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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文魁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幸福来敲门

    人呢?人呢?

    反派角色没出现,张豪远却来了,他也是名列副榜,这时候走了过来笑呵呵地道:来,延潮,我们去庆贺一下。

    慢着,我还要找一下我堂兄。堂兄呢?

    林延潮找了半天,没发现林延寿的影子。

    林延潮不由道:不是吧。摊上事了,这让我如何与大伯和爷爷交代啊。

    张豪远,侯忠书道:延潮,我们分头去找下。

    一旁黄碧友也凑过来道:怎么回事?

    延潮堂兄不见。你也帮忙找找啊!

    黄碧友现在名列团案,气势也是不一样道:少年人经不起打击,落差太大难免如此。你放心,以后多考砸几次就习惯了。

    习惯尼玛?三人都是骂道,还不帮忙找?

    黄碧友嘴碎道:要不我去河边上找找?

    三人都是骂道:去你的。

    于是几人还请了张归贺,张嵩明一起找。张归贺考了副榜,闷着气在那不说话,也不动。张嵩明虽连副榜都没有,但也是帮着找人。

    众人沿着县衙兜了一圈,叫破了喉咙。都没发现人。

    林延潮道:惨了,早知道放榜之前就盯紧我堂兄了。

    侯忠书,张豪远在一旁道:我看你堂兄也不想是那种想不开的人。

    谁知道他年纪小变数大,少年人啊。黄碧友冷言冷语道。

    当下林延潮忐忑地走回家里,正遇到浅浅。林浅浅扑上来问道:潮哥,你考得怎么样?有没有中?

    林延潮点点头道:有啊,不过还要再考四场,才行。

    林浅浅一听眼底的喜色。怎么掩也掩盖不住,但还是努力一副教育人的口气道:不过才过了第一场,你不要骄傲啊。满招损,谦受益,知道没有?有没有认真听我讲话?哼!

    林延潮笑了笑道:我懂,我懂。延寿回来了没有?

    回来了拉!

    四人一并道:啊?

    他人呢?

    一回来就门一甩,躲在屋里,大娘怎么叫他都不应。

    众人都是松了一口气。

    要不要安慰一下?黄碧友问道。

    林延潮摆了摆手道:不必了。我想他应该想静静。

    对啊,少年人总要经历点风雨嘛。这样才会成长。黄碧友悠然道。

    林延潮看向黄碧友问道:黄兄,怎么感觉你放榜前放榜后。好似换了一个人。

    黄碧友尴尬一笑道:林兄,见笑,见笑。这不过是第一场,我们尚不敢说万无一失,既是令兄已是找到,我还回去温书,明日还有下一场呢,告辞!

    当下黄碧友拱了拱手离去了。

    休息了一日,县试第二场招覆,亦名初覆。

    当初各乡各村来赴侯官县县试的三千余考生,在昨日出案后已是散去了大半,各自踏上了归程。到了这一场时,赴考考生只剩下六七百人,与第一场考棚前爆满的场面,不可同日而语。

    一场淘汰五分之四,真是可怕的淘汰率。而整场县试是三千取五十。

    作为省级一级达标学校,不,是达标书院,濂江书院还是表现不错的,参加侯官县试的五名弟子,只淘汰了一人。除了林延潮,黄碧友外,还有两名不认识的弟子,也入围了招覆。

    进了考场位置也调整了,林延潮等五十名团案的士子,被安排在公堂前考试,直接处于知县,县学教谕的眼皮子底下。

    不过坐堂考试又如何,第一道四书题,林延潮继续作他的文抄公大业,至于孝经论,不过摘抄孝经一段,让考生再作议论文。

    这考试就比较随便了,没有固定格式讨论,全靠你自己发挥,不要写得太离谱就可以了。

    最后的御制大诰,又称明大诰,乃是明朝律令大全。每月乡老都会在各乡申明亭,与百姓们讲解御制大诰,大明律,减少法盲的存在,而作为士子,更是要将御制大诰背熟。背书对于别人或许是个问题,但对于林延潮从不是个问题。招覆里让考生选取御制大诰一段,默写个五六百字,林延潮不假思索地就写完。三题做完交卷,丝毫难度也没有。

    待到第三日,放榜之后,林延潮的名次依旧在团案上内圈,前二十名之内,十分稳定。内圈诸人也是牢牢不动,外圈名次也只变动了一位。至于副榜上就没那么好看了,这一次七百多人只剩下了三百多人。侯忠书被刷下,张豪远,张归贺勉强在列。

    此刻侯官县二堂里,周知县正坐着看卷,一旁沈师爷给他周知县递了茶笑着道:东翁,再辛苦两场,就可以放榜了。

    周知县放下卷子,呡了口茶道:辛苦什么,本官还觉得县试考得不够多。

    沈师爷笑了笑,县试是朝廷取士的第一关,把持在知县之手。虽说有县学教谕监督,但教谕哪里管知县之事,好恶全由周知县一人决断。

    当然周知县作为酷吏,当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将这大权拢在手里。

    说到这里,周知县道:当然本官也并非是操权玩弄,县试终是国家论才大典,若是本官选上去的人,府试院试表现不佳,本官也难辞其咎。不过你看看这些考生考得是什么?

    说到这里,周知县拿了一篇文章道:本官看了此人第一篇本来想骂人的,但听那么多人说他好,还是什么侯官五子之一,于是本官又耐着性子,又多看了几篇,果然还是想说好个屁。

    沈师爷不由忍俊,缓了缓道:东翁还请息怒,玉不琢不成器。东翁当年修嘉登海堤,此人亲族可是捐了五百两银子啊。

    周知县道:我知道,否则早就把他的卷子扔到一遍了,到时让他坐红椅子就是了。至于有真才实学的,还是要放在头几名的。

    县试最后一名俗称坐红椅子,因其名字后面画一红色截止符号,形似椅子座面和靠背。

    沈师爷与周知县说话之际,这时候一名衙役上来在沈师爷耳旁附耳说了几句。

    沈师爷听了有些凝重,当下对周知县道:东翁,这一次县试考生里面传起了流言。

    周知县听了眉头一皱道:说来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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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章 反击流言
    二月省城里,市井小巷里的百姓,出来踏青,斗草秋千。

    西湖边聚满了游园的百姓,省城里的商家作头牙,设祭求生意兴隆。伙计被店主邀请做头牙,就是当年被继续受雇的信约。

    近郭田边,也是办起劝农祭,俗语云,二月二,逢种都落地。城内城外都好是热闹。

    不过这份热闹却与士子们无关,因为他们要读书考试。

    第三场放榜后,林延潮正在家里作第四场考试准备,这一日黄碧友来林延潮家里,对他正色道:延潮,你听说了吗?考生里流传对你不利的流言。

    林延潮双眼一眯道:是几日前酒楼上那一帮人?

    黄碧友点点头道:林兄料事如神啊,不过源头却不是你。

    这怎么回事?

    黄碧友摇了摇头叹息道:还不是有人得意忘形,一名四十多岁士子在酒楼酒后放豪言说今科必中,秀才举人,易如反掌。别人问他为何,他说他用二十年时间熟背历科程文程墨,时文大集小集,如县试第一场四书题,乃是嘉靖八年会试之题,他当场将会元唐顺之的文章默出来,且一字不易,名列圈内。

    之后这人说完,考生们一篇哗然,他还当堂与人辩论,讥讽那些落榜之人不识时务,整日皓首穷经有什么用,倒不如回家学他一般背程文程墨去。他这话火上浇油,引起考生哗然,众人将他轰了出去,并道要向府道,提学道检举此事。最后那人顶不住,吓得弃考。

    而上一次赵姓士子。他们也利用此事,在这一届侯官赴考考生里散布舆论,说有个林延潮的考生也是不思如何答题,只知如何背题,押题,但也名列内圈。故而不少落榜考生。以及副榜的考生,都已是知道你的名字了。

    林延潮,侯忠书,张豪远三人听得都是目瞪口呆。

    林延潮心底大骂,真是不作死,就不会死啊,这样猪一样的队友,你自己闷声发大财也就算了,还宣扬得四面皆知。简直脑残啊!

    黄碧友道:延潮,县试只剩最后两场,名次还未最后出来。眼下这些人,散布利用这些舆论,就是要引起士林公论,若是传入县尊老爷耳里,你说他是要得冒着罪那么多士子的风险?还是执意要保你?

    一旁张豪远道:延潮,行得正。坐得直,县试又没说不能剿袭文章。我们哪个读书人应试时,没有背一些程文程墨的?

    黄碧友道:你这看法就浅陋了,是,我等应试时,谁都有背一些,但谁能把全篇都背下来?常人没有这等精力啊。

    张豪远道:我倒明白。这些人的想法了,原来过目成诵,也是不对的。要背只能背一半,全背就是错。

    接着张豪远又愤愤不平地道:这些人自己考不中,不在自己身上反思。整日想着挡别人的路,拆别人桥有什么用?难怪别人说我们闽中士风日下,这几年乡试皆输给兴化,漳泉士子。

    黄碧友笑着道:这你就不知吧,李卓吾近日针砭当今科举,曾说过一句话,吾熟读烂时文百余首,进场时做一日誊录生,便高中矣。而李卓吾就是泉府时文大家,现历国子监博士,可见漳泉那边士子也在剿袭文章。

    李卓吾啊,这不是大思想家李贽啊,没料到现在就这么有名了。李卓吾这句话讽刺大意就是,我只要将经典时文背下个百余首,进考场后默写一天,就可以高中了。

    侯忠书急道:理会这李卓吾有什么用?眼下有人要令延潮不中县试,要如何办?

    正说话间,大伯也回来了,焦急地道:延潮,我今日在衙门里,听到不利于你的传言。

    众人听了都是讶然,流言传播的速度果然惊人,这么快衙门里的人都知道了。

    张豪远也是正色道:延潮,眼下此事,你不能再置之不理,要拿出对策来。

    大伯道:延潮,你不是与沈师爷关系不错,请他替你说项。我记得周知县似也亏欠你人情啊。

    林延潮听了摇了摇头,心道周知县是什么人?刻薄寡恩啊,自己上一次帮了他那么大的忙,给我五两银子就要打发了。

    若是周知县是念恩情的人,自己县试前也会和沈师爷委婉提一提,自己上次落给周知县那番恩情,让他给自己的县试开开后门。尽管这件事对周知县而言,只是举手之劳,但林延潮却想也没想,提了反而适得其反。

    黄碧友在一旁道:彼以流言攻之,我亦以流言应之,我等也是县试考生,可以帮你去说说,就道是有人嫉妒汝之才华,栽赃陷害。如此舆论往来,也不会一面倒了。

    侯忠书道:这怎么行,不争论还好,一争论起来,不是把事闹大,反而越抹越黑。

    黄碧友道:此事有什么不行,眼下遮盖已是遮盖不住了,我们又没理亏,朝廷也没一条规定县试不许剿袭啊!

    林延潮起身道:我本待顺顺利利考过县试也就罢了,但却有人偏偏与我为难,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既他自找的,也怪不得我,正好与我借力,好送我上青云!

    众人听林延潮这么说都奇怪。

    大伯道:潮囝你莫非有什么应对之策?

    林延潮沉声道:大伯,几位兄弟,你们帮我去市井县衙推波助澜,将这流言散布得越大越好?

    越大越好,帮他们?延潮你没想错了吧。大伯惊讶道。

    林延潮点点头道:不错,既是遮盖不住,就把事闹大,他们不是威胁要越级递讼?闹到府道,提学道吗?很好,不劳他们跑腿,我替他们来做!

    第四场县试称连覆,考棚里只剩下百余名考生作答,算是当初三千考生最后的精英,但他们还不是最后胜利者,最后两场试毕团案上剩下的五十人才是这场县试的胜者。

    这一次考完考生纷纷交卷,正要从龙门放排离开考场时,典使出来道:考生一律不准先走,县尊老爷要在试后统一训话。

    众考生们都是奇怪,以往考试没有这一茬啊,怎么今天来这一套。不过县尊老爷有命,他们也不敢违背,老老实实地在一旁等候就是了。

    林延潮很早就答完,随后交卷的考生越来越多。林延潮站在那谦虚低调,但有人走来,眼神递会,也会点点头,不失礼于人。

    不久一名考生上来道:敢问这位是林延潮,林兄吗?

    林延潮道:在下正是,不知兄台有何见教!

    那考生笑着道:见教不敢当,告辞。

    说完还留下两声意味不明的呵呵。

    这考生聚到另一帮人去谈天说笑,那群人不时朝林延潮这来递上一两眼。说来也是奇怪,考生彼此都有相熟的朋友,三五人的聚在一起聊天,唯独林延潮孤家寡人。

    豪远!

    林延潮朝张豪远点点头,张豪远道:你放心,事都已是办好了。谣言这两天发酵一下,眼下该传入县尊老爷的耳里了。

    林延潮笑着道:好,我看今日有几人要倒霉了。说完朝那边士子们看了一眼。

    稍待第四场考毕,所有考生都被带到公堂前,但见周知县头戴二梁冠,身穿罗衫,腰系革带站在那不怒自威。

    为官者要有牧民的官相,从这一点上,周知县是很合格的。但见他目光扫视下,众考生都是垂下了头,屏声静气。

    等了半响,周知县开口道:县试四场未毕,召诸位前来也不为了其他事,近日来本官已从市井坊间,听到某些谣言,想与各位求证一下。

    周知县话说完,顿时考生里一阵骚动。



第一百一十章 取中
    见考生一阵骚动,周知县温和地笑了笑道:本官不过随意问问,尔等不要紧张。

    林延潮也是第一次见周知县露出笑容,方才紧张的气氛一下一扫而空,令众人放松下来。

    周知县踱步笑着道:县试过后,尔等取于本官门下,身为你们的座师,大家也都是一家人的。所以本官找你们来是开诚布公谈一谈,不要有顾虑嘛。

    座主与门生的关系,官方社会都是肯定的。如正德阁臣李东阳就说过,座主之义,自有科举以来有之。乃至于徇私而忘公,故宋之初尝革之,以为弊;其亦矫枉而过者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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