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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文魁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幸福来敲门
    呵,小心无大错。

    县试在三日后落下帷幕,尽管多了三个名额,但张豪远终究从副榜脱颖而出,取中前五十名,最后与侯忠书一并返回了洪塘乡。

    黄碧友则是以吊车尾的成绩,勉强通过县试,与林延潮一并参加一个月后的府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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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二章 老俞有请
    登瀛坊早晨的雾是稀薄的,仿佛如一层轻纱,笼罩在坊间。:/

    轮了一夜的更夫,提着竹梆子和锣打着呵欠,往更房走。

    巷口那早摊店里,炉子上架着大鼎,柴火明亮的跳跃着,鼎里熬着的白粥浓稠浓稠的,浓郁的粥香一点一点的渗出来。

    老板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汉子,腿有些坡了,拿着长长的木筷子,在一旁油锅边炸着油炸桧。

    眼下时候尚早,上工的人都还没起来,不过巷口一个穿着藏色长衫少年,迎面走了过来。

    嘿,这不是延潮吗?又去河边回来啊?家里的小娘子,没给你做饭?

    这二月末的天气还是格外的冷,林延潮搓了搓手,笑了笑道:是啊,早起了没舍得叫醒她,正好念起老叔你这的油炸桧,就来尝尝拉,老规矩

    老板笑呵呵地道:知道,知道,老规矩一大碗稠粥,不要米汤,酱菜一碟,油炸桧,外加豉油。你自己坐,我这忙着,不招呼了。

    好的。

    林延潮坐下,老板一面用木筷子拨弄着油炸桧,一面笑着道:延潮,昨日听坊里说,你县试过了。

    嗯,是啊,侥幸,侥幸。

    诶,那可不得了,以后你就是正经读书人了,搞不好,马上要称你一声相公了。

    林延潮笑着道:别啊,你这不是拿我开玩笑吗?相公就是秀才,可我眼下府试还没过呢,就算过了府试,还有院试呢。过了院试进了学,才能称相公呢。

    老板夹了一根新炸好的油炸桧装盘,摆在林延潮面前笑着道:延潮,你这年轻,又如此勤学,中秀才也就是这几年的事情,老叔信你。

    林延潮咬了一口油炸桧。满嘴酥脆点点头道:再说我就矫情了,就借老叔你的吉言吧,对了,店里还有没有卤煮?

    昨夜剩下些。

    那来一些。

    好。我给你在卤水里再煮一煮,更有味道。

    多谢了,老叔。

    客气什么。

    老叔,你的店幌歪了,我等会给你挂一挂。

    好的。我腿脚不方便。麻烦你了。

    当下老板给林延潮端上了稠粥,卤煮。林延潮就着卤煮,酱菜,用油炸桧蘸豉油,再用筷子将热粥最外一层,一点一点拨到嘴里,不多时额上脸上已是渗出了汗珠,顿时将春寒驱散了。

    日头渐渐起来,将坊间的雾驱散了,坊间上工的人。也渐渐多了起来。

    老板这的生意,也渐渐好了,一旁里坊都认识林延潮这个每日早起读书,在河边散步,看棋,钓鱼的少年。

    一个个打趣地道:这不是未来的相公吗?不得了,县试三千人取五十人,都让你过了。你看这小脸,一脸聪明相啊!

    县试过了见了县老爷了吗?你有没有赞你几句啊?

    延潮诶,我给你说门亲事啊!

    别吵。他家里有养媳了。

    相熟不相熟的街坊邻居都过来问一句,林延潮只能一脸憨笑,礼数还不能错,否则就说你得志了。瞧不起以前的邻里。

    何况林延潮现在还没得志呢。

    人散后,林延潮帮着老板将幌子挂好,又用纸包了两根油炸桧,一并付了钱提回家里。

    路过巷口的纸房,相熟的伙计跑出来道:延潮,延潮。咱们店里新到徽墨,湖笔,助你府试夺魁啊!

    啊!你们不是只卖纸吗?啊,好吧,改日去看看,先回家了。

    走家门口前的小弄子,正遇上坊里的坊甲,坊甲一见林延潮笑着道:哎呦,这不是咱们坊里的大才子嘛。

    总甲,你这么说我,我可真是羞愧,不敢当,来家里坐坐。林延潮笑着拱手作礼道。

    不了。我来你家,是来收值更银,还有河工役也到了,哦,忘了,你们家免役。瞧我这记性,延潮,若是你中了秀才,咱们一坊的人,都指望你了。

    总甲,你又来这一套。

    林延潮与总甲客套几句,这才回到家里。

    推开门,但见林浅浅拿着长嘴的开水壶子,满院子转悠。

    林延潮道:浅浅,怎么了?

    抓老鼠,这东西昨晚把烛芯咬断了。

    见了林浅浅抓狂的样子,林延潮道:算了,别抓老鼠了,先来吃油桧吧。

    不行。

    林延潮无奈地摇了摇头道。

    张豪远,侯忠书走后,小屋里又复冷清了不少。

    林延寿因考得不好,去乡下老屋与三叔一起住一段。大伯,爷爷又常年在官署不着家,家里顿少了几分热闹。

    林延潮方要上楼读书,待听得外面敲门声响起。林延潮想起家里除了自己外,没有男丁,只能出去开门。

    林延潮一面走,一面想:看来是该请个下人了。

    对方把门敲得如山响,林延潮不免心道,来人怎么火气这么大,于是口里应道:来了,来了。

    林延潮打开门,但见一名兵丁站在了自己家门口。

    但见这名兵丁人高马大,穿着对襟红胖袄,手里把着腰刀,满脸彪悍之色,双眼朝自己这么上下一打量道:你叫林延潮?

    林延潮心底一凛,感觉对方有几分来者不善,转而道:你叫我堂弟做什么?他不在家里。

    他去哪里了?

    去河边了,怎么了?

    你刚从河边回来?对方盘问道。

    没有啊?

    那你靴子上怎么湿了一块?对方疑惑道。

    你傻啊,我早上不要去井里打水么?

    不对,打井水湿了是裤膝一块,从上往下的,但你却是靴子底,裤边湿的,分明是沾了水。

    嗯,这么不好骗,你要不要去当福尔摩斯啊,林延潮连忙补救道:我人矮力气小,水洒在地上,这才弄湿靴底裤边的。

    对方面上有几分疑惑,显然一副不相信的样子,这时一旁一名街坊路过笑着道:延潮,听说你过了县试,了不得啊!

    嘿嘿。林延潮只能无奈干笑两声。

    但见那兵丁瞪向林延潮道:没错,你是林延潮!

    林延潮见躲不过道:我是,你找我何事?

    那兵丁道:那就对了,我是俞大帅麾下家丁,俞大帅有命,让你过总兵府一趟!跟我走。

    说着这兵丁不容林延潮分说,拽着他就大步走了。

    喂,大哥,可不可以不要这么大力啊!林延潮惨叫道。



第一百一十三章 总兵府
    福建总兵府,在将军山以西。如您已到此章节,请移步到 :中文最新章节

    将军山早先称为冶山,取名因春秋战国时铸剑师欧治子,在此冶铁铸剑。

    后也许是因此地有金铁兵戎之气,朝廷将福州总兵府设在此地。福建原先只是副总兵,后因倭寇严重,在嘉靖年间升格为总兵府。

    福建总兵府,下辖一营二游,分别是新前营标前游标右游,设坐营官一人统领。营游各设把总一人领兵,遇汛,各分兵驻守沿海要地。汛毕,二游驻镇东备倭,新前营备城。

    眼下卫所兵已是糜烂,唯有总兵府的一营二游,以及三千浙江兵能打。所以抗倭的重担,早从三司的都指挥使司,移至俞大猷的肩上。

    去年林凤来犯,俞大猷正值停职,倭寇在闽地境内肆掠,后俞大猷起复,率大将胡守仁领兵在陆上大败林凤。

    林凤逃至马公岛,俞大猷,胡守仁也率船追击到马公岛,两军再战,林凤再败逃至与福建一洋之隔的魍港。本来到了这里官兵也是追到头了,哪知俞大猷,胡守仁还是没有放过林凤,率水师渡海在魍港大破林凤的倭寇。

    林凤不得已只能扬帆南逃,跑到吕宋与西班牙人抢地盘。到此明军才放弃追击,俞家军返回驻地。朝廷上下振奋,授赏俞大猷由都督佥事进封为指挥同知,晋从一品之衔。

    而另一个历史时空里老俞,因与文官关系太差,被弹劾回家,官位也就止步都督佥事,之后虽有起复,但却再也没有带兵征战了。

    这太该算是自己引起的蝴蝶效应吧。

    一路上林延潮没给这押解自己来总兵府的兵丁好脸色看。不过自己对他发火,他却没有动气,一声不吭。对方只是如看贼一般,将林延潮领入总兵府的花厅里。

    林延潮心想,与此人生气也没用。俞大猷找自己来是还人情的。

    不久俞大猷来了,但见将军白发,年纪虽迈,但虎威犹在。

    林延潮上一世老爹就是军人。所以自小最敬重军人,小时候本想长大后当兵的,结果过多,卡在视力这一关上,只能继续念书。但他对军人仍是十分敬仰。

    林延潮站起身向老俞行了一礼。并非是表面上,而是发自内心的尊敬。

    俞大猷在主位上坐下道:还是个小娃儿,展明你没找错人?

    抓林延潮那兵丁低首抱拳道:回大帅,没有找错。这小子之前还抵赖,后还是其邻居道出了他的身份,属下将他拿至府中。

    俞大猷道:罢了,罢了,市井之徒就是心眼多。本帅好意请你,你却推三阻四,真不痛快。

    听俞大猷这么说。林延潮突然想起来,好似戚家军,俞家军选兵时有个规矩,城乡的油滑之徒不要,老兵油子不要,见惯官府的城里人不要,最好是见官府有胆怯之意的乡野之人,农村人和矿徒最好。

    后世曾国藩组建湘军,也是拿着这规矩招兵,要手上有老茧农家子弟才行。

    想到这一茬。林延潮就道:俞大帅,你这就错了。

    俞大猷没说什么,一旁押解林延潮的兵丁展明喝道:小子,大胆!大帅也是你冒犯的吗?

    林延潮揉了揉耳朵道:大哥。你说话可不可以别这么大声。

    俞大猷摆了摆手,展明这才将按刀的手放下。

    你倒是说本帅怎么说错了?俞大猷道。

    林延潮道:俞大帅,在下不是城里人,我也是农家子出身啊!

    是吗?俞大猷神色倒是缓了缓。

    林延潮道:是,我家住洪塘乡,家里世代务农为生。我爷爷年轻时,还在抚院当过机兵,与戚爷爷一起打过倭寇。

    好,难怪有几分胆色!我这家丁,手上杀过好十几个倭寇的,你居然不惧。

    我生平没作亏心事,有什么好惧的,当初直承自己身份,只是瞧着此人不像好人。林延潮拿着话刺了展明一下。

    展明只是叉手而立,没有辩解,只是垂首而立。俞大猷拿着茶盅道:当兵的都是粗人,好人可杀不了人啊!

    俞大帅说得是,俞大帅军纪严明,只会杀作乱的倭寇,怎不会伤及百姓,我又怎么会担心自己性命。林延潮侃侃而谈。

    俞大猷神色微悦:说得好,赐你坐下。

    多谢俞大帅!林延潮抱拳行礼,挨着椅子坐下。

    俞大猷道:年轻人有胆色,有文才,当初你一支笔救了本帅的仕途,这唠叨子破官我早不愿当了,只是念在倭寇未平,才不得不穿上这戎服,眼下将林凤赶到吕宋,算出了本帅心头一口恶气。

    本待这次回来就辞官归隐,不再受那帮文官的鸟气,没料到朝廷却加封本官为指挥同知,节制福建三路兵马。我生平不欠人,你说要本帅如何报答你的才好?

    林延潮当下道:俞大帅,不必这么说,当初我也不过是举手之劳,若是你真要报答,就灭了林凤吧!我年幼之时家严家慈,就是亡在此人之手,如是俞大帅替我报仇,我全家对俞大帅都是感激不尽。

    这一句话令俞大猷也是动容,正色道:好,本帅一定答允你,为闽地百姓灭此巨寇。

    当下林延潮拜道:如此真多谢俞大帅了。以后俞大帅有什么事要我手头这笔杆子的,尽管说一声,必全力以赴。

    俞大猷走上前将林延潮扶起道:本帅一贯不喜欢书生,但你是例外。来,本帅请你喝酒!

    当下俞大猷在总兵府里设宴请林延潮。说是宴请,规格有些高了。其实就是两人一壶小酒,几样下酒小菜而已。

    俞大猷举筷道:来,来,都是几样家乡菜,不知你吃得惯不过惯。

    对了,俞大猷可是闽南人啊,‘爱逼a加e呀(爱拼才会赢)’,也算是本地名将了。

    当下二人继续喝酒,展明在旁按剑而立。

    二人说了一阵,林延潮酒量一般,怕喝高,当下扯话题道:听说俞大帅,写了一本书叫剑经是吗?

    俞大猷点点头道:你们读书人也有听说啊,不过剑经不过是他人的叫法,此书是教人用棍的!

    林延潮道:我当然知道,书里有句话,我记得很牢,说用棍如读四书,钩刀枪钯,如各习一经。四书既明,六经之理亦明矣。若能棍,则各利器之法,从此得矣。说得真是深入浅出啊,不知这剑经有什么来由呢?

    俞大猷捏须叹道:那是本帅年少的事了,当时我也与你一般大,师从于虚舟先生学荆楚长剑

    林延潮看过一本杂书里有说,这虚舟先生,名为赵本学,乃是宋朝赵氏后裔,既学技击之剑法,又学兵法,注过孙子兵法,后他将自己剑法与兵法都传给俞大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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