停下手中的活,出声催她。
“知道了,等我忙好。”陆玲先紧着手中的活。
这时有人进门,小三儿伶俐的站起来,“欢迎--光临,张,张总。”她下意识转头看着陆玲,“太太”小丫头习惯还是改不过来,还是叫陆玲“太太。”
张海进门看到小三儿,一愣,再听她口中叫陆玲“太太”,觉得好像还在华庭山庄的别墅里,二人还是夫妻,还未离婚一样。
听到声音的陆玲,已经抬头看到张海,这是他们离婚之后,首次见面。她坐着没动,还不知他来找她的动机。
“玲玲,我妈病了很久了,请你去看看我妈。”张海走到陆玲面前,沉沉的一声。
一听关于他母亲,陆玲想都不必想,就拒绝,“对不起,我没这个义务。”
两人对视,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出彼此的坚持。
“玲玲,有必要做得这么绝情吗”
“张海,你觉得我有多余的善心,给一个害死我妈的女人吗”陆玲十分冷漠。
“我妈听到我们离婚的消息,她就病倒了,她为什么病倒还不是觉得对不起你妈,对不起你吗岳母的死,是个意外,是谁也不愿发生的事,你为什么抓着不放难道你真要我妈以命抵命,你才甘心”
“不是我抓着不放,是你纠缠不清!”陆玲对他的指责,愤怒,但他们已经离婚,她不想跟他纠缠,况且,母亲的事情,她刚刚在心中压下去,他就又跑来提起,这是成心不让她放下吗“你走吧,我走吧,以后不要再来,你妈什么样,跟我都没关系。”
张海脸色很差,“你以为我想来吗要不是我妈惦记着要见你,要当面跟你道歉,我也不会来!”
“她的道歉,我不接受,所以根本不必。”
“我说过,她已经悔悟了,你为什么一
新生(三)
“太太,房东要我们搬店吗”听了陆玲接听电话的小三儿担忧地问她。
“嗯。”
“那我们怎么办”
陆玲不想搬,所以她说:“再说吧!”
她想拖拖,毕竟做了半年,有不少熟客,如果她此刻搬走,无疑会失去这些客户。
然而房东的动作比她想象的要快,她早上去店里开门营业,离店还隔着几家店铺,就看到房东徘徊在店门口,已经在等着她了。
陆玲要紧避到一边,躲起来,她想房东没等到她,总会离开的。
但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陆玲连第二天都没有躲过,中午时分,她被堵在了店里。
房东很客气,“陆小姐—-”
陆玲对那“小姐”二字有些感冒,这年头,某些词已经被社会严重玩儿坏了,所以她截住他的话,“什么小姐”
“哦!哦!抱歉!”脸色比女人还要白皙却油呼呼的矮胖男性中年房东恍悟,“陆小姐你当然不是小姐,不,不,陆,陆女士,”看到陆玲立即紧蹙的眉,房东立刻意识到自己又说错话了,他终于找到一个合适的词,“陆女士,这是你当初交的五万元房租,连带二万元赔偿,我一同奉上,请您搬走吧。”
房东从夹包里取出一摞钞票,递给陆玲,“陆女士,拜托您了!”
陆玲没有接,“当初合约我们签了一年,现在还没到期。”
“这不是给你赔偿了吗”
“你区区二万元就想打发我。”
“那你想要多少”
“我不要钱,只要房。”
“可这房子是万万不能租给你了。”
“如果我不搬呢”
一开始就态度和气、客气、笑得如弥勒佛一样的胖胖的房东,对视陆玲的目光,看出来她的坚持,脸色也冷了下来,“陆女士,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我好话都给你说尽了,赔偿也给了,就是说到天上,我理也不亏。你赶快给我搬走。”
“我多加你一倍的房租—-”
“人家给我十倍的房租,条件就是不要把房子租—给你。”抢话的房东,忽然自觉说漏了嘴,抿紧嘴不语了。
“谁”陆玲已经追问出声。
通过接触,胖房东已经知道,这可不是一个软弱的女人,即使他再客气,她也不会乐呵呵就搬走的,所以,还不如把话说绝了,不给她讨价还价的余地。
所以,他板起脸,“你别问是谁!给你三天时间收拾,三天后,你还不搬走,我请人来帮你搬。”
撂下这句话,房东掂了掂手中厚重的大笔钞票,随后把钱扔在结账台,扬长而去。
钱都留下了,陆玲看他这姿态,是没有商量的余地了,心中不由犯起惆怅。
房东走后的当天下午,就有几个穿着花里胡哨的年轻人来店里捣乱,他们什么都不做,就堵在店门口,但每个想进店的人,看到站在门口,打扮的花里胡哨的小年轻,一副不正经的模样,就转弯走了。
“太太,怎么办”小三儿看了着急起来,“人都被他们赶跑了。”
陆玲也脸色难看,这几个人一看,就是房东故意指使过来捣乱的,看来房东是铁定了心,要她搬走了。
“太太,要不报警吧”小三儿提议。
“没用的。”陆玲摇头,他们并未犯什么罪,警察来了,最多赶他们离开,但警察一走,肯定又会回来,警察又不能守在她们店里。
“那怎么办给他们点钱,哄他们离开”
“他们狮子大开口怎么办”况且,这招也不一定行的通,他们不一定会被收买。
“那怎么办”
“关门吧!”
“啊”
“走,我们去吃顿好的。”陆玲知道今天再营业下去,也是徒劳,索性关了门。
“可是,太太,关门我们就没钱了啊。”她知道陆玲的钱,除了交了房租,就压在货上了,只有开门营业了,她们才会有钱。
“你看,我们不是有很多钱了。”陆玲拿起那七万元塞进包里,挎在肩上,她拖着小三儿,“走吧!”
“太太,我们去哪”小三儿问陆玲,因为此刻才下午三点。
“要不先去看场电影再去吃饭”
新生(四)
她又回头向后看,又前后左右找了一圈,哪还有包
陆玲脸色一变。意识到包被偷的小三儿,手中的肉串掉在地上。
“太太,我们往回去找。”
小三儿拖着陆玲,二人从她们刚才走过来的路,又找回去,哪里还能找到
展销会现场,客流量大,人来人往,谁知道谁顺手牵羊了想找回来几乎不可能。
“呜呜呜,都怪我,刚才我要是不拉着太太过来就好了。”小三儿嘴巴一撇,眼泪在眼眶打转。
“傻瓜,不怪你,是我自己没看护好,不关你的事。”
“可是没有这些钱,我们就租不到房子,租不到房子,就没办法营业,不营业的话我们就没有钱啊。”小三儿深知这些钱对陆玲的重要性。
钱被偷了,陆玲也惆怅,但她还是先安抚小三儿,“没事,事情总有办法解决的。”
“真的”
“真的。”
本来有了这笔钱,陆玲思忖着想再找个门面,没想到这笔钱刚到手,还没焐热,就没了,现在即使房东愿意按原价把房子租给她,她也没钱再交房租了。
第二天,她抱着侥幸的心态,去店里开门营业,开门不足十分钟,昨天的那几个小年轻又来当门神了,陆玲心中愤怒,又实在没辙。
正巧卢云来看她,瞧见这种情况,问她:“有杀虫剂吗”
陆玲点头,“有。”
卢云手一伸,“拿来。”
陆玲取来杀虫剂,问她:“干什么用”
卢云伸手夺过,拿在手中上下摇晃,走到门口,对着空中就是一阵乱喷,浓重的气味发撒,几个年轻人要紧捂着鼻子,纷纷避开,其中一人对卢云怒目而视,“你干嘛呢”
“门口虫子这么多,当然是杀虫了,你没看到这是杀虫剂吗不识字啊”
“你杀虫你喷我干嘛”
“我喷你身上了吗我明明对着空气喷啊,你是空气吗”卢云说着话,手中不停,专朝几人站立的头顶上方位喷。
“你谁啊我说你别多管闲事!”一人捂着鼻子,退避开杀虫剂的喷洒范围,指着卢云警告。
“这闲事我还就管了,你想怎么着”卢云丝毫不让,气势十足。
“好,你有种,你给我等着!”他对几人一使眼色,“走。”
“这就走了要是再敢来,我还有几瓶敌敌畏没用呢。”
陆玲没想到让自己为难万分的事,卢云一来就解决了。
“不用怕他们,虚张声势而已,你越是怕,他们越嚣张。”卢云放下杀虫剂,到里间去洗手,出来后边用纸巾擦着手,边问陆玲,“你怎么招惹到这几个小流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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